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经密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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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海经密码- 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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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怪鱼阿呆听说这群人居然连大夏王也敢惹,心中更加敬畏。
    桑谷隽道:“河伯西来多半没什么好事。我问你,他是大夏王派来的,是不是?”
    怪鱼阿呆电了点头:“听说是。”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什么听说!”
    阿呆哭丧着脸说:“大爷,不是我不想说得肯定一点,实在是我级数太低,根本不可能知道这么高级的情报。”
    于公孺婴追问道:“那你们来找水族干什么?”
    阿呆痛苦地说:“我其实我其实只是一个小卒,这些事情,我真的不知道啊。”
    “他们是为了‘水之鉴’。”一个少女的声音说。有莘不破和桑谷隽眼前一亮:少女采采在雒灵的陪同下,落落大方地迈了上来。
    采采一觉醒来,就见到了雒灵。她问了雒灵几句话,从不开口的雒灵总是笑笑而已。但雒灵身上却有一种让人觉得安心的气质,她虽然不说话,但采采仍然能感到她的善意。
    两人相携来到铜车无忧的时候,正撞见有莘不破等人正在逼审怪鱼阿呆。
    “其实,我们只是一个没落了的部族罢了。公主什么,真是笑话了。”采采望着西方:“在这大江上游的某处,有我的家。但我听我妈妈说,那里并不是我们的故乡。”
    “我们的故乡在东方,在很遥远的东方。妈妈说,很久很久以前,我们因为某些原因,被迫来到这个苦寒的地方。当年发生了什么事?妈妈没说。十多年前,当我还不懂事的时候,我们族里又发生了一件大事,为了躲避敌人,我们被迫躲到一个更加隐蔽也更荒芜的地方。那里,也正是我从小长大的地方。我们一族在那里一呆就是十几年。每一年,除了一些外出寻找食物、用品的姐妹,没有人离开过那里。从我懂事开始,我就一直住在那个狭小的空间里。我以为,那个地方就是全世界了。虽然有年长的姐姐、姨姆跟我说,外面还有很大的世界,我也总以为,那个很大的世界,也不过比我们住的地方大一点点而已,只是我们那个住处的延伸很可笑,是不是?我也是出来以后,才知道原来外边有这么广阔的天空,这么宽厚的大地,这么高耸的山峰,这么奔放的河流!”
    雒灵低下了头,这个女孩子的童年,和自己多么相似啊。
    “现在回头想想,我居然能够在那样狭小的地方一住就是十几年,真是不可思议。现在再让我回到那里,一辈子不出来,我想,我会非常痛苦。而妈妈呢?年长的姨姆、姐姐们呢?她们这十几年是怎么熬过来的?我实在很难想象。可是,我们为什么要要西迁,来到这个苦寒的地方?十几年前又到底发生了什么大事,要逃避到那更加偏僻的地方去?这些事情,妈妈一直都不肯跟我细说,她总是说,采采,等你再长大些。”
    有莘和江离突然一齐叹了一口气。两人对望了一眼:“等你再长大些”这是多熟悉的一句话啊。当有莘不破问爷爷有关血剑宗子莫首的事情,当江离问师父有关师兄若木的事情,他们也总这样说。
    “我们的族人躲躲闪闪地生活着。我们不但躲避着别人,甚至躲避着自己。我们这一族有操控水的能力,可为什么我会面对这头可怜的怪鱼束手无策呢?因为妈妈总叮嘱着我:不可以动用水族的力量!特别是大水咒!妈妈说,如果动用水族大咒,就会被那个很厉害的敌人发现。那个把我们一族逼得十几年不敢露面的敌人。”
    “我们帮你!”有莘不破站了起来,“让我们来帮你对付那个敌人!我们这群人别的不行,打架却拿手!”
    “谢谢你,不过,我妈妈不会同意的。”
    “为什么?”桑谷隽问。
    “妈妈说,这个世界最可怕的事情,就是让我们这一族的人和那个敌人接触。到底为什么,我们也不知道。总之妈妈秉持着这样的念头,一定有她的道理。”
    “难道你们打算就这样过着暗无天日的生活!”有莘不破大声说:“就算敌人再可怕,也不能还没战斗就放弃啊!”
    “唉,你说的也许有道理吧。我小时候第一次听到这些,也很激愤。不过,这些年来,我们生活得虽然艰苦,但总算还平静,我小时候抗击敌人之类的想法也渐渐冷淡了。直到最近几年,我们出去寻找食物和其它生活用品的族人,开始不断地受到怪鱼的袭击。嗯,就是它这个样子。”
    听到这句话,怪鱼感到十分恐怖,怕有莘不破又要煮它蒸它,幸而有莘不破等已经把精神全放在采采的故事里,没人有兴致理它。
    “有一天,有几个姐妹外出被怪鱼抓走了,妈妈带着我去救人。这是我第一次出门。我心里又高兴,又害怕。出来以后,我才知道外面的世界原来这么大,这又让我对不可知的敌人产生敬畏感。妈妈一路千叮咛万嘱咐,不到万不得已,不得使用水族大咒;一旦使用了水族大咒,就不能再自行回归本族,除非有她的答允和接送,否则会给族人带来无穷的后患。”
    “我很不理解为什么在对付敌人的关头,妈妈还要禁止我使用水族的力量。但我仍然点了点头。我想,妈妈自有她的道理吧。我跟随着妈妈,追踪一尾怪鱼到了它们的老巢。妈妈出面去引开敌人,让我趁机溜进去救人。妈妈和那一个很厉害的老头对峙的时候,我隐约听到那个老头说什么‘把心之鉴叫出来’之类的话。心之鉴,我以前也听老一辈的人提过这个名字,大概是我们一族的宝物吧。但到底是什么样的宝物,我却不很了了。当时也没机会问。”
    “妈妈把那个怪老头引开了,一开始还算顺利,但在我用小水咒偷进那洞穴的时候,那个老头发现,慌忙间我动用了大水咒,拖住了他。妈妈趁乱救下了我的几个姐妹。但我却被那个老头捉住了。那老头拿我威胁妈妈,但妈妈却不理他,只是看了我一眼,我知道妈妈的意思,点了点头。”
    “妈妈临走的时候对我说‘不要再动用任何水咒,否则会有更大的危险!’然后就走了,完全不搭理老头的威胁。”
    “妈妈走了以后,那老头也不敢对我怎么样。他把我拿到他居住的洞穴里。没过多久,洞外突然爆发很大的响动!”采采说道这里,突然怔怔出神。
    “你妈妈回来救你了吗?”有莘不破问。
    “不是。”采采摇了摇头:“很奇怪啊。那确实很像我们族人的力量,可为什么会这么雄浑,这么刚强?”
    “或许是你妈妈的朋友。”芈压说。
    “也许吧。”采采说,“那老头赶忙出去,不久整个洞穴都摇动起来,似乎就要坍了。接着有巨大的浪潮涌进洞来,把全洞上下搅得一片大乱。那真像我们水族的力量,可为什么和我所知、所学的又全然不同呢?我趁着混乱结了莲舟,顺着潮涌逃出洞来。临出洞的时候,我听见那个老头被逼得哇哇大叫,竟也没空理我。当时风大浪大,我也没有看清楚形势,只是随浪逐流,顺水而下。”
    “你为什么不回家呢?”芈压说。
    “妈妈说过,动用水族力量以后,就不能自己回去了。我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却也不敢冒危害族人的危险。”
    “你们一族的大敌应该很熟悉你们水族的能力,”于公孺婴说,“所以一旦你动用了水族的能力,他们就能感应到你的气息。我想你母亲是担心你的气息会被大敌发现,暴露你们现在居住的地方。”
    “嗯。”采采点头说:“我想也是这样。”
    “而且,”于公孺婴说,“你说的那个老头很可能就是河伯东郭冯夷。那天把他的洞穴搅得浪涌岩翻的人,或者不是你母亲的朋友,而正是你们一族的大敌。”
    “啊?”
    有莘不破道:“不错,你母亲不是告诫你不准动用水族力量的吗?既然你已经用了,那就应该会有事情发生才合理。”
    采采低下了头,思索着。
    “之后呢?”芈压心思没那么复杂,就想听故事。
    “后来,我就被这怪鱼盯住了。我当时疲累交加,连小水咒都使不出来了。接下来的事情,你们都知道了。”
    采采的故事讲完了,众人又开始盯着怪鱼阿呆。
    “好像没什么利用价值了啊,这阿呆。”有莘不破的话让阿呆产生大祸临头的觉悟。
    芈压道:“那到底是要烧烤还是清蒸啊?有莘哥哥?”
    “别吓它了,不破哥哥,”看阿呆连求饶的话也说不出来的可怜相,采采说,“这阿呆看起来挺傻的,它又没对我怎么样,饶了它吧。”
    采采一句“不破哥哥”把有莘不破骨头都叫软了。阿呆更是砰砰地磕头:“采采公主,采采姑娘,以后阿呆做你的坐骑,你让我向东,我不敢向西”
    有莘不破一脚把它踹开:“采采姑娘要找坐骑,不会找尾英俊一点的鱼么?要你!”采采咯咯一笑:“不破哥哥,你做我的坐骑好不好?”
    桑谷隽低声说道:“没想到你也这么自来熟啊,跟有莘不破倒是一对。喂,雒灵,你没意见么?咦,雒灵呢?”
    “雒灵姐姐刚刚下车去了。”芈压说。
    “原来如此。嘿嘿。”
    采采有些担心地说:“桑大哥,你不喜欢我么?”
    桑谷隽看到她楚楚的模样,突然发现为了抬有莘不破的杠而疏远这么可爱的女孩子,实在有点得不偿失。忙说:“你别,这个,我怎会不喜欢你!我刚才那句话是玩笑来着总之我是针对那个有莘这我的话你懂吧?”
    看采采笑着点了点头。桑谷隽这才放心。
    芈压在旁说:“采采姐姐,别理这几个家伙了,你经历这么多折腾,一定很饿了。我煮点东西给你吃好吗?”
    采采摸了摸微积汗渍的皮肤,说:“好啊,谢谢。不过,我现在更想的,是洗一个浴。”
    只这一句话,让有洁癖的江离大生知音之感。
    “别急,”有莘不破说,“松抱里有一个很不错的浴桶,是我在三宝岭缴来的”
    还没说完,桑谷隽叫道:“千万别进松抱,有莘不破住过的地方,女孩子最好别靠近!”
    有莘不破对他怒目而视,旁边江离笑道:“采采姑娘,你先让芈压给你煮碗汤喝吧,沐浴的事情,我安排一下。”
    采采微笑着点头,江离忽然说:“你为什么要把那么重要的故事说给我们听?”
    采采一呆,道:“因为你们问起我啊。”
    江离又道:“你根本不了解我们是什么样的人,是不是?如果我们是坏人,打起你的坏主意,怎么办?难道你母亲没告诉你对陌生人要有一定的戒心吗?”
    “戒心?坏人?”采采低下了头:“其实我不知道什么是坏人啊。从小和我生活的,就只是我的姐妹,我的族人。这个世界上除了那个把我们逼到绝境的敌人,以及那个凶巴巴的怪老头,还有很多吗?”
    这是什么声音呢?雒灵仿佛听见远处一阵奇异的震动。
    “有什么异状吗?”身后,是于公孺婴沉稳的脚步声。
    雒灵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有莘不破邀请采采暂时住下,“我们一定会让你开开心心地回到家门口。只要你母亲不反对,我拍胸口保证,一定让你们离开现在生活的地方,重新回到阳光下。”
    对于有莘不破仗义的行为,四长老倒也没什么话说,只是有些担心这个来历奇特的女子会给商队带来什么不测。“算了,咱们这几位首领,个个年轻,爱闯祸,但解决祸端的本事也不小。担心不担心都是白搭。”四长老也唯有如此想了。
    春江夜,明月升空,江月如镜。
    陶函商队的舟筏下了锚,靠在岸边。
    江离在江心一处江流较平缓处布下一圈芦苇,这些芦苇高达丈余,不知为何竟然不畏江水的冲击,在江心稳稳地围成一个露天的浴场。
    有莘不破和桑谷隽互相监视着,以防对方生龌龊的念头,干龌龊的事情。
    “你们两个就给我放心吧。”江离说,“有那圈芦苇围着,谁想偷看一定会被我纠出来的。除非”
    两人同时问道:“除非怎么样?”
    “除非他飞到天上去!”
    两人同时看了看空荡荡的天空,一齐叹了口气。
    江离皱眉道:“你们俩这声叹气是什么意思?我怎么听起来那么龌龊啊!”
    “啊——”一声尖叫把三人惊起,却见七香车载着衣衫不整的采采飞了出来。
    “怎么了?”
    “有人偷看”
    “什么!”
    动用了于公孺婴的鹰眼,雒灵的心聆,再加上桑谷隽的触感和江离的嗅觉,都没有发现任何踪迹。
    “真的有人偷窥?”有莘不破问。
    采采不很自信地点了点头。
    “那禽兽会不会躲在芦苇丛里?”有莘不破说。
    “不可能!”江离斩钉截铁地说。
    采采也摇了摇头。
    “会不会躲在水里?”有莘不破问。
    “我在江底安排了水草。”江离说:“所以如果在水底,我应该也会发现一点痕迹。”
    “你当时感到,那那禽兽从什么方向,那个,偷看的?”有莘不破问。
    采采呆了呆,又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只是觉得,觉得有人偷看。”
    “采采姐姐,”芈压说:“我看是你多心了吧。”
    “除非那人躲在天上。”江离说,“隐了身,躲在天上。”
    “唉,”采采叹了一口气,说,“可能是我多心了。”
    雒灵一抬头,天上一个月亮;一低头,水底一个月亮。
    这是江离第三次为采采布设浴场。采采已经很清楚地知道,有人在偷窥。但她没有阻止江离。夜月如镜,采采第三次赤裸裸地暴露在那双眼睛前面。
    这次,她可以更清晰地体会到偷看她那个年轻人的心情和感受,尽管内心还有几分羞涩,但透过他的感觉来反观自己,那是多微妙的快感!
    为什么会这样呢?为什么我会这样清晰地感到他的存在?为什么我能这么清晰地感到他对我的感觉?
    江水有点凉,但采采的身体却渐渐热了起来,体内某种欲望不断升腾——那是他的欲望,还是她的欲望?到他和她都分不清楚彼此的时候,她感到他打了一个冷战。
    “雒灵,你在干什么?”
    雒灵拿起两面镜子,对立着放在一起。
    “咦,”有莘不破说,“还真好玩啊。如果这两面镜子是活的,那它们会怎么想呢?从对方的身体中看到自己,然后那个自己里面又有个对方两面镜子一对,里面竟然有无穷个自己和无穷个对方啊!嗯,雒灵,你以前常常玩这个游戏吗?”
    雒灵心中一动,正想出去,突然听外面芈压的声音喊道:“抓到偷窥狂魔啦!抓到偷窥狂魔啦!”
    看到被掼在地上的“偷窥狂”,有莘不破突然有些失望。“看起来蛮猥琐的嘛。”
    桑谷隽冷冷道:“你还希望偷窥的人像你一样英俊潇洒啊。”
    不理这两个男人顶嘴,雒灵慢慢走进那个昏迷着的男人,小心翼翼地试着探视他的内心。“多奇怪的人啊,他的灵魂竟像不在他的身上,却又不像灵魂出窍。不过,”雒灵心想,“偷窥者应该不是他。”
    “不是他。”刚刚穿好衣服的采采说。
    “不是?”有莘不破奇道:“那怎么把人打成这个样子?”
    “我听见芦苇有响动,看见这人缠在芦苇丛中,吓了一跳,叫出声来。”采采有些怯怯地说,“桑大哥当时就骑着幻蝶冲了过来,把他拿住了。”
    有莘不破说:“那肯定是他没错了。等等”他上上下下地大量桑谷隽:“听我们采采公主的叙述,你怎么去得这么快啊!”
    桑谷隽咳嗽一声,假装没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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