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错吗?”三郎巧舌如簧,不依不饶地与大理寺卿顶嘴。
“胡说!”大理寺卿怒斥道。
两边的衙役就跟着一阵吆喝,齐声嚷道:“威——武!”
“可是,你们总得将证据吧?要加害于我,也不能就这么毫无根据地乱来吧?”这家伙,跟那大甫直仁在一起呆得久了,竟也如此厚颜?
“吉田三郎,你这个畜生,倒是还我爹爹命来啊?!”这时,英子声嘶力竭地来到大理寺殿中。
后面,紧跟过来的是周太太,她手捧一只已经破损,不时有白粉撒漏的油纸包裹。
柯寒也进入人们的视线,他在周太太的后面跟了过来,手中拎着的是那只带把手的,有一层镂空的铜质火盆,火盆的盖子上,还放着一盒洋火(火柴盒),他神情肃穆而庄重。
三郎一愣,尽管知道,那有力的证据过来了,但还想着如何狡辩,同时,他的心中还有一个如意算盘,已经由大甫直仁帮忙办理的东瀛护照应该快好了,只要自己咬牙顶一下,他的那些东瀛老乡会来帮忙摆平的,何况,大甫直仁老伯还是东瀛常驻大顺王朝的大使,有他一句话,他这个外邦侨民就应该受到保护!
“堂下之人,何事如此悲啼?与这个三郎有何纠葛,以至于见面就骂?”大理寺卿故意问英子道,“有何隐情,或是屈辱,一一对本官道来,定当秉公办理!”
第142章 缉毒英雄
第142章缉毒英雄“大人!”英子跨进门来,躬身下拜,哭道,“小女子名叫周英,是东宝纱厂董事长周大生之女。今日,家父因为发现养子走私贩毒之事,想救人于悬崖峭壁之处,便极力劝养子三郎悬崖勒马,坚决要焚毁害人的毒品,不想,竟然被含辛茹苦领养了近十七年的养子杀害在家,故欲击鼓鸣冤,恳请大人给个公道,我要用三郎这个畜生的项上人头祭奠家父!在我心中,家父为人热情和蔼、耿直大方,从来都是宁愿自己吃亏,也要礼让与人的老好人,竟然被自己最疼的养子杀害,天理难容啊!”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三郎慌忙打断英子的话,仰头看着大理寺卿,好不容易才挤出两滴眼泪,狡辩道,“恰恰相反,是我发现养父在搬弄那些小包裹后,也怪自己好奇心作祟,便过去打探究竟,谁知,他老人家竟然逼迫我随他一起走私贩毒,否则,便要毁我前程。大人,在这千钧一发之极,我跑进书房,从书橱的夹层里取出冬天用的火盆,拿出洋火,意欲点燃烧毁这个害人的毒品,谁知,养父对我反目成仇,不顾一切地扑灭火焰,并且,还扬言杀我,就在他拿着凶器要扑杀我时,我抬腿就去踢他手中的凶器,不料,他侧身就躲,却还是被我踢中胸部了,其实,我,我也很悲愤,恨那可恶的毒粉。”
“编吧,吉田三郎,想不到你还是个鬼话高手?哼,果真是鬼话连篇啊?!”柯寒跨步进了大殿,听了三郎的话后,禁不住跟着吼道,“厚颜无耻的家伙,周董辛辛苦苦地养育你十七年,就被你一脚踹出去老远?你还真下得了手啊?可恶的畜生!”
周太太也已经跨步进来,她朝大理寺卿三跪九叩过后,对三郎也是怒目圆瞪,此刻,她已无力与那三郎争辩,只是颤抖着双手,还未起身呢,就又颤颤巍巍地一屁股跌坐在地上,英子赶紧上前扶住,才不至于使得母亲翻滚。
“之前,周太太就将事情的经过起因都告诉了我。当然,我也在案发现场做了一番认真细致地调查,并且,还亲眼目睹了当事人的惨状,那简直就是惨不能睹啊。因为,我的当事人现在还接受不了亲人已故这样的事实,忍受不了这样的打击,尤其是,这个杀人恶魔竟然还是自己含辛茹苦领养大的养子,所以,还是我来补充吧!”柯寒自告奋勇地帮着周太太解释道,“三郎领回毒品的当天晚上,正巧他的养父周大生找到他,为他那一段时间的剧烈蜕变而欲与之深谈一次,谁知,三郎利令智昏,光想着手中的那些白粉呢,还约好了要让万方全权代理,急着出手与收货人交易,那管得了养父苦口婆心地教诲?于是,还乘着酒兴告诉养父,自己就要发财了,那个显摆,把周大生气得,当晚就趁三郎熟睡时,拿面粉换了。时隔多日,这个三郎因为他的上峰追问,又想起这茬,便来找周大生追查究竟,巧就巧在当晚周大生要将藏匿在家的白粉焚毁,以绝后患,便被三郎撞了个正着,不顾养父体弱,一脚踹中胸口,使得周大生当场毙命!整个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的。”
大理寺卿频频点头,再问那夫人道:“周太太,督察大人说的可是实情?你还有没有要补充的了?”
周太太长舒了一口气,再欲叩首,被柯寒挡了。
不知咋的,柯寒见周太太和英子,就心生隐痛,他自作主张地搀扶起周太太,让她坐在万方的旁边,然后才说道:“都是为民办事的,没那么多的讲究。你就告诉大理寺卿,还有没有补充的就行了。”
大理寺卿默默无声地笑笑,心想:这个督察,倒会卖人情的,哦,是把我卖了,自己得人情?也罢,这个案子纠缠至今,若不是他因为假钞事件过来帮忙,还真不知要拖到什么时候呢!就这点小事,还计较?未免太掉价了,应该感谢人家督察才对呐!
周太太很艰难地抬眼望望三郎,神情复杂地道:“我只想问问,他究竟凭什么说他的生身父母是被我们大顺子民害死的?”
大理寺卿听了,便狠瞪了三郎一眼,一怒之下,方言就出来了,他一拍惊堂木,对依旧跪着的三郎问道:“说吧,这也是我们比较关心的!在你心中,我们大顺子民真的就那么坏吗?你为嘛就不看看你慈祥的养父母?你跟他们嘛关系都木有,凭嘛人家就这么热心收留你这样一个外邦的孤儿呢?你手捂心口想一想,如此善良的一个民族,咋会残害同样也很善良的你的生身父母?”
“我不知道,我他妈的就不知道!”三郎哭丧着脸,然后又歇斯底里般狂笑不已,继而又阴损地笑道:“我就这么一想又咋的了?我也不知道!”
“这货疯了不成?”柯寒低声提醒大理寺卿,意思不言自明。
“李潇、张嘉栋,还愣着干嘛呢?”大理寺卿当场火冒至极,下令道,“速将这铁石心肠的冷血动物收监,不日宣判!”
“民女多谢大人公正裁决!”周太太跪伏在地,叩首致谢,英子也陪同跪下,叩拜大理寺卿。
三郎如恶狗般狂吠,不管他如何地挣扎,却还是被两位神捕加了枷锁后,押着往监牢里去了。
“大人!”这时,柯寒进一步谏言,道,“如今,毒品案件趋于明朗,主案犯业已捉拿归案,值得庆贺啊。此间,众多人士为本案的侦破,提供了很大帮助和支持,赋予了很多的热情、甚至有的还献出了宝贵的生命!为此,下官认为,对本案有重大帮助和立功表现的人员,要予以重赏和加爵才好,这样,对于以后开展工作有很大的帮助!”
大理寺卿一边听着,一边就点头,面对柯寒的解释,赞许地道:“督察所言极是!为了沟通上下,声张正义,弘扬正气,本寺在能力范围之内决定对万方给予减刑处理,对东宝纱厂的周董要予以褒奖并申请追加英雄功勋!”
“那是必须的!本官认为,眼下,还有一个重要的事情要妥善处理,那就是,为了周太太和她女儿的安全,为英雄的家人提供适当的保护势在必行,因为她们所处的环境非常特殊,不知大人是否同意下官的看法?”柯寒追问道,“保护每一个公民的合法权益,使他们的权益不受陷害,是我们的职责所在,更何况,我们现在要保护的还是一个缉毒英雄的家庭啊,希望我的请求不会落空!”
大理寺卿不得不佩服柯寒考虑的周到,他沉思一番,略有为难,便以商量的口气道:“按理说,你的要求也不过分,只是,我们现在人手紧张啊。可是,英雄的家庭的确应该得到重点保护,督察大人,我看这样吧,周大生在闹市区还有一栋老宅,不如,让周太太和她女儿暂时先搬回老宅家中,如何啊?”
“英子,你看这样行吗?毕竟还是在老家中安全多了!据我们观察了解,那个别墅,说到底,其实就是东瀛人在京郊的大本营,是吉田三郎与东瀛人沟通联络的据点,离我们理想的保护点实在太远了,哦,就是人们常说的鞭长莫及。因此,为了有效地保障你和你母亲的安全,也是为了对已故英雄周董的负责,我们决定对你进行必要地保护,所以,我们认为,还是搬离那边比较靠谱。这个嘛,对于我们能否行之有效地执行安全保护相当的重要!当然,我们还是尊重你的抉择,只不过,大理寺暂时人手紧张,分身乏术!因此,会容易疏忽,反而两头难以兼顾!”柯寒的内心还是十分希望英子能够答应搬离别墅的,所以,说法上便有所侧重,他望了望仍处在悲痛中的周太太,却是欲言又止。
“我知道,英子顾及到我的感受呢!”周太太虽是伤心欲绝,却也是通情达理之人,他听见督察大人和大理寺卿在议论自己搬家与否的事情,默默地沉思片刻后,说道,“金屋银屋,不如自家的土屋,这是我的感受,所以,我还是要谢谢各位大人的对我们孤女寡母的照顾!”
柯寒这才松了一口气,他最担心的事情有二,一来,怕那周太太和英子触景生悲,天天以泪洗面,伤了身体不说,做了什么傻事的话,就得不偿失了;二来,担心那个大甫直仁会回到京郊的周府闹事,毕竟,他是东瀛帝国常驻在大顺王朝的使官,若是有所闪失,这事情一闹腾,就有可能上升为家仇国恨,引发战争。
现在,终于能让英子和她母亲避开这种纷乱,便尽可以放心了。
周大生的死太过突然,东宝纱厂的所有员工都很感意外,尤其听说一贯正直的周董是因为缉毒事件而被养子害死的,更是惊讶。
他们都感念周董的朴素为人,怀念周董的关爱体贴,在最最困难的时候,还能够及时派发薪资,而且,是拿出自己的辛苦积蓄发放的,都大受感动
一时间,有关于周大生的新进事迹在京都口口相传,广受赞誉!人们纷纷谴责那个没有人性又罪大恶极的吉田三郎的同时,也都纷纷呼吁,从重从快惩处元凶,以告慰英雄的在天之灵!
这一天,自发赶到京郊周府院外的人们把周府围了个水泄不通,他们是赶来参加周大生的追悼大会的。
第143章 周府大院
第143章周府大院京郊周府院内门外,堆满了花圈,拉了一道又一道白绸悼念横幅,诸如“沉痛悼念缉毒英雄周大生!”,“音容笑貌犹在,英名百世流芳!”,“今生是好人,多为民生谋福祉;转世大英雄,更加精神在人间!”,“传世美名,永留,世人心间;绝代芳华,常驻,历史传承!”等等。
英子则跪在父亲的灵柩前,陪着母亲,一一答谢来宾。
这时,人丛中突然一阵骚动,奉命守护在英子和她母亲身旁的李潇踮脚往外一看,心头莫名地生就一股哀怨与不爽,不由得捏紧了腰间的短刀手柄。
英子也被惊动了,她也抬头循声观望,只可惜,跪着的她只看到一双双穿着不同鞋子的脚在不停地挪动。心中也生出一丝不安与烦恼来。
“哎呀,大英雄,你死得好惨啊!”听那声音很熟悉,竟然是那个东瀛大使、举荐周大生总管东宝纱厂的大甫直仁,只见他垂手十分随意地倒提一把白色的菊花,径直来到设为灵堂的院子,神情复杂地走向跪着的英子,很怪异地道,“虽说是旧地重返,却不见了老友兄弟,这人世间悲欢离合,竟发生在短短的分分秒秒之间!”
大甫直仁并不多看一眼周大生的遗体,只是象征性地用不足三秒钟的时间低了一下尊贵的头颅,然后就转过身来,面对着周太太和英子。
英子在大甫直仁低头的同时,也陪着朝父亲的遗体磕了三个头,英子还在磕头呢,大甫直仁就已经站直了身子,在两个保镖的陪同下,等英子磕好了头,便伸手和英子以及母亲一一握手,不合时宜地说道:“痛惜啊!嫂夫人、贤侄女,你们千万要节哀顺变啊!哎,真不忍心在这个时候还要告诉你们另外一件事情,可是,我又不得不说”
英子和母亲互相拥在一起,她们很期待地等着,躬身听这个东瀛大使要说什么呢,母女俩就默默地低着头,准备好了洗耳恭听。
大甫直仁还是有所顾忌地看了看一身便装的、相对于他来说还是比较陌生的李潇,然后,又招手让两个保镖靠近一点,才毫无节制地对英子说道:“这个地方,周府,我们将要收回,因为,我们使馆那边内部正要检修,所以”
“所以你妹啊?!”虽然知道周太太和英子将要搬回到老宅,但李潇到底还是沉不住气,很鲁莽地朝大甫直仁叫道,“你们真会挑日子啊?也不看看什么情况?你这不是吊唁来了,是追命来了?!”
“这是我们东瀛大使馆致周太的一封信,你们可以看看,有不明白的地方,再问问啊。素以礼仪之邦标榜自己的大顺子民也不会不讲理吧?!”大甫直仁毫不避讳地蔑视李潇,他用十分生硬的不太标准的汉语对李潇低吼道,“以尊重死者为大,小伙子,你休要作乱!”
李潇气得牙痒痒,他手按住别在腰间的短刀手柄,随时可以抽出来砍杀一番,可是,在大甫直仁的两个保镖的盯视下,再看看跪着的英子和她的母亲,李潇还是咬着牙,硬生生地克制住了杀人的冲动。真够难为他的!
大甫直仁表述了自己此行的真正的目的,便很浮躁地轻哼一声,拄着哭丧棒似的拐棍,托着一双罗圈腿,在保镖的护卫下头也不回地走了。
哀悼的人丛又一阵骚动,人们愤怒了,紧紧地围着大甫直仁,但还是理智地闪开一条狭窄的小道,让大甫直仁有惊无险地走出愤怒的包围圈。
善良的人们都知道,无论如何也不能让逝去的周董再受骚扰了,不能让操劳一生的英雄临死还不得安宁,便都强压着心头的怒火,在忿恨含泪的眼眸里,揉进了那么多的悲凉与哀伤,一个个心疼地围绕一圈,再看一眼他们的缉毒英雄周大生!最后一别是永别。
人丛的背后,挺直了腰杆跪着的英子接过那东瀛狗递来的那封信,她看也不看一眼,就随手撕了个粉碎,然后,和纸钱一起扔进火盆中,瞬间化为灰烬。
这时,大理寺卿和柯寒也一起赶来为英雄送行来了。
但见大理寺卿双手捧着一张盖有朝廷玉玺大印的《嘉奖令》和一纸追封《英雄状》;柯寒则一只手拎着一只小包裹,一只手拿着一张素描画,径直来到周董的灵柩前。
英子跪伏在地,母亲和她一起伤心地哭泣,她们母女俩一遍又一遍认真地烧着纸钱,这是千年沿袭的传统!
柯寒将手中的那幅请人重新临摹的周大生的素描画像挂好,众人这才不用去挤着围绕一块本来就已很小的灵堂,他们终于有了祭拜的具象,都排好了队形,站到画像前,鞠躬叩首后,这才由夫众﹡抬着装有周大生遗体的棺木,上路了。
可怜周太和英子母女俩,孤苦伶仃,在京都,几乎就没有什么亲戚,陪同送行周大生的就只有东宝纱厂的员工,以及刚刚因为毒品案件而结识的督察和大理寺卿以及京都第一神捕李潇、张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