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钥匙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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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钥匙的房间-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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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啦,”哈利特说,“还有什么事?没有了?查理,把他们带出去。谢谢他们——那是你的专长。” 
  待东方人离去后,他愤怒地问卡奥拉: 
  “喂,你在那不显眼的地方呆着干吗,马上过来。案发的当夜你在温特斯利普居室外都干了些什么?” 
  “什么也没干。”夏威夷人答道。 
  “没干?事情都干完了,说什么都没干为时已完,是不是?喂,听我说,年轻人,我会制服你的。多年来,丹·温特斯利普给你钱,支援你,直至他认为你的确没什么用时就停发了你的工钱。为此,你还和他大吵了一架,是不是?” 
  “是的。”迪克·卡奥拉承认道。 
  “星期六晚上,布拉德出价五千元要买这个盒子。你认为钱还不够多。突然你灵机一动觉得丹·温特斯利普也许会付你更多的钱。虽然你有点怕他,但还是鼓足了勇气到了他的住地——” 
  “没,没有。”年轻人嚷道,“我没去他那儿。” 
  “我说你肯定去了。你已下定决心要欺骗布拉德。你和丹·温特斯利普又吵得不亦乐乎,你还抽出了刀子——” 
  “你在胡说,全是瞎话!”年轻人恐惧地喊道。 
  “可别说我瞎扯!是你杀了温特斯利普。我会让你坦白的!别的案子我都搞清楚了,这个案子我同样也能搞明白。” 
  哈利特威吓地说着,然后从椅子上站起来。 
  陈返回屋内递给哈利特一张纸条。 
  “我这时候回来是有特殊任务的。”他解释着。 
  哈利特打开纸条便读了起来。他的表情在不断变化,读后便十分厌倦地转向卡奥拉。 
  “滚蛋!”他沉着脸命令道。 
  年轻人非常感激地离去了。约翰·昆西和陈都莫名其妙地望着探长。哈利特坐在桌旁。 
  “这下全都回到伊根身上了。”他说,“关于这一点我一开始就知道了。” 
  “等等。”约翰·昆西大声说,“那年轻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哈利特把那纸条揉皱,答道:“是卡奥拉吗?嗨,他没事了。” 
  “为什么?” 
  “他没事了。我能告诉你的就这么多。” 
  “那不行。”约翰·昆西说,“我要知道——” 
  哈利特瞪了他一眼。 
  “你要知道的是下一步你要干什么。”他生气地继续说,“我说卡奥拉没事就是没事了。是伊根杀了温特斯利普。审问他之前——” 
  “请允许我说一句。”约翰·昆西打断他说,“你是我所碰到的最轻易听信他人的人。不管谁的故事你都信。那位康普顿女人和那位下流的莱瑟比到这儿编了个故事,你就恭恭敬敬地把他们送走了。还有那位布拉德!布拉德到底是怎么回事?上星期二凌晨一点二十分他在睡觉,是吗?谁说的?是他自己!谁能证明?他太太能!阻止他到里夫帕姆旅馆的阳台上去然后沿着海边步行到我亲戚房间里去的到底是什么?回答我!” 
  哈利特摇了摇头,说:“是伊根干的。那香烟——” 
  “那好,就说这香烟。你是否想到布拉德给他那些香烟是有目的的?” 
  “是伊根干的,”哈利特固执地插话道,“现在我需要的是他对事情的叙述。我会得出结论的。我有办法——” 
  “对于你那堂而皇之的愚蠢行为我只能表示祝贺。”约翰·昆西高声道别,“晚安,先生。” 
  他沿着贝塞尔街走着,陈走在他身旁。 
  “大概你因为过于气愤才发火的。”陈耐心地劝道,“据本人愚见,你最好冷静冷静。现在需要保持镇静。” 
  “纸条上到底说了些什么?他为什么不告诉我们?” 
  “要明白这要等到适当时机。探长是位老实人,还是耐心点吧。” 
  “可我们还是不知所措,无从下手。”约翰·昆西驳斥道,“到底是谁杀的亲戚丹,我们一无所知。” 
  “说得很对。”陈深表赞同,“诸多线索把我们带进了死胡同,我们得迂回前进去寻找其他出路才行。” 
  “的确如此。”约翰·昆西肯定了他的说法。“电车来了,晚安。” 
  电车行驶到怀基基滩的半路上时他才记起了萨拉戴恩先生——萨拉戴恩那天晚上蹲在里夫帕姆旅馆窗外。他在干什么呢?萨拉戴恩相貌滑稽,口齿不清,是怀基基滩的水面桥梁竣工后的探究者。既然如此,他那愚笨的行为才应好好调查调查。 
  三 
  星期天早饭后,约翰·昆西跟着米纳瓦小姐来到走廊上。这里幽雅。整洁,不易被人发现。丹·温特斯利普的清洁工前一天晚上一直忙着清扫草坪,干到很晚。他那认真彻底的劲头就像家庭主妇要在珍贵的东方小地毯上陈列展品一样。 
  巴巴拉还没下来吃早餐。约翰·昆西抓住时机跟他姑姑谈了布拉德的归来,讲述着丹·温特斯利普在“夏洛的梅得号”船上的偷盗行为。然后他点燃了一支烟,坐在那儿盯着远处的水面沉思。 
  “振作起来。”米纳瓦小姐鼓励着,“你肯定在想那可怜的丹。” 
  “是的。” 
  “还是不念旧恶吧。我们中间从来都没有人认为丹可以作为圣人。” 
  “圣人?他差远了!只不过是个普通人罢了。” 
  “没关系的。”姑姑严厉地打断他的话,接着告诫他,“约翰·昆西,你要记住,人是受外界环境所左右的。大量的诱惑是肯定存在的。设想一下丹在船上那放荡的环境里,面对身边的财富无人认领——一笔以不法手段获得的肮脏的财富——即使你——” 
  “即使我!”约翰·昆西立刻严厉反驳,“也能想到自己是温特斯利普家族的一员的。我从来都没梦想在我有生之年能听到你对他那种品行表示歉意。” 
  她笑着说:“你听他们说过从前热带地区的女人吧。起初,她们失去了肤色,然后掉了牙。最后缺了德。”她停顿了一会儿,又补充道:“我必须晚些时候去看牙医。” 
  约翰·昆西大吃了一惊,说:“我劝你赶快回家。” 
  “你打算什么时候动身?” 
  “哦,会很快——很快的。” 
  “咱们全都这么说。我想是回波士顿去,是吧?” 
  “当然。” 
  “那旧金山呢?” 
  “啊,那不行。我的确曾向阿加莎建议过去那儿,但肯定她不会听的。现在我想她是对的。”他姑姑站了起来。 
  “你最好去教堂。”约翰·昆西严肃地说。 
  “我正想去那儿呢。”她笑着说,“顺便说一句,阿莫斯今晚来吃饭。他最好从我们这儿得知布拉德的情况而不是从其他歪曲篡改的途径获得。巴巴拉也肯定会听到的。如果情况属实,全家人应为布拉德先生做点什么才是。” 
  “啊,全家人要为他做点什么,理应如此。”约翰·昆西说,“无论需要与否。” 
  “好吧,就让你去跟巴巴拉谈布拉德的情况吧。”米纳瓦小姐允诺着。 
  “那就太谢谢你了。”她侄子讥讽地说。 
  “不必了。你打算去教堂吗?” 
  “不。”他说,“我不像你那么急着要去。” 
  她走了,去度过那怠惰而又宁静的一天。 
  下午五点时,整个怀基基滩充满了活力。跟往常的星期天一样,这里挤满了人——并不是在内陆海边上见到的熙熙攘攘的令人讨厌的人们,而是一群群散落的漂亮的人们。他们被阳光晒得黝黑发亮,令热心体育运动的人们兴奋不已。 
  约翰·昆西鼓足了勇气,穿上泳装便跳进了海水里。暖融融的海水可起某种镇静作用。日复一日他渐渐适应了环境,越来越感到就像在家里一样。他用力一划便离开了身边的土生土长的夏威夷人,勇敢地去面对远处的巨浪。冲浪板运动员们在他身边不时闪过,他不得不随时变换姿势以免与冲浪板的板架相撞。 
  在最远处的一个浮标上他看到了卡洛塔·伊根,她坐在那儿,苗条、充满生命活力的动人形体正在等待他的到来。他从她身旁爬了上去,凝视着她的双眼——或许在水里游泳时用力过猛——他有点喘不上气。 
  “很希望能找到你。”他气喘吁吁地说。 
  “是吗?”她微微一笑,说,“我也是。你知道,我需要振作起来。” 
  “就像今天这美好的天气一样!” 
  “我曾寄希望于布拉德先生。”她解释着,“或许你知道他已经回来了。从收集到的情况来看,他的到来对我父亲的问题丝毫帮不了什么忙。” 
  “唉,恐怕就是这样。”约翰·昆西承认道。但他又鼓励着:“不过我们绝不能灰心丧气。正如陈所说,我们正在迂回着寻找新的办法。我和你都得来点迂回。顺便问一句,萨拉戴恩先生怎么样了?” 
  “我一直在思考萨拉戴恩的事,可不知怎地就是热情不起来。他太可笑了。” 
  “在这件事情上,咱们不能放过他。”约翰·昆西劝道,“嘿,我在第一个浮标上看到了他那件紫色游泳衣了。快,跟我来,咱们不妨出其不意地拜访他一下。我跟你赛着游过去,怎么样?” 
  她笑着站了起来,立即做好了准备,随后以一种约翰·昆西无法与其竞争的方式潜入水中。他只好迅速奋起直追。尽管他竭尽全力,还是比她迟了五秒钟游到萨拉戴恩身边。 
  “萨拉戴恩先生,你好啊!”她招呼着,并介绍说,“这位是来自波士顿的温特斯利普先生。” 
  “啊,是的。”萨拉戴恩愁怅地重复着,“温特斯利普先生。”他以极大的兴趣注视着这位年轻人。 
  “交什么好运了吗,先生?”约翰·昆西同情地问道。 
  “唉呀,你听说我出车祸的事了?” 
  “是的,先生。我很难过。” 
  “我也是。”萨拉戴恩先生感慨万分,又说,“到目前为止,连肇事者的影子都没发现。再过几天,我必须回家一趟了。” 
  “伊根小姐说你住在得梅因,是吗?” 
  “是的,在德斯——德斯——我说不好。” 
  “在那儿做生意吗?”约翰·昆西漫不经心地问。 
  “对,做杂货批发生意,但不太成功。”萨拉戴恩先生缓慢地答着话。 
  约翰·昆西转向了一边,偷偷地笑了。 
  “咱们走吧,好不好?”他向姑娘建议。“祝你好运,先生!”说罢,便潜入水中游走了。游到岸边时,他才意识到他们追踪错了方向——被假牙一样的假相迷惑了。不过他心中暗想,这位小小生意人太正统,不会跟丹·温特斯利普的暗杀有什么牵连。 
  游往岸边的途中,他们发现一个庞然大物漂在水上。约翰·昆西很快认出这庞然大物的一头儿就是查理那安详的面孔。 
  “你好,查理。”他大声招呼着,“我们终于又见面了。开着你那艘驱逐舰来的?”陈游正了身子,咧着嘴笑了。 
  “只不过是小小消遣而已。”他解释说,“在这儿可以像树叶一样自由自在地浮在水面上,可将侦探工作的烦恼抛到九霄云外去。” 
  “请游到岸边,”约翰·昆西建议,“我跟你说点事。” 
  “太高兴了。”陈应声说。 
  他们一起游到了岸边,三个人坐在白色的沙滩上。约翰·昆西告诉侦探有关萨拉戴恩前一天晚上在窗外活动的情况,同时又把刚才与萨拉戴恩的谈话复述了一遍。最后补充道:“当然,这个人看起来有点愚,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陈摇摇头否认:“敬请原谅,你所持态度全然错了。侦探工作本身就是跟那些毫无意义的小事打交道。我们应该认真对待每一条细小的线索。所以,跟踪萨拉戴恩是明智之举。” 
  “你说该怎么做呢?”约翰·昆西急于想知道。 
  “今晚我值夜班巡城,以避开这成堆的工作。”陈出着主意,“建议你晚饭后跟我到电报局去,我们给得梅因那儿的邮政局长发个电报,询问萨拉戴恩先生——这位批发供应专家现在的住址。电报以你的名义发出,这比警察干预要好得多。” 
  “好吧。”约翰·昆西答应着,“八点三十分我在那儿等你。” 
  卡洛塔·伊根站起身,说:“我得回里夫帕姆旅馆去了。你们不知道我要干什么。” 
  约翰·昆西站到她身旁。 
  “如果我能帮上忙的话,你知道——” 
  “我知道,”她笑着说,“我正考虑让你做副经理呢,在波士顿他们会为你感到骄傲的。” 
  她向旅馆方向游去了。约翰·昆西走到陈的身旁。陈那一对琥珀小眼睛尾随着姑娘,感慨地说:“我要尽力精通、灵活运用英语。我读过一首诗,不知道是哪位伟大诗人的诗句:‘她步履美如夜色’?” 
  “唉呀,那是——呕——是谁呢?”约翰·昆西帮忙想着。 
  “这名字从嘴边一下就溜过去了。”陈继续说,“这倒没什么关系。不管什么时候,我一看到伊根小姐,就想起了这句诗:美如夜色。也许就像这洁白如玉的夏威夷夜色吧。尤其是在海滩,多么令人心醉啊。” 
  “的确。”约翰·昆西赞同地说,同时又对陈的触景生情感到可笑。 
  “在这片洁白如玉、明亮闪烁的海滩上,我第一次思考起我梦中的夫人。”陈进一步描述着,“她像翠竹一样苗条,像绽开的梅花一样美丽。” 
  “你夫人?”约翰·昆西重复着这一新奇的想法。 
  “是的,没错。”陈站起身说,“她一呼唤,我就得赶快回家。她在家中照料孩子们。孩子吗,现在算起来共有九个。” 
  他望着约翰·昆西若有所思地问:“你是否与备好的盔甲相匹配?”他说,“想想看,某天夜里,月亮光彩夺目。周围的可可棕榈树低着头并转向他处。此刻有一位白人男子在毫不情愿地接着吻。” 
  “得了,你用不着替我担心,”约翰·昆西笑着说,“我从波士顿来,有免疫力。” 
  “免疫力?”陈重复着,“啊,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家里有一尊从中国带来的神像。神像内侧就是坚硬的石头。它认为自己是有免疫力的。但即便如此,在这海滨我也不会轻信他。正如我那堂弟威利·陈所说的粗俗话,回见吧,您那。” 
  约翰·昆西在沙滩上坐了一会儿,便站起身,朝家的方向溜达着。所经之路距阿伦·康普顿居室的走廊很近。有人从屋后叫他的名字,他大吃一惊。来到了门口,他向里望去,有一妇女独自坐在那儿。 
  “温特斯利普先生,进来呆会儿吧。”她邀请着。 
  约翰·昆西犹豫了一会儿。他既不在乎跟这位女士进行交际访谈,又不会作出任何无礼的事情。于是,他便进了屋,小心谨慎地坐了下来,并随时准备离去。 
  “我得赶快回去吃晚饭。”他解释着。 
  “吃晚饭?你喝鸡尾酒吗?” 
  “不喝。谢谢。我——我戒酒了。” 
  “坐在这儿你会感到很难受。”她有点挖苦地说,“我不会让你久呆的。其实我就是想弄明白局里那些蠢货们现在到底进展到什么程度了,还是一点进展都没有吗?” 
  “你说的是警察局?”约翰·昆西冷笑地问,“好像有进展,但速度很慢、很慢。” 
  “确实太慢了。我将一直呆在这儿,直到他们找出真正的凶手。景色太美了,是不是?” 
  “莱瑟比先生还跟你在一起吗?”约翰·昆西询问。 
  “你说的仍跟我在一起是什么意思?”她生气地问。 
  “对不起,他还在城里吗?” 
  “当然在城里。他们没让他离开。我现在担心的不是他,而是我自己。我想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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