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上第一混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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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上第一混乱- 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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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邦咂咂嘴说:“要是有幅战略地图就好了,或者有一队哨兵也行。”
  我想了一会儿,跑下楼去把笔记本电脑抱上来。打开,找到一个蓝白相间的圆球体图标点进去,然后出现了地球的画面。一干人大眼瞪小眼,都问:“这是什么?”
  我打个响指说:“真是难以置信,你们都来这么长时间了连谷歌地球也不知道。”
  我找到中国大雄鸡,点进去,找到省,点进去,然后是市,区……我用像神一样俯瞰的视角慢慢逼近我们所在的地方。这次是项羽最先发现了几条眼熟的道路和几幢标志性建筑,他讶异地说:“这不是咱们住的地方吗?”他指着画面上一栋小楼对满头雾水的刘邦喊道,“还没看出来吗,我们现在就在这里。”
  刘邦马上认出了巷口的麻将馆,随着画面慢慢清晰,甚至连我们门口的花盆和邻居家晾衣服的绳子都隐约可见。刘邦骇然道:“当初要有这么一幅图,打仗可就省事多了。”
  秦始皇奇道:“天哈(下)是圆滴?”
  荆轲鄙夷地看了他一眼说:“怎么可能?那底下的人不是掉下去了?”然后指着我们的小楼说,“能看见里面的人不?”
  面对他们各式各样的问题,我只能说:“咱们先讨论羽哥的问题,一会儿我再跟你们解释万有引力。”
  以前的区委大楼并不难找,区委宿舍就在它的后面。我这才发现,以前迎街的区委大楼已经被后起的商业大楼挡了个严严实实,而去往宿舍的路更是被挤得只剩一条小道。我指着这截羊肠小路说:“这是张冰的必经之路,让师师守在这里就万无一失了。”
  荆轲忽然说:“这么荒的一条小路谁会去?”
  我们一起大惊,暗道惭愧,连傻子都想到这一点了,看来不找个充足的理由是不行的。
  刘邦托着下巴说:“就说师师在这里有亲戚。”
  秦始皇摇头:“太巧咧吧?再社(说),这么小些儿的地方,相互都叫滴上名来,张冰要问起来咋办?”
  我们都默然,然后绞尽脑汁地想着借口,气氛相当肃穆。
  这时李师师出来上卫生间,看见我们痴呆的样子,走过来关切地问:“你们这是怎么了?”
  我把电脑扳向她,跟她大体介绍了一下情况,最后说:“这里是张冰的必经之路,可是我们实在想不出你出现在那里的理由。”
  李师师深深地看了我们一眼,掏出电话,拨号,说话:“喂,张冰吗?明天一起去逛街好不好?……哦对,你还得看望爷爷,我能和你一起去吗?……好,那我就在那儿等你。”
  李师师“啪”一下扣好电话,再扫我们一眼,说:“真是难以置信,你们居然把这么简单的事搞得这么复杂。”说完扬长而去。
  我们面面相觑,瞠目结舌。过了好半天我才打着哈哈说:“这就叫‘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呀,哈哈哈。”
  刘邦使劲点头:“嗯嗯,就是,我喜欢这句话。”
  秦始皇:“这话谁社(说)滴?对滴很么。”
  项羽:“是后人根据我编的吗?”
  还没等荆轲说话,我马上说出了后半句:“愚者千虑,必有一得。”
  荆轲想了半天,说:“我同意前半句。”
  我合上电脑说:“好了,现在我们继续讨论后面的事情——师师跟着张冰去过她家之后,可以再带着羽哥以顺路拜访为借口去接触她爷爷,羽哥你是这么想的吗?”
  项羽点点头说:“最好能让师师第一次去就探听出阿虞爷爷的爱好……”说到这儿,项羽很为自己的老谋深算感到难为情,嘿嘿笑道,“这都是跟小强学的。对了小强,项老伯在屋里跟你说什么了?”
  我大惊道:“你别叫他老伯。”
  项羽道:“我说的是包子她爸,我不叫老伯叫什么?”
  “……叫小项就行了。”
  分析一下:项羽是包子的第N代祖宗,那就是包子她爸老项的第N…1代祖宗,如果我跟项羽平辈论交,那我就是老项的N…1代祖宗的兄弟,若我以老项女婿的身份而论,那项羽也将是我的第N代祖宗,然后,项羽如果管老项喊伯父,那老项就比项羽长了一辈,那么就是说他是我岳父的同时,还是我的N+1代祖宗……
  于是推出这么一个结论:项羽如果管老项叫伯父,那我灰孙子是当定了;但如果我管项羽叫羽哥,那我就是老项第N…1代祖宗的兄弟,暂时就叫第N…1代叔祖宗吧,那我将还是包子的第N代叔祖宗,包子是我老婆,我……我是我自己的祖宗!
  太乱了,比《回到未来》还乱,不过他那个是差点乱伦,我这个还单纯一点,至少项羽没有爱上包子。
  不幸中的万幸啊。
  注:“智者千虑,必有一失”这句话有两种说法,一说出自《史记》,一说出自《晏子春秋》。本书采取第一种说法,也就是在刘邦项羽之后。
  第八十八章 谈判专家
  第二天李师师一早就走了,刘邦也找黑寡妇去了,秦始皇在玩游戏,荆轲和赵白脸在楼下“练剑”,项羽站在窗口凝神远望,我知道他心里还是不能平静。
  我调出秦始皇拍的那些照片翻着,说:“羽哥,别慌,顺利的话师师明天就能带你杀进嫂子的大本营。对付老头咱就又拿手了,老头嘛,无非喜欢个古董字画。就算他爷爷以前是副区长,李白的真迹肯定没见过吧?要是不识货光喜欢热闹的就更好办了,我让圣手书生萧让把‘八荣八耻’用颜筋柳骨写出来送他……”我忽然一机灵,说,“说不定老爷子好弄几下武把抄那可就事半功倍了。你想想,张冰为什么别的不学专学舞蹈,八成是受了爷爷的言传身教。”
  项羽也兴奋起来,说:“别的我不行,马上步下的功夫自问天下还罕有对手。”
  我站起来绕了两圈,说:“不行,老头们要练最多练练太极拳,你见哪个老头每天绰着100多斤的大枪撒欢?”
  “太极拳是什么拳?”
  我打量了一下项羽,虎虎生威如同天神一样的汉子,很难想象他练太极拳是什么样子。这跟让西施手使两把板斧是一个道理:太不协调了。太极讲究的是借力用力四两拨千斤,项羽这样的属于典型的债主和被拨的对象。再说我现在奇缺太极高手,历史知识匮乏的我是最近才知道林冲他们那个时代还没有太极拳,家里倒是有盘《太极张三丰》,可是我也没有鼓风机,不可能让项羽练到抱叶成团的境界。
  幸亏我这个人有个好处那就是不钻牛角尖,我很快就想到:张冰她爷爷未必就喜欢打太极拳呢?
  老头们还爱玩什么?下象棋、抖空竹、踢毽子、斗蛐蛐……这怎么越来越不靠谱,哪幅场景也安不进项羽这个大块头去呀。但愿她爷爷能喜欢点力量型的活动吧。
  我们才坐了没一会儿,李师师居然回来了,脸色很不好看。项羽小心翼翼地问:“师师,怎么了?”
  李师师端起水杯喝着,说:“张冰临时有排练,被叫回去了。”
  我兴奋地说:“那敢情好啊,咱们现在就直奔张冰她爷爷家。”
  李师师很抱歉地看了一眼项羽说:“项大哥,还是想别的办法吧。”
  项羽看出不寻常了,问:“怎么了到底?”
  “张冰的爷爷……”
  我们一起凑上去竖起耳朵听着。
  “张冰的爷爷完全瘫了,听张冰说他爷爷以前受过伤影响到了脊椎神经,现在已经到了很严重的程度。老头每天只能躺在床上,已经不会和人交流了。”
  “她奶奶呢?”我问。
  “她奶奶去世多年了,家里只有一个老保姆在照顾老头。”
  项羽“哎呀”一声坐倒在沙发里,半晌无语。我急忙安慰他:“羽哥别灰心,这就叫好事多磨。”
  李师师也坐在那儿,默默喝水。项羽忽然站起说:“我还是要去看看他。”
  “啊?”我诧异地说,“你还指望老头能跟你弓刀石马步箭呢?”
  项羽缓缓道:“那他毕竟也是阿虞的爷爷,我去看看也应该。”
  李师师点了点头,说:“这样也好,不过不用指望他会喜欢你了。”
  我脑筋一转,马上说:“不用他喜欢你。一个善良的青年经常去探望瘫痪的老人,因此而俘获了少女的芳心——羽哥,你可以啊,这也是一种泡妞方法嘛。”
  李师师也是眼睛一亮,娇笑道:“表哥坏心眼就是多。这么做确实也是个办法,不过时间可能要拖得长一点了,最起码你要和张冰见面又得下个礼拜六了。”
  项羽摇摇头说:“我没想那么多。如果没有阿虞的爷爷也就没有阿虞,我应该去谢谢他的。”
  这不废话吗?没有他还没有包子呢,我是该谢他呢还是该恨他呢?
  我说:“说走就走,行动。”
  在路上,项羽问我:“你说我该买点什么见面礼呢?”
  我说:“随便买点吧,第一次见面,又是打着顺路探望的旗号,礼品太贵重也不好。”项羽点头。
  我们在一家礼品店买了盒蜂蜜和一件牛奶,继续上路。
  结果眼看快到了,我们的车被堵在了一条土路上。行人、自行车和出租车把本来挺宽的路堵了个瓷实,再想往后倒,后面的车已然填住了去路。
  我见前面围出一个大圈子,探出头去问比我先来的路人甲:“哥们,打架呢?”
  路人甲用手往上指了指,我顺他手一看,见一个人站在六楼顶上,脚踩房檐,衣服被吹得恣意摇摆,看不清脸。
  这是有人要跳楼啊。
  我顿时大感兴趣,问路人甲:“这孙子怎么回事啊?”
  路人甲:“说是老婆跟他闹离婚,半个小时以前就站上去了,说要跳。然后又叫我们给让开点,给丫让开了还不跳。我憋着泡尿呢一直没舍得走。”
  我说:“就是,这孙子真不厚道。”
  这时李师师也探出头来,“呀”了一声说:“表哥,想办法救救他吧。”
  我说:“放心吧,要跳早跳了,等会儿警察来了谈谈条件,再跟老婆孩子见一面准下来。”
  我点根烟,再给路人甲发一根。路人甲喷着烟说:“你说这B想什么呢?”他一句话提醒我了,我拿出手机,对着楼顶按了7474748,路人甲还说呢:“大哥,就你这手机还想抓拍啊?”
  手机屏幕没有显示,说明距离太远了。李师师扒着我和项羽的座背说:“我们不能就这样看着吧?”
  我说:“那你救他去。他就因为老婆跟他闹离婚才要跳的,你去跟他说你愿意嫁给他,说不定就下来了。”
  项羽把胳膊支在车窗上,淡淡说:“自己不想活了,何苦去救他。”
  李师师真生气了,一拉车门就往下走:“我去就我去。”
  我急忙探手拉着她腰带把她拽回来,无奈地说:“我去还不行吗?你真要那么干,他一激动掉下来算谁的?”
  李师师嫣然笑道:“表哥真好。”
  好个毛!你在后面冒充观音菩萨让老子冲到第一线上当坐台鸭子,呃,是坐台童子。我瞪她一眼,她没看见,正在整理被我拽乱的衣服,李师师的腰真软真白啊——
  我下了车,看了一眼六楼顶上那位,迈步向楼道口走去。路人甲心眼真好,一把拉住我低声说:“兄弟,咱们看看热闹就行了,你要真把他忽悠得跳下来那可是犯法的。”
  我甩开他,骂骂咧咧说:“MLGBD老子不忽悠,老子上去把狗日的踹下来。”
  我一路畅通无阻地到了楼顶通道口。楼里凡是知道这事的人都跑到下面看热闹去了,使这整栋楼都显得死气沉沉的,有种喧嚣和不祥的氛围笼罩。
  我身手矫捷地爬上通道楼梯,刚一冒头就看见这位勇士正背对着我,茕茕孑立地站在楼顶的边上,衣角飞扬,头发凌乱,但看穿着不像是生活窘迫的人。
  我刚一爬出来他立刻就发现了我,紧张地转过身来说:“你别过来!”
  我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拨好号,对着他,随时准备对他使用读心术。这家伙指着我说:“你手里拿的什么?”
  我轻松地说:“你管我拿的什么?就算是把手枪你还会害怕吗?”
  我这个笑话并没有使他感到好笑,他只是微微点了点头。我发现这人真的已经很不正常了,这是一个40多岁的中年人,脸面上一层死灰色,眼珠子瓷蛋子一样。看来我开始的想法未必正确,这是一个真的想死的人。
  我又点上一根烟,把烟盒对着他晃了晃。他摇摇头说:“我有。”
  “为了什么呀?能说说吗?”我吐着烟,故意很轻描淡写地说。
  “你别过来我就跟你说说。”
  我使劲点头,索性盘腿坐在了原地。
  “我老婆要跟我离婚……”他面无表情地说。
  “就为这个呀?不过话说回来,她为什么要跟你离婚?你都要为她跳楼了她还不知足呀?”
  跳楼男眼睛间或一轮,说:“她嫌我不顾家,不陪她,不指导女儿做作业。”
  我说:“那你就陪陪她嘛……”我忽然一拍大腿说,“我知道了,你狗日的外头有人了。”
  跳楼男显出愤怒的颜色,沉声说:“我很爱她的。我没工夫陪她还不都是为了这个家。我是男人,我要赚钱呀!”
  我连连点头说:“嗯嗯,这就是你女人的不对了,你好好跟她说嘛。”
  跳楼男惨然说:“我本来是想赚够钱就陪她的。等我挣到足够的钱,我们以后什么都不用做,我天天陪着她,指导女儿做作业——可是,谁知道我他妈怎么那么倒霉!期货赔,股票赔,基金还赔。我他妈就想不通了,那天给女儿买个小兔子愣是把人家的哈士奇给咬伤了,又赔了2000多……”
  我忍不住笑了出来,但见他很严肃,急忙又板起脸。话说那是只什么兔子啊,披着兔皮的藏獒?
  我问他:“你一共赔了多少钱?”
  “600多万,”跳楼男苦笑一声,“以前我至少还有钱。可是现在呢,事业没了,家没了,老婆也没了。我是一个又倒霉又不顾家的男人,我活着就是多余的,谁还把我当个人看?”他越说脸色越惨,最后绝望地摆了摆手,“谢谢你陪我说话。”他毅然地转过身去,低头看着脚下的芸芸众生,两只脚的脚心都踩过了边沿,整个人有一半已经凌空。楼下的人们都激动地叫了起来。
  我见情势不对,死死按下电话上的拨打键,屏幕上出现了一排小字:“真想对小红说声对不起再走,哎,跳吧……”
  就在他腿一弓就要往下跳的那一瞬间,我冷冷地说:“你不想跟小红说声对不起再走吗?”
  我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却像一针强力麻醉剂一样,他整个人都僵住了,然后震惊地回头看我,用颤音问:“你是谁?你怎么知道小红的?”
  我故意不紧不慢地说:“反正你要死简单得很,迟早有什么关系,不如我们再聊一会儿。”
  他根本没听我在说什么,只是一个劲地问我:“你是怎么知道小红的?”
  我只好打着哈哈说:“因为我认识小红啊,昨天我们一起喝酒还说你呢。她说你只要跟他亲口说一声对不起,再大的过错都能原谅。”
  跳楼男惨笑一声:“我让你骗了,你根本不认识小红。她才8岁,是我女儿。”说着他又向边上挪了两步,向下眺望着。
  不过我发现他的腿已经开始发软了。人都是这样,从死志初萌到付诸行动只有一个顶点,这种勇气只能是直上直下,不可能波浪式变化。现在他第一次没死成,决心已经动摇,胆气开始退缩,看样子暂时他是没有跳下去的想法了。
  我说:“看看,你闺女才8岁,你为什么不等10年再死?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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