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的身子却不是鱼。
无论在江里、河里、湖里、海里,都绝不会有一条鱼像她的身子这么光滑、柔软、温暖不,至少她还是像一种鱼章鱼!
如果她有八只爪,一定也都紧紧的搂了上来;现在她就觉得只有两手、两脚很不够用
既要搂他,又要抱他,还要接引他入关,简直手忙脚乱,不知先做哪件事才好
亚马叹了口气道:“你何不安静等着,让我来替你服务?”
萧洁洁笑了:“你说得对,你外号“”服务女人的经验一定不少!”
她果然放松了自己,任由亚马引领着,由浅而深,渐入佳境,终至高潮迭起,欲罢不能
她已经连续攀过了三个高峰了,她已经汗流浃背,气息如兰了,但是她还是嘶喊着:“我还要!”
然后她又忍不住腾身而上,道:“我要”
她又开始以女骑士之姿,全力驰骋,尽速奔驶
这座活火山终于又爆发了!原本就芬芳,这下更浓郁了!
亚马终于也醉在这种浓郁的芬芳中了
她已在喘息,已在颤抖,却努力地再翻滚到下面,咬住了他的耳朵,哀求着道:“给我!给我”就在这样的浓醉中,亚马终于也像火山一样的爆炸了!
亚马睡得很甜,他已很久没有睡得这么甜了。
他不是圣人,他是男人,是个正常而健康的男人。
这种男人多半拒绝不了美女的诱惑!萧洁洁更不是圣人,她是个青春少女。
这种女人多半也拒绝不了亚马这种男人。
所以乾柴遇到烈火,一发不可收拾!所以亚马才会这么累,才会一觉睡这么久。
等他一觉醒来,天都快要昏黑了等他醒来,佳人已杳,枕上仍有余香
他心满意足地掀被而起,才发觉自己是赤条精光的。
亚马一向认为穿着衣服睡觉,就像脱了裤子放屁一样,是件既麻烦又多余的事。
何况在与一个像萧洁洁那样的绝色美女,在床上肉搏厮缠之后
他一笑下床,要找件衣服来穿,却找不到。
一件衣服也没有,连一件内裤也没有!不止衣服、裤子不见了,所有银钱、杂物,所有属于他私人的东西,全都没有了!
有,还有一件,就是戴在他左手小指上的那只戒指!
有,又有一件,是留在墙上的两行娟秀的字,是用女人化妆用的胭脂写的:号称种马不留种?连续两个。
父子如何来相认?送还戒指!
亚马一刹那如遭雷殛,险些昏倒!
亚马号称“”专会偷女人的心。
亚马专以风流自赏,对于美女,向来是来者不拒,多多益善。
但是他也有自知之明。
他知道自己是个无根浪子,他不适合有“家”!除非他下定决心不再流浪!
流浪是一种恶习,就像抽大烟上瘾一样容易,要戒掉却要下极大的决心才行!
也许会在某一天,当他遇到一个能让他下这个大决心的女人
至少到目前为止他还没有碰到!
所以他随时给自己一个警告:“可以风流,绝不下流;可以留情,绝不留种!”
绝对不能像金庸小说“天龙八部”里,主角段誉之父段正淳那样,四处风流又四处留下孽种,那样不但害苦了许多女性,弄到后来,亲生兄弟姊妹一大堆互不相识,随时都有可能在无知的情况下,演出兄弟阏墙,或是兄妹乱伦的悲剧来!
多少年来他一直都自我控制得很好,直到昨天
自从昨天在大富豪赌坊,遇到一个像火药库的女人
亚马怎么会这么糊涂?这两个女人到底有甚么魅力?
或者只是因为那种催情药?昨夜搀在酒里,此刻又留在枕上的这种香味?
他伸手从枕上捡起一根长长的秀发,这就是她的,萧洁洁的!
他正在苦笑,却无意中发现压在枕头下的,竟是十张黄金百两的银票!
这算甚么?黄金一千两,是买“种”的钱?还是遮羞费?
他真想找点酒来喝喝,但就在这时,他忽然听到一阵奇异的乐声。
乐声轻妙飘匆,开始的时候彷彿在东边,忽然又到了西边。
接着四方八面好像都响起了这种奇异的乐声
亚马流浪过不少地方,也经历过不少危险,他想起这种音乐。
正是丝路上敦煌、哈蜜一带,边疆回民最爱的那种音乐。
边疆音乐怎么会突然到了这里?
亚马只觉得全身发热,连心都跳得比平常快了两、三倍。
他推开窗子往外望去,他的窗外正是这客栈的后院。
突然“砰”地一声,后院的墙被撞开!
两个卷发、虯髯、勾鼻、鹰眼,精赤着上身的昆仑奴,就这么随随便便地撞破了围墙,出现在后院。
身上只穿着绣着金花的撒脚裤,脚上金色马靴的尖端高高翘起,左耳上还挂着个很大的金环!
他们手里捧着一大卷红毡,从破墙外一直向里铺到亚马的窗口!
然后就凌空一个翻身,同时退了出去,连眼角都没有瞟向亚马一眼,就好像窗口根本就没有这个人似的。
亚马仍是沉住气,因为他知道好戏正在后头。
这两个昆仑奴来得虽是奇突诡秘,但也只不过是跑龙套的,主角一定还没有登场。
破墙处果然立刻又有两个人走了进来。两个打扮得奇形怪状的蛮女,满头黑发编成了七、八十根细辫子,每根辫子上还绑个小小的蝴蝶结,红的、绿的、黄的、金的,东一撮、西一堆,随着音乐摇来摇去。
摇得亚马眼都花了!
两个小蛮女手上,都提着一只大花篮,正用嫩藕般的粉臂,将五色缤纷的花瓣,撒在红毡上。
两个人都长得很美,短裙下面露出一截吊首的小腿,赤着脚,足踝上戴着一串小小的金铃,随着舞姿,叮叮噹噹的响个不停。
亚马的眼睛张得更大了。
只可惜她们也一样,连眼角都没有瞧亚马一眼。
亚马自己却面红耳赤,他这时才想起他的衣服被偷光了,他正精赤着身子!
情急之下,只得将床单扯下,从正中央撕开一个洞,往头上套了下来,变成一件松松垮垮的怪袍子,无论如何,总比光着屁股好!
这两个小蛮女连正眼都不瞧他,却是不停地斜眼偷瞄,媚眼含笑
接着四个长裙曳地,高髻堆云的宫装少女,手里捧着四盏宫灯,袅袅而来。
这四个捧灯少女,都是美若天仙,风姿绰约
看来这院子里不但愈来愈有趣,而且愈来愈刺激了。
接着又有八名高大健壮的昆仑奴,抬着一架胡床,自门外大步而入。
胡床上斜倚着一个紫衣贵妇,手里托着个亮银水烟袋,悠悠闲闲地吸着,轻烟云雾般四散缥缈,她的面目就如在云雾间。
她手里拄着一支很长的龙头枴杖,床边还有个小女孩,正在轻轻的替她槌着腿。
亚马暗中叹了口气。
他虽看不到这紫衣贵妇的面目,但看到这龙头枴杖,看到这槌腿少女,无论谁都能猜得出,她年纪一定已经不小。
无论甚么事,其中若有美女参加,总是会有趣得多。
美女愈多当然愈有趣。
美中不足的是,正要上场的主角年纪却已不小!
事情发展到这里,一直都很有趣。主角若也是个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的美人,岂不就十全十美了?
幸好亚马一向很会安慰自己:“无论如何,这老太婆一定是个很了不起的角色,只看到她这种气派,江湖中只怕已很少人能比得上!”
所以这件事毕竟还是很有趣的!
突然那老太婆一口浓烟,箭一般的向亚马喷了过来。
好浓的烟!
亚马虽然喝酒,却不抽烟。
突然地被这口烟一呛,几乎连眼泪都流了下来。
他正要开口怒骂,却又及时忍住。
一个老太婆能将一口烟喷得这么远、这么直、这么有劲,你还是对她客气一点的好!
他眼前的烟味还未消散,就听见一个声音道:“你是谁?怎么会在妹妹的房间里?”
这声音又响又脆,听起来倒不像老太婆。但也并不好听,问起话来又凶又横,就像官老爷在问小偷。
亚马叹了口气,苦笑道:“这里好像是一家客栈,这间房子也好像是我租的,这里也好像没有妹妹,连姊姊都没有”
他话未说完,又是一口浓烟迎面喷了过来。
这口烟更浓,而且恰巧就在他讲话要换气的地方,直冲而入。
亚马被呛得忍不住咳嗽起来,脸上好像被劲风刮到一样,这老太婆的内劲实在有够强!
只听她又说道:“我问你一句,你就答一句,最好少玩花腔,明白了吗?”
亚马摸着脸,苦笑道:“看样子我想不明白都不行!”
紫衣贵妇道:“萧媚媚在哪里?你快点去叫她滚出来!”
亚马又叹了口气道:“抱歉得很,我不能去叫她滚出来!”
“为甚么?”
亚马道:“第一,她不是球,不会滚;第二,这里根本没有一个叫小妹妹的,就连小姊姊也走了!”
突然一声清叱:“你找死!”
烟雾中突然飞来一条人影,寒光一闪,直取至咽喉。
这攻势来得好快,幸而亚马也不慢。
攻势入窗内,亚马却已闪出了窗外。
只是他刚躲过这一剑,第二剑又跟着来了;一剑接着一剑,又狠又快!
亚马闪开第七剑时,才有机会辨清这人,正是刚才在为紫衣贵妇槌腿的小女孩!
其实她也不算太小,至少也有十二、三岁,只不过因为尚未发育完全,看来瘦瘦弱弱的
才十二、三岁的小女孩,剑法就已如此凌厉辛辣,假以时日,将来还得了!
突地寒芒一闪,她左手竟又出现另一柄短剑,疾撩而至,就像毒蛇的牙齿!
亚马凌空倒翻,堪堪避过,谁知这小女孩却惊叫一声:“不要脸,不要脸!”
原来亚马罩着一张床单,紧急中那样一翻,竟被她看到不该看的东西
亚马落地,也是惊魂甫定,刚才那一招实在太险!
小女孩涨红了小脸,怒道:“你好不要脸你。”
她实在讲不下去,亚马只有苦笑:“不要脸总比不要命的好!”
胡床上那紫衣贵妇唤道:“巧儿退开!”
这巧儿才退开,那两名卷发虯髯的昆仑奴已出现在他面前,看来就似两座铁塔似的!
亚马叹了口气,喃喃道:“小的实在太小,大的又实在太大,这怎么办?”
这两座铁塔正十指箕张扑来,各捉住他一条手臂,两下使力一扯,正要将他撕成两半。
亚马却大喝一声,两手只一扭一缩,就像灵蛇似的脱出了敌人的掌握。
两名昆仑奴顿失重心,双双向后跌了出去,一屁股坐到地上,痛得龇牙咧嘴。
两名洒花小蛮女忍不住笑出声来,这两个昆仑奴一跃而起,大喝道:“是我们没有抓好,不算不算!”
虎吼一声,又双双扑了过来。
亚马身子突地往前一冲,从他二人的胁下游鱼似的钻了出去,一步就窜到了胡床之前,笑道:“还是你不大不小,你若不是太老了些,刚刚好跟我能配得上!”
紫衣贵妇冷笑道:“你说我太老了吗?”
她伸手一挥,一股轻风将她面前的云雾全都吹散。
亚马居然忍不住轻呼了一声,就像见到了鬼似的,一步步往后退。
他从未想到,看见的竟是这样一张脸孔
一张又漂亮,又年轻的脸。
虽然又涂胭脂又抹粉,甚至还淡淡地扫上一些蓝眼影,尽量要自己打扮成大人的样子,却还是掩不住满脸的稚气。
就正如老太婆水远没法子用脂粉掩住脸上的皱纹一样,无论多厚的脂粉都不行。
这个派头奇大,又抽烟,又要人槌腿的“小老太婆”竟只是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而已!
亚马实在是大大的吃了一惊!
紫衣少女已慢慢的从胡床上站了起来,一双眼睛铜铃般地瞪着他。
亚马一步步往后退,紫衣少女就一步步往前逼去,手里居然还拄着那根又粗又大的龙头枴杖。
这小姑娘明明又年轻又漂亮,为甚么偏偏要装出老太婆的模样?
看她最多也只不过十五、六岁,又怎么会有那么深厚的功力?就连她身边一个捶腿小丫头,都有那么高的剑术。
当然这些洒花蛮女、捧灯少女、昆仑奴,也绝对不是普通角色。
这小姑娘是凭甚么本领能降服得住这些人的?
亚马实在想不通,他也没有时间去想,因为这小姑娘正在一步步逼近他。
她的眼睛虽美,瞪着你的时候,却像老虎要吃人似的,冷冷道:“我老不老?”
亚马呐呐道:“不不老!”
紫衣女又道:“你是不是想跟我配一对?”
亚马道:“想不想”
他说的倒不是假话,像这样的女孩子,也没有人能受得了的。
紫衣女道:“你想不想要命?”
亚马道:“想。”
紫衣女道:“你知不知道我会杀人?”
亚马道:“你的确不像是会杀人的样子。”
她冷冷道:“我三岁就开始学剑,九岁时杀了第一个人,接下来每个月至少杀一个,你算算已杀了多少个了?”
亚马倒抽了口气:“好像已有七、八十个了吧”
“所以再多加你一个,也没有甚么关系。”
亚马突然大笑道:“不用吹牛了,你只不过说一大堆谎话想吓唬人,就像搞这样一堆花招想要装大人”
“你真以为我杀不了你?”
她身子忽然一转,手里的龙头枴杖一招“银河倒泻”向亚马刺了过来。
她用的竟是剑法!
不但是剑法,而且是剑法中最轻盈的一种。
这么长、这么重的一根枴杖,在她一双白生生的小手里,竟好像变得没有四两重。
亚马惊急后退:“你真的要杀我?”
紫衣女的龙杖已闪电般向亚马攻出了九招,剑走轻灵,变化无方。
亚马的人已被裹住。
但这紫衣女蜜如丝繭的剑法,却偏偏沾不到他一片衣角。
突然清啸一声,九尺长的枴杖笔直地插入地上,紫衣女的人,却已在枴杖上风车似的向亚马攻了过去。
她这一着,竟以枴杖作骨干,以人为武器,招式变化诡异,更出人想像。
亚马脚步错动,连连闪退。
紫衣女突又一声清啸,冲天而起,枴杖仍插在地上,她手里却多了柄精光的短剑。
剑本来就藏在枴杖中的,一到了她手里,人与剑似乎就已融为一体,连人带剑,向亚马疾绞过去。
亚马的冷汗已被吓出来了,遇到了这样的险着,他竟已无还手之力?甚至没有半点招架之功!
她的剑如长虹惊天,刚刚飞到亚马面前,他却身子突然一转,向前冲出,同时拔出了地上的枴杖。
紫衣女长啸不绝,凌空翻身,回剑反刺!
亚马头也不回,随手将枴杖一扬。
只听得“铮”的一声,火星四溅,短剑已没入枴杖里!
紫衣女的身子却已冲天而起,凌空翻了四个觔斗,才飘飘落下,落在胡床之前,看着亚马发怔!
亚马自己也已怔住!
刚才他挥起的枴杖,若有半分偏差,这柄剑只怕早已刺入了亚马的胸膛。
紫衣女出手的方向部位,力道速度,竟然被他算得毫厘不差,就好像他二人曾练过几百次一样。
就好像一个师父教出来的同门师兄妹在动手喂招一样。
紫衣女兀自呆怔,亚马却随手将枴杖往地上一插,掉头就走。
紫衣女突然大声道:“等一等!”
亚马冷冷道:“还等甚么?”
紫衣女道:“你不问我叫甚么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