《九鼎军师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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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鼎军师2- 第1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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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然淡淡一笑,道:“凡事皆有因由,但最终结果是,我侧击聆京愧对大王,西屏未出兵伐赵是大王失信于我。”

    努帮反驳道:“这两事岂能相提并论?你袭聆京是有意为之,我们不出兵是不得已而为之。”

    贺然面色微沉,道:“因为你们不出兵,易国白白死伤了多少将士你可知道?这岂是一个‘不得已”就能塞责的?出征前我告诉他们,有西屏为强盟,伐赵不会有太多苦战,可他们经历的却是一路血战,你们让我如何向他们交代?你们既不能出兵,却为何从始至终不派一个使者前来说明情况?任由我们与赵国苦苦厮杀,安的是份什么心?”

    努帮气焰低了许多,强辩道:“军师这话说的可是让我们担当不起,既与军师有约在先,我王又怎会存不良之心?至于不派使者通报一事,一来是道路不畅,这二来嘛大王可能是想到军师消息灵通,就算不通报也该了解到我们这边的状况了,是以才,军师万勿因此多疑才好,这也确是我们顾虑不周。”

    贺然哼一声,冷冷道:“我消息没那么灵通,而且心也太实了。”

    努帮陪笑道:“军师不要说气话了,大局为重,千万不要为这些许误会伤了两家和气。”

    “大人口中这轻轻巧巧的‘些许误会’可是葬送了我数以万计将士的性命啊。”

    努帮连声道:“是是是,无心之失,军师宽宥一二吧。”

    贺然重重呼了口气,道:“事已至此,还能怎样?想到枉死的弟兄们,我心里愧疚万分,也不愿再多说什么了,大人要没别的事就请去驿馆歇息吧。”

    努帮忙道:“下官还有一事想请军师示下。”

    “说吧。”贺然神情疲懒的看着他。

    “是这样,”努帮转着眼珠,显得底气不足道:“我王嗯如今夷族之乱已暂无大忧了,我王顾念军师的大军久征辛劳,是以想全力承担剩下的伐赵战事,也好让军师和帐下的将士们好好休整,不知军师意下如何?”

    “哈!”贺然冷笑了一声,心知这才是西屏王派使臣来的主要目的,他是怕仅存的赵国土地也被易、康两国占尽,夷族之乱尚未大定,就急急忙忙跑过来分食了。

    努帮见他这副神态,神色不由尴尬起来,临来前西屏王授计,让他先借指责贺然兵袭聆京之事抢占上风,然后再居高临下的提出让易军止兵不前的要求。开始的确挺顺利的,不想中途遭到贺然的反击,自己不但没抢到上风,反而落在了下风,这种情况下再提让易军止步的要求他自己都觉得难以启齿了。

    正当他觉得难免要受一番奚落时,贺然却收了脸上的讥讽之色,道:“回去代我多谢大王吧,既然大王怜恤我等,那我们就躲懒暂歇了,不过我有一个请求望大人回去后禀明。”

    这真是意外之喜,努帮连声道:“请讲请讲,军师请讲!”

    “我要活的赵慜。”

    “一定一定,不难不难,好说好说,军师真乃性情中人,哈哈,德高信重,下官敬佩折服!”听到只是这么个小要求,努帮欢喜的都不知该说什么好了。也难怪他这么欢喜,出使不成,以西屏王的性情,说不定一怒之下就能杀了他。峰回路转之下,眼见要泡汤的事竟变得如此圆满,他实在难抑心中喜悦。

第九十一章 太后驾到(上)

    打发了努帮,贺然有些意兴阑珊。一旁的红亯嘿嘿傻笑着竖起大指,这场戏初时看的虽憋闷,可看到后来实在是太痛快了。

    贺然站起身,没好气道:“傻笑什么。”

    “嘿嘿,看大人戏耍他于股掌间,真是嘿嘿。”

    贺然告诫道:“不可在人前卖弄乱讲,好多事都是你嘴快传出去的,再不改我可不饶你!”

    “是。”红亯偷偷吐了下舌头,不明白军师为何看似不太开心。

    向外走了两步,贺然扭头吩咐道:“一会把守的严谨点,没有大事就不要进去报了。”

    “是!”红亯深解其意,这次应诺的极其干脆。

    回到内宅,一进屋就看见几案上散落着许多绢条,那是黄婈独自发狠时把一条锦帕撕碎了。

    “这是什么?”贺然指着那些绢条问。

    憋足了劲就等拿他好好发泄的黄婈本寒着脸,可一见之下立即敏感的察觉了他似有心事,遂抛了满腹的羞恼,缓和了面色,问道:“使者带来了什么麻烦事吗?”

    贺然叹了口气,道:“是有点麻烦,赵慜把我引兵击西屏的事透漏出去了。”

    “啊?他怎么,真是下作无耻!”黄婈大是不平。

    贺然喝了口茶,道:“西屏王知道就知道吧,我心里一直觉得对他有愧,这下反倒轻松了,只是,让将士们知道了不太好,他们先前都被我蒙在鼓里呢。”

    “你直言承认了?”

    贺然苦笑道:“心存愧疚,在这件事上不想狡辩。实话实说了,只为劫走国师。”

    “使者信吗?”黄婈眼神带着讥笑。

    “不信。”

    黄婈撇嘴道:“兵行数千里,深入敌境兵逼王城,还请来了数万康国大军分击扰敌以为策应,然后说这些只是为抢夺一个失了法力的国师,鬼才信呢!所以呀,你也不用太担心,将士们就算听说了这事,也只会认为你这是敷衍西屏王的托词,没有几个会当真的。”

    “可”他摇摇头,仍是难以释怀。

    “算了吧,要不是你插上了这么一杠子,留国多半已经让西屏给灭了,让西屏施展开了手脚,别说赵国会遭殃,你们易国也好不到哪里去。”

    “这的确是当时决定出兵的一个重要原因。”

    黄婈教导道:“对将士要把这个说成唯一的原因是顺便接回了国师,对国师可以反过来说,对西屏王呢,你做得很对,只说是为国师。”

    “你可真是个十足小人。”贺然心情好了一些。

    黄婈咬着樱唇拧住他的耳朵,又气又恨道:“我还没跟你算刚才的帐,你倒先来劲了,宽慰你两句反还招骂了,你作了小人之事,还想得君子之名,你说,谁是小人!”

    “我是我是我是。”贺然捂着耳朵连声承认,抱怨道:“你们女人是不是天生就会拧耳朵这一招啊,怎么全这样啊。”

    黄婈不解恨的加了把劲,才放开手,道:“我还会捏鼻子,掏心拳,窝心脚,招数多着呢!”

    “行行行,你比她们强,还是先用拧耳朵这招吧。”

    黄婈示威的扬了扬秀眉,警告道:“你要再敢让我在众人面前难堪,我一样样的使给你看!”

    贺然陪笑道:“我可没想给你难堪,不这样,今晚你肯定不肯再过来了。”

    “你不会等明天!”

    贺然一副垂涎欲滴态,“已经两天未见了,我都想死你了。”

    “去!”黄婈面现红霞,芳心无比甜美。

    吃罢晚饭,贺然把佳人揽在怀里,调笑而戏,刚弄出几分春意,不想红亯在外面喊道:“大人,小人有要事回禀。”

    黄婈吓得慌忙站起,急急的整理衣裳,贺然无可奈何的站起身,对黄婈摆了摆手,示意她不必慌,然后缓步走了出去,他心里虽有点烦但并无气恼,军情为重,这种时候自己如果恼了,红亯等人下次就该无所适从了,说不定会耽误大事。

    红亯硬着头皮偷眼打量军师,见他脸色如常这才暗舒了口气,回禀道:“天子密使求见,小人不敢不报。”

    贺然对他赞许的点点头,道:“请入后堂吧。”

    红亯领命去了,贺然回到屋中,再次穿着官服。

    黄婈过来帮他打理,问道:“又有什么事了?”

    “天子派密使来了。”贺然若有所思的回答。

    “怎么都赶着今天来,他这可是有点太晚了,天都这般时候了。”黄婈显得有些不高兴了。

    “密使嘛,人家既然在天亮前赶到这里了,立刻来见也是合规矩的,我是军师不是大王,说不定是有什么急事呢。”

    黄婈见她学自己说过的话,威胁的把手伸向他的鼻子。

    贺然道:“耳朵还红着呢,要是鼻子再红了,密使如果问起我可无言以对啊。”

    黄婈罢了手,扫兴道:“我还是先回去吧,今天可真够乱的。”

    贺然搂住她,亲了一下,道:“不许走,万一又有什么糟心事,还得靠你接着替我排解呢。”

    黄婈推了他一把,美目流露出无限柔情道:“快去快回。”

    “他奶奶的!”贺然用力挥了下袍袖,终于把憋在心里的脏话骂了出来,快步走了出去。

    这次他去的时候还真不长,不到一顿饭功夫就回来了。

    黄婈一边替他换衣裳一边打量着他道:“看起来这次没有什么糟心事。”

    贺然捏了捏她的玉颊,调笑道:“是没有糟心事需你排解了,不过另有一项却急待你来排解,还是非你不行的。”

    看他那神情,黄婈哪里还不知道他指的是什么,立时红了脸,又羞又怨的瞪了他一眼。

    脱了官服,贺然也不穿常服了,拉着她就走向床榻,口中道:“要再有那个混帐来求见,我非杀了他不可!”

    被推倒在榻上,黄婈娇羞之下没话找话道:“天子为何遣使来见你?”

    贺然一边为她宽衣解带,一边道:“和西屏一样呗,赵军已溃不成军,此时不抢地盘更待何时,他们想取由此至省车恼馄恋兀胛饰饰倚胁恍小!

    “你如何答?这片地域可是不小。”

    贺然手下不停,道:“天子未免太贪心了,我告诉他,只要康国答应,我易国绝无异议。”

    “油滑!”

    贺然此际已把她剥的只余亵衣,伸手进去抚摸道:“这才是油滑,而且是滑不留手。”

    黄婈娇羞的推拒,到了这个时候她已使不出半分厉害了,如同待宰羔羊。

第九十二章 太后驾到(下)

    佳人已去,余香尚存。

    疲倦且舒泰的贺然瞪着两只眼睛望着帐顶,心中不住的盘算着。

    西屏出来抢食也还罢了,对于西南方向这片广阔地域易国与康国此刻都心有余而力不足了,留国不取必然是西屏的,那里以后将处于留国、易国、康国、省幕⑹又拢艄≈蛴诠写笠妫髌寥≈湍阉盗耍缓没够岢晌桓龈旱!

    天子派密使来求西北地域就颇有玩味了,他这是想在康、易两国间游走取利啊。西屏那边的事是一定要告知墨琚的,天子这边的事呢?贺然的眼睛连连眨动,反复权衡后决定还是不说的好,其中道理也很简单,天子生出摇摆之意,表明他是看出易国此时已有了和康国一争高下的实力,想借易国之力慢慢摆脱康国的控制,这对易国而言不是坏事,至少可以免去日后受“天子之诏”的困扰。墨琚对新政忌惮颇深,得防着两国有反目的那一天。

    那墨琚会不会答应天子的狮子大张口呢?这点毫无疑问,他肯定是不希望省看蟮模幌胧‘国与易国形成接壤局面。问题是他能找到什么借口拒绝呢?他会不会想到天子已在暗中跟易国有了接触呢?如果是那样,他在答复天子这个要求时就不得不考虑易国的立场了,作的太霸道难免会令易国不满。

    他翻了一身,继续想到,既然墨琚可能会想到天子跟自己有接触,那还该不该坚持瞒他呢?想了一会,他铁定了心,瞒!既然他一切都以康国利益为重,那自己也不能不考虑易国利益。他本来打算明天亲自去康营见墨琚的,此刻改变了主意,决定只打发个属下去告知一下有关西屏派使的内情也就算了。

    他闭上了眼,可怎么也难有睡意,不由自主的又开始思考灭赵之后的天下格局,越想越难以入睡,心里颇觉烦躁,真盼着能早点卸掉身上的担子,不再为这些事情所困扰。随即算起齐敏的行程,估算着她还需多久才能到,见过她,自己就可以班师回朝了,然后就可以理直气壮的把这些烦事都推给时郎了。

    一晃又是十余天,仍不见有鸣钟城的使者到来,看来齐敏并未邀请苏平疆来靖曲城会晤,那就是如黄婈所言,齐敏此来主要是来看自己,贺然心里喜滋滋的,他先前就因齐敏的一番深情而心觉有负于她,所以愈发珍惜这次难得的会面,仔细盘算着该怎样哄她开心,怎样才对得起她这千里之行。

    在满心欢喜的等待中,康国那边终于送来了消息,太后御驾距靖曲城只有两百里了,三日后请他前往姑芦城相见。这姑芦城距靖曲城差不多有一百里,是北面的一座大城。

    贺然本以为她会来靖曲城,可随即一想,是自己考虑不周了,她身为太后,没有到对方领地去见一个军师的道理,这种召见才是合理的。想明此节,他不由笑了,也不怪许统说自己公私不分,自己有时候想事情是容易因私而忘公。

    马上就要见到思念已久的佳人了,他喜难自抑的哼起了小曲,恰在此时黄婈走了进来,见他这副样子,遂站定了微挑细眉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看到她手里拿着信件,贺然问道:“什么事?”

    黄婈这中军参谋如今已成了报事官,大家心知肚明了她与军师之事,所以一众僚属乐得凑趣,有什么事都让她进去禀报,论品级她在这些人里算低的,唯有从命,心里也知道他们这是一番好意,开始还很是难为情,后来也就不在意了。贺然对属下所为很是赞赏,为此还特意背着黄婈赏了他们几坛好酒。

    “什么事令大人把鼻涕泡都乐出来了呀?”黄婈把手中信件交给他。

    “一张嘴就透着不是东西!”贺然接过信件,不过还是下意识用袖子在鼻子下抹了一下。

    黄婈看的掩嘴而笑。

    贺然打开信件,一看之下不由大喜,道:“总算有消息了!”说着细细看了起来。

    书信是穿桶写来的,除了禀报了临川当前状况,还着重提到了留军兵临边界,说是要为赵国平乱,能查明的兵马在万人之数。他判断留军是打着平乱的幌子,实际是为占夹在留国与临川间的百里赵地。

    贺然看罢心中一直悬在的一块石头落了地,临川总算是没出什么大乱子,安定可期,至于留军的意图,他赞同穿桶的判断,利益诱惑面前,留王这是忍不住羞答答的出手占了一块赵国土地。

    贺然召进报信人又询问了一番,然后写了回书交他带回去。

    只剩二人后,黄婈慢悠悠的道:“说呀,到底什么事把你乐成这样?”

    贺然笑道:“心里高兴呗,我刚正想到让大将军作媒,过两天就让他去向你提亲。”

    “呸!”黄婈啐了一口,“谎话张开就来,我听说康国那边刚派人来了,如果猜的不错的话,能令你这么欢喜的,恐怕送来的消息是有关康太后的吧。”她的语速仍是慢悠悠的,眼神却灵动的在他脸上扫来扫去。

    “真聪慧!”贺然夸张的加重了语气赞扬,然后一本正经道:“她来固然令我欢喜,但能令我乐出鼻涕泡的还是想到能很快和你出双入对了。”

    “呸!”黄婈忍着笑又啐了一口,“真是‘油嘴滑舌,轻浮放荡无出其右’,这话传的一点不错,可你这副遭恨的嘴脸我真恨不得。”她说着发狠的瞪起美目,玉手作掐拧状。

    贺然哈哈笑道:“我说实话总是没人信,不信算了,常被人误,我也不寒心了。”

    黄婈难抑嘴角笑意,问道:“她几时到?我也盼着要见见这位艳绝天下的太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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