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地烟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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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地烟灰- 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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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班的时候,我关掉电脑准备出门。经过她桌前的时候我装作很不经意地来了一句“生日快乐”,毕竟同事一场,而且马上就要走了。

    “就四个字吗?也不表示一下。”紫茹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带着娇嗔的味道。

    我心里咯噔一下,不知道该怎么应付。在我的预案中,应该是我“不经意”说完那一句,然后她头也不回地说了一声“谢谢”或者压根就不吭气,用噼里啪啦回答我的祝福。

    “什么——怎么表示啊?我又送不起兰蔻。”兰蔻这牌子还是高中时听吴莎莉说的,她说光一支香水就够我们一年的学费。

    “谁稀罕,你要就送给你吧。”她呵呵笑道,这女人真够让人招架不住的,一会儿还是阳光明媚,一会儿就是寒风刺骨甚至还没等你反应过来就下起了雹子。跟她交往的感觉大概惧个字——冰火两重天。

    “呵呵,我可受不起,我用的都是大宝SOD蜜。”

    “哈哈,你真逗!呵呵”,她笑够了两眼定定地看着我,看得我心里发毛的。

    “陪我过生日吧。”

    “嗯?”我以为我听错了,“你说什么?”

    “你就忍心看我24岁生日一个人过吗?”其实她笑的时候是极富女人味且极具侵略性的。

    “你男朋友——”我刚一开口便被她狠狠剜了一眼,于是赶紧妥协,“不胜荣幸!哪家餐厅比较和你的口味?”

    “不用,我请你尝尝我的厨艺。”她自信满满地说。

    “好,食堂伙食太差,刚好改善一下生活,”我笑着说,“我回去换个衣服先。”

    我匆匆跑到外面蛋糕店定了一个小号的心形生日蛋糕,上面用巧克力写了一个“茹”。有样东西在手,登门造访就不至于太被动。

    一切准备就绪后,我敲响了紫茹宿舍的们。

    “门没关,自己进来。”

    我推开门,首先被一阵菜香给吸引了。

    “好香啊!”我边吸着鼻子边往里走,里面除了一张单人床,一个电脑桌,一个书柜衣柜组合外并没有其他物件,但凡是印象之中女生卧室应该有的诸如毛绒史努比、巨幅帅哥猛男海报、堆满瓶瓶罐罐的梳妆台以及小木偶、八音盒、风铃之类的小物件,统统都没有,甚至连床单枕头都是单纯的米色。

    倒是床头柜上的一个烟灰缸让我颇感意外。里面放了两个白色带红心的烟嘴•;;•;;•;;•;;•;;•;;

    “看什么呢?侦探,”紫茹系着围裙站在我身后笑痴痴地看着我。

    “哦,没什么。你的房间好——简洁!”我思忖了半天才找到这个恰到好处的形容词。

    “喏,生日快乐!”我把蛋糕递给她。

    “谢谢!”她接过蛋糕又转身朝厨房走去,“晚餐马上就好。”

    她的宿舍结构阂的差不多,不过是在阳台上腾出一块做了个小厨房,但因为房间收拾的比较利索,看上去比我那宿舍大了好多。

    “开饭喽!”她拉开一张折叠桌和两把折叠椅,四菜一汤整整齐齐地端上来,我咽了咽口水。

    “好久没有施展厨艺了,赶紧尝尝!”紫茹一个劲的催促着,看得出她兴致很高。

    我义不容辞的在四个菜碟里各夹了一把,认真品尝一番。

    “怎么养?”她明显有些迫不及待。

    “不错!青是青、红是红、绿是绿的。”

    “喂!有你这么评价厨艺的吗?”她冲我扬起了筷子。

    “当然了,评价一道菜要从色、香、味三个方面,我刚说的是‘色’啊。”

    “哦”,她放下手中呈蟹钳状的筷子,兴趣盎然地说“继续!”

    “至于‘香’嘛,我刚才在宿舍楼下九到了,我当时还在骂呢:‘谁这么歹毒,非要馋死两个人才罢休’,我顺着香味一路追查上来,没想到就到了你宿舍门口了。”

    “呵呵,你的嘴真甜,”紫茹趴在桌上捂着肚子笑了起来,夸张得让我吃惊,“继•;;•;;•;;•;;继续。”

    “味啊,我就不必说了,等下看我吃相你就知道了。”其实这话就有欺骗她的意思了,因为不管饭菜多难吃,我都是一副饿死鬼投胎的样子。要这句话让食堂师傅听到了,他们肯定以为自己够格当御厨。

    “好,开动!”

    我长舒一口气,这漫长的比基督徒饭前祷告还繁琐的前奏终于结束了,而我的肚子早已经晚节不保咕咕地响起来,我只有把筷子弄得嘎嘎响才能掩饰一二。舒完气后我又吸了一口气,准备投身轰轰烈烈的饕餮运动中。

    我要用实际行动来证明紫茹的菜是DELICIOUS的。

    吃了一会儿,我发现场面几乎一发不可收拾,我决定通过讲话来阻止咀嚼和吞咽。再怎么说我也是P大的实习学员,一举一动关系母校的形象。

    “你知道我什么时候最想家不?”

    “什么时候?”紫茹歪着头问我。

    “在食堂吃饭的时候,我一进食堂就开始怀念我妈做的饭菜,那个时候才会体验到家的幸福啊。”

    “呵呵,你可真没良心的,”她冲我撅撅嘴,问道:“以后你要想不起我了,再去吃吃这葱爆牛肉吃吃这鱼香烘蛋就会想起我了是吗?”

    “怎么会想不起你?!我就是得了老年痴呆记不得自己姓什名谁了也不会把你忘记啊。”我似乎养成了跟女生贫的习惯,动不动就爱整两句肉麻的。

    “吃饭!”她的脸一下子拉了下来,看来她对贫嘴先天过敏。

    饭后,我们呆在电脑前看一部韩国片《雏菊》。全智贤那妞真可谓“神行百变”,在《我的野蛮女友》里能把男人折腾成那样,而在这部片里却能单纯温顺得如一头羔羊。

    看完之后我们为那个伤感的结局唏嘘一番。我突然意识到两个关系普通的男女同事窝在一起看这种纯情片有些不合适。正惴惴着紫茹站起来说,“切蛋糕吧。”

    我有些心虚地解开蛋糕上的结,取下上面盒子,露出一颗紫色带“茹”的心形时,紫茹脸上的惊喜和甜蜜多少有些出乎意料。

    “这是我收到过的最好的礼物。”紫茹幽幽地看着我。我不由地替太郎叫屈起来,花上大几千的还不如送一个几十的蛋糕,看来他真是没有搞懂自己女朋友喜欢的是什么。

    灯灭了,24根蜡烛点燃,烛光摇曳照映着她那玉白稍带红晕的脸,有一种勾魂摄魄的美。

    “我吹蜡烛了,”她双手合十虔诚地许过愿,鼓起腮帮“噗——”地一下吹灭了蜡烛。

    屋子里一下黑了起来,我们静静地坐在黑暗里,聆听着对方的呼吸和自己的心跳,安详宁静的感觉如同这黑暗一般笼罩着我们。

    “啪”,过了许久,灯被我们极不情愿地打开,紫茹从橱柜里拿出一瓶红酒和两个高脚杯。

    “你还有这一套?”我有些吃惊地看着她。

    “有些年份了哦,”紫茹得意地向我扬了扬酒瓶,“来一点?”

    “这么好的酒不尝尝岂不太可惜了。”我夸张地咂咂舌头。

    “等一下——”她突然想起什么一般,不知从哪里摸来几根红烛,一一点上。

    音箱里传出缠绵的萨管独奏《WOMENINLOVE》。

    灯又一次灭了,烛光摇曳,我的心也随着烛火扑腾扑腾。

    “不至于吧,这么小资?”她诡异地笑笑,启开瓶塞,琥珀色的液体顺着杯壁缓缓流入,刚好在杯身三分之一处停止。

    “CHEERS!”

    “CHEERS!”

    这种氛围下你自然不会豪气干云地吼上一句“干!”

    我轻轻抿了一口,细细品咂。味道果然醇厚绵软,似乎还散发着一股檀木气息,让人唇齿留香,未品先醉。

    “想什么呢?”

    “没什么。”

    “会跳舞吗?”她指的当然是交谊舞。

    “会,但建议你先穿上几双厚一点的袜子。”

    “700牛顿的压力反复作用于你的脚上是件很危险的事”我笑着把丑话说在前面,希望藉此打消她的念头。

    “呵呵,我倒想试试。”

    骑虎难下,我只能欠身冲她做出一个并不规范的邀舞动作。她大方地握住我的手,另一只手搭在我肩上,我若即若离战战兢兢地扶着她柳条般柔软的腰肢,跟着萨管的节奏踏起了慢三。

    紫茹的身高将近170。加上高跟鞋,基本上我们的双眼保持在同一水平面。跳过舞的人都知道这种状况是最为暧昧和尴尬的,因为两人的目光狭路相逢,想逃避都是件十分困难的事。而除了真正情意绵绵的情侣,长时间距离20公分的对视是件无比辛苦的事,且结果只有两种,有么有人兵败如山倒匆匆结束这一支舞,要么对视着对视着就擦出了爱情的火花。

    果然,一会儿之后我就把目光聚焦在天花板上。

    “我有那么难看吗?”

    “啊?没有,怎么会呢?”我不得不尴尬地收回视线拘谨地看着她。

    “呵呵,你的脸也会红哦,”她的声音轻飘飘的,像风一样灌进耳朵,痒痒的。

    “啊——哪有?可能是——喝酒了的缘故吧。”这酒果然不一般,几杯下肚,没有平时那种口干舌燥头疼欲裂翻江倒海的感觉,我只是觉得身体有点飘,似乎扑腾两下就能飞起来一般。

    “想听听我的故事吗?”不知不觉她的下颔已经放在我的肩上,而搭在我手臂上的手也不知何时环住了我的脖子,像一条白蛇一般,软软的、凉凉的。随着身体的晃动,她那玲珑剔透的耳朵时不时蹭在我耳根深处,激起我一阵酥酥麻麻的快感。我深深呼吸着她那细长脖颈处散发的淡淡香水味,一种醉生梦死的颓靡感从肺部弥散开来,周身的细胞和组织都有了不可名状的顺畅和超然。

    “嗯!”我沉醉地闭着眼睛发出一声轻叹,算是对她的回答。我没有打探**的嗜好,但别人主动提起你若拒绝,会显得不尽人意。

    何况,我已经没有任何能力拒绝什么。

    “我的父亲是个烈士。在我很小的时候,他牺牲在边境战争中。

    母亲不久后也因心脏病去世了,留下我一个人。

    “父亲的一个战友,也就是下午来的那个人他父亲,把我接过去照顾着我的生活——艘读书、艘当兵、帮我提干

    “没有他们家,就没有现在的我。

    

    “刚出生我们家就和他们家结了亲——娃娃亲那种,父亲的遗嘱也提起这个事,这么多年来他们家把我当亲闺女照顾,也就是因为这个。

    “我那伯伯转业后回山西老家开了个矿,他也在矿上替他父亲打理生意。

    

    “他们一家对我真的很好,真的——可是,我对他没感觉啊,一点都没有,一点都没有”她停止了细碎的舞步,在我肩头嘤嘤哭泣起来。

    我手足无措地陪她站在那里,不知道应该怎么安慰她,女孩一哭我就六神无主,在舒展面前也是。

    “好啦,生日呢,开心点!”我捋捋她的长发,安慰道,“坐下歇会儿吧。”

    “嗯,”她温顺地点点头,挪到了椅子上,依旧一副梨花带雨的样子。

    她打开软木瓶塞,给自己的高脚杯斟得满满的,又替我倒满,我一看这阵势,有种莫名的紧张,开口准备说点什么又放弃了。

    “不介意吧?”她从床头柜上拿来那个之前让我十分意外的烟灰缸,又从抽屉里拿出一包女式烟。

    “不介意,刚好我也有点上瘾了。”我掏出蓝白沙,叼在嘴上,先替她点上,又给自己点上。

    “呵呵,两个瘾君子,”她千娇百媚地笑了一下,连烛光都显得黯淡了不少。

    “来,为两个瘾君子干杯!”

    “干杯!”她把杯子碰过来,琥珀色的光亮在杯中荡漾了一下,又紧紧贴住了她的两片微启朱唇,看得人心旌摇曳。

    “说说你的故事,”她右手支头,细长的香烟在食指中指间夹着,缓缓地自燃,发出轻微的薄荷味。

    “你和你女朋友的,”她强调道。

    我暗自惊呼上当,她把自己的故事推心置腹讲给你听了,即使没耍心机,你也不能拒绝人家要听你故事的请求。“投桃报李”就是这个道理,“礼尚往来”就是这个道理。

    “我的故事里,女主人公叫舒展,是一个漂亮的女孩——”

    “比我漂亮?”她插嘴道,眼神里有些挑衅的成分。

    “漂亮分很多种,你们属于不同的类型,”我解释一番,继续我的故事,“遇见她是因为——”

    “等一下,再问一个问题:如果让你选择,我和她之间你会选择那一种?”她歪着头看着我,眉眼中有一股小女孩才会有的执着和单纯。

    我一时语塞,这道题太难了,比“我和你妈同时落水,你先救谁”那样的问题还难。

    “你还让不让我讲下去啊!”我皱着眉作恼怒状。

    “好好好,你讲你讲!”她吐吐舌头,笑了。

    “忘了讲哪了。”

    “遇见她是因为。”

    “哦,对了,遇见她是因为我和同学打的一个赌”

    烛光闪烁,我的故事如同潺潺的溪流,细碎却流畅,我自己都禁不住被故事感染了,眼睛渐渐蒙上一层薄雾,薄雾渐渐凝结,汇成细小的水珠,缓缓地囤积在我的眼眶里。我不敢眨眼,似乎只要一扇动睫毛,泪水便会忍不住颓然落下。

    “我并不知道我们的明天会是什么样子,也不知道我们有没有明天。”说这话时我就势仰起头,期望从泪腺里涌出的水流能回流进去,或者,风干也行。总之,在女人面前流泪是件很过分的事情。

    “来,为两个伤感的故事干杯。”紫茹举杯向我凄然一笑。

    “干杯!”

    

    不知不觉一瓶红酒被我们喝完了,音箱里的舞曲仍在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只剩下一滩红油的蜡烛也在跳跃着火焰作最后的挣扎。

    紫茹摊到在桌上,手里仍然高擎着空空的高脚杯,她的表情悲伤眼神迷离,有一种让人心痛的凄美。

    “我想我得走了,”红酒的后劲很大,我的头有些晕晕的,但还算清醒。

    那边没有反应。

    我走到她跟前,试图把她弄醒,发现她已经“不省人事”了,我笑了笑,看来上次那个人情得马上还了。

    第一步应该是把她弄到床上去吧。尽管只有几米的距离,可怎么把她弄过去成了难题。要想让她自己走过去除非等到明天早上了,我决定从背后抱住她的腰,把她拖过去,尽管这种方法不够人道(我们学战场救护的时候,处理伤亡人员就是用的这种方式),但似乎可以避免面对面接触。

    “哎,醒醒!”

    行动之前我又一次拍拍她的头,确定她没有反应之后我从背后伸出手,从前面箍住她。就要抱起的一刹那我的手位置稍高,结果一个松松软软的**像只受惊的小兔子扑腾进我的手里。

    “晕!”我头“嗡”了一下,赶紧把手弹开。再看看紫茹,依旧双眸微盍,脸色潮红,保持着先前的姿态。

    “还好。”

    我长嘘一口气,眼睛却如同被袢住一般纠结在我手指刚刚意外碰到的地方。

    紫茹斜斜地匍匐在桌子上,头枕着一直细长的胳膊,她的紫色吊带连衣裙也如荷叶边一样往外翻着,我几乎毫不费力就可以看见她那白皙饱满呼之欲出的**,和那道由于挤压而愈发深邃的乳沟。对于富有冒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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