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枭在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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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枭在唐- 第1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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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混蛋,你们这群混蛋,我要杀尽你们,杀尽你们”
  在默默观看的牧奴们麻木地看着在壕沟里挣扎滚挺的铁牛,看不出任何的哀伤表情,这里的死亡,天天在上演,比这更可怕更可怜的多得是。
  “好,到你了。”
  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被扔进了壕沟,掉在铁牛的身边。
  在突骑施人的狂笑中,铲子飞舞,大量的泥土簌簌地落在浑无感觉的铁牛身上
  “等等,把他竖立,让脑袋露出来,看看我的弯刀够不够锋利。”酋长心血来潮,把人埋在地下,露出个脑袋,这样的砍头,可新鲜得紧。
  “土要松一点,别让他先死了。”只有活人的鲜血才会喷洒,酋长所追求的就是这种感觉。
  眼看目标已被摆弄好架势,酋长满意地拔出弯刀,试着比划几次。
  “行了,停止填土,都告诉你们不要填土了”
  “没,我们没动啊。”帮凶们很委屈,他们确实没填土,可是,泥土还在不停地掉落在铁牛的头上,越掉越多,跟着大地在微微颤动。
  “怎么回事?”酋长疑惑地抬头看向南面。
  “唐军,是唐军!”天际边,一条黑线形成,瞳孔中的线条在变粗,变厚实。
  突骑施人的心凉了大半截,传说中的唐军来得比他们的预想要快得太多,前天一早传令兵带来了关于可怕的唐军消息,并传苏禄汗令,要在险要通道上挖掘宽阔的壕沟,准备给唐军设置陷井。当时,传令兵说唐军被堵在楚河以南无法过河,难道他们会飞吗,他们究竟怎么渡过楚河的,这么快就出现在这里。
  “快跑,快!”酋长惊醒,唐军怎么来的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们已经来了,逃命才是正经。
  不知所以的牧奴们随着突骑施人一哄而散
  无耻这个词,身份不一样,对象不一样,感受肯定也不一样。
  对于李怀唐的东躲西藏,苏禄汗觉得他的脑海里的词汇已经不够用了,无耻这个词用在李怀唐的身上甚至有褒义的倾向。只是苏禄汗不知道,他心目中的唐军将领竟然是羞辱过他的李怀唐。
  “蠢货,饭桶,白痴,混蛋”能想象得出的词语都被苏禄汗搬出来了,手中的马鞭疯狂地抽打在斥候将的身上,忙活了半天,数万大军满怀信心,满怀复仇情绪苦苦追击的竟然是一大群狂牛。而,可怕的敌人消失得无影无踪。
  重拳击打在空气里,无所发泄的苏禄汗当然要将无能套给斥候将领。
  “给我拉出去砍了!”苏禄汗的怒意犹未尽,不管委屈的斥候将哀求,用他的人头掩饰他的刚愎自用。疑惑的斥候早就察觉出不妥,可苏禄汗一再坚持错误的判断,他难以想象,敌将居然会放弃近万头壮牛的财富,更不敢想象,敌人居然有胆量越过楚河向北。要知道,只要他封锁楚河南岸,敌人就无法归家了,难道他们都是死士,抱着同归于尽的想法而来?
  “大汗,楚河南岸发现有军队渡河的痕迹。”斥候小心翼翼地将刚刚发现的情况报告给苏禄汗,其实,斥候的报告是多余的,用膝盖都可以想得到,敌人抛出大本钱将他们吸引向南,那么敌人肯定就是朝北而去了,朝北,就是越过楚河。
  “回师!渡河!不要俘虏,一颗头颅赏三头牛!”
  大汗令中的每个字都是咬牙切齿,掷地有声。苏禄汗的麾下相当愕然,这是前所未有的赏赐,恐怕也将后无来者!
  
  
  


 第224章 躲猫猫

  “恭喜上将军,贺喜上将军神不知,鬼不觉地飞渡楚河,又斩获无数。 热书阁 ”面对着大捷,吕尚卿都觉得麻木了,向李怀唐庆祝胜利的话都不知道是第几次重复,总之,上将军比那一万头壮牛还牛,牵着数万突骑施人的鼻子在转,转眼又杀到苏禄汗的本部牧场,杀他个落花流水。
  “只可惜了那上万头壮牛。”飞鹰一手托着他的白玉爪,一手拿着肉条喂向它的嘴边,毫不掩饰脸上的惋惜神色。此次出征,白玉爪的功劳最大,没有它,李怀唐肯定无法从容地以万牛诱惑苏禄汗的大军,更不可能趁机渡河。
  “不可惜,一点都不可惜。”李怀唐耸耸肩膀,笑道:“到手的未必就是属于他的,只有吃进肚子才是最可靠的。或许苏禄汗只是我们的放牛娃。”
  在场的所有人闻言,都楞了楞,不知上将军何出此言。不过,上将军既然说了,那肯定没错,那么多辉煌的胜利都可以轻松收获,谁敢保证他们明天就不能击败苏禄汗的数万大军?
  “咦?六猴子呢?怎么不见他来报告战果。”自从设立百骑参将军一职,统计战果的工作就由吕尚卿负责,六猴子不过是习惯性地带着他斩获的人头到李怀唐跟前得瑟,人人都知道,只是没有人与他计较。每一次胜利之后,吕尚卿都将统计结果先告诉他,他再转告李怀唐。
  顺着吕尚卿的手指方向,李怀唐看见了六猴子正与一名衣衫褴褛的俘虏在忘情聊天,他们的神情似乎都很激动。
  铁牛的心情极其复杂,亲人被残忍地杀死在他面前,而他却幸运地得救,救他的人,无论如何他也想不到,居然是失踪多年的六猴子、儿时的玩伴好友。
  更让铁牛感概的是六猴子的奇遇。听着六猴子的精彩述说,铁牛的眼睛露出无比向往的神色,男儿大丈夫生当如是,身处危境拔刀而起,杀出属于自己的一片天地。
  心中的梦想已经在同伴的身上实现,威风凛凛的六猴子仿佛就是自己的明天。铁牛羡慕而坚决地要求:“我要报仇,让我加入吧!”
  “上,上将军,这是我的同乡,铁牛。”六猴子的情绪似乎有点低落。铁牛没能带给他关于他在碎叶镇亲人的消息,如不出所料,他的亲人们肯定在遭受苦难,又或许早已脱离苦难,离开人间。
  “铁牛?”李怀唐点点头,打量着身边的陌生人。眼前之人疲弱不堪,与他的强悍的名字相比,身材是如此的瘦弱,不会是缺什么就叫什么吧?
  “上,上将军,收留我吧!”铁牛扑通跪下,着急地央求。
  以光明骑兵现在的处境,收留赢弱的奴隶不是什么好事,只能起到拖累的作用,而且艰苦的连续急驰行军会无情地淘汰这些弱兵,更会泄露自己的行踪,李怀唐并不想给自己带来无谓的麻烦。
  跟在李怀唐身边这么长时间,六猴子多少都能从李怀唐的表情猜到他的态度。铁牛是他的好友,他于心不忍,也加入了求请的行列:“上将军,铁牛会骑马,意志顽强,很勇敢,我照顾他就行。让他加入将军骑吧。”
  李怀唐不置可否,问:“你会什么?”
  “回上将军,我,我会爬山,会骑马,会游泳,会织藤”如果李怀唐不打断他,恐怕铁牛会列举到太阳落山。兴奋,实在是兴奋,聪明的铁牛知道,将军的这个问话代表着机会,他当然不会错过。
  “还有,铁牛对这里的地形和情况都很熟悉。”最后一个让李怀唐同意的砝码从六猴子的嘴里吐出。这,无疑是李怀唐最感兴趣的。
  苏禄汗的本部牧场水草最丰美,养育的牛羊自然壮硕,数量惊人,除掉送去碎叶镇举办苏禄汗的婚礼所用,剩下的牛羊也足够李怀唐他们吃上数年。而,这,仅仅只是属于苏禄汗本部的一个小牧场,往北,还有更多。
  斩杀数百人的战果丝毫不能满足李怀唐的胃口,塞牙缝都觉得勉强,趁着苏禄汗未能及时追上来,两千多将士经过短暂的修整,继续刮起铁蹄旋风,席卷向北。
  铁牛的愿望终于实现,一匹战马,一把战刀,嗯,要是再多一副盔甲就完美了。得陇望蜀是每一个人的本能,铁牛亦不例外,与将军骑的将士呆得越久,他的期望值就越膨胀无边。那些骄傲的士兵们告诉他,只要多砍下敌人几颗头颅,别说区区的盔甲,就是牛羊妇人,上将军也毫不吝啬地赏赐给他。
  “奇怪了,这么个好地方,怎么不见有部落?都躲哪去了?” 快马跑了半天,地面上没有遇到期盼中咩咩待宰的肥羊,天空中的白玉爪也没传来激奋人心的叫声,羊,似乎也会躲猫猫
  希望谷,很久没有如此热闹了,首次迎来近万的陌生客人。顾名思义,这个山沟沟是避难之所,是生存的希望所在,每当有异族的袭击,附近的牧民们都会集体迁入此地,祖祖辈辈历来如此。只是,数十年来,他们从未到过这里,差点就忘记了希望谷的存在。这两天,许多人是第一次光顾。
  挤在神色慌张的牧民群里,尔贵酋长不停地祈祷,希望祖宗能一如既往地给予他们庇护。
  尔贵酋长有一匹神骏的宝马,是野马驯化而成,性子桀骜刚烈,仗着宝马的速度,他竟然逃过了李怀唐的追杀。心惊胆颤的尔贵酋长一路不敢停留,趁着李怀唐他们短暂的修整,他将消息带到了北面的部落。这些部落的青壮大多都去了碎叶镇,留守的以老弱妇孺居多,听到危险在逼近,还在与辎重磨蹭的牧民们赶紧避敌锋芒。
  “咦?祖宗显灵了?”尔贵摸摸脑袋,刚刚头顶上好像被什么东西给砸到了,难道是祖宗给予启示?
  是小砂子!咦?还有,继续有。那么多祖宗都来凑热闹吗?
  尔贵抬头望向头顶,天空中,最后的一丝夕阳光下,没有任何神异,除了几块横向突出的嶙峋怪石。
  不对!尔贵想起中午那道会滚动的黑线,心在结冰:“敌骑!”
  
  
  


 第225章 火烧希望谷(连发两更晚上再更

  希望谷,是一处绝地,也是最后的希望之地。谷口狭隘向北,隐秘在复杂的地形之间,地势险峻易守难攻。突骑施人老祖宗流下的经验:只要水粮充足,或躲或坚持十天半月不成问题。
  祖宗是不会欺骗子孙后代的。尔贵双手捂着狂跳的心脏,在寻找着安慰自己的理由。大地的震动表明,要命的敌骑快到达谷口的位置了。
  敌骑怎么会找到这个隐秘地方的?该死的,一定是那些该死的奴隶给他们带的路。尔贵想起前天一早让那些奴隶将大量的牛羊驱赶到谷口附近,虽然十数万的牛羊都是牧民们亲手赶进谷口,奴隶们肯定不知道这个神圣隐秘之地。可敌骑有数千人马,拉网式的搜查还是有机会找到的。
  大意了!尔贵后悔不迭,冷汗湿透了背后的衣布。
  但愿祖宗说的没错,凭借着天险可以坚持到苏禄汗的援军到来。尔贵,还有那近万的牧民将生存的希望寄托在最后的一线希望上。
  尔贵猜得没错,正是复仇与立功同样心切的铁牛带着李怀唐赶到希望谷谷口附近的。牧民们与大量牛羊突然踪影难觅,勾起了铁牛的回忆,昨天他还不明白,突骑施人为什么会让他将牛羊驱赶到一处陌生的地点,想必是要隐藏起来。
  到了大致地点,剩下的事情自然就由乌鸦的“饿狼”们来接力,一群猎犬忠实地履行他们的职责,凭借着灵敏的嗅觉,不费周折就找到了一个相对于视觉来说非常隐秘的谷口。
  “好!铁牛,乌鸦,你们干得都不错,让吕参军给你们记下功劳,战后论赏。”李怀唐很得意,这么个适合躲藏的地方轻易就出现在他的眼前,如同对方花了数十年时间来修筑的一座城堡,却被他谈笑吹牛间,一口呵气就给吹倒。
  “正好一锅端!”不用驱赶,“肥羊”们自觉地统统挤到一起,为远方而来客人节省马力。对于突骑施人的好客之道,李怀唐当然不能辜负。不料,他张口欲将嘴边的肥肉吃掉,却发现是老鼠拉龟,无从下口。
  希望谷这个名字叫得是有道理的,上百名突骑施人躲在谷口两侧的峭壁上,以石头雨来宣誓他们不屈的决心。看来,要想吃肉,不付出重大代价难以如愿。
  “该死的突骑施人,竟然负隅顽抗。别让我逮住,爷爷我必定将你们一刀三段!”石头雨严重影响了胡子的“吃肉”心情,他暴躁地对着空气威胁。
  李怀唐笑笑,没有理会麾下将士的躁动,这段时间,仗打得太过顺利,胜利来得都很容易,他们都习惯张嘴吃肉了,兀然发现突骑施人的肉带刺,有点不习惯了。
  经过一番仔细的观察,地形,环境,风向都默默地记入李怀唐的心里。
  “上将军可是有办法了?”李怀唐看山,望地,又回头量风向的动作全都被吕尚卿看见。这些连串的动作,实际上也给了吕尚卿灵感。
  李怀唐道:“还欠点草料。”
  “这里最不缺的就是这个,我们狠狠地割,让突骑施人好好享受烟熏火燎的滋味!哈哈!”会心的大笑中,上千名骑士应命跳落战马,用弯刀收割齐腰高的牧草。人多力量大,很快,大量的牧草被垒在谷口,开始还在疑惑的突骑施人马上意识到了对手的意图。
  恐惧,由谷口的守卫传向谷内,在突骑施人中迅速蔓延。尔贵酋长刚刚燃起的希望顿时烟消云散,错愕当场,老祖宗们可都没说过敌人会用火攻!
  尔贵们错怪了他们的祖宗,数十年前,这里都被经营得很好,那时候,他们的祖辈忧患意识很深,每年都提前用火将谷里的杂草烧过一遍。数十年后,突骑施人的儿孙们却忘记了,忘记了祖宗的嘱咐。也难怪他们,这十数年,突骑施人呼风唤雨威风八面,向来只有他们欺负别人,从来无人敢到此撒野。什么每年一度的火烧希望谷习俗,早被他们抛诸九霄云外。
  希望谷谷内数十年人迹罕至,杂草灌木长了一茬又一茬,年复一年,枯叶败叶之上百草春,厚积薄发,许多地方积了一层厚厚的碳泥,仿佛是久等烈火多年的干柴。
  北风中,烈火,浓烟,势不可挡,从谷口席卷向谷内,绝望的惨叫声此起彼伏。
  秋季,牧草开始干枯,却又不失草汁,是最好的浓烟材料,滚滚的浓烟比烈火更具杀伤力。
  尔贵拼命地向一处高地爬去,那里尽是石头,吸引不了烈火,受到浓烟的威胁也相对要小。尔贵眼尖,其余的突骑施人也不笨,山谷里,这样的地势不多,却是他们暂时的避难所。几乎所有明智的突骑施人都朝尔贵的目标移动,有挡道的,就毫不客气地从背后将其推到,踩踏。
  “死开!”尔贵被浓烟薰得双眼赤红,努力地向上爬着,短短的路途,挤满了同样的求生者。尔贵很生气,卑贱的牧民们居然没有让道给尊敬酋长的觉悟,他惯性地抬起脚将一名敢与他竞争的蝼蚁牧民踹下斜坡,顿时,他身边的逃难空间游刃有余
  数千人在狭窄的谷内疯狂而徒劳地拥挤,躲避。强壮者与幸运者或许能暂时获得苟延残喘的机会,却无法逃过早已注定的劫难。
  实际上,谷内的突骑施人死于烈火的并不多,死于浓烟的也不是很多,超过一半的罹难者都是死于自相踩踏。
  大火夹杂着浓烟在希望谷里肆虐了整整一夜,烧干熏绝了希望,将曾经的希望谷变成人间地狱。
  “该死的,都不知道这些突骑施人是怎么想的,被弯刀砍掉脑袋不比这样死得要舒服些么?”
  “可惜了,我的牛羊。”
  隔了一夜,李怀唐才挥兵入谷。进入谷内的将士很遗憾,突骑施人糟蹋了大好的头颅,也糟蹋了本应该属于将士们的牛羊财富。
  谷内的狼籍符合预期,袅袅轻烟,肉香飘荡。尸体横七竖八,人的,牲畜的,到处都是,最惨烈的是一道深沟里,尸体已经将其填平。
  “哈哈,还有活的头颅!”搜寻的士兵指着山坡上零星的数处碎石场,兴奋地狂叫,那里还有数百名幸存者。不过,将士们的眼睛所看到的不是人,是头颅,是战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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