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魔箓 作者:潜舰(火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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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魔箓 作者:潜舰(火狐)- 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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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的好。”
  赤玄弥大笑叫道,手上却不闲着,轻轻一抖,不知何时,已然长刀在手,反臂斜扬,一缕破空刀光,微泛暗红,骤化青白冷电,急射而出。
  “刀光泛血,暗红噬杀,这是这是化血刀。”
  双目奇光闪动,容颜略暗,此时的紫云萝,眉头深锁,血谷化血刀,见血封喉,染毒赤杀,只要稍受刀伤,便有无穷之祸。
  “哼。雕虫小技。”
  冷哼一声,紫云萝匝天紫网原式不变,仍按四方砸落,急兜赤玄弥。
  “当”的一声脆响,寒光炸裂,碎玉落雪,原来是紫藤鞭与化血刀碰上了,紫网急收之下,数十近百的精萃藤刺,硬是锁住了赤玄弥的化血刀,长鞭一收,刺刃交击,不仅传出金铁之声,更兼之激起满空流光,星火团射,仿佛正月的烟火,晶花爆散,煞是好看。
  “好家伙,想毁我的化血刀。”
  惊怒交集,刀鞭方才交手,赤玄弥便自看出不对,敢忙在化血刀被锁之后,急急施法回收,免得法宝被毁,徒自损失。
  然而,紫云萝却哪会让他缓出手来救?“聚日长虹。”
  嘿的一声,劲达鞭梢,此时的紫云萝,杀心已起,长鞭急震,数丈余长的紫藤鞭骤然回卷,聚结成球,迅快无比地将那化血刀捆在当中,任凭赤玄弥竭力施法,化血刀红光暴盛,翻摇如龙,却仍是难以自紫云萝鞭网中脱困,团团紫气,四方合逼,没多时刻,已令得化血刀赤芒收缩,仅余近尺红光,兀自受锁于紫网中蠕动,魔气渐消。
  “不好,住手。”
  双目圆睁,赤玄弥心中大叫,才想施雷破鞭。
  蓦地,眼前长鞭紫球,迭起变化,倏然化做一团强光,宛若星流,对着自己横扫过来。
  “退。”
  来势实在太快,赤玄弥还不及聚雷,那紫球强光,已自砸到面前。
  百般无奈之下,强忍怒气,赤玄弥当下做了决定,闪电回射。
  “退得了吗?”
  浮在半空的紫云萝,居高临下,看准了赤玄弥退路,美目凝霜,玉容泛寒,手中长鞭,随势急送,一股暗劲,透鞭直达鞭梢,忿然激吐。
  铿锵爆裂,锋芒激飞,无数紫透光华,在紫云萝内劲激吐之下,先凝后放,宛若流星飞坠,望似月照银辉,和着刀寒细碎,紫藤长鞭,光球突放,骤化千百道锋镝紫气,急向赤玄弥穿透而来。
  “好家伙,竟能将长鞭使成流星锤,我太大意了。”
  咬牙怒道,猛招临门,赤玄弥方才眼睛一花,面前紫藤光球,已然炸射而至。
  “可恶至极。”
  暴吼声中,赤玄弥认清时势,眼前紫光激射,欲闪已是无及,只得运劲护体,强撑硬抵。
  “呀”
  双目急闭,迎着面前的紫芒吞吐,赤玄弥多亏了有千百怨魂集结护体,挡在胸前,免得元神遭受重创。
  然而,纵是如此,那紫藤光球之中,蕴含了紫仙云萝的无匹内劲,以及赤玄弥自身所炼,化血神刀的刀寒细碎,是以,赤玄弥的护身阴气虽浓,环体怨魂纵多,却也难以尽挡所有细碎,仍是遭到紫云萝两道紫虹破魂割体,一伤左胸,一斩右胁,令得赤玄弥浑身阴气,为之一散。
  “他妈的贱人,竟敢伤我,老子饶不了你。”
  咆哮出声,赤玄弥元神些微受创,顿时气得他杀意狂升,怒不可遏,双手猛然结印,吱吱之声不绝于耳,放出殛魂冷电,周流身转,浑身上下,魔气翻涌,誓必要将紫仙云萝,斩杀当场不可。
  “‘玄宇幽冥殛’?”
  冷眼凝视,紫云萝倏见赤玄弥气极结印,一双鬼手,交回遥对,掌心之间,黑气聚结,电光回旋,隐隐若有幽影,茫茫似有血光,当下脑中灵光闪过,一眼便瞧清楚了个中奥妙。
  “是‘玄宇幽冥殛’吗?可惜,此招本由我创,却又如何伤得了我?”
  望见此招,紫仙云萝,慨叹交集。
  原来,这“玄宇幽冥殛”非正非邪,亦正亦邪,乃是数世之前,由当年的紫仙云萝与其恋人,“转轮冥王”赤无惧,所创。
  只是后来,两人因故反目,事发当时,紫仙云萝遭劫转世,而转轮冥王却是安然渡劫,日后遂倚此技,称霸江湖,与其兄冥皇互为臂助,稳固了九幽冥岳的偌大基业,百余年来,威望不衰,于魔道十二派中,隐然为尊,地位仅次于魔域顶天山上,号称魔道之源的天魔宫。
  “去。”
  暴啸出声,此时的赤玄弥,委实恨透了紫仙云萝,出手绝不留情,玄宇幽冥殛化为破空流星,光射异彩,结结实实地向紫云萝撞来。


第47章
  长叹一声,紫仙云萝,百感交集,面对自己所创的武功,如今却反过来回击自己,当真是绝大的讽刺。
  虽是讽刺,却也不得不挡,玄宇幽冥殛的威力,结合了魔奇两道,是非正非邪,亦正亦邪的合体,威力自是旷世无匹,罕见其敌。是以,紫仙云萝虽然熟知此招奥妙,然而百年以来,赤无惧难道不会增修添补,强化其威?会,一定会,紫仙云萝,她太了解赤无惧的个性了。
  转轮冥王,人如其名,正是一介无惧无畏之辈,百年以来,却不知他的修为已经高到了什么地步?心中震荡,手上却是不闲,紫仙云萝,双目奇彩骤吐,神光隐现,凝眸注视着赤玄弥破空出手,一颗玄墨乌球,隐然生电,疾轰射至,仿佛一只飞扬的蜘蛛,体发异变,吱吱做响,放出百缕阴芒,宛似八爪挥舞的水母光球,电柱急探,猛然向自己袭来。
  球未至,那魔雷阴电,已然先行殛至,数十缕穿形冷芒,齐齐向紫云萝缠来,逼得四方山壁爆裂,尘烟四起。
  “他竟将金蛛邪法,参杂于‘玄宇幽冥殛’之中?”
  又惊又怒,没想到赤无惧竟能将生灵化于法诀之中,传予赤玄弥,再予凝化发出,时至今日,此刻的玄宇幽冥殛,等同便有了生命。
  “‘紫霞化殛’。”
  紫仙云萝,既然探知了赤玄弥“玄宇幽冥殛”的本体,乃是八爪金蛛。不待浪费时间,紫仙云萝,当机立断,手中紫藤长鞭,回扬盘舞,自天旋降。
  顷刻间,紫气霞生,飞藤护体,骤然地一道光华自地底窜升,“嗡”的一声,晶沙卷涌,华彩通天,紫仙云萝,竟尔藉着破地神光,凝成了一条通天紫柱,四下瑞气缭绕,灵光千重。
  “‘灵光通天柱’?”
  万万料想不到紫云萝竟然俱有如此神通,赤玄弥又惊又怒,这“灵光通天柱”原是东海长明岛,紫霞宫的顶峰道法,镇派神诀,号称天地间第一守招,却又怎会在此出现?莫非不及细想,抬头一望,但见自己所发出的八爪金蛛,刻正对着那通天紫柱一轮猛攻,八只手爪,嘶嘶吐电,化成了八缕奇光,四下向着人在柱中的紫云萝抓来,势道无匹,一旁坚立的山壁,仅是挨着些许,便自爆裂,化为泥尘沙屑,满空飞舞。
  “哼。”
  脸上冷气骤盛,灵光通天柱中,紫仙云萝,双目微闭,仿佛出了神,手中紫藤鞭无使自动,倏忽伸缩,团团幻化,宛若长龙卷柱,晶泽吐玉,带起了一圈圈灿银闪光,星环激走,芒射点点,旋着紫云萝身周,冷虹遍洒,隐隐啸风,依稀若有龙吟。
  “这这是”
  望见紫云萝一身浩瀚仙气,赤玄弥大惊失色,呐呐说不出话来。
  两臂轻分,此时的紫云萝,长发紫柱中漫舞,飘飘若仙,双足修长顶立,白玉生辉,好半晌,才见她缓缓地星眸渐张,容光转强,开口低吟道:“神鉴开法眼,灵光通天藏,四方聚无量,八卦纳阴阳,去。”
  玉手微扬,紫云萝人在柱中,却是双臂同时向外一张,抛出了点点星芒,瞬间穿透了通天紫柱,化成数个温润柔和、晶盈耀华的白玉圆光,排云破空,朝着赤玄弥飞射而来。
  “什么东西?”
  瞧着不明所以的数道圆盘奇光飞至,赤玄弥不敢拖大,却也不想硬接,看准了来势,身子急闪,轻而易举地便躲过了紫云萝的几点星闪。
  “搞什么鬼?老子可没有这么多闲功夫陪你玩。”
  没想到这么轻而易举地便避开了紫云萝发出的圆光,赤玄弥惊诧之余,顿时觉得受了侮辱,怒气勃发。
  “吱吱吱”
  与其同时,赤玄弥发出的八爪金蛛,长足挥舞,挟着阴恻恻的玄冥冷电,也是毫不留情地朝那通天紫柱狂击狠撞,每一次长足击柱,冷电殛放,便是爆出无数火花,繁星万点地撒了满空流萤,不时地嚎声厉叫,怒雷震响,更是撼动的山岳摇形,威势无匹,连着天上风云都受激绞卷,一时间烟沙四起,日月无光。
  “八爪金蛛,乃是天下至毒之物。此物满身茸毛,飞行绝迹,尤其口射金丝,更是黏力奇强,液中藏毒,刀枪不入,水火难伤,纵令得道剑仙,只要稍有不慎,落入金蛛罗网之中,任尔再大神通,恐也难免损伤,受那噬咬奇毒之祸,终是不免。是以此物不见便罢,如若将来遇上,切记不可留情,当即下手诛灭,不令逃逸,以免养痈遗患,戕害苍生,你可知晓了吗?”
  犹记当年学道,紫仙云萝曾经听闻恩师讲述天下奇物,这八爪金蛛,便是天下万毒中的第一毒,没想到时值今日,最终还是遇上了。
  英气轩昂,面对化风膨胀的庞然大物,八爪金蛛,紫仙云萝,毫不犹疑,双手一搓,向外便洒,真劲到处,陡然化成了点点红光,星雨也似地朝着面前金蛛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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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师姊。”
  话声哽咽,瞧着怀中玉人,脸色苍白,胸前衣着焦黑一片,似有火灼痕迹,东方平不觉心痛如绞,暗自滴血,连声音都变得哑了,只是紧紧地抱着许丹凤,低头垂泪,泫然欲泣。
  英雄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
  原来,许丹凤受佛光所及,倏然收回内劲,却又值此不巧,正当东方平豁尽全力,炼神真火威发绝顶之时收功。这么一来,此消彼长之下,透日神锋自被击碎不说,就连许丹凤的护身罡气,也被逆袭而来的炼神真火,破毁消融,澎湃烈劲,直贯前胸。
  “师弟是你吗?”
  张开两眼无神的星眸,许丹凤的脸上,苍白若纸,奇异地洒出晶莹的光辉,宛若悟道,往常的冷峻寒霜,竟是完全不复存在,反而透着些许嫣红,一丝看破红尘的凄清微笑。
  “是我”
  紧紧地握住许丹凤的嫩洁玉手,此时的东方平,虎目含泪,让着许丹凤的手掌,轻轻地摩娑自己的脸庞。
  “哭了?你怎么哭了?”
  玉手微湿,抚着了暗流的泪痕,许丹凤神情恍惚,若呓语,若迷蒙,衰弱低语,吞吐无力,脸上则露出了爱怜的神色,似责怪,似无奈。
  “没没我没哭。”
  强自打起笑脸,东方平尽量挤出笑容,然则,胸中一颗心,却是近乎尽碎,悲恸欲绝。
  炼神真火,至大至刚,至阳至强,被真火击中的人,从无一人生还,即便是连大罗金仙也不例外。
  如今,许丹凤胸前焦黑一片,炼神真火虽未将她透体穿杀,然其功劲所及,威不可挡,却已将她内腑震碎,再难续断。
  是以,现下的许丹凤,虽然体弱,却仍能保持灵台清明,玉颊微红,这无非是她平时锻炼功深,真气精纯所致,只要胸中一口真气未散,便能尚存片刻。
  只是,片刻之后呢?东方平不敢想像,也不愿想像,那片刻之后的许丹凤,将会是什么模样?他只知道,此时的许丹凤,似乎少了些什么,也多了些什么,那是前所未有的感觉,仿佛抽离了与自己的距离,飘飘渺渺,若远若近,忽焉在前,观之在后。
  迷离难以掌握,东方平的心头,便如古钟震鸣,一阵骤痛,像是巨杵击在身前,胸膛炸碎,又像是山行夹道,若挤若抽,那是什么感觉?抽丝?剥茧?对了,就是抽丝,就是剥茧,那一丝丝牵动心底的悸动,澈骨难熬,像是灵魂脱离了身子,宛如要将血肉分离开来,那股莫名的剧痛,像是剥开层层细茧,片片凋落,刻骨铭心,深入脊髓。
  是什么样的感情让自己承受了这么大的痛楚,这么深的震憾,抽丝剥茧地擘开了自己的心胸,灵体分离?是单纯的姊弟之情?还是自小相互扶持,青梅竹马的蜜意浓恩?还是还是自己的心灵深处难道隐藏着一股不知名的热情,有所期待吗?只是真的有吗?如果真有,那是什么的?莫非莫非自己并不是单纯的对于师姊只有姊弟之情,而是有所期待,期待着一种不知名的牵挂,一种魂牵梦萦的依恋,一种就像是百世纠葛,不解不休的缠绵,那样的令人榨干了灵魂,掏空了一切的心伤,苦乐酸甜?那真的只是单纯的姊弟之情吗?还是还是已经超出了姊弟情谊?那是怎么样子的感觉啊?为什么?为什么自己从来不曾有过的感觉,今日却是如此强烈?是苦涩?是酸甜?是心碎?是悲悯?还是
  全部都有?不知道原因,此时的东方平,只感觉到痛,澈入骨髓,心神皆碎的痛。
  那就像是身子被抽了空,飘飘欲飞,无尽的虚空满塞心胸,是晶泽碎玉的痛楚,是榨乾灵魂的煎熬,碎则乍洴,熬似炼神,好痛啊,好痛啊!
  求道求心,心就是道,道就是真,求心求道,但求情真。
  众生情苦,只因情真。
  恍惚若要飞离,怀中的许丹凤,动了动,轻轻出声。
  “弟,我快要走了。”
  模糊的话语,让东方平没能听清楚许丹凤之前的话语,是“师弟”还是“弟弟”不知道,也不重要,重要的是,这可能是自己今世最后与师姊相处的时光,为何却是这般的短暂?“弟,还记得那那个雪峰吗?我我们小时候小时候曾在那边那边玩玩的山峰。”
  “我我记得。”
  哽咽地红着眼,东方平忍不住落泪,儿时的回忆,闪电掠过脑际。
  是那里吧?经年的白雪皑皑,冰积不溶,云雾飘渺,若隐若现,是那里,那是飘渺峰,冰渊雪岳飘渺峰。
  “还记得吗?我们我们时常在那在那打雪仗,堆堆雪人滑滑冰”
  轻轻地,许丹凤的脸上,微微地泛出了一抹微笑,那是童真般的微笑,真诚、发自内心的微笑。
  然则,为什么微笑之中,会闪着晶莹的光呢?那是什么样子的光呢?觉悟,还是破灭?“我我死之之后,把我把我葬葬在飘飘渺峰,我我弟弟弟在那边在那边等我。”
  “弟弟弟?”
  虽然不是很了解许丹凤的话语,东方平仍是满脸垂泪,点头答应。
  “是是吗?看看来我我不但有个好弟弟弟,还还有个好好师弟”
  脸上泛着苍凉的微笑,许丹凤的脸上,奇异地红潮渐起,像是脂粉不施,淡淡的嫣红,自然而奇丽,端庄而高洁,彷彿红梅傲雪,清寒中愈见峥嵘,苍茫云雪之间。
  瞧见许丹凤的微笑,东方平的背脊一寒,恐惧、惊惶潮水般的涌上心头,自己曾经有过这样的感觉,那是在师父飞升的时候,看到师父脸上的笑意,就是这样,就是这样。师父是这样,那么师姊呢?不敢想像,东方平觉得,自己的心胸,像是要被炸裂了,无尽的压力,不断地自中心,涟漪般的一圈圈、一重重,向外溢涨,波波如潮,涛涛裂岸,就快要抵受不住了,为什么会这么痛,这么难熬,那是为什么啊?心中嘶吼,思绪排涌,倏然间,东方平听到了一个声音。
  那声音不大,然而,听在东方平耳中,却是清清楚楚,清晰异常,那是水晶骤裂,碎成细片的声音,幻灭的声音。
  寒雪飘尽,冰河碎裂。
  慌不迭地低头审视许丹凤,虽然眼前一片迷蒙,却还是能够瞧见,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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