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玲和伊依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知道这两个名字？”吕阳抑制住了自己的激烈情绪，问了柳慧一声。
不管她是在演戏，还是她只拥有周玲的残留记忆，吕阳现在就是想要个答案。
“我能记得的不多，我能记得的……0和1是计算机能识别的语言，金云科技第一代人工智能代号是0，第二代人工智能代号是1，发展第三代人工智能的时候，因为某些原因分了两个方向进行研究……或者说这套人工智能系统因为某种原因裂变成了两套完全不兼容的系统，后来只好分别进行研制了……这两套第三代人工智能系统代号分别为10和11……”
“好像是为了便于对这些人工智能进行识别，第一代人工智能被金云科技取中文名为玲，第二代取名为依，第三代，也就是面前这位和她的挛生姐妹，分别被称为伊玲和伊依……”
柳慧向吕阳解释了一下，但解释的时候，她似乎有种不太清楚自己为什么会知道这些的感觉。
“你说伊依是人工智能？”吕阳听了半天，最后理解的……对他来说最重要的，似乎就是这一句了。
“她此刻就在你面前。”柳慧眼睛看向了站在草地上的小伊依。
“你还有什么要告诉我的？”吕阳捏紧了拳头看向了柳慧。
“这机器应该有人机界面，绕过她直接登录进入系统……”柳慧指了指草地上放着的主机。
“你的意思是你能搞定？”吕阳眯起了眼睛。
“我可以试试……不过不一定能行……”柳慧静静地看着吕阳，她此刻的沉静如水和先前吕阳印象中的那个任性娇纵的她已然截然不同。
而在吕阳的眼中，现在的她不管做了什么，都透着浓浓的阴谋味道。
不是吕阳不想相信她，是现在的他已经不知道什么是值得相信的了。
特别是……他现在连自己是否是真实的都已经没有了信心……不然为什么会出现识别错位？
吕阳看着柳慧好一会儿之后，才从她身上下来了。
柳慧走到主机边，在草地上坐了下来，并且摁动了其中某个按钮，一张虚拟键盘出现在了她面前。
“你没有权限进入系统。”小伊依警告了柳慧一句。
柳慧看了她一眼，并不回她的话，双手十指如飞不停地敲击着键盘，一些乱七八糟的字符飘浮在了空中，伴随着柳慧的敲击不停地流淌变幻着。
这边的变化，自然吸引了院落内外团队成员们的注意，尽管罗盘阻止了他们靠近或观察，但他们仍然忍不住向这边张望着，包括罗盘自己都几次向这边偷看了过来。
“就算你破解了开机密码也没有意义，进入系统需要进行脑波检测。”小伊依一边观察着柳慧的操作一边和她说着。
果不其然……在柳慧终于弄出了一个登录界面并绕开密码黑入之后，出现了脑波检测的界面，无论是柳慧，还是吕阳弹出了检测失败的提示。
这台机器，只田巧慧或者比她权限更高的上级人员才拥有进入的权限。
“为什么？他已经进入了金云科技的管理层，为什么不能进入？”柳慧似乎陷入了苦思，随后她把手伸向了机箱里的那些晶片……
似乎是想要以硬件方式强行进入了。
“你只要敢动那些晶片，我就立刻启动自毁装置。”小伊依提醒了柳慧一句。
“伊依，是阳阳在梦中引我去找到你的，我想，这是你给我的指引。”吕阳阻止了柳慧，再次向小伊依说了一下。
“阳阳？”小伊依楞了楞，看神情她似乎知道吕阳说的是什么。
“这主机属于我母亲田巧慧，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在这里，但一定是她或者是你引着我找到了你，我需要打开这台电脑或者主机之类的东西，伊依，我需要你的帮助。”吕阳继续向小伊依说着。
小伊依用手在自己面前点了点，她面前立刻出现了一个人机交互界面，不知道她输入了什么口令，不多时，一只和阳阳一模一样的小狗狗出现在了她身边，围着她的身体不停地蹦跳吠叫着。
吕阳不由得有些发愣……说实在的，他对阳阳的来历也不是很清楚……没想到小伊依和它也很熟……
“阳阳，你认识他吗？”小伊依蹲下身子摸着阳阳的狗头，指了指吕阳的方向。
阳阳看都不看吕阳，只是不停地冲小伊依吠叫着。
“阳阳原本是我的名字。”吕阳有些哭笑不得地向小伊依解释了一下，很显然这虚拟的小狗狗对他并没有什么亲热度。
“它不认识你，另外，你没有权限进入系统，我也帮不了你，脑波识别是系统设置的，我只是一个向导而已。”小伊依从草地上抱起了阳阳，有些遗憾地向吕阳说了一下。
“机器里存储的是什么？是我妈妈的工作笔记吗？你说里面有我的照片？”吕阳试着向小伊依问了一下。
“是一些必须被销毁的东西，你不会想要看到它的。”小伊依向吕阳摇了摇头。
“如果……我同时拔掉里面的两个晶片，她很可能无法及时启动自毁装置……”柳慧凑到吕阳耳边低低地和他说了一下。
“你怎么懂这些？”吕阳很怀疑地看着柳慧。
“只是一些残缺的记忆……不属于我的记忆……”柳慧向吕阳解释了一下。
“你能确保一定成功吗？不损毁里面的东西？”吕阳仍然很犹豫。
“不知道……我只是想帮你……”柳慧摇了摇头。
吕阳瞪着小伊依好半天……终于还是向柳慧点了点头：“你去弄吧。”
柳慧再次蹲在了主机边，仔细观察着里面那些晶片。
“不要尝试破坏硬体！那后果是你们没办法承受的！”小伊依看到柳慧的动作之后，再度向她警告了一下。
“我一定要知道里面存储的内容，你别逼我。”吕阳来到小伊依面前蹲了下来，直直地看着她的眼睛。
“你最好阻止她。”小伊依很不安地看着吕阳，又看向了地上蹲着的柳慧。
柳慧的手在主机中那些晶片上摸来摸去，最终确定了两块晶片，并很果断地把它们强行拉取了出来……
两块水晶般透亮的晶片。
“系统硬体受到不明攻击，系统锁死，硬体自毁装置启动，现在开始倒计时……硬体将于三分钟后爆炸，威力相当于一次大型核爆，请相关人员尽快撤离到五百公里以外的安全区域……”小伊依原地站住一动也不动了，声音也变成了很机械的电子音。
“怎么回事！？”吕阳向柳慧大吼了一声。
“我不知道……”柳慧脸色苍白地回了吕阳一句。
“好好想想是怎么回事！”吕阳不得不压住怒气，提醒了柳慧一声。
柳慧又看向了主机内部，手在里面那些晶片上摸来摸去……终于她又找到了一块晶片，犹豫了片刻之后，轻轻地把它拔了出来。
伸展在天空上的太阳能板突然收拢了起来，并快速收回了主机之后并合拢了上盖。
爆炸倒计时仍在继续……
现在再去摁那个打开太阳能板的机械按钮都没有了效果……显然系统是真的锁死了。
大型核爆……五百公里外的安全区域……
扯淡！
这次的诡域有没有五百公里的宽度都是问题……
“伊依！你不能这么做！”吕阳转而向小伊依大吼了起来。
“我警告过你们两次了，可你们不听。”小伊依回了吕阳一句，然后又继续了她的倒计时。
“我命令你！立即中止自毁程序！”柳慧转过了身来，口中突然发出了和小伊依同样的电子音。
“你无权让我终止自毁程序。”小伊依楞了楞之后回了柳慧一句。
吕阳也有些楞住了……一时半会儿有些转不过来……
“我命令你！立即中止自毁程序！”柳慧似乎暴怒了起来，把手中的三块晶片猛地摔向了主机机箱，晶片发出一阵脆响被摔碎散落了开来。
晶片碎裂时的脆响，让吕阳猛然回忆起了昨夜他做的某个梦……
那个他一拳砸碎了木梯上镜子的那个梦……在那个梦里，他在镜子里看到了周玲。
“我命令你！立即中止自毁程序！”吕阳不知为什么，也脱口而出了和刚才柳慧同样的一句话。
说出口之后，吕阳有些怀疑这话是否真的出自他的口。
“指令接受……自毁程序中止……”
不知为何，这一次……小伊依居然接受了吕阳的命令！
第700章 不稳定
听到倒计时终止，吕阳这才松了口气。
“我命令你，开启系统。”吕阳想了想之后，又给小伊依发布了新的命令。
小伊依这次明显没有反应。
不过柳慧在机器上摁了某些按钮之后，吕阳的面前，出现了一个可手动操作的人机交互界面。
可能是柳慧先前拔掉了那三块晶片的原因，这一次没有再对吕阳进行脑波检查就直接进入了。
这套界面是金云科技独有的操作系统界面，因为脑波晶片被柳慧拔掉了，所以无法用脑波进行思维操作，只能手动操作了。
里面有田巧慧的工作文档，还有一些照片。
可惜，全都加密了。
是口令密码，可以通过虚拟键盘输入解密。
吕阳不知道自己的生日，也不知道母亲田巧慧和外婆吕秀珍的生日，所以他根本无从尝试田巧慧到底设下了什么样的密码。
“我命令你取消这些文件的加密。”吕阳再次向小伊依命令了一下。
“我没有权限对这些文件进行解密。”小伊依摇了摇头，表示对此无能为力。
“为什么，你刚才突然接受我取消自爆的命令了？”吕阳回头问了小伊依一句。
“那是一个权限级别更高的指令，我必须接受。”小伊依似乎有些答非所问。
“你是说我的权限比你更高？”吕阳向小伊依确认了一下。
“只是那个命令。”小伊依回了吕阳一句。
“你的意思是，就我刚才发布命令的时候，权限比你高，现在的我又没有那权限了？”吕阳皱起了眉头。
小伊依看了吕阳一眼，没有回答他的问话。
吕阳有种很不好的感觉……
好像……他在对小伊依发布那命令的时候……有种被什么附体的感觉……
不会是周玲吧？那时候他正好回忆起了他一拳砸碎镜子的那个梦。
吕阳在人机界面中继续查找着，找一切他能开启的东西……
终于，他看到了一个让他很感兴趣的图标……
这图标当然不是现实世界里电脑WINDOWS系统中的那种图标，而是一种和小伊依差不多的3D投影。
这个图标，显示的，是一个人形黑雾雾团。
吕阳把手伸向了那里……
“请不要打开它，会引发很严重的后果。”小伊依突然开口警告了吕阳一句。
看起来小伊依确实就是系统里的一个向导，就像你在用电脑时，误操作会弹出一些提示信息一样，当你在对这台主机进行操作的时候，她一样会给你一些提示信息。
“会有什么样的严重后果？”吕阳问了小伊依一句。
“这是一个不稳定的试验品。”小伊依回了吕阳一句。
吕阳瞪了小伊依一会儿之后，伸手到人形黑雾雾团的图标那里摸了摸它，并在展开的菜单选项里选择了开启字样的虚拟按钮。
“脑波检测晶片……损坏……自毁程序……无法再次开启……程序进入中……”小伊依发出了一些机械的电子音，伴随着这些电子音，主机上一些指示灯也再度闪烁了起来。
看样子这个人形黑雾雾团的程序，也就是小伊依口中不稳定的试验品是用脑波晶片硬件加密的，但脑波晶片被柳慧强行拔除了，所以无法进行检测。
而强行拔掉脑波晶片会引发系统自毁程序启动，但刚才自毁程序启动过一次，短时间内无法再次启动……
所以，吕阳稀里糊涂地把这个程序给启动了。
“空间开启……”
伴随着小伊依有些机械的电子音，原本人机交互界面所在的地方空间开始变得扭曲起来……
吕阳连忙退后了几步，以避免受到不必要的伤害。
柳慧也退开了，有些不安地看着那片扭曲的空间。
吕阳突然有种很不好的感觉，就像有什么怪物即将从那扭曲的空间里被传送过来一样。
但是，他没有打算取消对这个程序的启动。
这是他在田巧慧‘电脑’里唯一找到的一个能启动的程序，而别的东西都必须要先解密了才能进入和启动运行。
一个空间裂缝出现在了扭曲的空间之中，透过这空间裂缝，吕阳看到里面是无尽的黑暗……
“电量不足……”
就在某一瞬间，小伊依突然发出了一声提示，然后整个主机所有的提示灯瞬间全部熄灭了下去。
吕阳这才想了起来……这机器是需要有持续的电力供应才能正常运行的……刚才柳慧在拔出那三块晶片的时候，它的太阳能板全部收了回去，再加上先前它的充电一直还未完成，就要运行这个极其消耗能量的破开空间的程序，显然系统很快就耗尽了所有的电力。
然后，自动关机了！
那个可以让太阳能板伸展开的按钮现在没有了反应，很可能与柳慧拔掉并摔坏的某个晶片有关。
太阳能板不能伸展出去，主机就无法充电，无法充电就无法再次开启……
这让吕阳很有些抓狂。
“罗盘！”
吕阳不好怪罪柳慧什么，她好歹帮他进入了系统……现在出现了新问题，只能把罗盘叫过来了。
罗盘听到吕阳的叫喊之后大踏步地跑了过来，接到吕阳的指令之后，立即蹲下身子想办法解决太阳能板的问题去了。
吃饭的时间到了，吕阳没有去餐厅，让王岚把饭送到了外面来，端着饭碗快速地解决了肚子问题，便又催着罗盘修那主机去了。
……
“这机箱应该要专用的工具才能打开，强行拆解的话，有可能对它的太阳能板造成永久性的破坏……”罗盘忙碌了大半个小时之后，很遗憾地向吕阳说了一下。
“专用工具？哪有什么专用工具？”吕阳很是恼火，他几乎都有砸掉这机器的冲动了。
“您找到这箱子的地方，有个营地，那里说不定可以找到专用的工具。”罗盘向吕阳说了一下，现在他也只能这么说了，以免队长的怒火发到他的身上。
“那营地内外我都翻找过了，没有什么可用的东西。”吕阳摇了摇头。
突然之间吕阳象是想到了什么……
对了，营地三顶帐蓬的中间，有一口深井！
不是那种取饮用水的深井，很象是为了发掘地下的某种东西而打的考察井之类的，因为当时在深夜之中，吕阳没有看清楚井下到底有什么，后来得了箱子就直接跟着罗盘他们回来了，也没再去想那个井的事情。
现在应该去那井里面看看。
说不定那井里面能找到一些可用的工具，或者……更多的箱子和主机。
即使没有，也应该了解一下当初唐泽和田巧慧为什么要在这里挖一口深井。
想到之后吕阳也没有耽搁，让罗盘叫上了王文拓和王文信兄妹、并准备了一些补给品。
柳慧想要跟着，吕阳也没拒绝……虽然他并不清楚这个柳慧是否真的柳慧，但她所说的，她脑子里那些周玲的记忆或许会在某些时候帮上忙。
吕阳尽量不假设现在他仍然身处周玲记忆世界里的事情……就当这一切是真实的……
在罗盘的建议下，吕阳把擅长开锁的李大开也带上了，说不定井下会有用得着他的地方。
六人带上补给出发了，向着丛林深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