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她跟陆安只有一面之缘,可是毕竟他也是叔叔聂春的朋友,她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成为鬼魂中的一员。
墓地里是阴气最为旺盛的地方,如果在墓园里被恶鬼缠上,那他一辈子都只能病恹恹的躺在床上,被鬼魂吸尽精气,成为一幅无用的皮囊。
随着聂小花的靠近,她却突然发现,自己每靠近一步,暗绿色的鬼魂就向后退一步,有的甚至发出了鬼啸之后,转眼就消失在墓园里。
她除了愕然之外,再也找不到别的表情。
难道陆安所说的,她身上有一层看不到的黑色光芒,鬼魂看到都要退避三舍吗?
思忖间,她瘦小的身子已经摇摇摆摆的来到了楼梯的最后一个阶梯,隐约中看到,陆安就躺在一个汉白玉制成的墓碑后面,虽然只看到他的两条腿,可是这样的鬼天气,除了他们两个逗比,谁还会出现在墓园里。
聂小花不由得加快脚步,勉强的强撑着身子,顶着风雨来到了墓碑的前面。
“陆安。。。。。。。”刚张嘴叫了一声,立刻被雨水灌进了喉咙,立刻就呛到了。
咳咳!
她抹了一下小脸,垂头费力的咳了几下,再抬头时,不禁一呆。
陆安,竟然不见了。
刚才明明就看到他的两条腿在墓碑后面的,只是几秒钟的时间,他竟然就消失了。聂小花的心突然剧烈的跳动起来,环视了周围一圈,哪里还有陆安的半点踪影。
“陆安,陆安你在哪里?”
跌跌撞撞的来到了墓碑后面,后面空无一人,聂小花惊恐的瞪大了眼睛,开始在雨中大声叫着陆安的名字。
几分钟之后,雨嗖然就停止了,狂风也停止了戏虐,整个墓园被洗刷一新,所有的墓碑经过雨水的洗礼之后,泛出了耀眼的光芒。
“我在这里。”
蓦然间,陆安阴森森的声音在她背后幽幽传来。
聂小花吓了一跳,连忙伸手攀住了旁边的墓碑,转身一看。
陆安正瞪着褐色的左眼,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嘴边的诡异笑容却早已不复存在。
“你、你是人还是鬼。”聂小花惊惶得几乎跌倒,捏在墓碑上的小手,连指骨都在发白。
刚才只是几秒钟的时间,他就消失在自己眼前,现在又悄无声色的走到自己的背后,除了幽灵这个词能形容他之外,根本找不到更贴切的形容词。
“我一直在你背后。”陆安冷笑了一声,抬头看着寂静的山峰上排列整齐的墓碑,忽然说:“所有的鬼魂都回归本位了,你还说你自己是从外面进来的吗?”
“这。。。。。。”聂小花语塞了,她的确不是从家里来的,是从地狱的捷径来的,可是,她是怎么会有黑色的光芒,什么时候沾上了,她根本就不知道。
陆安冷冷的看了她一眼,转身就走。
“等我一下。”
聂小花的小手刚离开墓碑,她就感到一阵晕眩,重心不稳向前扑去。本来就孱弱的瘦小身子,经过刚才一阵狂风暴雨的戏虐,现在显得更加残破不堪。
眼看着脑袋就要磕上前面的台阶,忽然间,一股白色的光芒陡然出现在她的身边,在她跌落之前,已经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接住了。
聂小花抬起了疲惫的眼睛看了一眼,微微笑了一笑,随即就晕死过去。
这天晚上,她发起了高烧三十九度,整个人都是昏昏沉沉的,也不知道是怎么回来的,一直觉得浑身冷的厉害,不停的颤抖。
聂尔给她盖了三床被子,她还在叫冷死了。
齐宇轩忽然大发善心,叫了自己的私人医生过来给她看了一轮,医生说是感染了风寒,又淋过雨,才会这样,给她打了一针,开了点猛药就走了。
齐宇轩坐在床边,看着脸色苍白的聂小花,她到底去殡仪馆做什么?陆安给他打电话,说她晕倒在墓园里,他开始时还不敢相信,到了之后才发现,原来是真的。
看到她的时候,她的姿势极为难看,头下脚上的仰卧在几级台阶上,嘴边竟然还带着微笑?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躺在墓园晒太阳睡觉呢。
真是不可思议的女人。
就在齐宇轩看着聂小花胡思乱想的同时,齐宇傲的鬼魄却在房间里悄然出现了,漂浮在距离他不到半米的地方,正静静的看着他,还不时的,看几眼床上的聂小花。
过了大约三分钟,齐宇轩身后的柜子忽然发出了砰的一声。
“谁?”齐宇轩警惕的扭头看向了柜子,柜子并无异样,他又回过了头,看了一眼聂小花。
床上的聂小花时不时的爆出几句听不懂的话,齐宇轩听得直皱眉头。
沉吟了一会,他忽然拿出了手机,一边拨通了玄空的电话,一边打开了柜子的门。刚说了几句话,他的脸上露出了惊愕的表情,拿着手机的手也微微的颤抖着。
半个小时后,玄空已经出现在房门前。
“call得我这么急,有事?”玄空看了一眼床上的聂小花,忽然皱紧了眉头,“看来,好像是她有事。”
“她能有什么事?还不是疯疯癫癫的。”齐宇轩站了起来,冷漠的说:“她现在接近了昏迷的程度,你说,我要不要现在下手?”
“现在还不是时候。”
“我已经非常的,非常的不耐烦了。”齐宇轩低吼的声音透着种种不耐烦,“你知道她今天在哪里出现吗?她竟然在殡仪馆的墓园里,你说如果她不是疯了的话,怎么会去那种地方?还是在下暴雨的时候去的。”
齐宇轩暴跳如雷,想他堂堂飞跃集团的总裁,竟然去墓园带回自己的风水先生,还是个女的,又不能叫自己的下属去,怕聂小花会出什么意外,还好没有记者跟着,要不然明天就要上头条了。
玄空摸了摸下巴,徒弟陆安回家后第一时间就给自己打了电话,他早就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了,只是他没有想到,她竟然会病倒了。
按道理说,凡事被地狱之光附身的人,应该不会这么孱弱才对,可是,这朵花也太lose了,一场雨就病成这样?
“现在要怎么办?”齐宇轩捏着拳头在房间里来回走了几圈,忽然停了下来对玄空说:“对了,我发现这个房间里某些东西被动过。”
“什么?”玄空心里一颤。
齐宇轩指着柜子说:“里面的东西好像被翻过,奖杯都是倒着的。”
“你不是锁着的吗?”玄空眉头拧得更紧。
齐宇轩点了点头,“我当然是锁着的,可是,我刚才看过,里面的奖杯倒了。”
刚才背后突然传来了古怪的声音,齐宇轩还以为是天气干燥,木制的柜子开裂了,打开柜门一看,才知道原来不是柜子开裂,而是里面的奖杯倒了。柜子里面靠墙的一面,其实还有一个暗格,表面看是柜子,打开了,其实在墙上挖出来的一个洞,是上了锁的,柜子嵌入了墙里,根本不可能因为碰撞而走位。
而奖杯的底座是用黄铜打造的,是他的兄弟齐宇傲参加攀岩大赛时得到的,齐宇轩因为谭家美的关系,一直把奖杯锁在了柜子里面,锁匙也只有他一个人有。
现在的聂小花正躺在床上,是死是活也不清楚,房间里只有齐宇轩一个大活人,当时他也坐在了床边,当然不会无端端地去碰那个柜子了。
唯一能解释的就是,这个房间有鬼!
玄空看着那个倒了的奖杯,忽然发出了一声古怪的笑声,扭头对齐宇轩说:“那个女人的事,你尽快搞好,最好月圆之夜前,就能让她穿上嫁衣,不然我怕控制不了。”
齐宇轩一顿,“真有这么厉害吗?”
“你害怕?”玄空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如果害怕,当初就不要动手,要知道,怨气重的鬼魂是最可怕的。”
齐宇轩沉默了。
如果他的身份不是这么的尴尬,如果他是齐宇傲真正的弟弟,而不是小三所生,他也不会用尽一切办法把齐宇傲这个眼中钉除去。
只有齐宇傲死了,齐家的一切才会成为他的囊中之物。
当时他也挺害怕的,而且紧张得连自己也差点掉了下去,其实,当齐宇傲脚下滑动的一瞬间,齐宇轩也抓住了他的手,可是,只有那么一瞬间,让齐宇轩冒出了恶毒的念头,他放弃了本应可以救齐宇傲上来的机会,就这样看着他坠落到崖底。
齐宇傲的手被崖上的树枝挂断,头也被尖锐的石头齐着脖子划断,救援人员找了很久才找到了他的肢体跟头,虽然拼了回去,可是早已不成人样。齐宇轩看到齐宇傲的时候,脸色都白了。
那颗死人头的眼睛还是睁开的,惊恐的眼神让齐宇轩不自觉的打着冷颤,特别是嘴边邪魅的笑容,至今也会让齐宇轩夜里吓醒。
88病了
“别想太多,做正事要紧。”玄空拍了拍齐宇轩的肩膀,安慰他说:“那件嫁衣我已经放在你的房间,你不要撕掉上面的灵符,知道吗?”
齐宇轩点了点头,仍然心有戚戚然。
两人刚从房间离开,先前那个鬼魄就从柜子里飘了出来,现出了人形,站在柜子前面,看着玻璃橱里面的奖座。
“为什么你要放手,为什么不救我。”齐宇傲喃喃的低声自言自语,抬手伸向了玻璃橱,透过了玻璃,可是,也穿过了奖座。
他根本就触摸不到任何实物,他只能用发黑的眼睛,看着眼前的一切。
就在这时,床上的聂小花忽然幽幽的醒了过来,张开眼睛,第一眼看到的,就是站在柜子旁边,一身白衣白裤的鬼魄。
“连城。”她艰难的挪了挪身子,却发现整个人浑身上下,从肌肉到骨头都传来了撕裂般的痛感。
她根本就撑不起来。
齐宇傲只是简单的扭过了头,看了她一眼,“我不是连城。”
她每次都以为自己是那个什么连城,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世界上还有人跟自己长得一模一样?
聂小花痛苦的表情写在脸上,“我又认错了鬼了吗?你是齐宇傲?”
齐宇傲没有回答她,而是扭过了头,继续看着那个奖座。
“你也在看柜子?柜子后面到底有什么?”
上次连城叫自己把柜子挪走,她到今天还没动手,今天看到齐宇傲,他竟然也在看柜子,柜子后面难道真的有秘密?聂小花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终于撑了起来,可是整个人还是晕晕沉沉的,脑海中一直都在放映着墓园里,暴风雨中的一幕。
“你发高烧了。”齐宇傲忽然飘到了她的身边,毫无血色的脸看不到一丝的表情。聂小花看着他说:“你跟连城真的长得好像,除了这身衣服之外。”她把齐宇傲上下都看了几遍,忽然猛烈的咳嗽起来。
猛烈的咳嗽让她的心脏发痛,她掩住了嘴巴,用力的咳了几下,忽然掌心一热。
血!
她看着掌心的一片嫣红的血迹,都不敢相信,这竟然是上一秒自己咳出来的血。
“我吐血了。”她呆呆的看着那片血迹,愣在当场。
齐宇傲依然没有任何表情,语气冷的像冰,“不奇怪,你病了。”
“我没病,我只是。。。。。”话没说完,聂小花却又再次咳了起来。
又是一口鲜血喷出,可是这次她没有看到,她晕死过去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朦胧中似乎听到了有人在门外说话,她蓦然从床上爬了起来,走向门边,刚走了几步,她忽然像是记起了什么,转身回头一看。
靠之。
她病的灵魂出窍了。
她的肉身还半死不活的躺在床上。
刚要飘回去,忽然脑海中一个激灵,她晕倒之前,好像吐血了,那。。。。。。她是不是已经死了!如果她已经死了,那现在飘出来的,就不是灵魂,而是鬼魂了。
omg,聂小花哀叹着,犹豫着要不要回到肉身上面时,连城却突然出现在房门后面,正用古怪的神色看着她的灵魂。
“你病傻了吧,干嘛灵魂都跑出来了。”连城肆虐的口吻,嬉笑着看着她。
“连城,你还没死啊。”一看到连城,聂小花先是一呆,继而扑了上去,抱着他呜呜的哭着说:“我好想你啊,我还以为你被太阳烤糊了,以后都见不到你了。”
“怎么可能,我可是鬼判官诶。”连城得意的摸着她的短发。
“没死就好,没死就好。”
聂小花激动的抓着他的长袍,说真的,之前看到他在阳光下逐渐变成了透明的轮廓,然后开始消失的时候,她真的以为他从此就会烟消云散,现在再次看到他的出现,聂小花就像是见到了救命稻草一样,抓住了他的长袍,转头看着床上她的肉身:“连城,我,我是不是已经死了。”
“怎么可能,还没到。。。。。。。”连城说了一半,就立马收住了嘴巴,把剩下的一半吞回到肚子里面去。
聂小花好奇的看着他,“没到什么?”
“没有了,你还没死,不过是发烧烧得厉害,灵魂出来透透气而已,快回去吧。”连城用判官笔赶着她,将她逼到了床边,“快回去,灵魂离开肉身太久,你就真的会死了。”
聂小花吓了一跳,再也顾不上死不死了,咻的一下就躺倒了肉身上面,一分钟后,她从床上爬了起来。
有连城在身边的感觉真好,不但没有了恐惧感,还感到了被巨大的安全感包围着,高烧也被他带来的冰冷给击退了。
“好了?”连城挑起两道白眉,目光灼灼,“真厉害,你已经逼近神的地步了。”
聂小花白了他一眼,“还不是因为你,你知道每次你出现温度总会降低那么几度,我的高烧都被你的冷漠给打退了。”
连城咧嘴一笑,“我是不是很厉害?只要你愿意,你也能这么厉害。”
“又想唬弄我去当判官?”聂小花狠狠的剜了他一眼。
连城嘿嘿的笑了两声,手中的生死薄忽然哗啦啦的自动翻了起来。
“噢,又有人要挂了。”他用判官笔戳着金色的页面,“徐彩云,女,二十五岁。”
“什么?”一听到又有人死,聂小花就开始紧张起来。好像好久没有见过别人怎么死了,今天一听到,她便没来由的觉得紧张。
人家要死跟自己一毛钱关系也没有,连城为什么用辣么逗比的眼神看着自己。
“看个毛线啊,要去你自己去,我不会去的。”她立马跳到了床上,用被子盖过了头。
“不需要你去,只需要你的灵魂去。”连城阴测测的说着,扯着她的被子。
“我的灵魂没空,要陪着我。”
“没空也要去,这是成为判官的先决条件。”不去怎么可以,她可是以后要接替自己位置的人呢。
他毫不客气的将被子直接扯了过来,然后扔在地上,聂小花咆哮着跳了起来,舞着拳头,“我已经说了不要当什么鬼判官了,你还想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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