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铁匠死后,铁掌门换了一任任的掌门,可是时至今日,竟然没有一个寄托本门重任的弟子练成密笈上的神奇武功。
慢慢的门人开始对这种武功产生了怀疑,对这部祖传功夫的真实性质疑了,它究竟是不是真的存在,这部叫做“九阳破璧”的无上神功,能不能修练成功呢?
可是,当希望变成一种积习,习惯就深深的浸入“铁掌门”的传世文化了,就算历年都没人练成此功,可每界掌门上任之后就要选弟子入关修练,己经成一种习惯,只不过最终因为这种失望结局,这位入关弟子的选择标准在变,他们由最初最优秀弟子,演变成选最笨的弟子,来进行这种程序化的掌门就职仪式了。
时过境迁,最后到了段七郎的时候,选择弟子的标准己经完全异化,每界新掌门上任前,本派总会随机找一位无父无母的小乞丐、或无人扶养的孤儿,然后给他举行一个入门仪式。让他入门之后,最终成为本门的“承技”之徒。
段七郎其实就象一枚被抛弃的棋子,他地闭关更象是为了传承本门的一个梦想,完成本门的一个仪式,他入门基本就是为了闭关修练。
因为新掌门上任,不可能立即找到合适的徒弟。所以掌门就职之前很长一段时间就开始选“承技”之徒了,段七郎早些年就被本门吸收进来。
他是一个流落街头的孤儿,无亲无故习惯了遭人呵斥受人侮辱,每天忍饥挨饿居无定所,他师父找到他的时候,因为给他饭吃给他穿衣,他把师父当成这个世界上最好地人。
他随之成为本门一个肩负重任地弟子。取名“段七郎”。
那一年入门地时候。师父地长徒、自己地大师兄己经出师了。还收了一个跟他年纪差不多地徒弟叫赵梦龙。大师兄长年在外。因此将徒弟交给师父照看。因为俩人年纪相仿。他跟赵梦龙成了好伙伴。这也是段七郎一辈子唯一地一个朋友。
新掌门上任之后。段七郎便被送入练功房修习祖传地“绝世武功”。从此于世隔绝。只有一个又聋又哑地老头每天送两次饭给他。段七郎每天就在暗室里练刻在四辟地图案和功诀。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就这样一晃二十五年之后。他终于达到了练功房墙壁上所描述地圆功境界。砸破铁门得以出关。
二十五年里。段七郎为了报答师恩。一门心事地练习武功。可是他做梦也没有想到。等他启关出屋地时候。整个“铁掌门”己经完全败落了。唯一地一个弟子赵梦龙也被人杀死。除了那个每天给他做饭送水地苍老聋仆。就只留下一个六十多岁地老师叔和一个八岁地小师弟。
昔日人丁兴旺地“铁掌门”早以人去楼空满目凄凉。不仅师父辞世以久。而自己小时候唯一地一个好伙伴赵梦龙赵师侄。竟然也被人惨无人道地当街杀死。
段七郎一辈子只有两个亲人。收自己为徒地师父、跟自己一起成长嘻闹过地小伙伴赵梦龙。他曾经以为出关后能孝敬师尊。跟师侄切磋武艺。想不最终修成了绝世地武功。出关之后两个梦想且都破灭。他还能干啥?
从老师叔嘴里获知杀死赵梦龙师侄的人叫做黄柯,而且是上海一个大富翁的儿子后,段七郎从小对富家公子的仇恨再一次被激起了,他要替师侄报仇。他要杀死这个可恶的黄柯。为自己师侄报此血仇!
老师叔是本门的主薄,是负责保管和修改本门密笈的文职人员。而那个八岁的小师弟,其实也是数年前赵梦龙找来做本门“承技”之徒地,段七郎安置好他们,就只身下山,准备去上海找黄柯。
老师叔把自己的全部家当四十六块七毛钱交给了段七郎,段七郎便跨着老师叔给他准备的帆布袋下山了。帆布袋里面装的是几件适合段七郎穿的洗换衣服,还有聋仆给他炒好的青干粮。段七郎晓行夜宿,开始了去上海的长途跋涉。
段七郎自幼父母双亡,识字不是很多,而且性格孤僻,不擅与人交往。因此下山之后常常选择白天休息,夜晚徒步赶路。因为他拥有一身绝世武功,夜深人静更可以施展轻功奔行,速度当然比普通人步行要快。只是施展轻功太耗费内力,他也不敢长时间用轻功赶路,跟现代化的交通工具相比,当然还是要慢了很多。
四十六块钱对他来说己经是一笔巨款了,要知道他从小就无亲无故,大部份时间根本就身无分文,什么时候敢想自己有四十多块钱哪!他舍不得花掉这宝贵的四十多块,因为自幼流落街头,他有自己地一套生存方式,相比以前身边什么都没有地时候,袋里不是还有聋仆给自己准备的青吗?至少不用去街头翻寻别人废弃地食物了,这不,饿了就找有水的地方就水嚼些干粮充饥,累了就找背风安静的地方倦一倦,醒来继续赶路。
就这样一路奔波,很快就到了前往成都的高速公路。当然,在路上挡车把人家吓成疯子,只是他一时迷糊,不敢确定自己的行进方向的原因。而且因为想快些离开现场,他施展轻功太过张扬了一些,迅速离开的时候,让别人把他误会成鬼了。
段七郎因为不擅长跟人交流,所以不到万不得以他基本上不找人问路的,再加上在公路中挡车问路整出那么大的动静,他就更懒得问人道路了。这家伙把自己当车使唤,去啥地方就按公路行走,到了路口就看路标,还好现在的公路都标着标识,从哪儿到哪儿写得清清楚楚的,找路倒还方便,当然,最主要的是他学的那点文化刚好够他认识路标上的地名了。
这不依着公路前走,不一会远远的就看到前面有个高速公路的入口,他估计这条路就是前往成都的了,于是顺着公路的边沿就走到了公路的入口。
因为要通宵收费,所以高速车道的路口是二十四小时值班的,段七郎闷头前行,到了车栏前目不斜视,继续往里走呢收费站里面的值班人员愣了一会,见他走进去了才清醒过来,一个女的赶紧大叫:“喂!喂喂!那个谁你去哪儿!”
段七郎一愣,他停了下来看了看头上的招牌说:“成都。”
收费员愕然,段七郎见状继续赶路,因为有人在,他不想吓着别人轻易运用轻功,只想离开收费站之后再施展你看这路多直溜,不过现在的路都挺直,又宽又大可要够车跑的。
收费员这才清醒,发现这家伙衣着朴素,还背着一个帆布包分明是一个长途跋涉的赶路人,这才冲段七郎叫道:“喂!你不能进去!这是公路!”
段七郎皱了皱眉,因为路口设着栏杆和收费窗口,他最初估计对方是要收费,于是走得有些犹疑,可听她的语气,好象是不允许自己走这条路似的,心里不免有些儿生气;这么宽的大路不让人走,还有王法没有?
一边在睡觉的治安队员醒过来了,他站了起来看到走进高速路的段七郎一愣,随之听到收费员冲自己叫道:“把他赶出去小马,这人只怕是个疯子,别让他跑到高速车道里去,到时候引发了车祸害人!”
段七郎本来想听那女的说个所以然出来,这时候突然听她说自己是个“疯子”,眼中凶光一闪,腮帮子因为咬牙用力而一鼓一鼓的,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他自幼受尽人间冷暧,内心敏感而自卑,也是他不擅交际的原因,其实就是怕人家看不起自己,在跟人接触的过程中受伤害。想不到自己谨小慎微,竟然还是被这个小娘匹诬蔑成为“疯子”,当时心里的火气可想而知。
那个保安己经飞快的打开了门朝他奔来,这家伙才睡醒,看到一个人竟然闯到高速公路去了又气又恼,一边朝他跑一边骂道:“你跑哪去呢!不知道高速公路不许行人进去吗?你想找死可别上这儿害人!快给老子滚出去**!”
正文 三七四:酥骨手
听到保安的喝骂,段七郎突然转过身来,直直瞪着这个骂骂咧咧的家伙。
这个姓马的在这值班那么久了,从来没见过象段七郎这种土老冒。
现在什么年代了,谁赶路也会搭车找车站什么的吧,就算半路搭车也会找路口或路边站之类的地方,从来就没看到有人背着行李直奔高速公路的。
那地方你能挡停车吗?就算遇到一个脑子坏掉的司机给你停车,可高速公路上无故停车你知道多危险吗
你再看这个农民背个帆布袋,一个袖子高高挽起(因为挡车的时候,要抗拒车头的冲击能量,他横运内力真气跟车头的冲激力相震,袖子被当场震碎,段七郎没空补,只能把衣袖挽起不至于显得太狼狈),两条裤管也高高挽起,整个一来自边远农村没见过世面、出门身上没超过二百块家当的烂人
你说你穷点寒碜点没事,你别背着个包上高速公路掏乱好吧,想自杀你从半路翻进车道,人家把你压扁成*人干都没人管,别公然从收费站硬闯好吧,把我小马当什么了?白痴还是纸糊的?
这种情况出事他可要负责任的,当时他这个火可就大了,这时看到对方突然转过身来还双眼发亮呢,就知道这人肯定是脑子坏掉了,估计就是一二愣子疯子。尤其是看到这家伙太阳穴还类似大瘤般外突。就更断定他是疯了窜到这儿掏乱来了,于是不管三七二十一,劈手就去抓段七郎地胸襟,准备把他揪住拖出高速公路。
段七郎往后一退,只说了俩字:“骂我?”
“骂你怎么了?”看到对方一闪就开了还回嘴,小马这个火就更大了。尤其是看到收费室的漂亮小刘这时趁着没车经过,正直着脖子子往这边看呢,这个表现欲一加上火气,弄得他唾沫横飞的吼道:“老子今天不仅骂你,还要揍你呢!”
说着扬起拳头,照着段七郎的鼻子就是一拳这家伙显然把段七郎当疯子了,把这种不清不白的疯子揍一顿再拖出去,不仅能表现自个的勇猛,更能过过打人地瘾可谓一举两得。平时脾气就比较爆燥的小马肯定不会放过这种机会了。
眼看对方一拳砸来,段七郎冷冷的扬起手,一把将对方砸到脸前的手抓住,好象握手似的轻轻的一抖,这才退了一步,直直的盯着对方不动了。
小马手一被握紧,马上感觉那手如同烧红的铁箍,并且从手掌上突然传出一缕诡异的能量,这般能量顺着胳膊内传,冲进体内乱窜。弄得他通体一震,骨胳都发出一种轻微地裂响,显得神秘而诡异!
小马一惊,只感觉一种莫可名状的难受从胸口浮起。弄得他郁闷不己,整个人都被这股奇怪的能量弄得呆住了。大脑一阵空白。
“我不疯。”段七郎第一次运用这种毒辣的武功,这时不无同情的望着对方,破天荒的浪费起自己从不多用的字句、不紧不慢的对他解释:“我要去成都。”
小马这才有对方不可能是疯子的感觉,他好象预感到什么不祥己经在自己身上发生了,因为那种奇怪的难受令他懊丧欲死对方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他地目光突然会变得后悔似的?他究竟对自己干了什么?
“你记住。”段七郎的眼光慢慢柔和,他象个郎中似的嘱咐对方说:“以后别摔跤,别崩跳,别震动,不然马上死,切记、切记!”
段七郎就完之后转过身去。把肩膀上斜跨地帆布袋紧了一紧。就在小马不清楚他要干什么的时候拨脚狂奔,随着他双脚交替。整个人化成一溜轻烟、迅速消失在幽暗地公路尽头!
当时的情形令人骇然,一直往这边打量的,坐在收费站窗口的几个收费员一起尖叫起来,几辆开进收费站交费的汽车驾驶员也吓得怪叫起来!
天哪!那是什么东西?是机器还是鬼?人类怎么可能跑得这么快!
小马呆呆的望着段七郎消失的前方傻了,只到收费站的其他姑娘们朝他奔来大伙站在小马身边朝前张望,所有的人都被惊呆了。
随之大伙七嘴八舌的问小马:“他怎么跑得那么快!”
“小马!你骂他那会,他跟你说了什么?”
“小马!我看到你想揍他地,怎么跟你一握手你就老实了?他跟你说什么了?他去哪儿了?小马你说话!究竟出什么事了?”
“小马你们握过手,听说鬼手都冰凉,他手凉不凉是人是鬼啊?”
最后这句是小刘问地,小马这才回过神,听了小刘的话暗想:“是啊,鬼都是冷冰冰地,这人的手那么灼热,肯定不会是鬼了
想到这儿他甩了甩手,再摆了摆脖子,这时看到小刘正瞪大美目打量自己若无其事的说:“这人估计是个能跑的疯子,他告诉我说他要去成都还有我要打他他且伸手来跟我握了一把手”
想到他跟自己握手时获得的奇怪触电感,再想到对方那匪夷所思的奔行速度,那种不祥的感觉竟然越来越盛,小马终于有些担心起来,这时有些忧郁的说道:“他还疯疯癫癫的让我以后别摔跤、别崩跳震动是不是脑子坏掉了?”
“让你别摔跤?”一个收费员好奇的说:“还别崩跳震动?为什么小马?”
“我不知道。”小马上上下下的摸着自己的身体,显然段七郎的嘱咐令他隐约有点害怕,他就象想摸出自己身体有什么不对劲似的,一边对大伙说:“不过这个疯子有点怪怪的,我说不出感觉来,总之很奇怪”
“他让你别摔跤别震动还别乱跳?”一直给小马极强好感的小刘不太相信的说道:“他为什么让你这样?嘻嘻你真不敢乱跳了?”
大伙的好奇心慢慢减退,因为车子进站缴费的原因,大家议论着各回岗位,小马也朝收费室走去,小刘紧跟着他,这时笑嘻嘻的跟他说道:“为什么不能跳啊小马?你轻轻跳一下试试,看看有什么古怪行吗?”
小马摸了摸脑袋,平时大大咧咧的他,这会竟然犹豫不决有点怯场,小刘于是笑了:“你真胆小,不过是个跑得快的疯子,你被他吓着了?”
“你才被他吓着了呢!”在美人面前小马可不想丢脸,他不满的哼道:“我刚才要打他的,他赶紧挡住我的手,要不是跑得快,我不揍他才怪!”
“可他让你别乱跳,你就真不敢跳了嘻嘻还吹!”
“谁说我不敢跳了?”小马被她一激,脾气一下就上来了,这时轻轻的一跳说:“我偏要跳跳怎么了!”
没事跳了之后,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小马松了口气,他瞪了小刘一眼哼道:“一个能跑的疯子,你真以为我怕他?我跟你说,要不是跑得快我也没功夫追,我不揍他个半死就不姓马我跟你说!”
小刘翻了翻白眼,这时不相信的说:“信你才怪,刚才你脸都吓白了,当时的脸色很奇怪,你肯定在害怕小马,不瞒你说,我看到他撒腿一跑就没影了,也被吓了一跳哪有正常人能跑这么快,真奇怪!”
说的也是,想起那家伙奔跑的速度,小马的心里又是一凛,真奇怪,他心里那种顽固的不祥之感还是挥之不去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回到收费室之后,大家一直在议论这件诡异之极的事情,显然那个人的奔跑速度也太变态了,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谁也不敢相信这个人竟然能跑得如此迅速。
治安室值班的小马一直陪着小刘在收费室议论这件怪事,最后终于有些累了,这时嘀咕道:“这个疯家伙在路边跑跑得了,千万别跑到公路中去,他死了不要紧,真撞坏了车子就事大了,高速公路上坏掉车子,经常会有车追尾,事故特多。”
小刘己经在收费了,不再理他,小马也有些累了,于是把帽子取下来挂在衣帽架上,小声嘟噜了一句:“老子躺会,希望别再遇到这种疯子就好”
说着坐在床上,把枕头挪了挪,然后往后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