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经密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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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海经密码- 第10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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揪心的痛把燕其羽整个人笼罩住了!那道裂缝让她仿佛看见了自己刚才出帐那片刻桑谷隽脸上的抽搐!
    “不!不是你想的那样的!”她想呼叫,可却叫不出来。何况,真的不是那样的吗?
    燕其羽颓然坐倒!她伏倒在地,却连眼泪都流不出来了。
第五卷 斯原 第二十关 爱怨若浮云
    不知在什么时候,不知在什么地方,雒灵无声地叹息了一声:“第一个。”
    于公孺婴一进到这个地方就知道周围充满了幻象——姬庆节说过,这里是个乱石岗,而不是眼前所见的莽莽荒原。不过,眼前的景象却让他想起了什么。
    是了,大荒原,陶函南部的那个大荒原!那是他少年时驰骋田猎的乐园,也是埋下一生遗恨的伤心地。
    “是为了勾起我的回忆么?嘿!果然是心宗的手段啊!”
    前后左右都没有见到人。先他一步进来的桑谷隽和有莘不破都没见到,但于公孺婴反而安心。因为他清楚,如果现在见到同伴的话,实在很难说见到的人是不是真的。
    然而自己该怎么样出去呢?他取出一箭,朝天虚发,久久不见那箭落下,心道:“难道连时空都被扭曲了?不对,心宗没这本事。除了聚集四门精要的昆仑,不可能有这样的地方。难道这整个世界都是心幻么?那可就麻烦了,无论做什么都是白搭!”
    “在想什么?”
    于公孺婴一回头,看见了江离。他怔了一下,随机意识到这个江离不是本人,而是存在于自己心里的那个江离。
    “嘿!出现的人居然会是你。”
    “或许是因为在你心里,我是最好的商量对象吧。”
    于公孺婴承认。其实,和这个“江离”说话,与自言自语没什么区别。
    “雒灵在就好了。”江离说:“我们对这阵法却完全没有着手处。”
    “何必事事依赖别人?”于公孺婴淡淡道:“只要保持镇定,心田不乱,对方也奈何不了我。那大祭师要同时困住我们四个,只怕精神的损耗也很严重吧。”
    “只怕也没那么简单。”江离说:“一般来说这种心幻都会制造许多妖魔鬼怪的幻象来打击人,让人恐惧、愤怒、绝望可这里却没有。”
    “只要守得灵台清明,就没什么可怕的。”
    “灵台清明?”江离道:“就算你的修为高深,但你的感情呢?”
    于公孺婴心中突然一痛。
    江离道:“你还是有破绽的。大概接下来出现的,就是你最不想面对的事情吧。”
    于公孺婴突然怒吼道:“走!”
    江离叹道:“我只是稍微提起往事,你就沉不住气了?”
    于公孺婴冷笑道:“我叫你滚,是因为你现在所说的全是诱人入魔的话。”说着拿起了弓箭,对准了江离。
    “死灵诀么?”江离道:“那确实能杀死我——无论我是真实的,还是幻象。可是你别忘了,我可是你心里的江离啊。你杀了我”
    于公孺婴截口道:“就会把心里的江离给杀了,是不是?”
    “应该是这样的。”江离说,“至于会造成什么后果我也说不清楚,但总归不是好事吧。”
    于公孺婴冷冷道:“你在我心里死掉最好,很多事情办起来我反而能放开手脚。”
    江离叹了一口气,道:“真的这样么?嗯,大概是真的吧。”他一转身,慢慢消失:“我和你的关系并不大,你要驱逐我不难,可是”
    江离的幻象消失了,那句话还没说完,但于公孺婴却知道这句话的后半截是什么意思。
    “大概接下来出现的,就是你最不想面对的事情吧。”于公孺婴喃喃自语,重复着“江离”的话,嘿了一声道:“江离!无论真幻,你总能这样直接命中要害!”因为就在“江离”消失的地方,一个人影浮现出来。上半身是人,下半身是蛇,于公孺婴叹了一声,扭过头去。但过了不到一会,他又忍不住转回头来。
    眼前的银环褪去下半身的蛇皮,化作无忧城时的模样。
    银环看着他,眼睛充满了欣慰:“你终于找回自己了。”
    于公孺婴冷冷看着他,一句话也不说。
    “我知道你恨我,所以你不理我我也不怪你。”
    于公孺婴就要说“我不和你说话是因为你是假的!”然而终于忍了下来。
    “在无忧城”银环回忆着:“你无数次几乎就要振作起来,但终于没有。你在陶函之海内的突然觉醒,在别人看来似乎显得很突然,但我却知道你不是。那几年里,我不知道用了多少法子刺激你,你也无数次想动用你的弓箭,但最后那道堤防,你终于没有闯过来。你始终不愿拉响你的复仇之弦唉,我到底应该高兴,还是应该悲伤?”
    于公孺婴还是没有开口,他的眼神也渐渐平静下来。如果雒灵看到他这定力,一定会赞叹不已吧。
    “但你最终还是出手了,不是为了我,而是为了你的兄弟,不是为了复仇,而是为了守护。我很高兴,真的,比看到你为了杀我而动手更高兴。所以我才跳进陶函之海”
    “你可以消失了!”于公孺婴冷冷道:“没错,你的存在对我而言是个没法解开的死结。但再复杂的恩怨,也还有一个办法可以完结掉的。”
    银环一阵黯然:“你是说,时间”
    “还有死亡!”于公孺婴道:“你已经不存在了。所以,我不再牵挂你,无论是情意,还是怨恨。你对我来说已经是过去,一个完结了的过去。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了。走吧,就像刚才那个‘江离’一样消失吧。”
    “是这样的吗?”银环的眼神更加黯淡了,于公孺婴却无动于衷。
    “是这样的吗?”说话的不是银环!听到那个声音,于公孺婴全身剧震!他告诉自己不能回头,但他的颈项还是出卖了他!于公斛宁就站在他的背后,怨怼地望着他:“这妖女在你心里真的已经完结掉了?那你为什么不举弓把她杀了!”
    于公孺婴的心开始滴血,他的弟弟——尽管他明知道那只是一个幻象——却仍尖锐得让于公孺婴难以抗辩:“杀了她啊!这可是个好机会!你在这个地方杀了她,以后就能彻底地忘掉她!那你就真的解脱了。”
    于公孺婴没有动手。
    “还是说,”于公斛宁的话像一杯毒酒:“还是说你根本就没有忘记她?根本就还舍不得她?这妖女的肉体是死了,可她却仍然在你心里活着!”
    于公孺婴的手开始发抖。于公斛宁却没有停下:“同时活在你心里的,还有爸爸,妈妈,还有我那个嫂子,以及你那还没来得及看到这个世界死掉的儿女!这些人都死在对面那妖女的手下,而你却让他们死后仍然不得不和这妖女做邻居!你”
    于公孺婴暴喝道:“不要说了!”
    “呵呵,不要说?”于公斛宁大笑道:“你凭什么阻止我?就凭你比我强?”
    “我不是这个意思。”
    “不是?哼,就算在你心里,我也仅仅是这么个无理取闹的形象,对吧!我就是要打击你,怎么样!”于公斛宁的脸笑得有些僵硬:“其实你要阻止我,根本就不用动箭。对吧?你手里还捏着一张王牌呢,把它掀出来啊。把它掀出来,你就连杀掉我的理由都有了!”
    “不!”
    “不?为什么不?因为你知道,你根本就没有资格杀我!没错,我害死了爸爸,可你也害死了妈妈!你凭什么来处置我?哥哥。”
    “别再说了!”
    于公斛宁笑了,笑得很凄凉:“我只不过是个幻象,是的,你心中的一个幻象。改天你看到我——我的真人的时候,你会怎么样对待我呢?你也不知道吧?如果有人揭破了那层皮,比如那个什么都知道的江离,把这件事情公诸于世,那些自诩正义的人逼着你执行家法,你该怎么办?”
    “不会有那么一天的。”于公孺婴道:“爹爹是自己去世的。他临终前的意思,大家都很明白。”
    “明白?”于公斛宁冷笑道:“明白的只有你吧?你在找借口!嗯,你为什么找借口呢?是因为顾及兄弟之情?不,不对,你是因为顾念这个女人。”
    “不是。这根本就没关系。”
    “没关系?怎么会没关系?你一天不忘掉这个妖女,你就对妈妈有愧!那你就没资格来杀我!你不杀我,只是因为你不想忘记那个妖女!”
    于公孺婴想否认,但大汗淋漓而下,却连开口的力量也没有了。
    “哥哥”于公斛宁的声音突然变得柔和起来。
    “你到底要我怎么样?”
    于公斛宁道:“很简单。举起你的箭,用死灵诀把眼前那个女人解决掉!那就什么都解决了。说不定连这个什么心幻都破掉了!”
    于公孺婴颤抖这伸手,取弓,拔箭。如果桑谷隽见到他现在的样子一定大吃一惊:这个鹰眼男人也有这么狼狈的时候!
    箭尖闪现点点寒光,寒光上是将发未发的恩情与怨恨。
    银环看着箭尖,这一次没有闪躲,也没有求饶,反而露出不易察觉的微笑。
    于公孺婴的身子渐渐安宁下来,手渐稳,弦已圆。眼见箭将飞出,于公孺婴却突然整个人松弛下来,那一箭还没射出就已经连弓一起跌落在地。于公孺婴没有看于公斛宁,也没有看银环,而是望向一个无人的虚空,黯然道:“犬戎祭师,你赢了”
第五卷 斯原 第二十一关 锦袍迷离幻
    “没想到第二个是这个鹰眼男人。”雒灵很小心地守护自己的想法,以防被沼夷窃取,“沼夷这个阵法很厉害啊,让每个人暴露心里脆弱的一环,再把念头往坏处牵引。嗯,不过于公孺婴好像也没有完全上当。下一个会是谁呢?桑谷隽,还是不破?”
    桑谷隽手按地面,感受大地的每一次细微的震动。
    “这个世界是假的!”他感受到的震动是如此熟悉,熟悉得和最近的一次几乎完全相同。“大地的每一次震动都是完全不同的,但这次嗯,这震动是留在我记忆中的震动。嘿,这么说来,这个世界也是我心里的世界了。”
    举目望去,芳草茵茵,鸟鸣声声,分明是小扶桑园的再现!
    桑谷隽和自制力极强的于公孺婴不同,在九尾布下的五行幻狱里面,他明知那些土偶是假的,依然看得如痴如迷。
    “也许心宗的人真是我的克星呢。”桑谷隽想,伸手摸了摸身体的某处——那里,藏着有莘羖给他的“虎魄”。“还不到用的时候吧。而且,我还不是很了解这个东西。”
    突然,林木间人影一闪,桑谷隽一惊,他惊的不是那人影的速度或敌意,而是那人影给人的熟悉感觉。
    “姐姐!”
    他冲了过去,但树木后面却什么也没有。
    “我分明感应到了的,是姐姐,而且不是二姐,是大姐!”
    尽管明知道那可能只是一个幻象,见到了多半有害无益,但他还是想看看。找了不知多久,终于忍耐不住了,右手撑住地面,“万岳千山,听我号令,地动!”
    一场空前绝后的大地震,把方圆三千里全部夷为平地。地皮翻了过来,淹没了所有的花草树木,只剩下光秃秃的岩石戈壁、黄沙黑黑土。桑谷隽放声大笑:“果然是个幻境!嘿,要是我在现实中也有这么厉害就好了。”
    他登上大地的最高点,终于望见另一个高地上隐隐约约有一个人影。
    “大姐!”桑谷隽招来幻蝶,飞了过去,渐渐飞近,他的心也渐渐沉了下去:那人背对着他,但桑谷隽已经知道不是他大姐——哪怕只是一个幻象。
    “原来如此!”他满脸的亲切盼望化作咬牙切齿的狰狞!那人之所以会给他“桑谷馨”的错觉,仅仅因为披着一件天蚕丝袍!袍子的质地不是普通的天蚕丝而是将桑家嫡系血脉抽丝剥茧后织就的幻灵天蚕丝袍!
    “嘿!好,很好。这个幻境居然能让我提前看到仇人!犬戎祭师,我应该感谢你才对。”天蚕幻蝶飞近那高地,在披着袍子那人不远处停下。桑谷隽喝道:“妖女,回过头来,让我看看你的样子!”
    那人背虽然披着又宽又大的天蚕丝,但仍看得出是个女子。她对着桑谷隽,很安宁地坐着。听到桑谷隽的呼喝,转过身来,看了他一眼。
    桑谷隽一见之下,几乎跌下幻蝶来!转过头来的,竟然是雒灵!
    “嗯,有个问题啊。沼夷的策略,是各个击破。在对付其中一个先把另外几个人迷惑住。”雒灵心道:“可她为什么要一个个对付呢?万一在对付其中一人的时候其他人趁机逃出去,或者攻进她阵法的核心怎么办?是了,我太高估她了。她不是不想一起对付,而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对付于公孺婴的时候,她已经显得有些吃力了。奇怪,她有四个帮手,再加上三十三万怨灵,按理说不应该这么吃紧才对,难道她和师父的差距竟然有那么大?啊,不对,不是她太差,而是我们太强了!看来这些日子来大家的进境都很快啊。这样看来的话,等她对付完桑谷隽,只怕就没剩下多少力气了。”
    桑谷隽收摄心神,怒道:“妈的!这算什么!那个犬戎祭师,这挑拨离间的伎俩也太明显了吧。喂,那个,那个假的雒灵,快把你身上那袍子除下来,要不然我看得久了,只怕连真的雒灵也会讨厌。”
    那雒灵和真实中的雒灵一样,一言不发,转身就走。
    “站住!”
    桑谷隽追了上去,眼前人影一闪,被一个男人挡住了。有莘不破!
    桑谷隽怔了一下,怒道:“假货!滚开。”
    有莘不破也怒道:“谁是假货!”
    桑谷隽指着他背后的雒灵道:“就算你不是假货,背后那个也绝对是!你就给我走开。”见有莘不破一动不动,桑谷隽怒道:“就知道你是个假货!也罢,我就把你们两个奸夫淫妇都杀了,免得给真的不破和雒灵丢脸!”
    有莘不破皱了皱眉头:“桑谷隽,你真的要和我动手?”
    桑谷隽哼了一声,手一晃,骨鞭在手,向有莘不破砸去,有莘不破挥刀挡开,两人都是一震,有莘不破倒飞出去,桑谷隽则跌下幻蝶。
    “这么厉害,难道你是真的?”
    有莘不破不悦道:“我当然是真的。”
    “真的更好。”桑谷隽说:“你背后那个雒灵是假的。你让开,我替你清理障碍。”
    有莘不破回头看了看雒灵:“不,她是真的。”
    “你昏了头么?”桑谷隽高声道:“你没看见她披着什么!天蚕丝袍!用我大姐的生命织就的天蚕丝袍。”
    “那又怎么样?”
    “怎么样?那天蚕丝袍在我仇人手上,怎么会是雒灵披着?所以,那雒灵是假的!”
    有莘不破摇了摇头:“那是她一个故人送给她的。”
    “故人?”桑谷隽呆住了,也不知过了多久,终于狂笑起来:“我懂了,我懂了!他妈的,这个世界里他妈的全是幻象。林木是幻象,山石是幻象,你有莘不破,她雒灵全都是幻象!妈的,为什么会这么真实!”
    有莘不破耸了耸肩:“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桑谷隽却是一副痛苦的神色:“为什么,为什么要让我想起这件事情?没错,我早就听说过,夏桀那个天杀的宠妃,不也是心宗的妖孽么?哼,我一直不肯去想这件事情,就是不想因此对雒灵产生罅隙啊。为什么今天却让我看见雒灵披着天蚕丝袍这么让人恶心的事情!”
    他用骨鞭指着有莘不破:“你走开!我知道你是假的,可是你最好自己走开!”
    有莘不破摇了摇头,一步也不退却,雒灵走近前来,躲在有莘不破的背后。
    “好!”桑谷隽咬牙切齿道:“都给我去死吧!”
    他在这个世界用起任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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