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多留,督促大军,快速向东方前进。
——汉军的骑兵,已经出没在十里之外了。若是不快点撤退,只怕在长社收拾完残局的皇甫嵩、朱儁的大军,就要来找天平军的麻烦了。
毕竟,天平军曾经吃掉了一支进行追杀的汉军骑兵,位置已经暴露。虽然这只汉军骑兵,不是皇甫嵩、朱儁的直属部下,而是属于骑都尉曹操。
在张狂的心中,有两个可以考虑的去处。
第一处,是泰山山区。泰山地区,日后一直潜伏着一只大名鼎鼎的部队,便是由豪杰臧霸统帅的“泰山兵”。由于依据泰山这个险要之处,臧霸历经陶谦、吕布、甚至曹操诸强,始终不倒。
而且,数年以后,黄巾军再次蜂拥而起,号称百万的青州黄巾,将是一只相当可观的力量。如果能及时收编青州黄巾,张狂就有了与曹操、吕布、甚至袁绍相抗衡的军事实力。
至于第二处,则是太行山区,这时被称为“黑山”的地方。
黑山地形复杂,便于藏匿。日后的“黑山军”,以渠帅张燕为盟主,横行周边地区,人数最多的时候,号称“百万之众”。就连河北霸主袁绍,也曾经在黑山军手中吃过大亏,手下的家属们,居然被黑山军一锅端了。
要是能像张燕那样,拥众百万,张狂自信,在自己结合后世经验的指导下,必能混的风生水起。如果能趁袁绍决战公孙瓒的时候,伺机夺取冀州之地,则霸业可期。
当然,这两个地方,都有些麻烦需要考虑。泰山地区,靠近中原腹地,四面环敌。如果在泰山发展,就要面临着陶谦、曹操、袁绍、甚至公孙瓒的围攻。唯一可能的盟友,还是从长安流窜过来的吕布。这样的敌我态势,很难让人乐观。
至于黑山,由于冀州地方豪强极其强盛,坞堡遍地。凭借着黄巾军的名声,这些土著豪强肯定会与黑山黄巾军死磕。而且,冀州之地,易攻难守,一旦得手,就要面临北方公孙瓒、东方袁绍、南方曹操的围攻,同样难以让人乐观。
张狂想了很久,头发都掉了好几根,还是没有想到一个,比较适合的落脚点。
——这天下之大,难道就没有一个,我张狂可以占据发展的基地吗?
带着这样的烦恼,天平军再一次踏上了征途。
粮食问题,暂时得到了缓解。接下来,张狂就得想办法弄到一批合格的武器。要不然,一旦碰到汉军大部,难道真的用木矛、菜刀之类,去和他们拼命吗?
长社大火的消息,飞快的在中原大地上传播着。曾经强盛一时,压制住大汉最精锐部队的波才黄巾军,居然在短短的一夜之间,就这样灰飞烟灭了。
得到鼓舞的汉军郡国兵,联合了当地的豪强武装,开始活跃起来。反观黄巾军,士气受到了很大的打击。此消彼长之下,多只小股的黄巾军,被汉室军主动出击,打得落花流水。
就连天平军,也受到了这股风潮的影响。
一些人数不过数百人的豪强部曲,看到两千多人的天平军,居然也敢主动袭击。结果,在典韦、周仓这两员猛将的迎头痛击之下,豪强部曲光荣的成为了运输大队长,为天平军送来了两百多级人头的功绩,和足可以武装五百人的武器。
伴随着这一系列的小胜,天平军的士气,慢慢的高涨起来。当两大猛将的威名,在沿途的豪强中传颂的时候,天平军已经彻底的摆脱了长社大败的阴影,慢慢融合在天平军这个强大的集体之中。就连不少汉军俘虏,也开始自愿的加入天平军的队伍里。
这种变化,王果出力不少,但是张狂自身,也有不少的功劳。
简而言之,张狂虽然对兵书所读不多,却根据后世为人的经历,着重去做八个字:
赏罚公平,同甘共苦。
有了这八个字的基础,再加上王果的指导,虽然中间有些磕磕绊绊,张狂到底还是成功的掌握了,这支新建部队的主导权。
面对这样的结果,张狂纵然心中觉得太辛苦了,却也毫无懈怠。用一个字概括,那就是:
——值!
第18节 君臣青且嫩【下】
时间进入了五月,天气逐渐炎热了起来。
张狂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见全军都有些疲惫了,下令:
“暂停!修整一刻钟!”
命令传下去,天平军将士们齐声欢呼一声,纷纷离开大路,寻找道旁的大树,用来遮阴。
不过,虽然队伍看起来散乱开来,却仍然保有着基本的阵型。所有的士兵,都是以一“什”,也就是十人队为单位,围坐在一起。另外,有专门的警戒小队,尽职的分散到四周,严密监控着附近的情况。
自从王果加入之后,张狂在行军打仗的基本知识这一块,得到了很大的补充。
原来黄巾军行军,都是一口气走上数十里,等到全军都疲惫不堪,走不动了,这才停下休息。每次休息,都要停留很久。
结果,一天下来,士卒们行军的路程不算太远,身体却非常疲惫,以至于若是在路途中遭遇到战斗,战力就会大打折扣。
现在,张狂尝试了王果介绍的行军方法,每走过五到十里,就在路上停留修整一刻钟。这样看起来走走停停,速度不快,其实一天走过的路途,却不比原来少。而且,士卒的体力保存较好,即使发生遭遇战,也还有一战之力。
作为天平军的“军师”,每当部队停下来休息之时,就是王果的忙碌时刻。他带着分配到的一支“亲兵队”,骑着珍贵的战马,在队列中间视察。一旦发现有违背了军规的地方,立刻指挥手下的“亲兵队”,将肇事者抓出来,打上一顿军棍。
天平军的战士们,即使在休息的时候,依然能保留十人队的基本编制,就是被几千军棍的打击,给训练出来的。
当然,得到充分休息的,其实只有军中的战兵们。那些担任着辅助工作的辎重兵们,即使在修整的时候,依然要忙碌的从事各项杂事。
有问题的车辆要修理,拉车的牲畜要喂食,还需要趁机捡拾些生火的柴草。虽然不用上阵拼杀,可是繁重忙碌的活计,让不少辎重兵都希望能调入战兵队中。
在树下坐了一阵,眼看战士们的体力也恢复得差不多了,张狂正要发出命令,继续前进,却见前方,有一骑飞奔而来。定睛一看,正是队伍中派出去的探路斥候。
由于在伏击汉军骑兵的一战中,缴获了四、五十匹战马,张狂终于可以将自己的斥候小队全员骑兵化了。这年头,马镫和高桥马鞍还没有被发明推广,骑兵是依靠两条腿的力量,夹住马匹的身体,从而骑在上边的。
由于在马背上无从受力,除非是骑术精良的老兵,一般的骑兵,基本不具备强大的近战肉搏能力。所以,在汉军中,骑兵的主要作战方式,还是以远程武器,对敌人进行骚扰,或者在敌人溃逃时,进行衔尾追击。
至于能够在马背上,使用沉重的长兵器,与敌人大战三百回合,这样的行为,只有军中的悍将才办得到。如此算起来,其实张狂穿越的这具身体,还是相当有料的,居然能够借助双腿,骑着马奔驰如飞。
那斥候一路狂奔,来到张狂的大旄之下,跳下马来,气喘嘘嘘的大声禀报:
“渠帅,前边有埋伏!”
张狂心中一惊,脸上倒是不动声色,让亲兵去叫王果、周仓前来,口中温和的说道:
“别急,别急,先喝口水,休息一下,再将情况详细的讲一讲。”
得到了张狂的慰藉,斥候心中感动,接过亲卫递过的皮水袋,小口的抿了两口。等到呼吸均匀了,斥候这才开始具体回报:
“俺们跟着何佰长(百人长)一路向前在四、五里以外,赵老三看见天上有一群飞鸟,老是在一片林子上盘旋,就是不落下去,就跟俺们说,这林子一定有埋伏何佰长偷偷的潜进了一看,还真的有汉军,就让俺回来报信,问下一步该干点啥?”
那个赵老三,原来是王果手下的斥候,经验丰富。张狂心中暗自盘算,若是不知道有伏兵,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可就大事不妙了。不过,既然现在已经提前知道这回事,那吃亏的,就不会是天平军了。
“赵老三判断有功,记下两级功劳。斥候队探出敌军埋伏,共同分配五级功劳。你可去通知何迁,让他再去探察仔细,但是千万不要打扰了对方的埋伏。”
斥候得到了命令,又喝了一口水,上马飞奔而去。张狂看了看手下的心腹们,问道:
“各位,有何计较?”
“何必计较?有某家在,上去砍杀敌人便是。不过是几个小贼罢了”
典韦此人,其实不笨。只是,当一个人武力足够强悍时,就会习惯处理一切问题,都用最简单的手法——暴力。
“躲在森林里?那不是正好纵火吗?”
王果不假多想,提出了这么一条。
“好计!且看某家如何烧烤官兵!”
张狂灵机一动,对手下命令道:
“大丰,你可带领本部百人队,越前赶路,先通过埋伏处。等到敌人被我军赶出埋伏圈,便可回军夹击,堵住敌人的退路,必定大有斩获!”
“得令!”
周仓对张狂最为服从,丝毫不做犹豫,接下命令。
“子韧,你带领本部百人队,走在大军的第二阵。当前阵将敌人伏兵逼出,你就听本帅的号令,带人杀上去,击溃敌军!”
“某家明白。”
典韦大大咧咧的应承下来。张狂刚刚赏赐了一幅缴获的铁甲,让典韦很是兴奋,就憋着打上一仗,试试自己的新武装了。
“仲荣,你带领本部百人队,作为前驱,待到接近埋伏,便做出要放火烧林的样子。敌人若是出击,你就先结阵守御,暂避其锋。待敌人气沮,再听本帅的号令,让开道路,随子韧进行反攻。”
“诺!”
一个身材瘦长的年轻小将,大声应诺。他叫沈富,字仲荣,是随王果投靠张狂的郡国兵。由于在伏击汉军骑兵之战中斩首三级,得到了“点化”资格。由于在“点化”后实力突飞猛进,得到提拔,暂时代理百人长之职。
安排停当,张狂指挥大军,尽皆披甲,缓缓前进。
前方就是敌军埋伏处,张狂远远的看了一眼,心跳随之加快了不少。何迁刚才回报,敌军的数量,介于五百到一千之间,相当不少。这样的兵力,就是与天平军正面一战,也是可以的。不过,现在,他们埋伏起来,却反而被识破,就已经注定了败亡的结果。
森林里,一双疑惑的目光,从黄巾军的队伍上扫视了一圈,收了回去。一个汉军的什长,喃喃的低语道:
“好像不对啊?”
话音刚落,头盔上就被轻轻的敲了一记。汉军什长扭头一看,却是队率。
“噤声!你小子想挨军法吗?”
这时,一队越两百人左右的黄巾军,快步疾行,从森林边通过。汉军们纷纷握紧了兵器,等待着出击的命令。
但是,他们失望了。
“蛾贼的大队还在后面。不可打草惊蛇。”
身材有些发福的单父县县令,对手下的军候和豪强部曲首领解释。由于县中的兵力不足,县令不得不请求县内最强的三家豪强,一起派出私兵部曲助战。这就导致了,军队在指挥和调度上的某些不灵便之处。
“但是,这些蛾贼的模样,有些古怪”
军候从军二十余年,当年随着前太尉段颖,在西凉战场上,也是经历过生死的,对天平军的古怪之处,提出了异议。
“瞧这些蛾贼的样子,兵甲整齐,精神集中,不像是在行军,倒像是在备战。说不定,他们已经看出我军的埋伏了!”
“什么!不可能!”
县令猛然转过头,用阴沉的眼神盯住汉军军候。那种无意中流露出来的,士族特有的优越感,立刻压服了出身贫寒的军候。军候低下头来,噤若寒蝉,不敢多嘴。
汉军军候不敢对县令不敬,豪强部曲的首领,却不怕得罪出身士族的县令。事实上,若非县令是当世“四世三公”袁氏所举荐的“孝廉”,根本就无法压服当地豪强,让他们乖乖的出兵相助。如今,听到精通军事的军候这么一说,私兵首领不由得紧张起来。
“赵军候,那些蛾贼,当真发现了我们的埋伏?”
第19节 伏击成笑柄
“赵军候,那些蛾贼,当真发现了我们的埋伏?”
赵军候抹了一把脸上的汗,略一沉吟,点了点头。
“前边先过去的那队蛾贼,兵甲俱全,队伍整肃,定是贼中的精锐!再看后边,蛾贼大队人马,等到前队完全通过了,竟然还是列成战阵之行,必然是有所防备”
军候一边说着,县令和豪族私兵首领的脸色就一边变白。仿佛是为了印证军候所言,这些黄巾军居然掏出火石,点着了几罐燃油,然后由身长力大的士卒,隔着数十步,远远的投掷到森林里。
火起!
伏兵乱!
到了这一步,就算是傻子,也看出来了,敌人其实早就发现己方的埋伏!
森林里一阵耸动,一些惊恐的汉军伏兵,大声喝叫着,从隐蔽处跑了出来。先是训练不足的豪族私兵,然后迅速波及到汉军郡国兵,短短片刻,竟然连县令手下的督战队,都开始了动摇!
“乌合之众!”
汉军军候心中,狠狠的鄙视了一番这些猖狂奔逃者,接着又心下释然。中原不比边地。太平了上百年,国家又废除了“征兵制”,改为“募兵制”,这些没有见过血的新兵,到底难堪大用。
“赵军候,现在怎么办?”
眼看敌方的阵型慢慢逼近,将混乱中的汉军,有计划、有步骤的包围,斩杀,俘虏,汉军高层也慌乱不已。县令为了自己的面子,强忍着心中的恐惧,做出一副镇定的样子。但是听到私兵首领发出的询问,也支起了自己的耳朵,小心的听着。
“现在的局面,已经不能求胜了!县君(指县令)应当发出讯号,让全军出击!”
“全军出击?可是”
“当全军出击之后,我军数百之众,蛾贼虽然占了上风,却也不能一口吞下我军。这时,我军当聚集精锐,向后突围,趁蛾贼进攻的间隙,突破后方的蛾贼围堵之兵,全速撤回县城!”
“这是‘壁虎断尾’之计?”
县令面色惨白,喃喃的说道。
——本来是想要出战,立个大功,也好借着袁氏的力量,在官场上上升一级。没想到
但是,现在这种情况,逃命要紧!
“吹号!”
听到进攻的号角声,六神无主的汉军伏兵,就像找到了主心骨,一窝蜂的从一侧的森林中冲出来。但是,面对早有准备的天平军,这些建制混乱的汉军,根本发挥不出自身的战斗力。
在张狂的指挥下,沈富沉着的让手下向两边分开,空出一条通道。身穿一重皮甲和一重铁甲的典韦,带着一群同样披双重甲的壮汉手下,大声的呼号着,一举杀出,对着前方的汉军大开杀戒。
典韦一马当先,手持两柄沉重的大斧头,左右开弓,连劈带砸,一个照面,就将三名汉军士卒斩杀当场。一个汉军队率,见到手下惨死,怒发如狂,对身边两个亲信部下大叫道:
“并肩子上啊!砍了这厮!”
“好啊!”
三人见典韦力大无比,不约而同的放弃了近身格斗的想法,从身边的乱兵手中,夺过两只长戟和一根长矛。
当典韦一斧头砍翻眼前的一名汉军士卒之后,突然从心中,浮起一股强烈的危机感!
就在此时,三柄长兵器,从上、中、下三个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