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赶来的时候,丁勇泉已经躺在了地上,只见他的脸上布满了一道道的血痕,因为倒在地上了,以至于裸露的胸脯和后背也都沾满了他呕吐的污秽之物。
苹果蹙紧眉头,她抿着嘴,屏住了呼吸,端着一盆水来,撇过脸去,往丁勇泉身上泼水。
“老爷?怎么会是老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跟随丁勇泉过来的几个家丁发懵了,怎么也不敢相信,在这里,竟然还会有人胆敢对老爷动手,而且还是众目睽睽之下?!
几个人过来,赶紧架起丁勇泉,骂道:“这是谁干的?”
没想到,围观的人都涌上来,挡住了三个勇敢的姑娘,一个个的都挺直了身板,拍着胸脯,冈冈地争着回答——“我!”
“是我!”
“是我们大家!”
可谓众怒难犯嘛!不得已,丁勇泉被他随行的几个家丁抬出了女澡堂,匆匆地离开了龙须沟蚕场。
回到家里,丁勇泉不住地哼哼,一想到在女澡堂的那一幕,就羞愧不已。
他咬牙切齿地想道:若不是自己喝的高了,才不至于如此惨败!哼,几个臭妞,跨下之物,我要一个一个的收拾了你们!
想想也真够丢人的,一个堂堂的缫丝场的场主,在合作单位视察的时候,竟然遭人暗算?真是不可思议!
“这以后还怎么下去打交道啊?”丁勇泉越想越不是滋味,他想照照镜子,可是,那只祖传的铜镜子也被家人藏了起来,使得他倍感凄惨,只能在想象中揣摩自己的受伤程度了。
“老爷,要不咱这就回去,抓了那几个活跃分子再说,好不?”一个家丁讨好地凑近丁勇泉。
心情糟透了的丁勇泉瞥了那人一眼,骂道:“没用的东西,我在忍受折磨的时候,你们都死到哪里去了?”
几个家丁一时语塞,都弓着身子不敢抬头。
第86章 母亲病倒
第86章母亲病倒秀儿的娘因为中暑晕倒,慌得秀儿无所适从,正焦急着,却见邹步彩和佣人带着一名郎中急急地赶来了,当下好一阵感动。
当初来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时,也正是这个老板大发慈悲,容留了她和她的母亲的。
母亲为了减轻秀儿的负担,执意要下田采桑,可实在因为体力不支,只得放弃。
后来,在邹老板的帮助下,替她揽下了洗衣的活计,虽然这活计也不轻,但她已经很高兴了,洗起衣服来也很认真,人人都说她洗的衣服特干净。
她只需早晨收衣,洗好了晾晒出去,晚上再收回来,分送或者由人自己认领,费用则由老邹全额包了,这样一来,真正方便了忙于采桑养蚕的工人,而对于秀儿的母亲来说,虽然累了点,但毕竟有了一份稳定的收入,真可谓两全其美!
今天,秀儿陪母亲洗好衣服晾晒好了再回到宿舍,母亲就感觉头晕目眩,心慌的厉害。母亲难得一次奢侈地让秀儿为她冲了一碗姜糖茶,喝了下去,却还是没用。
秀儿正要带母亲去找小诊所的时候,老板的随从跑过来了。
随从还未站定,就气喘吁吁地说:“刚来的客人要带秀儿去他的缫丝场学习,老爷答应了,这就让我过来传话,请秀儿快点去,餐桌上正等着呢。”
秀儿颇感惊讶,正要拒绝,就见母亲颤抖了起来,她却表现得极为躁动不安。
母亲连声称呼自己头晕、头痛得厉害,浑身燥热难耐,接着又喊心慌,觉得口渴,继而又感到恶心想要呕吐。
秀儿急不可耐地伸出手,去触摸母亲的脑袋,只探出母亲的体温稍微偏高一点,便弄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焦急之中,母亲到底坚持不住,她突然晕厥,再叫唤她时,已然有些神志模糊了。
母亲撑不住身子,在秀儿焦虑的呼唤声中倒了下去。
邹老板的随从见状也不敢大意,赶紧拔脚飞奔,返回筵席旁。
这时,丁勇泉和他的几名手下早已因为贪酒而醉倒了。
邹步彩的随从便先向他做了通报,说秀儿的母亲病倒了,于是,在听了随从的通报后,邹步彩的第一反应便是,赶紧找场医帮忙。
邹步彩一面安排人将那丁勇泉扶到贵宾室休息,一面就随他的随从一起急切地朝秀儿的宿舍跑去,顺道带上了郎中一起前往。
等郎中随邹老板赶到,秀儿的母亲依旧神智模糊,斜卧在秀儿的怀中,秀儿一直轻声地呼唤着母亲,她也不敢随便挪动身子,生怕惊扰了母亲的睡梦般,小心地坐着。
郎中细心地做了一番检查,告诉邹步彩,老人家这是中暑了,还算好,不是太严重。
邹步彩长舒了一口气,如释重负地吩咐道:“抓紧治疗便是!”
郎中应声称“是”,随后,从桌上取了一只光滑平整的汤匙来,蘸了些清水,让秀儿扶起母亲坐好,撩起老人家的衣衫,拿蘸了水的汤匙刮背脊两侧,包括颈部,胸肋间隙,肩臂,胸窝及腘窝等处。
这时,邹步彩就静静地守在一旁,等候郎中的医治结果。老板这样细心对待下属,倒是让秀儿有些过意不去,便对邹老板说道:“让您费心了!”
邹步彩轻轻滴摇头,嘘声示意,让秀儿不必挂心,此刻,只需安静一些,救人要紧。
郎中认认真真地为秀儿的母亲刮痧,这时可以看到,母亲被刮的地方,皮肤渐渐地出现紫红色。
“救治还算及时!老人家这是因为在高温环境中从事体力劳动的时间较长,身体产热过多,而散热不足,导致体温急剧升高后的结果。发病早期有大量冷汗,继而无汗、呼吸浅快、脉搏细速、躁动不安、神志模糊、血压下降,逐渐向昏迷伴四肢抽搐发展;若是久拖不治,则可产生脑水肿、肺水肿、心力衰竭等,也绝非危言耸听。”郎中一面刮痧一面解释。
秀儿则不住地感谢郎中,感谢邹老板,如此看来,倒是因为那个丁勇泉要带走秀儿去学习的缘由,反而救了母亲一命?
见秀儿的母亲慢慢苏醒过来,邹步彩才放心地对秀儿说道:“照顾好娘亲,比什么都重要!暂时不要考虑太多啊。”
秀儿含泪点头,心想:多亏了邹老板的好心,自己才能在这陌生的地方谋得生计。现在母亲身体不好,既然得了人家的恩待,更要懂得报答才行!于是,暗下决心,要好好做事,认真学习,多为龙须沟蚕茧场的发展贡献自己的力量。
邹步彩回到给老丁安排的休息室时,却不见了老丁的影子,随后,又听说在女生澡堂,丁勇泉被三个女孩打得伤痕累累,已被家丁抬着,赶往他的缫丝场去了。
邹步彩自知情况不妙,这一下得罪了自己的生意伙伴,岂不是等同于自掘坟墓?一连几天,老邹都是食不知味夜不能寐。
奇怪的是,这几天却异常平静,反而让老邹更加的心神不宁了,般盘算着,这蚕一开始“上山”作茧,就够忙乎的了,哪能坐以待毙呢?
他反复思忖着,决定要往京城一趟。
自己这儿有这么大的养殖能力,总不能在老丁这一棵树上吊死吧?据说,靠近京城的镇北侯就拥有一座超级大的缫丝场,虽然,那个镇北侯比较霸道,在收购蚕茧时,要先压一笔钱款,当做与他做生意的保证金,但价格也还可以。
哎,为了百十号人的生计,值得一搏,于是,在夏蚕快要结茧的前期,老邹跨马,亲自奔赴京都去了。
也是巧得很,邹步彩刚走的第二天,丁勇泉就带着几个打手过来了,他根本就不问老邹在与不在,熟门熟路地直接就奔向宿舍区。
奇怪的是,丁勇泉却不是来找苹果她们报复的,却是寻找秀儿妹子的。
丁勇泉带来的幕僚捻着胡须,大言不惭地当众宣称:“咱家老爷大度,从不计较个人得失,又何况那一点小小的误会呢?这一次来‘龙须沟’,是要提亲的!咱家老爷相中了美丽的秀儿姑娘,今儿个恰逢黄道吉日,直接提亲完婚一并了事,从此,蚕茧场与缫丝场联姻合作,实乃天作之合,倒也让人无比地欣慰!”
刚刚采完早晨一茬桑叶,正准备回食堂吃早饭的人们,看到热闹,纷纷凑近前来。他们围成一圈,看丁勇泉一行人的表演,就好像在欣赏一群怪物般,都感到好奇。
这时,就有人起哄了,也有人嬉笑着,更有人小声地嘀咕什么“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了”,场面十分的滑稽。
丁勇泉被家丁打手簇拥着,就感觉很是尴尬,这一刻,他隐忍在心中的不快,瞬间就要爆发了。
偏偏不见可爱的秀儿到场,丁勇泉大失所望,正要发飙,却跟着又是眼前一亮。
第87章 抢亲
第87章抢亲对面走过来的三个姑娘,正是苹果和梨花以及海棠。
刚刚还被手下称为十分大度的大善人丁勇泉,此刻眼前一亮,他毫无避讳地吼道:“上,去把那几个丫头片子收了来,老爷我重重有赏!”
得了老爷的指令,那些打手们立马来了精神,纷纷迎着三个女孩,包抄着围了过去。
众人看到丁勇泉完全没了人性,竟然连几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姑娘都要动用武力,忍心大打出手?马上就有几个热血男子挺身上前,挡住打手们的去路。
人们纷纷指责丁勇泉和他的打手,骂道:“你们这样对待几个姑娘,还有一点人性吗?”
后面就又有人朝姑娘们喊话:“丫头,你们不要过来了,赶快走!”
丁勇泉见这么多人帮着三个丫头,怒斥道:“穷鬼们,都闪开!”
那些打手竟然抽出腰间的刀剑,逼近人群,他们骂骂咧咧地挥舞着手中的刀剑,恐吓着众人。
但是,被斥骂的人们丝毫不为所惧,反而迎着利刃,回敬这帮畜生道:“滚回去!龙须沟不欢迎你们这样的东西。”
打手们有些讶异,心里想道:难道这些家伙都不怕死?
丁勇泉气则急败坏地吼道:“不要顾忌太多,上!谁先帮我带走一个,谁就可以得到纹银100两!”
蚕场的工人仍然毫不退缩,然而,打手们听到老爷说的100两纹银的奖励,都像打了鸡血一样亢奋起来,他们不管不顾地挥着刀剑,在人丛间游刃。
霎时间,尖叫声夹杂着愤怒的叫骂声响彻空中,赤手空拳的善良的人们被刀剑伤得鲜血淋漓,其状甚惨!
苹果她们三个见了这般情形,也不再奔跑,哭着叫着回转身来,大骂丁勇泉是个畜生。
丁勇泉狂笑不已,看着自己的打手将三个姑娘一个个的绑着押了回来,大为开心。
“三姐妹好厉害啊?!哼哼,今天,我倒要看看,让你们的脸上也多几道创伤会是什么样子?!哦,不,我怎么能舍得在花容月貌之上来个画蛇添足呢?我看,还是在破了雏后,才能对得起我对你们的感情!”丁勇泉望着被绑缚了的苹果、梨花和海棠,很满足地笑了笑,对手下道,“好了,将她们绑回去,受赏!”
受伤的大伙眼睁睁地看着三个可爱的姑娘被丁勇泉派人绑走,面对训练有素的打手们,手无寸铁的工友们忿忿地捂着伤口,怒目相向。
姑娘们望着替自己受伤的工友们,心中甚是难过,一个个的流着泪,被可恶的打手推搡着,押往等候在一旁的马车上。
“慢!”正在这时,秀儿从后面奔跑过来,她追着丁勇泉和他的打手们,高声怒斥道,“放下她们!”
“秀儿?!”丁勇泉色迷迷地盯着秀儿看,一时间竟傻呆了,他颤音连连地道,“别气坏了身子,秀儿,咱们有话好说,好说啊!”
“丁老板,你一会儿说要带我去你们缫丝场学技术,一会又来抓我的姐妹们,还打伤了无辜的兄弟姐妹,你到底是要干什么?”秀儿知道这个老鬼心怀叵测,她怒目圆睁,忿忿地斥责丁勇泉。
秀儿的怒喝,不仅没能镇住丁勇泉,相反,却引得丁勇泉痴痴迷迷地了,他竟然厚颜无耻地表述道:“其实,从第一天见到你起,我就深深地被你吸引了。要知道,我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啊!秀儿,嫁给我吧!只要你能答应嫁给我,我可以放了她们,一切都好商量!”
自古红颜多薄命、自古红颜多祸水!这一刻,秀儿的心在滴血,她看着别人因为自己而被人绑着,更是五味杂陈!
尽管之前,她和苹果她们也没有过太多的接触,而且,唯一的一次接触,还是因为梨花无意中绊倒了秀儿而以尴尬收场,彼此间也没有什么沟通和交流,差点就忘了对方。然而此刻,同样的命运又将她们捆绑到了一起。
秀儿的心中犹如翻江倒海,望着苹果她们委屈的神情,她心疼不已,俄顷,便若有所思地对丁勇泉点了点头。
“秀儿,你疯了?!”众人惊讶不已,他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都摇头为秀儿的决定惋惜。
丁勇泉这个老鬼见秀儿应允了自己,顿时欣喜若狂,他阴险地笑笑,流着浑浊的口水,伸手朝一匹被人牵着的红棕色的马儿一指,得意地道:“请上马吧。”
秀儿站在原地不动,疑惑地问道:“怎么不放了我的姐妹们?”
谁知,丁勇泉不屑地一笑,唾沫横飞地嚷道:“该让她们好好地陪陪你呀!这样你才不会感到孤独寂寞嘛!”
“你?!”秀儿气极,当场就要回转身子,却被几个打手同时拿刀抵着。
秀儿她也已无路可走了,她目光似箭,悲愤地盯着丁勇泉看了一眼,被迫着跨上马背,丁勇泉随后也跨上马背,生生地将秀儿紧紧地搂着,任凭秀儿如何地挣脱,他就是不肯松手,地大声笑着。
众人发出一片唏嘘声,有点埋怨地盯着秀儿,看她艰难地挣扎着,又心生怜悯,怒火中烧,他们各自捂着伤口、轻轻地按揉着痛处。
听了丁勇泉的一番流氓解释,现场的每一个人的心中瞬间又如冰冻凝住了,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郁的哀伤。
马背上,丁勇泉紧拥着秀儿,神情龌龊地嬉笑道:“这可是你自己答应嫁给我的,怪不得我的!”
秀儿对丁勇泉的作态有点恶心,她狠狠地嚷道:“放开我!”
丁勇泉毫不理会,他吐着口水,毫不留情地催促众人赶路。
这时,秀儿的娘颤巍巍地跑了过来,她看到秀儿被人硬逼着架上马背,在一个瘦猴般猥琐的老家伙的怀中被纠缠着,她心中一急,拦住最后一个打手,大声哭叫道:“秀——儿——”
秀儿听见母亲的呼叫,顿时心都碎了,她眼含热泪,痛苦地回望着母亲。
母亲见到女儿受到这般虐待,急得拉住了那个打手的衣袂,使劲地拉扯,恳求道:“求求你,求求你们,放了我的孩子啊!”
谁知,那个畜生面对一个老人的凄惨地呼号,竟然无动于衷,生硬地移动脚步,拖着秀儿的母亲继续前行。
“我的孩子究竟犯了什么错,你们要这样待她?”秀儿的母亲一刻不停地哭叫,她的声音撕心裂肺。
秀儿坐在马背上,被丁勇泉挟持着,这时,老鬼拧着她的头,不让她掉头去看。
秀儿无法转身,后悔不该轻信老鬼的话,她唯有以泪洗面。
“你们这帮畜生!”马车里,被反手绑着的苹果忍无可忍地大声骂道,可话还没骂完,就被人一巴掌掴去,昏了过去。
梨花和海棠同时失声尖叫,她们忿恨地朝牵马的打手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但随后,也同样被人打晕。
现场所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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