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是你借我的,我应该谢你”
“那你是来还钱来了?”
“不是,我暂时没钱”
“那你来干嘛来了?”
“我想跟你混,大哥”
“混?我是生意人,跟我混什么?”的确是,赵红兵之前从来就没有过小弟。不是江湖中人的费四和小纪的小兄弟都不少,但赵红兵却是一直干脆没小弟。
“如果你不带我混,那我来你饭店给你打工,总行吧?”
“你为什么非给我赖上了?”赵红兵可怕了这个高考连考九次的选手。
“我给你打工,还我欠你的钱”范进说的一本正经。
“那些钱,你什么时候有什么时候还,我没逼过你吧?你十年以后还都行”赵红兵其实借出这笔钱都没怎么指望范进还过。
“不行,我就想跟着你干”
“你会干啥?做菜你会吗?”赵红兵也发现了,其实范进人品不坏,挺实在。
“不会”
“那你能干啥?”
“你让我干啥我就干啥”
“”赵红兵彻底无语了。“就算是我能收留你在我饭店干,我的兄弟也不同意,小申你知道吧!现在他一喝酒就骂你,你千不该万不该那次把那模特拿来当挡箭牌,这是男人吗?”
“那事儿是我不对,你带我去跟申爷解释解释行吗?那次实在是我没地方躲,下意识的拉过一个人挡在身前,这样的事儿我不会再做了”
“那我还问你,你来我饭店究竟能干啥?”
“刷盘子,洗碗,扫地,你让我干啥我就干啥”范进对赵红兵不记前嫌并且还借他医药费一事感动的一塌糊涂。他早就下定了决心,这辈子非跟赵红兵混不可。红兵大哥,才是真正有大哥的范儿。
“操,你让我怎么跟小申说啊。就算我跟小申说了,富贵呢?他是我兄弟张岳的手下,我成天和他低头不见抬头见,你留在了我的饭店,我怎么跟他说去?”通常情况下,赵红兵比较好说话,但是范进非跟着他干,他的确是有点犯难。
“红兵大哥”范进说着要哭了出来。
“唉我把小申叫过来”赵红兵很无奈
赵红兵随后就叫来了小北京。
“你丫来干嘛来了?还想挨打是吗?”小北京一见范进就气不打一处来。
“他说,他想在咱们饭店干,还欠咱们的钱”
“来咱们饭店干嘛?看场子?咱们饭店需要看场子的吗?”
“小申”赵红兵看了看小北京
小北京和赵红兵之间从来不需要太多的话,一个眼神,小北京已经知道赵红兵是真的想留下范进了。
“你想留下,可以。但是你必须要给那个模特道歉,我叫上富贵,咱们三个一起去”小北京说。
二十六、广岛之恋(上)
小北京、富贵、范进等三人前脚刚走,孙大伟来了,带来了一个爆炸性的消息,对于全市的混子来说,这个消息的爆炸程度都不亚于广岛原子弹爆炸。
“黄老破鞋要结婚了,你猜是和谁?”孙大伟说。
“我管他和谁结婚呢?”赵红兵自己的事儿还顾不过来呢,哪有闲心关心黄老邪和谁结婚。
“这个人你认识”
“谁呀?”赵红兵还是和没怎么当回事,顺口问了一句,喝了口茶水。
“毛琴!!!”
“咳”赵红兵一口茶水全喷了出来,“儿白啊?!?!?”赵红兵咳嗽着问,边咳嗽边擦着嘴。
“儿白!!!!”孙大伟说。
“”赵红兵看着孙大伟,无语了。
赵红兵知道,孙大伟这人平时不吹牛逼就胃疼,而且还掉头发。但是他倒是的确很少忽悠赵红兵。
“他俩怎么搞到一起去了?”
“他俩不是早就搞到一起了吗?刘哥砍黄老邪那次,黄老邪不就是毛琴找来的吗?你当年怎么进去的你忘了?”
“哦,对”赵红兵想起来了。“对了,上次张岳说你也和毛琴”
“我”孙大伟一时语塞。
二狗认为,黄老邪这个小资男人和毛琴之间的爱情,很像是杜拉斯笔下的《广岛之恋》。
“广岛的夜难道没有尽头吗?”
“广岛的夜永远没有尽头。”
“我喜欢这样喜欢无论白天黑夜都有人醒着的城市。有时不该去想世上的种种困难,否则,人就会感到窒息你走吧,离开我吧!”
“天还没有亮呢”
“没有亮吗?广岛的夜是没有尽头的,可是我们即将走到了尽头。”
当年黄老邪和毛琴那一夜过后,黄老邪极其痛苦的发现:那不是一夜情,那是爱情。
二十六 、广岛之恋(下)
黄老邪在被刘海柱砍伤以后一直优雅的悲伤着,他想念毛琴,虽然他们只有一夜,但是,这并不能阻碍他对毛琴的爱蔓延与滋生。那一年,是1988年。那年,黄老邪的伤痊愈以后,出院时沙尘暴和重工业城市的灰尘迷蒙了黄老邪的眼睛,他已无法再看到毛琴。
黄老邪,毕竟是我市小资男人的鼻祖,他很可能当时在他家门前的树上挖了个洞,对着那个洞吐露了他心中的秘密,然后用泥土把他的秘密封在了树里,永远。
“如果我不是一个作家,那我就是一个荡女”,杜拉斯曾经这样说,毛琴则恰恰与她相反,如果毛琴不是一个荡女,那她将是个作家、左岸派的电影人、诗人。是的,其实骨子里,毛琴是个极其浪漫的人,“发生一次爱情远比上四十五次床更重要、更有意义“,杜拉斯还曾这样说,毛琴懂这个道理。
破鞋往往都是感性的,毛琴更是如此,无论是艺术家还是诗人,都需要毛琴这份感性与童真。
“都道是,山中高士晶莹雪,终不忘,世外仙姝寂寞林”,在黄老邪心中,不可能有人能够取代毛琴的地位。毛琴和黄老邪之间,毫无疑问,的确是爱情。
五年后,又一阵沙尘暴刮进黄老邪的眼睛时,毛琴和黄老邪又邂逅了,漫天的黄沙中,他们又相遇了。当然,这得益于巴黎夜总会的暂时性停业。
据说,毛琴和黄老邪再次重逢的那一夜,他们喝了很多酒。十年后,曾经有一个叫刀郎的新疆帅哥唱了一首专门歌颂搞破鞋的歌,歌名叫《冲动的惩罚》,这首歌,应该就是专门为黄老邪和毛琴所作,歌词是这样的“如果那天你不知道我喝了多少杯,你就不会明白你究竟有多美,我也不会相信第一次看见你,就爱你爱的那么干脆,可是我相信我心中的感觉,它来的那么快来的那么直接,就算我心狂野,无法将火熄灭,我依然相信是老天让你我相约。如果说没有闻到残留手中你的香水,我绝对不会辗转反侧难以入睡,就想着你的美,闻着你的香味,在冰与火的情欲中挣扎徘徊,如果说不是老天让缘分把我捉弄,想到你我就不会那么心痛,就把你忘记吧,应该把你忘了,这是对冲动最好的惩罚。”
二狗每次去K歌,都不忘首先点这首歌,这不仅仅因为二狗对这首悱恻缠绵、凄胜柳永、哀似纳兰的字字珠玑辞藻华美的歌词的热爱,更是,对黄老邪和毛琴这份始自搞破鞋的爱情的深情祭奠。今天是清明节,写完这帖子以后二狗就去四川北路钱柜去深情演绎这首歌,儿白,必须地。
毕竟,黄老邪当时要面对的,是铺天盖地的流言与蛮语。
“黄老破鞋,你真的要和毛琴结婚?”
“叫我黄哥,谢谢”
“黄哥,你真的要和毛琴结婚?你知道”
“我知道”黄老邪打断了对方的话。“爱一个人,不是爱她的过去,而是,现在”黄老邪,优雅而坚定。
黄老邪结婚那天,高朋满座,在座的人很多都是黄老邪的连襟。为了连襟之谊,他们还集体起立,共同干了一杯。据说当天,站起来的人黑压压的一片,起码有200人。
江湖中,从此以后,再也没有毛琴新的故事。毛琴和黄老邪一起,携手专攻色情业。
“给每一个小姐每一个妓女取一个温暖的名字,嫖客,我们也为你祝福,愿你有一个灿烂的前程,愿搞破鞋的人终成眷属,愿你在我这里获得性福。我也愿面朝大海,春暖花开。。。。”这是来自于黄老邪和毛琴共同的衷心祝福。
过了好久,小北京、富贵、范进等三人才从小模特家中回来了。回来时,小北京那张早已经写了七年的孤寂与落寞的脸上,分明写着的是,憧憬与萌动。
而且据说,在和范进一起出去的几个小时中,小北京也接受了范进这个人。
“把张岳他们叫过来,咱们一起吃顿饭吧!也都认识认识范进。”赵红兵说。
当晚,赵红兵的几个兄弟费四、小纪等人都来了,张岳带着富贵、蒋门神、马三等人来了,李四也带着王宇和刚伤愈的王亮来了。
这又是一次改变我市黑道格局的盛会。
“周虽旧邦,其命维新”,温宝宝总理在两会期间曾经这样对记者说,是的,他用古典的诗经诠释了三个代表的核心思想,那就是开拓创新,与时俱进。(二狗一直热爱中国共产党,非常的热爱。)
李四、张岳、费四等人也一样,他们必须始终代表我市黑道先进生产力(暨盈利能力)的发展方向,必须始终代表着我市黑道先进混子文化的发展方向,归根到底,他们必须要始终代表他们手下混子的最根本利益。
当张岳等人发现我市的混子正由古典流氓向拜金流氓转型时,他们要与时俱进,必须地。
“开个赌场吧!”席间,费四说
“好!”小纪说。
二十七、赌场(上)
“呵呵,真要开赌场啊?”赵红兵还以为费四在开玩笑。
“不算赌场,就是开个局,租两间不错的房子,给愿意赌博的人凑个局。咱们也不参与赌博,就是抽水撑船。”费四说。
“费四这想法不错,整呗,反正费四你朋友多。”小纪说。
林语堂曾经这样评价过国人:中国人是世界上赌性最重的一个民族,经常抱着不成功则成仁的态度去赌上一把,反正是50%的机会,即使输了,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所以,中国人杀身成仁的特别多。而且国外也有研究机构研究表明,华人对赌博的热衷程度远远超过世界上其它任何一个民族,这是因为华人就有嗜赌的血统。
而且,二狗还要加上一句,只要没赌得输的倾家荡产的爱赌博的国人都认为自己是赌神。恨不得在别人给他照相时都要拦住,说一声:“我从不拍照 ”。
中国人的赌性大爆发在2007年初到现在的这段时间里的中国股市上尽显无疑,无论男女老少听说股市能赢钱,纷纷投入了自己的老婆本、棺材本杀入股市,连 A股B股都分不清只知道绿的是跌红的是涨的时候就敢杀进去,2007年11月份之前,各个都认为自己是股神并且被袁天罡李淳风灵魂附体,满口似是而非的术语,吃饭喝酒时非股票不谈,他们那段时间的确赢了钱,但我敢保证,起码有50%的人不知道他们的钱是怎么赢来的。
到了最近,二狗认识的这些股神们还是没有怀疑自己的能力,多数把输钱的责任归咎于政府,每天用发绿的眼睛盯着大多数都在发绿的自选股对政府破口大骂。说实话,去年他们用发红的眼睛盯着多数都在发红的自选股时,二狗肯定没听见他们在讴歌政府,只听见他们在讴歌他们自己。“股市有风险,投资需谨慎”,政府每天都在提醒,他们却浑然不觉,只把股市当成了自动提款机。
赢了就美、输了就骂的赌徒用东北话说就是:“不是个好光棍。”
费四开局子抽水有点像政府在股市里征收的印花税,赌博的人爱怎么赌就去怎么赌,他肯定不参与,只拿水钱。
“小纪,的确是这样,我那录象厅虽然生意还可以,但是赚的钱也就够我糊口的,我朋友还多,今天吃顿饭,明天喝顿酒,钱就没了,这么多年,我是一点钱都没攒下。”费四说。
“费四,你的确不太适合开录象厅”赵红兵说。
“恩,红兵你说的对,你也知道,我这脾气不好,虽然说社会上的人来我这里都给我几分面子,但是也的确有些18、9岁的小崽子喝了点酒来我这里闹事。我这么大的人总不能去和他们打架吧?再说我现在也多少有点残疾,手和脚都不大利索,但是那些小崽子就是看我有点名气,非来我这里闹事,恨不得一刀把我扎了然后他出名。我自己找兄弟收拾过他们,也找过四儿、张岳他们手下的兄弟帮我收拾过那些小崽子几次,但是就和割韭菜似的,割了一茬然后就又出来一茬,隔三差五的就来闹一次,你说烦不烦”费四说
费四说的是实话,在93年时,我市尚无KTV、保龄球等休闲娱乐活动,小混子们的生活极其单调,除了游戏厅、台球厅就是录象厅了,费四的录象厅内每日鱼龙混杂,乌烟瘴气,什么人都有,整天都因为挑片儿等事大打出手。
93年,二狗在费四的录象厅里曾亲眼目睹了一次因为一点小事引发的血案。
“老板,换个片儿呗”一个18、9岁模样的男孩子喊
“呵呵,换啥片儿啊?”费四悠然的抽着烟一瘸一拐的走过来,他明白这个男孩子的意思
“换点带色的呗!”男孩子嬉皮笑脸的说。
“呵呵,你毛长齐了吗?就要看带色的”费四和这个男孩子开着玩笑。
“那你就别管了,哈哈,费老板,是不是你这里没带色的片子?”这男孩子还在激费四。
“扯淡,全市我这没好片儿,别的地方更没好片儿了!儿白!”费四说
“那就看看呗”
“等会儿天黑了,咱关上门看”费四笑笑说。
天黑以后,费四关上了门,开始放他昨天刚刚从沈阳进来的新黄片。这片,费四还没来得及看呢。
那是二狗第一次看黄片,但十分遗憾的是那个黄片一点都不黄。说这个录象是是绿片、蓝片、黑片什么片都行,但它肯定不是黄片。
几年后,我们的CCTV…6套节目上映,那时候有一档电影节目叫《流金岁月》,专门演一些50…60年代的老电影,偶尔也有国外的。某日,二狗在 CCTV…6的《流金岁月》中看到的一个60年代的外国电影,感觉似曾相识,仔细一回味:哦,这电影的确是看过,那次在费四那看到的“黄片”就是这个。
显然,费四在沈阳上当了。后来据费四说,他买这片儿时街头的小贩神神秘秘的小声对他说:“这带子黄,嗷嗷黄,刚刚地!”。
费四刚开始放这片子时,大家还在耐心的等待“黄”的镜头出现,十五分钟过后,大家有点按捺不住了。
“老板,这片子哪儿黄啊?快20分钟了,连个女的都没有,黄啥啊?”
“女的马上就来了!你等着,一会就出来女的了!”费四对沈阳那个小贩当时以极其神秘的眼神小声对他说的“这片黄,嗷嗷黄,刚刚滴”深信不疑,谁让费四是实在人呢?
又过了大概五分钟。
“这咋还没女的呀?就看见一群傻爷们儿在这瞎吵吵,哪来的女的啊”
“哎,你看。那不是女的吗?!”录象中终于出现了个50来岁的女人,费四如获至宝。
“我操,就看她这岁数,能黄到哪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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