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他所知,《太平天书》共分为三卷,称为:天、地、人。这三本书,谢逊的老子“波才帅”,都曾经看过。上面记载的,是一些极其神妙的术法咒语。大贤良师张角,便是依靠上边记载的术法咒语,在中原屡现神迹,从而获得了万万千千的虔诚信徒。
在“太平道”中,钻研这三本书的有识之士极多,不过,十个人里面,也未必有一个能学会简单的术法。根据大贤良师的解释,无论是天、地、人当中的哪一卷,都需要有特别的缘法,才能够学习。
谢逊也曾经修习过《太平天书》的入门法则,可是毫无所得,这才改而修习“战炁”,希望将来做一个驰骋疆场的大将。
但是,据谢逊所知,目前所有会《太平天书》的人中,绝对没有哪一个,拥有像张狂这样的“点化”能力。要知道,像“点化”这样的能力,实在是太过于逆天了。如果善加运用,足以在几年之中,炮制出一只,完全由拥有“战炁”的武将,组成的强悍军队。
这样一只强军,完全可以遇神杀神,见仙戮仙!
如果张狂听到谢逊的这番猜想,一定会“痛哭流涕”的。本来,张狂也是有着这样的想法的。然而,当他的军队规模扩大之后,张狂惊怒的发现,自己的“点化”异能,所需要的冷却时间,居然大大变长了!
由此推测,随着张狂势力的变强,他的“点化”异能,将会需要越来越长的冷却时间。所以,谢逊从一些表面消息中,推导出来的可怕后果,其实是不可能实现的!
但是,当下谢逊一众人,听到了这个恐怖的推论,一个个都惊得目瞪口呆!
“有这般本事,就算不是南华老仙的弟子,也可以做得一番事业”
何曼的脸上带着吃惊,心神动摇的说道。
“不会有假!若是一个、两个,还可以打个埋伏。可是细数典韦、周仓、于禁、何迁、沈富诸人,无一不是在被‘点化’之后,武力突飞猛进。特别是像典韦、周仓二人,性子都不是能作假的。他们既然可以确认,则这事就是真的。”
“泰大师”这话一出,算是给事情定下了性质。不过,“泰大师”的心中,还是有些疑惑。
“这个张狂张无忌,老夫原来在大贤良师身边时,也有所听闻。据说大贤良师当年,曾经亲自教授他《太平天书》之道。不过这个张无忌,资质不足,始终修炼不成。大贤良师这才让他改练‘太平真气’。”
“然而,在‘真气’一道的修炼上,也未曾听说过,他有什么大成啊”
何仪也有所疑惑的说道:
“这个张无忌,好像也并非是哪一‘方’的渠帅啊?三十六‘方’里,俺可是从来没有听说过”
“泰大师”手抚着下巴上的一缕长须,答道:
“此事,老夫却有所听闻。那张无忌,本是被大贤良师派往一处小‘方’,作为特使,监督起兵之事。却正好遇上那处小‘方’的渠帅,得了急病而亡。那张无忌,这才顶替了渠帅之位。”
“不过,也正是因为他上位得仓促,并未完全掌握此‘方’的力量,才会在后来与郡国兵的一战中,一败涂地,其众十去**。”
众人听到这里,才算是恍然大悟,知道了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张渠帅”,是从哪里蹦出来的。
谢逊沉着声音说道:
“等会儿,谢某去与这位张渠帅谈谈。若是他能将谢某‘点化’,助我报了父仇,谢某就算是拜他做主公,又有何妨?”
于此同时,单父城外二十里处的一座坞堡中,孙坚与鲍信的谈话,也正在展开。
“这些蛾贼,还真是好运道!”
“文台兄不必心急。区区两千余人,量来也成不得大事。倒是文台兄,目下有何打算?”
相对于孙坚的喜怒形于色,鲍信倒是沉稳得很,一点儿也看不出计谋失败的懊恼,不愧他“沈毅有谋”的评价。
“曹都尉前日送来急信,说道他已经将‘波才’部围困在济阳之东。但是,蛾贼人多,单凭他手下的骑兵,难以攻克,邀吾率军前去助战。”
说到这件事,孙坚的脸上又露出了一丝傲人之意。
——曹孟德的用兵虽然机巧,终究武力不足。若要攻克硬骨头,还是得孙某出马!
“孟德既然这样说,那文台就可速速前去与他会合,共斩‘波才’之首级。至于此处,鲍某联络周围大户豪强,共同出兵,自能将这些‘蛾贼’压制住。”
“允诚(鲍信的字)兄既然如此说,那孙某也就不客气了。你我二人,就此别过!”
孙坚是豪爽的好汉,不喜虚文。与鲍信道过别,便带上“猛虎义从”,骑上马匹,追赶起自己的大部队去了。鲍信在坞堡城头,看着孙坚部众的远去,心里默默的想道:
——孟德、文台,一文一武,都是天下英雄啊!不过,可惜的是,孟德失于小节,文台略显粗鄙,却都比不上“天下楷模”袁本初啊
——只是不知,本初(袁绍)的军事造诣如何?还有已经“改节下士”的“路中悍鬼袁长水”,兄弟二人,俱为天下健者。再加上幽州豪杰“白马长史”公孙伯珪,这五人,必定是大汉未来数十年的国之重臣
此时的鲍信,当然还不知道,在遥远的北地,还有一位曾经从事草鞋编织业的英雄,此刻正带着两位将要成为“万人敌”的义气兄弟,在基层与黄巾军努力的战斗着。但是,即使如此,鲍信的眼光,也是相当的毒辣。
大汉的天空,即将被这些英雄豪杰,创造出一片全新的历史!
第39节 彭城有曹氏
大汉中平元年【公元一八四年】六月。
张狂走在队伍的中间,看着大路上延绵数里的队伍,心中很有些得意洋洋。
在单父县城中经历了一番恶战之后,天平军快速的启程,离开这个是非之地,顺便远离了前去围攻“波才帅”的孙坚部。一路上,由于没有什么不开眼的豪强、汉军前来打扰,行路还颇为顺利。前方地界,就是徐州的彭城国。
“报!”
一骑飞马,从前方飞驰而来。那是负责探路的斥候队。大路上的天平军士卒纷纷暂时离开路基,躲避到两旁,心中猜测着,是不是又有敌人出现了?
那斥候来到张狂面前,翻身下马,行了个简易军礼,大声禀报道:
“启禀渠帅,前方二十里处,有汉军拦路!”
张狂扬了扬眉毛,问道:
“多少人?大将是谁?”
“约有三、四千人,大将不明,只是看见将旗上写着一个‘曹’字!”
张狂心中一个激灵。听到这个“曹”字,他第一反应,就会想到被称为“三国第一人”的曹操、曹孟德。不过,张狂马上反应过来,曹操现在,应该还在兖州一带,与黄巾军“卜己”部纠缠不清呢!
想到这样一点,张狂的胆气顿生。除了曹操那一窝的曹氏,三国里其他姓曹的,可是没有出什么名将啊?既然是徐州,那么,是不是应该遇到了那位,后世里俗称“草包”的曹豹呢?
“辛苦了,去休息!”
张狂温言安抚了满头大汗的斥候,对身边的亲兵说道:
“传令给于佰长【于禁】,让他小心前进,遇敌即报!”
随着传令亲兵的远去,天平军大队又再次前进起来。只不过,这一次的前进,速度放慢,士卒的武器也不许离身,凡是被发到了铠甲的精锐战士,也必须将铠甲准备好,能够在半刻钟以内,快速的披甲应战。
六月的日头,骄阳似火,晒得人恨不得把身上这层皮,都扒下来凉快凉快。张狂抬头看了看天空,心想:
——这样的天气,居然还有人想要打仗?
——别的不说,只要将盔甲披在身上一个时辰,十有**就会中暑。这个汉将,到底要不要考虑军心啊?
在二十里之外,那只汉军的主帅,跪坐在一颗大树下,享受着亲随婢女的人力风扇,端起一碗用井水浸凉的莲子羹,喝了一口,问手下的军候:
“怎么样,下边还安静吗?”
几个军候闻言,左看看,右看看,最后还是由资历最老的那位出头,回答道:
“士卒们怨言很大,都说这样的天气太热了,实在是没法披甲。不瞒司马大人,下官当年在南军呆着的时候,每当遇到这样的天气,向来也是不会出战的”
汉军司马看起来大约三十上下,但是细皮嫩肉的,看起来比身边两名年轻的婢女还要白净。他略显焦躁的放下莲子羹,捻着下颌的三缕清髯,说道:
“吾岂是要难为尔等?可是,那只‘天平军’,正向徐州行进过来啊!”
“天平军”的名头,在经历了单父城与“江东猛虎”孙坚的一番激战之后,已经在周围地区,传开了威名。尤其是靠近吴郡,知道孙坚的勇武,是如何惊人的豪强们,对这只能够抵挡孙坚攻击的黄巾军,心中早就怀上了相当的戒备。
而且,这位大族出身的汉军司马,还从兖州的都尉鲍信的信笺中,了解到一些与天平军作战的细节。有了这样的资料,汉军司马自然要提高十二分的警惕了。
汉军司马的话语,在下面几个军候之间,激起了一阵议论。一个年纪较轻一些的军候,忍不住大声叫道:
“司马大人,吾等丹阳兵,什么时候害怕过敌人?这些‘蛾贼’不来就罢了,若是敢来聒噪,吾等将其击灭便是,何用多想?”
面对手下的无礼,汉军司马有些恼怒,不过还是马上平复了一下心情。他心中郁闷:
——自己乃是堂堂高门大族曹氏的嫡系子弟,已经举了州中的“孝廉”,本来要上雒阳选官的国之俊杰!
——偏偏为了一支黄巾军,现在居然要在这简陋的军营中,好生安抚手下这几个骄兵悍将!
——而且,若不是自己身边,带上了两千部曲私兵,这些丹阳蛮子们,只怕还看不上区区一个“州师·军司马”的头衔。
想到这里,这位曹司马不由得有些后悔,为何要接受刺史的征辟,接下这个“州司马”的官位。他下定决心,等到这一战打完了,就向刺史大人辞去军司马的职位,让喜欢舞枪弄棒的二弟曹豹,来接替这个位置。
“各位不可轻敌。天平军毕竟是在孙司马手下,逃得过性命的,不是一般的无能蛾贼,决不可掉以轻心啊!”
曹豹的大哥,彭城曹氏一族的族长继承人,徐州名士——曹宏,压制下心中的不满,苦口婆心的劝说手下的军候们。由于曹宏对军事了解不多,在指挥作战时,通常采取极为谨慎的做法。这种行为,让他手下的丹阳兵兵头们,很是鄙视。
但是,鄙视归鄙视,人家可是被举过孝廉的名士,真要是想收拾在坐的哪一个,就连州刺史大人都不会拨了人家的面子。所以,就算心中不屑,几个兵头们嘴中还是诺诺连声。
在发现前方有汉军驻扎之后,张狂自然没有兴趣,主动迎上去,与他们好好交流一番的想法。他之所以带着天平军,一路向东走,就是为了避开厮杀的正激烈的中原战场。
虽然可能性不大,张狂还是选择了绕道而行,从距离汉军阵地十多里的地方,转向东北,以避过在兵力和装备上都有优势的汉军。
为了保证部队的安全,张狂不但将何迁手下的斥候队,全部放出去了,还派出统御力最强的于禁,在前方开路。
另外,大将典韦带着他的重铠队,被派到辎重队中,以保护好全军的粮秣辎重。再加上性情沉稳的沈富,率领本部殿后,张狂自己觉得,这样的布置,简直是万无一失。
赶了半天路,那只被张狂派出斥候队,密切关注的汉军,居然对天平军的移动,毫无反应。这倒是让张狂的心中,有些七上八下,摸不着头脑。但是,不管怎么说,这只数千人的强大汉军,居然仿佛选择性失明似的,任由敌人从眼皮子底下溜过。
——难道说,我的威名,已经达到了,让敌人不敢轻举妄动的地步了?
张狂不着边际的想着,自己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如果说原来的“波才帅”威名是十的话,那现在的“卜己帅”威名就是七。至于人数不过二千五百左右的天平军,威名还不知道有没有三呢
其实,在这一路上,张狂有不少次,可以迅速扩大队伍的机会。毕竟,现在中原遍地战火,流民四处可见。许多走投无路的贫民,为了吃上饭,可是愿意跟随任何一支队伍的。
但是,深知黄巾军最后结局的张狂,根本没有大肆扩张的打算。
先不说招进来的流民,多是些老弱病残,将会大大拖慢天平军的前进速度。光是增加人员的粮食问题,就足以让人发狂。而且,人多了,军队的战斗力却不会有太大的上升,反而让更多的汉军,注意起本来想要韬光养晦的天平军来。
像现在这个规模,就挺好的。移动力高,战斗力强,偏偏规模不大,在到处都是几万、十几万规模的黄巾军的情况下,自己这区区两、三千人的小队伍,就算被地方官报上去,都会嫌丢人。
由于天气炎热,天平军现在行军,都是黎明早早的起来,走上一段,等到了中午,就临时安顿下来,一直到傍晚时分,暑热散去,再趁着凉快,赶上一段路程。这样做的一个结果,就是士卒比较容易劳累。因此,需要每走上三天,就停下来修整一天。
时间到了中午。天平军各部,正准备停下来生火做饭,却见天空乌云密布,转眼变暗,不过片刻,豆大的雨点就“噼里啪啦”的从天上砸下来了!
虽然知道这样的时节,会出现这样的暴雨,天平军上上下下,依然被淋了个措手不及。张狂一边暗中诅咒这个贼老天,一边在亲兵的簇拥下,向道旁的大树跑去。
就在这时,骤变突生!
ps:举孝廉
按照现在的眼光来看,“举孝廉”是一项相当操蛋的人才选拔制度。一个人,只要拥有博学多才、孝顺父母、行为清廉的名声,就可以被选中去当官。不过,在汉武帝首先实行“举孝廉”制度的时候,这可是一种相当不错的人才选拔制度。
其中的关键,就在于最早的“举孝廉”,是带有连坐性质的。被举荐者若是不合格,或者犯了罪,是要追究举荐者的责任的。所以,早期有资格“举孝廉”的高官,手上的孝廉名额,往往用不完。
不过,到了后期,因为某些原因,举荐者的连带责任被取消了。于是,举荐者推举的孝廉,只有好处,没有坏处。这样一来,“举孝廉”得官,立刻成为一项收益巨大的活动。种种弄虚作假、道貌岸然之辈,也就有了用武之地。
最后,类似“举秀才,不知书;举孝廉,父别居。”之类的童谣,就开始广为流传。而丧失了公正的举孝廉,也终于被表面上看起来更加合理的“九品中正制”给取代了。
人物——曹宏。
出自《三国志·魏书》:“(陶)谦背道任情:广陵太守琊邪赵昱,徐方名士也,以忠直见疏;曹宏等,谗慝小人也,谦亲任之。刑政失和,良善多被其害,由是渐乱”。
此人与曹豹的关系,纯属杜撰。
第40节 骤雨现奇袭!
虽然知道这样的时节,会出现这样的暴雨,天平军上上下下,依然被淋了个措手不及。张狂一边暗中诅咒这个贼老天,一边在亲兵的簇拥下,向道旁的大树跑去。
就在这时,骤变突生!
先抢到树下位置的一个天平军士卒,突然惊恐的大叫起来。在他的叫声还没有被忙乱的其他人听清之前,一只长枪,突的从这个士卒的胸前穿出,带着一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