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马突然笑了!他决定先不去想这种根本想不通的问题,还是先想法子出去再说!
可是他出不去。
这房子根本没有窗户,四面的墙壁和门,竟赫然全都是好几寸厚的钢板!
亚马又笑了!遇见无可奈何的事?他总是笑笑。
这是他有限的几样好习惯之一。
笑不仅可以使别人愉快,也可以使自己轻松。
可是现在他怎么轻松得起来?
揭开碧绿纱罩,桌上的四样下酒菜:一道清蒸红鳟,一盆红烧狮子头,一碟蜜汁火腿,一碟酱爆青蟹;不但做得精致,而且都是亚马平常爱吃的!
布下这个陷阱的人,对亚马平日的生活习惯,好像全都知道得很清楚?
酒是整罈陈年江南女儿红,泥封犹在,这也是他平日最激赏的好酒之一。
亚马左思右想,实在看不出对方这样整他有甚么目的?能从他身上得到甚么好处?
如果纯粹只是开玩笑,又会是谁?
亚马又笑了,这么好的女人已经享受过了,现在又有这么安全的房子,这么舒适的床铺,这么好的酒菜
他拉开椅子坐了下来,拿起筷子,先挑了块有肥有瘦的蜜汁火腿,送进自己嘴。
筷子是银的,菜里没有毒!
他们当然也该知道,要毒死亚马并不容易。
于是亚马又捧过那罈酒,一掌拍开了封泥。
突听“啵”地一声,一股轻烟从坛口中洩了出来!
“砰”的一响,整坛的女儿红跌到地上,摔得粉碎!
亚马望着流在地上的酒,酒汁冒出淡淡的轻烟,想笑,却笑不出来。
然后就昏了过去
在昏过去之前,他还来得及倒到床上去,床上至少比地上舒服些
在昏过去之前,他只感到全身上下,无比的舒畅,无比的冲动,就像一座蠢蠢欲动的火山,真想好好的爆发一下!
接着他就作了一个梦,一个又绮丽、又荒唐、又虚幻、又真实的梦
真的是个又绮丽、又荒唐、又虚幻、又真实的梦。
而且是个美丽的梦!
一位美丽的仙子,从淡淡的薄烟中,翩然而至
仙子雪白飘逸的衣服已褪下
她的胴体却更白,白而晶莹!
那已不是凡俗之美,她已美得圣洁,美得接近神话。
你也许日日夜夜都在幻想着这么一个美女,但我可以保证,你就算在幻想中,也绝不会真的奢望能得到这么一个接近神话的仙女!
她身上如丝缎般的皮肤在发着光,她的眼睛也发着光。
她就是刚才爆炸过的火山,她就是萧洁洁。
刚才是在被蒙住了眼睛的漆黑里,是在对方的主动下,享受着她的热情。
现在她却在明亮的灯光下,向他伸出了手。
亚马实在有些吃惊!他本以为她绝对已经远走高飞,绝对不会再回来了。
不料她却又回来,而且又向他发出了邀请!
亚马笑了,他早就知道,天下没有任何女人能舍得拒绝他的“宝贝”!
亚马就握住她的手,站了起来。
她的手纤美秀丽,十指尖尖,手心柔软的如同婴儿的脸庞。
婴儿的脸庞总是红得像苹果,她的手心就正是这种苹果般的颜色。
甚至连亚马都没有见过如此美丽的手,因为他所碰过的女人,手里就算没有握过刀、剑,也一定发过暗器。
就算最小心的女人,练过武功之后,手上都难免会留下些瑕疵,而这双手却是完美无瑕的!
亚马又低下头,目光沿着她柔和完美的曲线身材,一路往下瞧去,最后停留在她的足踝上。
她的足踝也同样纤秀而柔美!
就算最小心的女人,练过武之后,足踝也难免会变得粗糙些。
她显然绝不是个练过武的女人!
亚马心中早已经灼热如焚了,他既不是君子,也不是流氓,他是“”!
他才抬头,就发现她也正在望着自己,眼睛中彷彿有冷冷的笑意,淡淡道:“你的确很懂得欣赏女人!”
他的确懂,有经验的男人看女人,通常都是先从手、脚看起。
再看腰肢,最后才研究面孔的!
她又笑了,自信满满地道:“现在你是否已经满意了?”
就算最会挑剔的男人,也绝对无法对她不满意的,所以亚马根本用不着回答,只是肆无忌惮地望向她高耸的胸部、纤弱的腰肢、平坦的小腹
她笑意更浓了,轻轻道:“看来这次要爆炸的火山倒是你自己了你还在等甚么?”
他当然不必再等,他只一拉,就将她揽入自己怀中,跌倒在宽敞又舒适的床上!
然后他就占有了她!
她嘤咛一声,咬牙忍受着他的疯狂与粗暴
刚才那个故弄玄虚的陷阱,原来只是为了这次性游戏所做的花招?
亚马竟像呆子一样,轻易就掉进她的陷阱?
显然已激起了他报复之心,他要不客气地让她知道自己才是真正的男人!
是不是刚才那罈酒里发出的轻烟,竟有强烈的催情作用?亚马此刻已不再像个怜香惜玉的君子,倒像个强悍粗暴的流氓!
他已变成一头雄狮,纯雄性的本能,只是粗暴的占有,狂野的征服!
可怜的女人在他下面挣扎呻吟,辗转娇啼,非但未能令他怜惜疼爱,反而激得他要彻底的捣毁!
其实这个钢铁制成的“香巢”并非真的是密闭不通。
至少还有新鲜空气可以透入。
既然能有空气进来,当然就有声音能传出去了。
两个人在里面做这样剧烈的运动,所消耗的大量新鲜空气,当然是由外面透进来的;同样的他们二人在里面制造的大量噪音,也一样地会传了出去,幸好是个密闭的“香巢”要不然这样绮丽又激情的画面就全都春光外洩啦!
虽然看不到,只听这声音也够教人血脉贲张,心头狂跳的了。
萧洁洁正在一面附耳倾听,一面回味着刚才自己在马车中,被他“整”得死去活来的滋味,禁不住又是一阵浑身酥软,湿湿淋淋
突然背后一声极轻微的咳嗽声,萧洁洁一惊回头,垂手退立一旁,道:“娘”
只见一位盛装俪人,乌发高挽,明眸清澈,全身上下一白如玉,又彷彿是一颗晶莹的明珠,全身都散发着炫目的光芒。
她远远地招手,萧洁洁生怕惊动了室内二人,轻栘脚步,迎了过去
她娘亦缓缓走开,萧洁洁就只好跟着
走出了一段安全距离之后,她娘才开口道:“你听见了甚么?”
萧洁洁脸色绋红,声音低得不能再低,应道:“他已经像禽兽一样啦!”
“他真的有这么棒?”
萧洁洁的脸更红了:“我不知道我招架不住!”
“媚媚呢?她就能招架得了?”
萧洁洁叹道:“看样子也很难”
“那药呢?有没有效?”
萧洁洁道:“这要等媚媚出来再问她”
她娘脸色一寒“哼”了一声,道:“要是无效,我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她转头盯视萧洁洁,目中杀机涌现,道:“要是无效,我要你立刻下手除去他!”
萧洁洁悚然惊叫:“娘!”
她娘咬牙道:“你姊妹二人清白都毁在他手里,这消息要是传出去,那还得了!”
萧洁洁急道:“不,他不是那种人”
她娘走在前面,没有再出声;她却能猜得到娘的心意已决,就不会再改变。
她不敢随便开口,只能暗中祈祷神佛保佑,希望那“迷迭香”千万不要无效才好
再强的女人也是女人,女人一辈子就注定要永远附属于一个男人,不管这个男人是个甚么样的人
能找到亚马这样的男人,当然已是大幸;如果真的要“灭”了口,自己姊妹二人,岂非就此要做一辈子的寡妇?
不行,绝对不能让这样的事发生!无论如何要与媚媚商量出一个法子,叫亚马赶快逃走才好!
她正在胡思乱想,她娘又开口道:“无论这药成与不成,亚马都不会就此善罢甘休,你打算如何避开他的追究?”
萧洁洁道:“这个人有一项好处,只要把事情跟他说明了,他就不会再追究。”
她娘“哼”了一声,道:“是吗?”接着又问道:“那个车伕,有没有问题?”
萧洁洁道:“那车伕是玉峰亲自安排的”
她娘点点头,叹了口气,道:“你莫要怪娘这么噜嗦,因为这件事情的影响实在太大,为娘的不得不谨慎小心!”
萧洁洁恭声应道:“是,孩儿理会得”
她娘回头再望了那铁制“香巢”一眼,微叹道:“那小子好艳福”
说完一纵身,如飞鸟投林一般,消失在夜暗中!
萧洁洁望着她背影消逝,暗中又惊又惧,她是绝对知道这个“娘”的,她如决心要做一件事情,是绝对没有人阻止得了的,当然她也绝对有能力能做得到的!
她不由自主地为自己颤抖,不由自主地要走向那钢铁的囚室去瞧瞧。
要是有效,那当然一切圆满;万一无效,她决定要告诉他真相,叫他赶紧远走高飞
火山终于爆发了!这次爆炸的果然是他自己!
那酒罈里的催情剂药力实在够强,强到就连亚马都丧失理智,在一阵勇猛冲刺之后,就畅快淋漓地一洩如注!
然后他才以从未有过的虚弱酸软,倒卧在床上,就像一滩烂泥!
然后他就睡着了,无论是谁,在经过这样一场剧烈的损耗之后,都会睡得很香甜的!但是亚马又突然一惊而醒,一跃而起。
仔细瞧瞧身边这个女人,面貌虽然很像,却绝对不是萧洁洁!
这又是怎么回事?这个女人是谁?她是怎么进来的?
难道真的是那催情剂的药力太厉害,厉害到使亚马变成一头禽兽,不问青红皂白,一见到女人就抱到床上去,横加蹂躏?
这个玉一般的美女,袒裎横卧,娇喘吁吁
洁白的床单上,殷殷血迹,斑斑落红
明亮的眼睛,娇红的脸颊,羞不可抑,道:“我差一点死掉”
亚马又羞又愧,嗫嚅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她却撑起身子,紧紧地抱住他,眼中充满了感激与幸福。
“我却是故意的!”
亚马苦笑:“你究竟是谁?你怎么会在这里的?”
她眨眨眼,顽皮地笑道:“我叫萧媚媚,是萧洁洁的妹妹!”
亚马再次打量她,果然有八分相似,而一双眼睛比萧洁洁更迷人。
媚媚更是毫无怯意地仔细打量着他,伸手捏捏他的鼻子笑道:““”果非凡品,是绝对难得的好种”
亚马一怔!道:“你说甚么?”
媚媚道:“我们注意你已经很久了,我们知道你好色如命,到处留情,却绝不留种,所以我们就打了个赌”
亚马道:“你们是谁?打甚么赌?跟谁打赌?”
媚媚解开脖子上一条细小却精致的项链,取下一枚男人用的玄铁戒指,原来她竟用这枚戒指当成项链的饰物。
她将戒指从项链上取下来,戴在亚马的左手小拇指上,情意无限地吻着他的手,道:“我跟这戒子的主人打赌,说你一定能在他活着的时候找到他,把这戒指还给他!否则我们就得死我跟姊姊!”
亚马吓了一跳:“你怎么可以用生命打赌?”
“我们非赌不可,我们已经别无选择”
“这戒指的主人是谁?他在哪里?我要怎么才能找到他?”
媚媚淒苦地摇着头:“我们不知道,所以我们才找你”
亚马又急道:“这戒指的主人病得很重吗?他会很快就死吗?”
媚媚哭泣起来,哀情地吻着他:“对不起,我们本不该把你牵扯进来的,但是除了你,我们实在不知道该去找甚么人”
正说间,她的纤纤玉手,已悄悄在他脑后“玉枕穴”上一拂。
亚马就真的睡着了
亚马一辈子在女人堆中打滚,这次却真的累垮了
从未有过的虚弱酸软,又被这纤纤玉手拂在脑后“玉枕穴”上,他就真的倒卧在床上,就像一滩烂泥!
媚媚匆匆整理自己的衣服,才开了门,洁洁就挤身进来,急道:“怎么样?有没有效?”
媚媚还未来得及回答,洁洁已见到赤裸时的他,余沥犹存,不禁大喜道:“妤极了,真的有效了!”
她一把将媚媚拖过去,道:“快躺下去,这样才能增加受孕的机会”
媚媚被她扶着躺好,心中无限甜蜜,道:“希望真的能受孕”
洁洁笑着拍拍她的脸,道:“希望你一举得男!”
她转身望着亚马的睡相,嘘了口气,道:“你知道吗?刚才娘来过”
媚媚吓了一跳,急道:“她来干甚么?”
洁洁道:“她来看这“迷迭香”到底有没有效?如果无效,就要杀他灭口。”
媚媚忍不住叫嚷道:“她敢!”
但是随即笑道:“现在没有关系啦,这药的确有效!”
洁洁望着亚马熟睡如婴儿的脸庞,又望见他那条害人的“祸根”不禁又爱又恨,用力一巴掌打去,道:“这鬼东西好坏,没有“迷迭香”害我拚了老命,它不给就是不给!”
媚媚生伯她还要打,急忙阻止,道:“小心,别把它打坏了!”
洁洁笑骂道:“怎么?才跟他第一次,就急着护卫着他啦!”
媚媚面红耳赤,申辩道:“哪里,人家我也是为你好!”
洁洁道:“哦?”
媚媚道:“现在证明这“迷迭香”果然有用,所以你还是有机会的,对不对?你要是把它打坏了,后悔都来不及啦!”
洁洁笑道:“这个不用你来耽心,该耽心的是如何赶快地将他弄出去?又如何应付他的追查?”
媚媚道:“你不是已经计划好了?”
洁洁道:“可是还是要你帮忙来先帮忙把他的衣服穿好,抬到外面去!”
本来是该由她姊妹二人轮流来搬运这个“种马”的,但是洁洁坚持不肯,她说:“你好不容易才得到他的“种”可千万要用心保留住;这种粗重的工作,从此都不许你动手!”
媚媚虔诚祝福道:“你自己也赶快找机会”
洁洁道:“你放心,我当然会为自己制造机会的;现在我们就依计划,分头进行!”说着就伸手将亚马提起。
亚马是个健壮的大男人,但是洁洁将他扛在肩上,却轻若无物,一路疾奔而去
媚媚望着她消失在暗夜中,轻轻抚摸自己的肚子,幸福地微笑了
第二章 栖霞四凤
雾已散,星已沉。
风中下时飘来薄雾,泥土已被露水打湿。
亚马的衣裳也湿透,他醒来时,恰好听见远处传来的第一声鸡啼。
恰巧也看见东方黑暗穹苍,转变成一种充满了希望的鱼肚白色。
他醒来时,大地恰巧也跟着甦醒。
等他站起身来时,灰暗的远山已出现碧绿,风中也充满了从远山带来的木叶清香。
山坳间炊烟四起,近处却根本看不到农舍人家。
这里是哪里?我怎么会在这里?
假如这里就是昨日停车的地方,那座用钢板搭建的屋子呢?
萧洁洁、萧媚媚呢?
这两个女人如此故弄玄虚,大费周章,难道真的只是为了要跟别人打个赌?
摸摸手上的戒指,亚马心中苦笑,到底这戒指的主人是谁?
亚马又笑了,如果没有更多的线索,他就算想破头也是没有用。
遇见无可奈何的事?他总是用笑来作结束的。
他脱下身上已潮湿的衣服,搭在肩上,开始大步走回去。
他就住在城里的“六福客栈”现在他只想先去洗个热水澡,好好的吃一顿,再好好的睡一觉!
六福客栈的肉包子做得很好,鸡丝汤面也不错,床上的被单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