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人的责任〔意〕马志尼- 第43部分

　　　　要真诚地帮助前者，公开地反对后者。

　　　　“还要避免那种夸耀责任的虚荣心，避免那种推卸责任和屈服于邪恶的退让态度。

　　　　在这里邪恶是要坚决加以反对的；我们有自由选择的权利，我们可能受到奖赏。当胜利不可能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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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时，就要把殉道当作上帝的一种恩赐。主管殉道和胜利的天使是同胞兄弟；二者都会伸展他们的护翼覆盖你们未来生活的摇篮。

　　　　“要看重你们的躯体、你们的才能和你们周围自然界的物质力量。上帝给予你们用来发现和达到指定目标的工具是好是坏，取决于用它们为别人造福还是为自己谋利；这是因为利己主义是万恶之源，正如牺牲是万善之源一样，诅咒德行就是诅咒上帝。

　　　　“不要说财富和物质力量是属于魔鬼的。

　　　　当财富被用来解除疾苦时，它是神圣的；当它被用来满足私欲、享乐或骄奢时，它就应当受到诅咒；当它有助于解放一个国家的人民时它便受到祝福；当它建立起独夫的统治权，否定上帝的进步法则时，它便受到诅咒。现有的一切东西都是供人们使用和助人的，如果你们加以忽视或滥用，你们就会犯罪。

　　　　“你们必须努力把暂时分给你们的尘世住所变成一座明显的戒律殿堂：现世社会正在为上帝制作帽顶上的一颗宝石；你们每个人如果超出自身的有限视线纵目远眺，你们就可能根据各自的活动范围做到这一点。要从家庭看到社会，从社会看到国家，从国家看到人类，从人类看到宇宙，从宇宙看到上帝。让每一项行动保持现在这种样子吧，如果整个一代人承认每一项行动合乎准则，那么它就会增加幸福的实际总量或减少弊害的实际总量；不管你们是学识浅薄的农民，还是统治者，你们的优点将是一样的，你们的坟墓将是一种新生活的摇篮，在进步的天平上要高于你们自己的地位。

　　　　“热爱体现在你们同胞身上的上帝吧：进步将为了他们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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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依靠他们而取得。要把所有侵犯那些决心崇拜上帝者的尊严的行径看作对上帝的侵犯；要把所有阻碍人们按照上帝意图逐渐对他有所理解的智力发展的行径看作对上帝的侵犯；要把所有侵犯人们使自己的生活与上帝的意图相协调的自由权利的行径看作对上帝的侵犯；要把所有以贿赂、实利主义、迷信或欺骗手段毒害那些必将逐渐体现上帝理想的人的行径看作对上帝的侵犯。要模范地以言行反对这样一些罪恶，并号召你们的同胞和你们一起进行斗争。恶行不是永恒的；但对它的斗争必须是一场圣战，因为实现理想需要全人类共同的努力，需要发挥上帝赐予人类的全部才智。要尽可能密切地和广泛地联合起来发展这些才智。

　　　　联合是进步的不二法门，是用来代替慈善一词的这个时代的宗教用语。让帮助受苦受难者和安慰悲伤哭泣者成为你们生活的乐趣吧。让远处受苦受难者的忧愁同样值得同情吧；把夜间的警戒工作当作你们的终身责任吧。你们斗争的对象不是恶行的结果，而是恶行的根源；不论在什么地方，只要那些根源受到法律或舆论的支持，只要你们看到上帝创造的人身上带有不平等或奴役的烙印，那里就有魔鬼的标志；只要黑人、工人或妇女的额头上留下魔鬼的烙印，你们就必须用比以往更深刻的含义高喊从前胡斯派的口号‘大家祸福与共！

　　　　‘以及不成功便成仁。

　　　　“尘世赞颂上帝的圣歌只配那些抱着共同的目标而团结起来的自由人歌唱。要从撒旦那里夺回他用以诱惑耶稣的那些人间的王国；那时你们就可以自觉地在完成责任之后挺身站起来，并高唱那首圣歌。让新信仰、上帝、进步、人类的旗帜引导这场圣战吧。上帝是万物的起源和终结，进步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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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帝给予人生的法则，人类是上帝自己的时代并贯穿整个时代的对那项法则的解释者。要从那种信念推断出你们的行动准则，要在尘世为尘世而战斗，但眼睛要仰望上苍。要使你们的爱成为人生上升道路上给予支持和接受支持的爱。要憎恨罪孽，但不要憎恨罪人，因为他内心深处和你们一样也有一些美德的幼芽（不过目前被利己主义所窒息）

　　　　，并且必然还会得到发展。

　　　　要同你们将来的兄弟保持友爱关系。

　　　　不要惩罚；要保护你们生活于其中的那个社会，教育那些犯错误的社会成员。不要以只代表个人权利的名义而要以代表众人目标的责任的名义布道和劳动。

　　　　除了履行责任以后所获得的结果以外，你们并不享有其他权利；所有的权利都可以归纳为一项权利，即别人应当对你们履行你们对别人履行的责任。不要说主权是属于我们的。主权是属于上帝的。人民的意志只有在它解释和应用道德准则时才是神圣的。如果它背离道德准则，只代表暴政，那么这种意志就将是不起作用或毫无价值的。

　　　　“不要因为接受你们自己和上帝之间任何权威解释者的见解而把自己从信仰者变成偶像崇拜者。上帝的阳光普照万物，《圣经》必然照亮一切。尘世的迷雾从你们和太阳之间升起，错误、迷信和利己主义的乌云介于人和上帝之间，但是你们能够教育人们信教、作出牺牲和广施仁慈，赖以驱散乌云，并在你们和上帝之间延展思想和爱的殉难者的神圣长链的链环，那些殉难者依然记得并热爱他们在其中完成一项使命的尘世。

　　　　“但愿你们那些处于良知的一切疑惑和焦虑中的教士和顾问成为这样的人：他们经过多年考验的美德和对不朽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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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研究业已证明是名副其实的。人类艰苦历程的预言者和指导者是上帝确定其为由美德使之净化的天才，但是不要忘记，天才的因素也存在于你们身上，决不要把你们不朽灵魂的自由权利交到你们同胞的手里。要热爱、尊崇和仿效，但不要唯命是从。要在你们内心尊敬那种反映神圣团结的人类的团结。

　　　　当今的虚妄哲学由于缺乏宗教信仰，破坏了那种团结，把它分成理智、感情、感觉等官能，有些人已经崇拜这类官能的某一项，另一些人崇拜另一项；但要记住，思想、愿望或经济事实都不能构成人生，因为它们只是人生的手段，当人们联合采取行动以实现人生的目标并逐步体现理想时，它们也是同样必要和神圣的。还要注意思想的不容侵犯性、愿望的神圣性和重要才能的系统发展，如果没有这些，其他发展都是不可能的。

　　　　“要使劳动成为世俗社会的基础，按劳分配成果。

　　　　不劳动者不得食。

　　　　“要尊崇在共同的友爱和行动中团结千百万人的宗教信仰，但也要重视那种可能包含未来信仰萌芽的异教学说。要在你们的礼仪和兄弟般的交往中尊重前者，但也要保护后者，使其免受排斥。

　　　　“你们应当对所有的人实施以你们的宗教综合体为基础的教育，但不要忘记那种宗教的最高概念是进步。那种教育的定论是：我们已经让你们懂得了道德律，你们被号召与他们共同生活和劳动的那些同胞就是凭借道德律联合起来的；但是要记住，赋予你们人生的目的在于使你们努力改善你们生活于其中的社会，纯洁和扩大人生的信仰，促使你们周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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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人和愿意赞美你们工作的人在永恒真理的道路上阔步前进。“

　　　　你们可能会对道德准则进行无力的诅咒，但是，尽管我个人是微不足道的，我还是要向你们宣布：这项道德准则代替你们每时每刻都在行动上加以破坏然而却宣称可以垂之久远的那项准则的日子为期不远了。

　　　　七

　　　　不，《圣经》没有结束。你们宣称你们自己是这部书最后一页的保管人，从而亵渎了万能的上帝，同耶稣最崇高的预见相矛盾，同记录在你们最神圣的四部福音书上的预言相矛盾，而这些预言本身就足以体现基督教胜过以往所有宗教之处。

　　　　“上帝是个灵，所以拜他的，必须用心灵和诚实拜他。”——《约翰福音》，第４章，第２４节。

　　　　“我要求父，父就另外赐给你们一位保惠师，叫他永远与你们同在。”——同上，第１４章，第１６节。

　　　　“就是真理的圣灵，因他常与你们同在，也要在你们里面。”——同上，第１４章，第１７节。

　　　　“我是真葡萄树，我父是栽培的人。”

　　　　——同上，第１５章，第１节。

　　　　“凡属我不结果子的枝子，他就剪去；凡结果子的，他就修理干净，使枝子结果子更多。”

　　　　——同上，第１５章，第２节。

　　　　“我去是与你们有益的。

　　　　我若不去，保惠师就不到你们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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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里来。“——同上，第１６章，第７节。

　　　　“我还有好些事要告诉你们，但你们现在担当不了。”

　　　　——同上，第１６章，第１２节。

　　　　“只等真理的圣灵来了，他要引导你们明白一切的真理。

　　　　因为他不是凭自己说的，乃是把他所听见的都说出来，并要把将来的事告诉你们。“——同上，第１６章，第１３节。

　　　　所有最伟大的思想家，从普罗米修斯到苏格拉底和柏拉图，从他们那时到我们现代，都预言过一种信仰的没落和另一种信仰的兴起。但没有人像耶稣那样曾预知未来信仰的性质。那些珍贵的直觉使耶稣成为人类迄今为止罕见人物中的一个典型，其中的一种直觉激发了上面引用的话语，把他自己的信仰同将来的信仰联系起来。

　　　　看来，在耶稣蒙难前夕，当他对同胞的深爱照亮了未来的黑暗时，宗教的象征形式、时代对那些形式所起的转化作用、全体人类传统的崇高地位以及圣灵通过人类不断的启示，都是被耶稣预见的。你们不再能够表示爱或作出牺牲，因此那些话对你们来说没有什么意义，就像伯沙撒①宴会上的警告那样难以理解。

　　　　随后，你们将会死亡——这是命运注定的——但你们不会像耶稣那样在爱中死去，不会祈求保惠师降临人间，你们像我先前向你们宣布的那样，注定要死得最惨，临死时不住地诅咒。

　　　　①伯沙撒（？—约公元前５３９）

　　　　，巴比伦摄政之一。在他举行的宴会上，先知但以理根据壁上所出现的怪字预言巴比伦城即将毁灭。事见《圣经。旧约》，《但以理书》。——译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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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圣经》没有结束。未来的几代人不会被剥夺继承权；耶稣以前的那些人未受诅咒。上帝的儿女在才能和倾向上都是相同的，他们随着时间的推移和依靠自己的努力，在幸福中成长起来，把上帝点燃的和圣灵提供燃料的生命之灯一代代传下去。上帝的启示，正如莱辛所说，是对人类的教育，不断地由上帝传给下面的人类；它被天才所预言，被美德和牺牲精神所唤起，被全人类伟大宗教的演变过程一个时代一个时代地接受下来并加以歌颂。

　　　　那部不朽福音的篇章（被我们忽视和被你们迫害的意大利人首先预言的宝书）一代代地被人翻阅；不断革新的圣灵所揭示的崭新的每一页都指明上苍的计划为我们标出的一个进步阶段，它在历史上与一种宗教相一致。每一种宗教向人类提出一项新的教育思想作为它的目标；每种宗教都是永恒真理包含在一些符号中的一部分。那种思想很快被知识界所理解，并体现在人类的热情中，因此已经变成全人类传统的一个不可分割的部分，甚至像登山游客在到达一个山顶之后看到面前又出现一个高峰一样，在人们的心里也会呈现一个新思想或新目标，并且会有一种关于人生的新概念即一种信仰油然兴起，使那思想受人尊崇，并结合人类的力量和活动以达到那个目标。

　　　　那种宗教在完成它的使命以后就消失了；它给后世留下它所包含的一部分真理，即由它从其符号中解析出来的未知数——人类天空中的一颗不灭的新星。科学的发现已经揭示并将继续揭示一颗又一颗的星星，直到我们关于天体系统的知识（如知道银河是个区域，地球是其中一部分）臻于完整为止；同样，人类的宗教才智已经增添了并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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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继续增添种种新信仰，直到我们所能理解的全部真理完整为止。许多代人不断地为上帝、为我们的种种宗教建立的庙堂的圆柱相继耸立，互相联系着，它们都是神圣的和必不可少的，但按照它们所支撑的那部分庙堂来看，各有其一定的地位和价值。如果你们想靠一根圆柱支撑上帝的庙堂，那是缘木求鱼。万一人类跟着你们干这种蠢事，圆柱和庙堂都会一起倒塌。

　　　　全世界的人渴望接近上帝，渴望进步和团结。你们用一尊偶像、用一位一贯正确的教皇代替上帝。你们用无力和无效地否定教规的办法来反对进步。你们接受教皇制和君主制所代表的世俗权力和精神权力之间的二元论——其条件是用武力为你们保存一小部分的政权来阻碍团结。过去、现在和将来摧毁一切偶像的上帝将回答这令人生厌的偶像崇拜问题。

　　　　许多人将回答你们可怜的否定，他们将冷眼睨视你们，带着笑容继续前进。人民——唯一注定要增长的力量——将回答你们妄图使之永存的二元论，他们每时每刻都越来越明确地意识到他们自己的力量，而只有这种力量才是他们胜利的保证。

　　　　个人独立存在的时代已经衰竭，联合的时代已经开始，并注定要把君主制和教皇制一扫而光，也许就在你们玷污和亵渎的罗马。

　　　　我在写这些话时，模糊地记起拜伦的一首叫做《黑暗》的短诗。在严寒中消逝的一个世界的废墟中间，只剩下两个生灵。他们也注定要死亡。但是他们坚持对正在迫近的死亡进行搏斗。他们在黑暗中摸索，手指碰到一个快要熄灭的火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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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灰烬，于是他们怀着一个力求继续生存下去的人的内心痛苦挣扎着，想要利用他们的吹气使火复燃，哪怕一天也好。

　　　　最后，当他们能够扬起一簇微弱的火焰时，他们举目相视，愤怒而惊恐地发现他们原来是敌人！

　　　　我不知道是什么思想触动拜伦写这几句诗的；但是，在我回忆这些诗句时，我情不自禁地想到你们。一切生机都从其中消散的一个世界的最后一些命中注定的代表，即你们，教皇统治和君主政治，努力把人类一分为二，以便更有把握地加以统治。你们意识到自己无力重新统一这个世界，但又嫉妒彼此无能为力的追求目标，因此你们已经力求在你们已往拆散的力量之间建立一个不可能达到目的的联盟，并且不时在某个过去令人敬畏的自由国家的坟墓上互相拥抱；但是一旦摆脱了任何迫在眉睫的危险，就会互相憎恨和藐视，并想方设法互相伤害。现在你们在黑暗中摸索前进，孤独而疑窦丛生，徒劳地企图重新点燃必然要熄灭的火堆，并且愤怒和恐惧地用垂死的目光互相凝视着。

　　　　爬进你们为自己挖掘的坟墓里去吧。如果你们当初怀有爱心，预感到未来，并及时崇敬耶稣临终时宣布的真理精髓，你们本来就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