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赵家带来滚滚财源, 又使赵家的巨大财富受损殆尽。为吸取“把鸡蛋放进一只篮子”的惨痛教训, 从90年代起,华光的业务日趋多元化。 现在,赵氏家族财产估值15亿港元,其中家族拥有49%的华光航运股 权,赵从衍次子赵世曾持有5成以上的卓能集团股权。 在70年代初,赵世曾曾经在官地拍卖会上风光过一阵。如从那时起,整 个家族都倾心倾力于地产,那么,家族财富必会再添一个“零”。 弃舟登陆 许爱周是香港老牌船王,是香港五大华人船王中唯一的广东人。许家的 顺昌航业,在40年代至50年代中期,蜚声于香港航运界。鼎盛时的60年代 初,许家拥有客货轮20余艘。 50年代,是上海航运帮迅速崛起的年代,包玉刚、董浩云、赵从衍、曹 文锦等人的船队,如巨龙活跃在世界航运界。顺昌声弱势衰,不可与其竟一 日之长。因此有人说,老船王许氏,被上海帮彻底打垮了。 许氏减舟登陆,于1957年成立中建企业公司,全面进军房地产。是年, 他购得毕打街香港大酒店旧址,夷平后树起一幢招牌物业——中建大厦。平 心而论,当时地产业的回报率,并不高于投资航运,因此,无人惊叹许爱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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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聪明之举,而嘲笑放弃航海的人是“憨大”(沪语傻爪)。 许爱周逝世于1966年。时代久远,已无法证实许氏弃舟登陆,是斗不过 上海帮及洋帮?还是有先见之明,看准航运必有大难,唯地产风骚独领? 有一点是显而易见的,广东人对港土的眷恋更甚于上海人。上海人在很 长一段时期,都把香港视为“异乡”。所以,广东人执着地产是很自然的事, 而上海人涉足地产,总要迟半拍。 由于港府的高地价政策等因素,地产商成为社会财富再分配中的最大受 益者。不少沪籍资本家自我嘲笑道:“我们这些憨大辛辛苦苦一辈子,到头 才发现,是在给地产商打工。” 商场是无理可讲的,只讲有利可图,并且以图利的多寡而论英雄。对中 国航运发展作出卓越贡献的董浩云,死后公司濒于破产,不再有人称他为英 雄。毫无疑问,最早“觉醒”的许氏家族的资产,一定会使那些“执迷不悟” 的船王的后裔艳羡不已,感慨万千。 许氏家族拥有中建大厦、亚细亚行、蛔壳大厦、逻龄大厦、爱群大厦、 中恰中心、晓庐等,另合股拥有亚洲货运大厦、惠丰商业大厦等多处物业。 随便哪一座物业,其价值远远超过那些船王的海上大白象。 据1992年资料,许氏家族资产为100亿港元,在香港华人百亿富豪金榜 上,排第10位。资产与许氏家族居同一档次的有:利氏家族、邵逸夫、何善 衡、张玉良。到现今,许氏家族资产估计逾150亿港元。 而1992年,另两大船王家族——董氏及赵氏,其资产净值却是负值。 许氏家族是8Q年代初彻底淡出航运业的,航运不景气,便把寥寥几艘船 处理掉。这次大船灾,许家几乎毫无损失。顺昌航业不再有一个员工,更没 有船,但公司注册地位仍保留。许家“威水不忘走水”,顺昌是家族的祖业, 投资地产的第一桶金,便是来自航运。 据1992年的资料,船王曹文锦家族独资拥有船只44艘,共157万吨数。 另外,家族持有40%的万邦航运股权、6。4%的马来西亚国家轮船公司股权, 以及70%的泰国国家轮船公司的股权。 曹文锦是目前的世界级船王之一。 曹氏不像许氏,许氏是打定主意弃舟登陆的,而曹氏是根据全球航运的 市道,随时调整船队吨数的。 1981年,航运衰退之初,曹文锦毫不吝惜地减船。到80年代末,航运 甫现一线生机,曹氏又斥资9。8亿港元,向日本大岛船厂一气订造5艘货船。 曹氏认为,现在都不看好航运业,长久下去,必会造成供不应求的局面,航 运的市景就会好起来,任何事物都有一个盛衰的周期,有人说航运不可能永 远兴盛,那么也就该看到,航运也不可能永远这样衰退。 正如黎明前的黑暗,要顺利支撑到阳光普照航运业,并非一件易事。1992 年,曹文锦在接受卢水忠先生的访谈中感慨道: 林百欣是亚洲电视的大老板,他有一句口头禅:“做人最要紧是靠自己!” “由于(现在)运费价钱不高,但船只的开支却很大。记得1981年由美 国运送:吨谷物到日本的运费是38美元,但现在,竟然是20美元!在1957 年一艘1万吨的船价值67万英镑 (当时1英镑兑16港元),亦即是说一艘 船价干多万港无,若以当年的市值计算,足够买一幢中环亚历山大大厦有余! 可是,那艘船最后拆为废铁时的船价只是4万英镑。还有,1980年一艘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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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吨的油轮要7000万美元,但到1985年时却只值200万、300万美元! “这门生意已愈来愈复杂,愈来愈困难。事实上,航运业彼此的竞争相 当激烈,加上西方经济不景,亦直接影响了航运业的发展,很多规模大的船 务公司都相继倒闭。” 曹文锦执着航运,同时又深借“分散投资,分散风险”的道理,他从50 年代后期起,就采取以航运为主、多元发展的策略。万邦集团的业务遍及东 南亚,业务种类有近20种之多!曹氏的万邦航运占万邦集团资产的:1/4, 家族资产估值70亿港元。 曹氏对他各项投资的评价时说:“最大的痛苦是没有在香港投资地产!” 在这一点上,同样执着航运的船王包玉刚,比曹氏更胜一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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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弃舟登陆 包玉刚气吞九仓 包玉刚拥有世界最大的船队,很难想象在大船灾中,他的2000万吨钢铁 巨龙会成什么样子?包氏在大船灾尚未降临之前,就以极低的价格卖掉大部 分船,从而逃过劫难。他欲登陆,却为寻找“陆地”烦恼,李嘉诚送来一块 肥肉一一九龙仓股票。包氏与怡和爆发九龙仓战役,涉资之巨,震动港九! 海港及码头 香港与美国三藩市、巴西里约热内卢并列为世界最优良的三大天然深水港。据 1992年资料,每年约有146万艘船只抵港,处理货物达1亿公吨。现时香港海运中心己 转移至海港西北角的萎涌货柜 (集装箱)码头。N72年贸柜综合总站正式启用,至今寸 20年历史,但其整体货运能力居世界第一。阶葵涌码头区外,尚有港岛的港澳码头和九 龙尖沙咀、油麻地、东丸龙,西九龙葵湾及观塘地区传统货运及客运码头,另有各种近 海交通轮渡、汽车轮渡等设施。 1992年,属于香港船东协会会员名下的远洋轮船有1223艘,载重吨位超过7000 万吨,注册吨位4000万吨。在海事处注册登记的吨位720万吨。另有大量的渡轮、驳 船等。 香港的码头海港运输业,在政府管理下,自私人公司拥有并独立经营。1992年, 国际及香港私人船务公司07家,竞争激烈。葵涌码头主要由和黄集团属下的香港国际 货柜码头公司、现代贤柜码头公司、美国海陆货柜码头公司这三家经营,所处埋贫柜量 占葵涌7个货柜码头货柜处理量的90%。香港码头装卸效率世界一流。葵涌码头面积远 比纽约港、鹿特丹港卜,但它却以先进的设备,严密的科学管理,使码头教率得以充分 发挥。葵涌码头平均每天可接泊11艘贺柜船,每艘船在港装卸时间一般为]2小时,最 快纪录为10小时,N87年投产的6层货柜货运站,体积达14。8万M3,可供850部货柜 车同时停放。葵涌码头平均每公顷面积实堆箱数n00箱、堆放密度是纽约港的7倍、鹿 特丹港的3倍。陈贤柜码头、香港还有石油、干散贫、杂货、水泥、煤码头等设施,主 要由拥有者经营和自用。 香港隙了码头装卸作业外。还利用驳船在水上过驳作业。多年来,远洋轮的散杂货 90%靠水上过驳装卸。近年来,货柜码头超负荷运作,不少资柜船也需驳船作业,驳船 作业可弥补码头泊位及装卸能力的不足。加之香港的进出口业务多是中转性的,驳船可 将货柜货物直接驳到另一艘船上。 葵涌货柜码头应付不了货柜运输量的增长,香港正在大力填海建码头,到2000年, 货柜船泊位将增加20个。 香港三大华人船王,董浩云的重点是货柜船,赵从衍大部分船是散装货 轮,而包玉刚的油轮占其总商船吨位的一半以上。 包玉刚无时不在密切注视全球石油业的动向。 70年代的两次石油危机,使西方的石油大亨意识到,倚赖中东的石油, 无疑是在编制绞索。欧洲的北海油田、美洲的得克萨斯油田再掀开发热潮。 出油的捷报,使油轮主人如坐针毡。 石怕消耗大国日本,从70年代初起加紧储备石油,而到70年代末,罐 满库盈的日本突然削减石油进口量,这对拥有庞大的油轮船队的包氏,不啻 当头一棒。 包氏弃舟登陆的另一个重要原因,是1977年沈弼取代桑达士成为汇丰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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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桑达士曾全力支持包氏贷款造船,成全了包氏的船王梦,汇丰也获得丰 盈的放款回报,同时又是环球航运的大股东。 汇丰的历任大班,都是杰出的银行家。1972年,股市牛气冲天,桑达士 就对疯狂的投资者提出警告。沈弼上台伊始,便对包氏与日方的密切合作表 示不信任,双方闹得不甚愉快。 沈粥的态度,预示他将不会热衷贷款造船。他的这一态度,在往后几年, 愈来愈明朗。除环球集团,董氏的金山、东方海外,赵氏的华光,怡和,会 德丰等大船务公司都是汇丰的放款对象。汇丰投放于航运业的款额高达 100 多亿港元。稍有闪夫,汇丰将陷入灭顶之灾。 70年代末,包氏共拥有超过1300万吨船,其中超级油轮50艘。加上仍 在船厂建造的新船,至80年代初,包氏拥有的船队总载重将达2000万吨以 上。若以世界航运高峰时的市值论,一艘油轮可值一幢大厦。如果当初包氏 不造油轮,而置物业的话,他就有50幢大厦构成的“石屎森林”。 1973年3月号美国《财富》杂志,估算包五刚船队总吨位960万吨,家 族所持股份价值7—10亿美元。包氏稳坐世界华人首富宝座。若世界航运市 况一直景气,那么,未来的香港首席财阀及首席富豪,就不会是从事地产的 李嘉诚。 任何人都会做事后诸葛亮,但很少有人会像包氏这样目光敏锐,反应迅 速。1979—1980年,世界航运还是处于萧条之初,包氏就为大部分油轮订出 售价——要价之低,令那些仍看好航运的船东吃惊又兴奋。包氏的低价政策, 使该卖出的船全部脱手。 然而,一旦船灾汹涌袭来,人们又发现捷足先登的包氏还是抢到了较好 的价钱。此时,航龄长的船,只能当废铁拆卸售出。 《船难》作者杰克·威劳贝说:“有些聪明的船东,早就看到航运业有 问题,例如香港船王包玉刚爵士,就看到香港的地产业作为长线投资比航运 业好,包氏自1980年以来,已经售出125艘运货船和巨型油轮,将他属下的 船队减到只有85艘,其中有些船长期租赁合约仍未满期。” 包氏在减船大行动中,自然也付出了代价,付出这个代价值得,包氏在 大船灾中渡过了难关。而舍不得付出代价的船东,大部分被包袱拖垮。包氏 对他的损失缄口不言。传媒指出,包氏的最大一笔损失,是日本山口公司的 倒闭,包氏有18艘巨轮为其租用。 远东证券交易所,从1972年起编制9种分类股票指数,当年基数都为 1000点。至198s年7月31日止,仓坞股分类借数高达26469点,13牢上升 25。5倍;地产股为9049点,翻了9倍 (本质上仓坞也属地产)。 曾是大热门的航业股,指数只有565点,成负增长,排名分数指数倒数 第一。市道变幻之大,令众船东心寒。 这一年,“登陆船王”的桂冠早已牢牢戴于包氏头顶,人们称包玉刚为 地产巨子了。 双雄聚会 九龙仓的历史可追溯到1871年8月1日,英商遮打与晓士创建香港码头 及货仓公司。这是香港第一座对外承揽业务的公用码头及货仓。由于湾仔地 皮的限制,1875年,迁往九龙尖沙咀西侧,公司更名为香港九龙码头及货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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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限公司,简称九龙仓。大股东除创始人外,还有怡和等大洋行。 遮打及晓上逝世后,九龙仓落人怕和凯瑟克家族手中。经过数十年发展, 九龙仓不再是最初意义的码头仓库,资产还包括大厦、酒店、有轨电车、大 星小轮等。 70年代末,地产大旺,九龙仓位于尖沙咀、港岛、新界的码头货仓地盘, 成为地产商觊觎的大肥肉。 李嘉诚有心把九龙仓攫取到手。他通过智囊得知,怡和拥有九龙仓的股 份不及20%。这就是说,只要暗中吸纳九龙仓20%的股票,就可跟怡和公开 竞购。 李嘉诚心明肚知,九龙仓发行的股份不到1亿股,每股市、值仅在13— 14港元之间徘徊,那么,九龙仓的市值充其量下超过14亿港元(1978年初), 这显然是低估了。九龙仓码头的大片地盘及零散物业,价值至少可翻四至五 倍!李氏不动声色吸纳,已买下2000万股九仓股。 李氏动手之际,股市便有了反应,九仓股一路攀升,升到30港元才基本 胶着不动。敏感的怕和大班洞察出事情不妙,估计李氏要收购九龙仓,便立 即部署反收购,并向汇丰银行请求资金援助。 李嘉诚不想与汇丰发生冲突,便混灭收购九龙仓的念头。李氏这一聪明 做法,日后得到回报——汇丰成全他一举控得另一家大洋行——和记黄埔。 李嘉诚想起雄心勃勃的包玉刚,他也是通过智囊了解到,自从沈粥任汇 丰大班以来,包氏起了登陆的念头。包氏与汇丰的关系更密切,成全包氏, 必有好处。 1978年夏天的一个下午,两大华商巨头在文华酒店的咖啡厅会晤。两人 不是老友,仅在公众场合以礼互待。是李嘉诚打电话约包玉刚来的,他没说 什么事,但包玉刚意识到事关重大。他们经过简短寒喧,马上进入实质性的 问题。 没有过多的解释,两个聪明人即刻就能猜透对方的用意,并衡量自己的 利益;更没有蝶哗不休的讲数,方案对双方都有着数(合算),堪称“绝桥” (锦囊妙计)。两人一拍即合,达成君子协议。 李嘉诚把手中的九龙仓股票,以3亿多港元的价钱,转让给包玉刚,共 转让2000万股。 包玉刚协助李嘉诚,从汇丰银行承接过汇丰拥有的9000万股和记黄埔股 票,必要时,调现金支援。 这项秘密交易,是香港收购史上最成功的交易,确定了两大英资公司双 双落人华资手中。对李氏来说,他转让2000万股,所获盈利以亿计算,并且 未花分文就买下“可控和黄的期票”;对包王刚来说,使他现在就成为九龙 仓的最大股东,登陆找到一块蕴藏着金矿的陆地——包氏搞的是航运,九龙 仓拥有葵涌的两个货柜码头,他既可拥有现代化码头货仓,又因靠近旅游中 心尖沙咀,可发展商业娱乐住宅物业。 李氏包氏这次聚会,意义重大且深远,故有传媒称这一日,“敲响了英 资集团没落的丧钟”。 气吞九仓 包土刚登陆心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