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三彩之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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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三彩之谜-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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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脑海中不断出现,
  …理查德。布鲁特;
  …枪杀;
  …午后五时过后。
  她从这些情况中得出结论:父亲勇造一定与这一事件有何况下午五时左右,她跟在父亲后面到过理查德。布鲁特古董商店的大楼。那时,父亲的皮包中放着手枪。麻也子不能想象父亲开枪杀死理查德。布鲁特。不,说得更恰当些,是她不愿这样想。
  “父亲哪能干那种事。”
  这是作为至亲骨肉此时的心情。然而,父亲已经卷入这一事件。不,确切地说,是她猜想父亲卷入了这一事件。
  “怎么办?”
  麻也子想不出好主意。即使找到什么办法,旅途中也无能为力。对这一事件,他不知道的情况太多了。
  “无论如何要挂个电话。”麻也子想。
  她和交换台进行联系,把自己家电话号码告诉对方。
  她知道:此时父亲还在新干线车厢里,在家的肯定是厨娘定子。
  “喂!喂!”电话里却传来男子的声音。
  “我是麻也子。”
  “啊!是小姐吗?我是富冈。”
  “您是富冈先生呀?”麻也子放心了。富冈是厨娘定子的外甥,他在江东区铁工厂做工。
  “这次让大婶受惊了。大婶身体怎么样啦?”“没关系。强盗们只是捆了她。上了点年纪,经不住惊吓,现在还躺在床上。我今年的假期没有用完,给府上守门来了。”麻也子虽然只见过富冈一面,但他那充满活力的面孔仿佛就在眼前。
  “家父在新干线车上,上午准能到家。请您费心,父亲一到,请让他给这里的旅馆挂电话。”关于布鲁特被杀事件的新闻,麻也子不想告诉局外人富冈。因此,当她再次向躺在床上的定子表示问候之后,就结束了通话。
  本来打算更详细地了解一下强盗当夜班来的情况,由于定子还不能起床,只好作罢。
  旅途中滞留在京都的麻也子,心中充满了忧虑和不安。
  在没有和父亲联系上时,她不能随意离开旅馆。
  “哲夫如果在这儿就好啦。”麻也子想,“和哲夫在一起一定会增添无穷力量。”上午十一点半,电话铃声响起来。她拿起听筒,电话是富冈打来的。
  “令尊从东京站打来电话,他直接去世田谷警察署了。他要了解一下情况,还要耽搁一些时间。他要我转达,希望您早些去福冈。”“知道啦。请告诉家父,我立刻去。”麻也子回答。她的心已经飞向菅原哲夫。
  在这不可捉摸的事件漩涡中,麻也子可以依靠的,只有菅原哲夫一个人了。
  尽管这样,麻也子仍然在想,“难道是父亲把理查德。布鲁特。。。”虽然她竭力想否定这种判断,却很难消除沉在心底的疑虑。
  麻也子在服务台,拿到云仙3号快车的卧铺票。这趟车预计晚九点十五分从京都站发车,翌晨九点四十五分到达博多。
  上车前,麻也子又做了一件事。
  她在电话号码簿上查到距车站最近的《京都新闻》售报亭电话号码,通过电话问清地址。随后,她来到位于东寺附近的售报亭。
  “打扰啦,麻烦您。。。”麻也子说,“从今天晚报开始,能否把十天内的《京都新闻》都用快投邮件转给我呢?”出来接待的女主人,听了客人奇怪的要求,露出一副惊讶的面孔。
  “当然,我来支付报费和快投邮件费。”
  麻也子付清了包括手续费在内的一笔钱。
  晚九点十五分,云仙总号准时从京都站的月台上发车。对于麻也子来说,也许又是一个不眠之夜。
  与此同时,在五条分署“理查德。布鲁特古董商被杀事件侦辑总部”里,正在紧张地忙碌着。“杀害外国人的事件”使这个侦辑总部出现了与普通案件不同的特殊气氛。5“理查德。布鲁特古董商被杀事件侦辑总部”在最初侦查行动中,出动人员数量之多,在京都府警察系统里也是罕见的。这除了因外国人被杀,易于耸人听闻外,还由于侦查对象涉及极广,也有大规模行动的必要。简单地说,进行了如下部署:○杀人预谋的情节,由侦缉一科负责;○从被害人的职业看,有可能为京都所特有的涉及古代艺术品的犯罪行为,由侦缉二科负责;○非法携带手枪方面的有关情况,由侦缉四科负责。
  也就是从事件的性质出发,根据警署各部门的职能,实行总动员,集中全力对付罪犯;这理应看作是最有效的措施。
  领导方面有侦缉总部长、刑事部长警视平木弘幸,还有侦缉一科、二科、四科有经验的警部补、巡查部长。五条署的警部补、巡查部长。全体人员共七十一人,阵容强大,以便使罪犯及早归案。
  概括地说,侦查工作集中到两点:
  V物证、
  1、从手枪发射的弹丸确定枪的种类,
  2、现场指纹调查,
  3、锁的询查。
  V人证
  1、商店女职员厚木静子介绍“往来人员情况”;2、听取同业人员关于“与被害人有直接利害关系的人员情况”。
  初期侦查方针是,在准确基础上特别要加快速度。要使大量侦查人员在京都市内迅速象蜘蛛拉网一样铺开。
  同时,针对这次侦查行动的困难和特殊性,在总部召集的第一次全员会议上,侦缉二科的筱田警部补陈述了有关参考情况。筱田警部补是侦查工作的老手,他在涉及古代艺术品犯罪的“东寺重要文物外流事件”侦查活动中闻名于京都警界。
  他身材高大,面孔白皙,戴着深度眼镜,使人一见面就联想到大学副教授的风度。筱田警部补在会上滔滔不绝地讲述:“根据诸位的要求,我从京都古代艺术品商界的现状和已掌握的材料中,简单地介绍一下理查德。布鲁特其人。”“众所周知,京都是古代艺术品交易非常兴隆的地方。在本地寺庙珍藏有丰富多彩的重要艺术品,是其他城市望尘莫及的。然而,围绕这些艺术品也产生了欣赏欲、占有欲、争夺欲,于是就出现了种种犯罪活动。这是不言而喻的。”“东寺重要文物的流失情况,因为正处于调查与争议之中,姑且不去谈它。这里举出一例作为追查工作异常困难的证明。”“一九六六年九月,天台宗G院珍藏的中国宋代画家毛松的猿图去向不明。”“毛松是南宋前期有代表性的花鸟画家。G院珍藏的绢本着色猿图是描绘猿的习性的杰作。”“当时,据该院住持说:一九四八年,正值战后困难时期,为了度过经济难关,曾从某公司经理H氏手中借款五十万日元,作为抵押。就将猿图交给这位H经理了。当时的五十万日元,可说是一笔巨款。另一方面,H氏则解释说;这是一次巨额捐赠,作为礼物才按受猿图的。显然,双方陈述不一致。”“据说猿图是武田信玄特别喜爱、不离身边的东西。它横三十六。六厘米;宽四十五。八厘米,是属于国宝级的逸品。”“可是,经查明H氏手中并没有猿图。那么,猿图到底落到谁手了呢?经过认真追查,至今也没有找到它的下落。据内行人判断:可能已经流失国外。据说,猿图现在可值三千万日元。这只是一个例子。”“从某种意义上说,类似的艺术珍品,在集中了民族优秀遗产的京都,正处于极其不安全的状态之中。”“如前所述,如果猿图确实已经流向国外,那么它必须经过一些经纪人,也就是古董商之手。”“当然,古董商有好的也有坏的。进行合法买卖的正派的古董商很多。但是,也有一些在合法、非法之间钻空子,攫取超额利润的捎客。根据我们的内部侦查,被害人布鲁特就是一个品质恶劣的掮客。几乎在京都寺庙的每一重大文物外流案件中,都有他的名字。”“他是英国籍,现年六十岁。在香港设有总公司。这类掮客,不一定开办公开陈列的店铺。往往把小件古董存入银行金库,而把大件古董另找秘密仓库隐藏起来。”“他们绝不肯轻易露出马脚。在交易中,也雇用律师做顾问。钻法律上的漏洞,以求万无一失。作为自卫的一种手段,他们手里还操纵着暴力团。”“有消息说:布鲁特和志村组已经勾搭成伙。”讲到这里,在侦查员中间引起一阵骚动。所谓志村组,是关西最大的暴力团。这个暴力团的组织严密,成员的嘴巴很牢。采用一般方法,很难搞清真相。“”另外,布鲁特的手段毒辣,和他打交道的人,包括寺庙的有关人士、同业者、外行人都不得不忍气吞声。“”如果在这次事件的背后暗藏有古代艺术品转移活动的话,预料侦查工作会相当困难。我提议,列出全部有关人员名单,对他们进行彻底追究。“筱田警部补的话讲完了。
  五条分署的一个警部补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这是当充分了解到侦查工作的难度后,无意中发出的叹息。这种心情也是在座的所有侦查员的心情。这叹息当然并不说明是精神沮丧。
  “不屈不挠”…这是京都府警察人员的座右铭。
  为了早期侦破在国际城市发生的杀害外国人的事件,为了承担起保护京都的名誉这个最崇高的任务,在侦查员们的眼睛里,闪烁着灼灼逼人的目光。
  麻也子坐的是云仙3号列车4号车厢的4号下铺,紧挨着这节车厢是餐车。
  她换上了在卧铺用的宽大女睡裤,横躺在床铺上陷入沉思。听到餐车开始营业的广播,才感到肚子饿了。
  在京都的一、二天里,旅馆的饭菜一直不能引起她的食欲。此时却想吃些火腿面包。
  她换上西服,拿起女式提包。为了适应旅行的需要,她带来一个较大的提包。
  短时间的就餐,带个大提包有些难为情。所以就只掏出钱包带着,推门走出卧铺车。
  列车经大阪,向西飞驰而去。黑暗中,关西夜景在餐车窗外不断闪过。
  麻也子在餐车大约呆了三十分钟,吃完晚饭,回到4号车厢。
  晚上十点过后,在卧铺车厢的狭窄走廊里,已经没有来往的旅客。
  麻也子打开床幔,想把钱包放回提包。这时,她发现提包的位置变了。记得刚才是放在枕头的左侧,现在却在右侧了。
  “啊!真奇怪。”提包的卡子也开了。她轻轻打开提包。
  “哎呀!”麻也子发现:总是放在右侧的粉盒,被移动了位置,滑落到提包底层。
  “谁动了提包?”
  作为女性,提包被别人偷翻,是一种耻辱。麻也子顿时生起气来。
  “啊,有人跟踪!”
  霎时间,麻也子觉得一股寒气透过脊梁,身上发抖。
  与此同时,一封航空信从大阪飞向东京。收信人是砂原勇造,信封上写着“快投、亲展”这是用从报纸剪下的单字贴成的一封奇特的信。
  内容是:
  “二十日午后二时,在东京铁塔下,把以前向你通告过的东西,交给头戴红色无檐呢帽的男人。否则,将把你作为杀害布鲁特的罪犯,报告给警察。”

第三章 三彩在召唤
1 
  云仙3号快到博多了。
  麻也子透过车窗往外看,她想,九州的天空总是这样湛蓝、清澈啊!能够看见左侧的立花山时,距博多站只有四、五分钟路程了。
  出发前,在东京也是这样。不知为什么,这次京都旅行令人心神不安。
  父亲不可思议的行动、八板神社的“凶”卦、离东京后家里发生奇怪的歹徒进宅事件、布鲁特被杀事件,所有这些都干扰着麻也子,使她日夜提心吊胆。但此刻父亲勇造倒是镇定自如,这对麻也子来说是莫大欣慰。
  她身穿入时的初夏连衣裙,坐在座席上,等待列车进站。列车驶入博多站。
  月台上,菅原哲夫站在那里。当麻也子看到他那高大的躬躯和带着柔和微笑的面孔的一瞬间,忧虑、不安顿时驱除殆荆“辛苦啦?”哲夫接过麻也子随身携带的物品。麻也子放松双手,旅途劳累仿佛也立刻消除。她切实感到:如今能够依赖的人毕竟还有菅原哲夫。
  “喝点冷饮吗?”哲夫问。
  “好的。”麻也子微笑着回答。打离开京都,她脸上第一次挂上笑容。
  “不急着到家好吗?”哲夫问。
  “好的,下午回去也行!”麻也子一面回答,一面心里想,反正携带的东西不多。
  “那,找个舒适地方转一下。山上饭店怎么样?”座落福冈南部的山上饭店,是麻也子和哲夫喜欢去的地方。那里既可以俯视市内风光,又能眺望远处景色。平时客人很少,优雅的古典乐曲旋律,总是轻轻地在餐厅里回荡。
  “好哇!”麻也子接受了提议。她想,这样也可以找机会把心事向哲夫倾吐一番。
  “从您这一阵来信我已经看出,您似乎有些个人烦恼,我真担心啊!”在餐厅落座后,哲夫对麻也子说。但麻也子信中并没有写出什么令人忧虑的情况。哲夫的担心,不如说出自对恋人的过分体贴。
  “是啊,身边接连发生一些叫人摸不到头脑的事。”麻也子想把心里所有的话立刻统统告诉哲夫。这不仅是急于减轻心中烦躁,而且还想从哲夫找到明白的答案。哲夫是考古学研究生,探讨事物逻辑性强、论证有力,所以麻也子对他十分崇拜。
  西餐厅里只有他们二人。这里的招待员很有礼貌,都远离客人安静地侍立着。
  他们交谈很长时间。
  麻也子谈到一系列事件:父亲对唐三彩异乎寻常地关心,不速之客横田老头儿的来访和争论,外国人理查德。布鲁特接二连三的深夜电话,京都之行中父亲的变装,报纸公布古董商理查德。布鲁特被杀事件,离家后歹徒闯入住宅,来福冈途中手提包被偷翻等等。
  话一说出来,没完没了。
  菅原哲夫安静地、热情地倾听麻也子的讲述。每到重要之处,他的眼里就闪出光芒。他还掏出记事本,似乎记下了有关人名。
  麻也子说着说着,心情逐渐轻松起来。直到此时,藏在她心底的那些疑团,在娓娓倾谈中开始理清一些脉络。
  “乍一听,并非什么大事。可是,把分散的小事联系起来,令人觉得有只看不见的黑手在背后活动啊!”谈话终了,哲夫讲了自己的看法。
  “根据以前发生的一些情况,我预感事情还要发展,内心很不安!”麻也子说。经常隐约挂在她脸颊上的那独有的小酒窝,在此时却没有出现。
  “听了您这番话,我确信您父亲一定被某一事件或阴谋牵连上了。”“我也这样想,可是布鲁特被杀一事,父亲究竟。。。 。。。”“那天,他回到旅馆时的情绪如果很安定。。。”“是的。我看到父亲的脸色后才放下了心!确实如此,记得我读过关于松川事件的一篇文章,这个作家看到被告的目光后,便断定他是无罪的。父亲也没有做坏事的那种目光。”“我相信如此。”哲夫不加思索地说,“可您一个人再担心也没用。怎么办呢,在您父亲来福冈时,由我来问一下好吗?”“我也希望这样做。”麻也子说。“在京都旅馆里,我和父亲谈过这件事。他说:等告一段落后告诉我,还说他在事业上不遂心,或许破产。。。 。。。”麻也子把父亲对她婚事的担心也告诉了哲夫。
  “父亲担心他的问题会影响咱们的婚事?”哲夫边说边爽朗地笑了起来。“我和您结婚,不是和您父亲的事业结婚!”“我也和爸爸说了这个意思。”两人相视而笑。
  “既然如此,从明天开始您打算做什么呢?”哲夫问。
  “反正得等父亲到福冈呀!”
  “那好!我爸、妈也盼望着您父亲呢!若能抽出一天时间的话,咱们到宗像大社去一趟好吗?”“宗像大社?”“是呀,冲岛出土的唐三彩残体复原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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