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党之流?”
“殿下”韩熙载被李从嘉说出了心事,脸上的表情尴尬的拧成一团,原本他还想将安定郡公请来,然后让他看到自己放浪形骸的一面,或是同为,或是被他责骂,不管安定郡公如何表现,他都会将此事着人传出去,传入宋党、孙党以及皇太弟耳中,众人也会因此认为他韩熙载已经成不了气候,如此一来他就解脱了。
李从嘉也不等他多说再次微微一笑,“韩舍人这些年来只是运气不济罢了,若是韩舍人心中还有报复,不妨多考虑考虑本王,即使你这样虚度下去,也没会说你的好话,国都不国了,还有心思狎妓玩乐,也不比那混蛋丞相好到哪去,韩舍人,你说是不是?”说完李从嘉淡然一笑,波澜不惊的表情让韩熙载这个自认为了解他的人也是怔了好一会,直到李从嘉离开都没有动一下。
韩熙载的脑子里不停的在转着,反反复复的问着自己:安定郡公他想做什么?难道他讲出那过往之事只是为了羞辱于老夫?不会,凭着他对李从嘉的了解他不是一个如此胡闹之人,但就是凭着他的了解,这李从嘉在他的眼里,也不是一个能有大作为之人,他与燕王殿下一比可是差了太多了。
李从嘉的点到为止,让韩熙载大是不解,可他却是被李从嘉这几句骂醒了,他如此做无非是想要个好名声,但每天醉生梦死看着国家一日不如一日与那五鬼妄想独霸朝纲、谋朝篡位又有什么区别呢?
“阿郎!”王屋山的声音就在韩熙载还在沉思时突兀响了起来,“安定郡公殿下怎么离开了?”
韩熙载微微蹙眉,胡子也翘了起来,他最讨厌的便是有人在他沉思之际将他打断。见到阿郎的面色不善,王屋山就收住了声,碾着步子就退了出去,人才走到门口,就听韩熙载喊道:“王屋山,去把那些家伎都赶出门吧,我从今日不再需要了。”
“阿郎这是为何呀?”王氏不知阿郎这是怎么了,也不知他和安定郡公殿下谈了什么,可是那些家伎却都是花银子买来的,怎么好说打发就打发了呢!想到这她就停下脚步回头娇声道:“那些家伎可是才买来几日呢!”
“再聒噪,连同你一起卖掉!”韩熙载这还是首次在王屋山面前发怒。
王屋山顿时打了个寒颤,她可不想再回到妓馆里去了过那样的苦日子了,柔声道:“奴家晓得怎么做了。”
李从嘉才进了落花轩的院子,就听见周宪的琴声在这小院内回荡着,刚刚才想着安静的站在角落听上一会,琴声便停了,然后她就见到意可笑嘻嘻的从厅内走了出来。
“姐姐,一起出来透透气吧,这夜里的空气好清爽的呢!还有满天的星光。”意可笑吟吟的说道。
意可迈着小碎步才走到花坛处就见到李从嘉矗在门口,惊讶一声:“呀!殿下怎么站在那里,吓死奴家了!”
李从嘉莞尔一笑,便问道:“意可,刚刚可是在听宪儿弹琴?”
“嗯,奴家也想与姐姐学琴,只是奴家太笨了。”意可苦着脸笑道。
“宪儿会弹就好了,意可就不用学了。”李从嘉微微一笑道。
“奴家也想弹给殿下听嘛!”意可扭着身子晃了两下娇声道。
李从嘉见她是为了要讨自己的欢心,便拉着她的小手往厅内走去。
“殿下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奴家还以为殿下会在韩舍人府上过夜呢!”周宪正伏案看着琴谱,抬头见到李从嘉就将琴谱放下,甜甜的笑着。
“当然是用了膳就回来了。”李从嘉拉过周宪的手,另一只手拉着意可,三人并排坐下。
“一定是韩舍人惹得殿下不高兴了。”意可坐好就撇嘴道,“不然殿下怎么才去了一个时辰就回转了呢!”
李从嘉也不解释,周宪也不多问,只有意可孩子气的乱说着,不过这也让厅内的气愤活跃了不少。
三人说说笑笑好不热闹,而就在落花轩内欢声笑语间,江宁府一处小院落内,一只洁白的信鸽在茫茫夜色中飞了出去,直奔东方。
第14章 江宁府晨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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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虽深,润州府的一处大宅之内,燕王李弘冀正在舞剑,夜色暗影之下,他身姿矫捷,白衣飘飘,剑影重重,剑锋所到之处周围必有文竹枝叶震落,如此功力可不是一年两年就速成的,他自小就在积累着,年复一年的算下来,如今已经有了十八载。
李弘冀才舞了半柱香时间,便有一书生打扮的中年文士未经通报就走进了院子,见到燕王殿下习惯性的每晚舞剑便停下了步子,直到见他收了剑才开口道:“殿下,收到江宁府的新报。”
“念!”李弘冀将剑放回剑鞘,头也不回便往厅内走去。
在文士念过之后,李弘冀就回过头望着门外苍茫的夜色,好一会才开口道:“派人仔细盯着六郎的动作,”端起婢女放下的凉茶才喝了一口就又说道:“可以派人混进纪国公府上,打探一下七郎断腿的原因,必要时再适当的挑唆一下。”
与他的叔父李景遂相比,李弘冀还是最为关注这个天生长有重瞳的胞弟,他之前自称为隐士,整日的将自己藏于诗词书画之中,可是在这大婚之后又是让七郎断了腿,又是去韩熙载府上饮宴,不管他处于什么目的都不能让他放心。
“诺!”中年文士随即便走了出去。
是夜,李从嘉抱着周宪的娇躯不免又纵情欢爱了半晚,清晨醒来他却是依旧生龙活虎的,在前花厅内做着才学会的五禽戏,练过之后又打了一套那一世的军体拳,筋骨活了李从嘉才微微满意的笑了。
周宪一早就已经被李从嘉的声音吵醒了,这会正躺在床上懒懒的不想起来,想着昨夜的欢爱,不禁脸上又是微微一红,院内哼哼哈哈的声音入耳,倒很是温馨,望着暖暖的阳光从窗口照射进来,周宪懒洋洋的长出了口气,然后才柔声道:“柳絮。”
柳絮一边为周宪穿衣一边笑着开口道:“小娘子,殿下好像是变了个人呢!”
“怎么变了?之前你又没有见过殿下。”周宪望着铜镜中的柳絮就是一笑。
“婢子见殿下刚刚在练拳,耍得还有模有样的呢!”柳絮见小娘子微微惊讶的表情才说出缘由。
“打拳而已,殿下不是说锻炼身体嘛!”说到这周宪就微微撅起嘴:“哎,殿下还要我也一起锻炼呢,我只是昨日才坚持了一天就不再想动了。”
“殿下只是随口一说呢!”柳絮将发髻高高的挽起,然后将钗子依次的插入,这才笑道。
皇宫的寝宫之中,此时一小娘子也是才刚刚睁开眼睛,这会正在盯着棚顶发呆,这小娘子才五六的样子,模样长得乖乖巧巧的,特别是那双眸子长得像极了皇后钟氏,才五六岁的模样就已经是一副美人胚子了。
这小娘子便是当今唐国皇帝的小女儿,永宁公主李雪瑶,今年才年满四周岁,比大司徒府上的小娘子周嘉敏还要小一岁,两人年纪不同,可是待遇却是相同,每天都要面对那些让她们烦恼的四书五经。
原本还好些,可是自从李从嘉和周宪大婚之后,皇后便给她请了先生,于是年纪只大永宁公主一岁的周嘉敏便有幸被选成了陪读,而这会两人都是想偷懒不想起身呢。
李雪瑶想着这些恼人的东西,便像个大人一样的叹了口气:“母后也不心疼人家,才这么小就让人家去学那些烦人的学问。”
“公主殿下,快起身吧,皇后娘娘正在等着用膳呢!”这是李雪瑶身边的才七岁的小宫人曼珠的声音,这会见公主不想起身,就怕被皇后责罚,这才急着开口。
“知道啦!”李雪瑶又是一声叹息,“真是烦死了!”
“讨厌死了。”大司徒府上周嘉敏的寝室内也传出这样的声音来,还没睡醒便被母亲叫醒了,她正努力的将头埋进被子里,不过小小的身体又怎么能比得过大人的力气,周王氏只是微微一用力,小女儿身上的被子便她掀了开来。
“娘亲,女儿不想再学了呢!”周嘉敏转过身体就撅着嘴道。
“敏娘,再不听话你耶耶又该教训你了!”周王氏说着便抱起了女儿。
周嘉敏就撅起嘴,一张可爱的小脸就像是受尽了万般委屈一样,“娘亲,女儿好想再睡一会。”
周王氏无奈的笑笑,也不接话,一边为女儿穿衣梳头,一边叮嘱她进了宫要好好学习,听话,不要惹得先生生气。
周嘉敏撅着嘴,听了就点头,“娘亲,女儿已经不是第一天进宫了呢!”
周王氏想想便笑了,大女儿嫁人也有三天了,今天便要带着殿下回娘家了,想到这周王氏便笑容满面的,“敏娘,你也要好好与先生学习,你看你姐姐嫁给了安定郡公,将来敏娘最差也要嫁个王爵吧?”
“娘亲,为什么要嫁人呀?女儿就陪着娘亲不好吗?”周嘉敏就皱紧眉头,再次撅着小嘴,眼睛眨着困惑的看着娘亲,一副超级可爱的萌样。
“傻女儿,女人不嫁人怎么好的?等敏娘长大了遇到喜欢的男人,就不会这么说了。”周王氏慈善的一笑,她知道这会小女儿对这些还不懂,也不往深了去说。
“那女儿喜欢姐夫,能嫁给姐夫吗?”周嘉敏听了之后就睁大眼睛,扭过头看着母亲。
“你这孩子,”周王氏就呵呵笑了两声,只是将这当成了孩子的玩笑话。
一切都收拾妥当,周嘉敏便带着婢女应红进了宫。此刻两人正缓缓的走在内侍的身后,在皇宫内绕了几个圈圈才进了后宫,虽然她才来过两天,但早就熟记住路了。周嘉敏跟在十三岁的内侍身后,见他也不回头,又见左右无人就停了下来。
“小娘子,快要误时了呢!”应红虽然年纪大些,可身高却是与周嘉敏相同,这会就像个小大人一样的劝着。
“我知道近路呢!”周嘉敏就咯咯一笑,“跟我走吧!”说着便拉着应红拐进了另一处院子内。
这江宁府,一大早的热闹事也是很多,左相冯延巳府上刚刚得了孙子,鞭炮噼里啪啦的响着,礼部尚书王崇质府上又嫁了女儿,敲锣打鼓的响个不停,凑热闹混礼钱的在这两家的门口倒是不少,安定郡公府内,周宪在张罗着回娘家的事宜,下人们都在忙着筹备礼物好做王妃回门之用。只有这韩舍人府上府卖伎,有少量人争着抢着,但几十个歌姬舞姬只是瞬间就被瓜分完了,王屋山看着这些可怜的女子心里忽然为自己也悲叹起来,但天生就是奴,她又有什么办法呢!
将韩府歌姬舞姬买走的只有两户人家,一户是当朝右相孙晟,另一户却是一家只有两进院子的小户人家。孙晟买下这些伎女,当然最主要的还是想知道昨晚李从嘉与韩熙载都谈了些什么。那一小户人家只买了三个,却是什么都不问直接将三人送上了马车,双辕马车出了江宁府,就往东驶去,木制轮子在官道上发出咯噔咯噔的声响,马车后一片尘土飞扬。
第15章 俏婢晨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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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国公府上,寒玉今日也起了个大早,不过却是赶了个晚集,刚刚才进了殿下的寝室,就见到一个陌生的婢女在榻下忙着,一会端茶一会又是递药的。
若是说个婢女姿色一般也就算了,偏偏这陌生的婢女比自己好俏丽,身子也比她风韵,即使在忙着手里的事情,那眼神里也带着媚意,不经意间就将自己给比了下去。
再看李从善的目光,寒玉就冷下了脸,在门口站了一会也不见两人回头看自己一眼,就走到榻前说道:“殿下,今日好些了吗?”
李从善见了寒玉只是抬眼望了一下就笑着点头,连句话都没说就又将目光转向那俏婢,寒玉就也冷眼盯着她,一副想要将她生吞下去的架势。
“你怎么还在这?”好一会,李从善才回过头,见寒玉还在这站着就问了一句,转而见她脸上不悦的神情就笑道:“寒玉,本王亏待不了你的,今日没事就别过来了。”
寒玉再是不知趣也不敢违了命令,撅着小嘴出了门,在门外还恶狠狠的骂了两句,也不知他是在骂李从善,还是在骂那俏婢。
寒玉走了,李从善也由这俏婢扶着坐了起来,他依旧盯着这美丽的婢女,看了好一会也想不出这府上什么时候还有这等姿色的婢女,就问道:“晨露,你从哪来的?本王怎么从来没有见过你?”
“回殿下,奴婢今日一早才进了府的,”晨露恭恭敬敬的答道,说话的语气都是娇滴滴的,就跟她的名字一般,像是一早上落在荷叶上的露水一样的清亮。
“哦,”李从善也不再多问,这府上人手早就不够用了,最近也一直都在选着人。
“从今日起往后,你就跟着本王吧!”说完李从善就呲牙一笑,这会儿高兴他却是忘记了脸上的伤,笑完就是一咧嘴,哎呦了一声。
“殿下,你可小心着点,这伤可不是小事。”晨露急忙拿起丝帕在他脸颊上轻抚了一下。
李从善见她如此,心里就一笑,随即就伸出手拉住了晨露那只还未放下的细腕。
被这一握住,晨露就娇嗔的望了李从善一眼,然后声音拉的很长,“殿下,奴婢还要去做别的活计呢!”
李从善这会儿拉着俏婢的手腕不放,院外的寒玉却是鼓着嘴,往李管事的小院子走去,一进门就厉声道:“李老头,李老头,你死哪去了?”
这李管事一早出门就见到门口有人卖女儿,花了一吊钱就将人买了进来,上报却是说用了十两银子,这会正在房内偷着乐的呢,最近纪国公府上选人,他的油水可是没少捞,半月下来已经昧下了百两银子了。
被这寒玉一喊,李管事就慌乱的将银子都藏进了瓯里,塞进了柜橱最底部,微微整理了一下面部表情就迎了出去。
“寒玉娘子,你来了,找老奴什么事呀?”李管事对这殿下宠爱的婢女也是客气的很。
寒玉也不客气就直接问道:“殿下房里那贱婢是谁?哪来的?”
“寒玉娘子,”李管事抬头一见寒玉脸上如寒玉一般的脸色,顿时就明白她为何发火了,就忙着笑道:“那贱婢叫晨露,是今日一早才买进府上的。”
“怎么才进府,就安排去伺候殿下了?身份都查清楚了吗?”寒玉呷醋,自然认为这是李管事搞出来的,把所有的怨气都撒在他的身上。
“这”李管事苦着脸,他也是见那晨露姿色姣好,也没多问什么就将她安排去伺候殿下了。
“还不赶快去查,不查出些事来,我就叫殿下掌你的嘴!”寒玉说着就气呼呼的走了出去。
李管事愣了一下,就自言自语道:“这是非叫我查出点事来?”随即他就是一笑:“查就查嘛,一个落魄人家女儿,随便安点什么不就好了。”
这晨露不是别人,正是燕王李弘冀在京城的密探之一,昨晚得了消息之后,一大早就在这纪国公府门口演了一出卖女儿的戏,正巧被出来的李管事见了,买了回去,李管事眼里只有银子,他倒是没有多想,为什么这么标致的一个小娘子会这么便宜就卖了。
此时的皇宫内,十三岁的内侍刘贵还在不回头的往前走着,浑然不知这身后的两个小娘子没了影子。
这刘贵才进着江宁皇宫半年多,不过性格却是沉沉的,一点也没有十三岁孩子的气质,整日都板着脸,周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