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缺’崔糠生性贪财,皆是残障之人,荼毒武林,纵横江湖无敌手,后来却同时为了一个女子动情。所练魔功反噬本身,深厚内力日渐消融,犹不自知,最后双双死于‘白马寺’长老一无老和尚剑下!因此‘慧剑宗’声名大噪,俨然为白道之。”
关羽愕然问道:“师父!为何临时提这段陈年往事?”
“徒儿!你有所不知,宦官张让已然被自己的阴寒武学反噬,而不察觉,终究会走这条失去武功的老路子。”
关羽再度一呆!转为好奇心大炽问道:“师父!太监怎么会为了女子动心呢?就是嫦娥仙子投怀送抱,也是枉然,实在太不可思议了!”
“不然也!人一旦动了真情,无止无休,并非只是男女之情而已。此獠的眉心处,有一道细蓝丝表征,与‘天残地缺’两兄弟一样,对练就阴毒寒功之武者,算是一种警惕!”
关羽沉默不语,忧喜参半,忽然间,若有所悟道:“对了!江苗菁姑娘曾经说过,宦官张让功深造化至臻,已至化气成形之境界,唯一的破绽就是爱子张心宝,假如杀了他,可能会促其丧心狂,原来就是这个道理!”
“神魔刀”卫九敌大叹一声道:“原来如此!神魔正邪一念之间,除非他能勘破绝学魔障,驾御魔境而反璞归真,就不至于走火入魔了!”
“否则早晚是废人一个,下场极其凄惨,所谓:阴毒噬脑,丧心病狂,天网恢恢、疏而不漏,物极必反,自古皆然!”
脸色一变,有点迟疑,却又不能不说,轻声道:“好徒儿!江苗菁姑娘因爱上了你之故,在她的眉心处,已经有一条浅浅若之红丝表露出来,练功可要务必小心防范,以免步其后尘!”
关羽有若天打雷劈一震!脚跌了三步,整个人愕得呆傻着了!
满脸凄然问道:“师父!是否有办法救治?”
“神魔刀”卫九敌摇头耸肩道:“为师道不同,不相为谋!只有传授她武功的师父,才能回答这个问题,或者如刚才所说,自求突破魔境,方能功深而不堕,由此可见,江姑娘武功已至化气成形之境界!”
叹然又道:“外道魔功就如饮鸩止渴,欲罢不能!刚开始有如登天梯直上青云,一碰禁忌,即刻摔得粉身碎骨,实为习武者戒,难怪年纪轻轻,已臻化境!”
关羽悲凄道:“师父!是否徒儿离开她,方能阻止阻毒噬脑之祸?”
“傻徒儿!情债阴毒已经理下祸根,实在晚矣!除非江姑娘自废武功才能自救,对一方练武者来说,这不啻比杀她都难过!”
关羽满脸红晕,毅然决然道:“徒儿就叫她别再练武了!”
“这就看她的造化了!取舍之间,有时会身不由己!”
“神魔刀”卫九敌转了话题又道:“徒儿!这些日子来,为师悟出了一招适合你驰骋沙场,万夫莫敌的刀法!”
关羽强忍悲痛,精神一振道:“师父!这是什么刀法?”
“神魔刀”卫九敌面带微笑,望着玩得正起劲的张心宝,从那晚与他对招之“偃月杀法”中悟出,当然不能说破,为人应守诺言才是大丈夫。
“徒儿!这十几天来,请托孟佗庄主为你打造的八十二斤‘青龙偃月刀’不知道是否完成?”
“师父!已经完成了。”
“神魔刀”卫九敌呵呵一笑,欣然道:“很好!把‘青龙偃月刀’拿来,就地传授你一招‘回龙一刀斩’,马上杀敌,能于万军之中,拿敌人帅将之头颅,如探囊取物般容易!”
关羽抱拳辞别,跨骑一分吃草的雪青马“驾!”声喝喊,放马直奔“孟德山庄”取刀而去。
“神魔刀”卫九敌喊着玩得满头大汗的张心宝过来,顽皮的孩童一个纵身跃起,撒娇欲要他抱抱,惹得玩伴白芙蓉一个羞羞脸,抿嘴吃笑。
“哈!小宝就知道义父是个大英雄,当然也收个大英雄徒弟的关大哥,我是您的干儿子,当然也是小英雄喽!刚才关大哥骑马去了那里?”
童言天真率直,想当然尔的推理,使得“神魔刀”卫九敌感染其纯真,会心一笑,有个儿子的感觉真好。难怪宦官张让视为心肝宝贝,为此种下阴毒噬脑祸根。
“小宝乖!关羽去拿把大刀,等一会义父教他一招刀法,你学不学?不学的话先回山庄等候!”
张心宝机灵好动,嘴里甜甜道:“学!当然要练喽!小宝不陪义父,还有谁陪您聊天开心嘛!”
师徒传授武学,是旁人不能觊觎的江湖禁忌,太监包罗及万象岂能不懂,有天下第一刀陪伴小主子,当然放一百个心。
太监包罗胁肩奉承道:“老前辈是小主子的干爹!这个嘛!也就是奴才的干爷爷,实属三生有幸!那个嘛?若有任何差遣,奴才愿效犬马之劳!”
“神魔刀”卫九敌啼笑两难,碰上这个天生的“马屁精”奴才,也不知该说些什么?看起来眉清目秀的小伙子,却眉头纹破,命运虽乖违,确是忠贞相。
“包罗!叫那些密探全部撤离二十丈吧!”
话一说毕,奉承巴结,岂能逊人一等的太监万象朝白芙蓉哈腰谄媚道:“亲敬的未来小主母!奴才当马让你骑,驮至山庄为止,表示奴才一片忠诚孝心喽!”
“啪!”的后脑勺挨了一记巴掌,痛得呲牙咧嘴。
揍他的太监包罗赶忙将外衣脱下来,披肩于白芙蓉,似笑非笑瞪着他道:“臭小子!尊贵至高无上的未来小主母,这个嘛?岂可让你的浑身污臭倒霉气所沾秽?那个嘛?不怕别人说你奴欺主,妄想吃着嫩豆腐?可要杀头的!”
唉!连拍马都在争功?真是哥俩天生一对宝!
白芙蓉一脸绯红,嘟嘴小檀口道:“就是嘛!人家有脚会走路,你们两个太监别一天到晚把‘小主母’挂在嘴里,以后就不理你们喽!”
两人哈腰各牵着白芙蓉小手,沿山坡而下,忽然间,从草丛中窜出了“飞鹰将军”华庶上前一阵咬耳后,蓦地,见他扣指触嘴,一声清脆呼哨,陵寝四周约百来名隐藏的密探杀手,纷纷撤离二十丈之遥。
一把长柄大刀,伫立阳光之下,耀眼夺目,散一股阳刚之气,令邪灵鬼魅望之魂摇魄颤!
“青龙偃月刀”身长一丈,龙头忿怒骤张大口吞含刀刃,有四尺长度,相似“神魔刀”
的两倍宽大。
锋利刃身精雕细琢一条神龙,张牙舞爪狰狞形态,有如冲天欲飞之姿,纹上一层青色,于雪白明晃晃刀身上,十分耀眼突兀,做为血槽之用。
大刀护手环,直径五寸,厚一寸,有如盘月,凿有北斗七星陈列,环下一尺处,刻划有整齐盘龙纹路,以免滑手,有若“神魔刀”再版。
刀棍总长六尺。直径一寸五分,通体银亮,尾端镶嵌一颗二寸铜珠,钢珠往上一尺处,刻划一条盘龙,与大刀之护手环下盘龙,双龙对望。
刀刃体特殊之处,在于朝天分叉七十度角方向,有一尺长度三角刀刃,系有一颗铜铃带艳红缨络,迎风“叮当”作响,此处异常锋利,专门用于绞断戈戟柄之用。
关羽身高九尺,右手掌握丈长青龙偃月刀之七星护环之下,魁梧身躯俨挺,左手捏指诀,气势凝沉,遥视前方五文处,陵寝旁一座丈高石雕武将骑马石像。
平行相隔三丈之遥。
张心宝身高四尺,依葫芦学样,不同之处在于手中紧握一根五尺长竹竿,不时的偷瞄关羽姿势气概,左晃右挪,学得老不对头,总觉得好象缺少了一股劲道?
“神魔刀”卫九敌瞧着关羽气盖山河之势,面露嘉勉,颔示好;再瞧张心宝处,眉头一蹙,他已成了四不像,根本心不在焉,左顾右盼,纯粹好玩而已。
“动手试招!”
一声命下!
关羽将丈长大刀当成手持天魔刀般,舞得虎虎生风,滴水不透,映照阳光刀芒银白熠熠生辉,左挪右腾,分不出人影或刀影。
另一边,张心宝挥舞五尺长竹竿,十分别扭,不到片刻,绑手绑脚乱成了一团,竿头“喀”的敲在脚下,竿尾“噗”的回碰小脑袋,痛得呲牙咧嘴哇哇大叫,与关羽两相对照相映成趣。
我的妈呀!竹竿打人还真痛,义父也真是的,这叫什么招?怎恁地大刀当成长刀耍,不就耍得要人晕头转向?
有点像;满眼看花得眼花?
“神魔刀”卫九敌双眼一抹紧张,好似到了招式变化之重要玄奥处,脱口喝喊道:“回龙一刀斩!”
语音施落!
关羽纵身而起,燕子三掠水般,利落的跨骑那匹一旁待命的雪青马,刀背一拍马臀“驾!”声喝出,有如矢箭般,朝前方五丈开外陵寝旁,那尊丈高武将骑马石雕处,驰骋而去。
惊见,关羽左侧身拉马缰成一线侧姿,右手握青龙偃月刀之七星护环处,倏地,倒转大刀,虎口一松,整柄龙口含吐大宽刀,朝后下方滑出,锐利刀锋明晃晃朝天。
隐藏背后之青龙偃月刀朝下方,滑至刀柄尾端二寸圆铜珠处,自然顶住止滑,拖曳大刀在马臀旁,连带手臂长度就有一丈四尺余。
劲贯青龙偃月刀!刀尖处那颗特制赤艳缨络磨铜铃“叮当!叮当!叮当”不断作响,有如催命示警般,四面八方齐声涌起,反而虚虚实实,无法确定铃声响至何处。
从陵寝石像处,采另一个角度观照。
关羽跃马驰骋雄姿,就如怒貌抉石,风驰电掣,其侧身之势隐藏于狂奔之雪青马,成一直线若隐若现,挟带着磨铜铃频催尖厉声,回荡满山旷野,确有叫人夺魂摄魄之震撼效果。
有若天马行空之际!根本瞧不见隐藏身后的那把青龙偃月刀,更无法觊觎宝刀之玄奥变招。
乍见,关羽策马奔至三丈,双脚一蹬马鞍,有若兔起凫举,腾空而起,朝二丈远之陵寝石雕像掠去。
纵身唱吟,声若宏钟道:
“青龙点头天地动
回身摆尾鬼神惊”
气势贯虹!电霆一击!
刀芒暴长丈余,蜿蜒妖娇有若苍龙之蟠云,变幻莫测惊天动地,回身一闪,破空而至!
“簌!”
龙形白芒,将盈丈高石雕将军骑马像,有如刀切豆腐光滑,硬生生地横竖二道,劈成了两半四片!
“轰隆!轰隆!”声响,刹那间,石像崩裂塌垮纷纷落地。
晴天霹雳一响!乍使眼目清亮,这招厉害!
瞧得张心宝瞠目结舌!呆若木鸡。
哇噻!将石像有如刀切西瓜般的利落?好快的刀!好猛的臂力!
关大哥不啻就是金刚天神从空而降!以后又多了一个靠山。
满脸兴奋通红!小手鼓掌叫好,真希望快快长大,也能如此威猛,叫别人夸赞一番。
“神魔刀”卫九敌满意微笑道:“好徒儿,‘回龙绝刀’初成!还需要勤加修练,他日必然纵横沙场,我们回山庄养精蓄锐,晚上将有一番厮杀血战!”
“是的!师父之教诲,徒儿永志不忘!”
关羽策马而至,弯腰揽起了张心宝上马,叱喝一声,雪青马好似感应其主人神武非凡,昂骄傲,阔步轻快往山庄而去。
洛阳城三个市集地,分南市、北市、东市。南市集称“大同市集”,北市集称“通远市集”,东市集称“丰都市集”。
“通远市集”周围六里,有河渠可通,郡国舟船,驶进的舶舱以万计,秦青巷的“宛艳珠阁”就包括在北市里面,有一半的产业是太监大总管张让所拥有。
“大同市集”的全貌,在《大业杂记》记载:
蓖字齐平,遥望如一,榆柳交前,通渠相注。市四壁有四百余店,重楼延阁,互相临映,招致商旅,奇珍山积。
这里有一半的产业,就是孟佗所拥有。
午餐后,孟佗带着张心宝、白芙蓉、总管陈宫及受伤尚未痊愈的江苗菁,分乘两辆马车,由“狂豹”华雄、太监包罗及万象等,又带数名杀手打扮百姓装束,沿途保护着,一行人多来到“大同”南市场。
一来招摇过市,表示了悠闲无事,减缓敌人“袁雨堕”方面的松懈,半个月来的计划,将于今晚十五月圆之夜,全力动无情的总攻击。
二来是想见见糜竺,因为他那区是皇帝下令免费招待胡人之处,相信对胡人的生活起居习惯十分了解,自己前往请益,有助于以后到凉州上任刺史之便,如果再能合作经商,岂不更妙!
所谓:荒地无人耕,耕起有人争。不如未雨绸缪,双方合作,利用“张回天”张让的势力,以后通吃这条丝绸之路。
蓦地,前面一声喝止马嘶,车辆辘辘停嘎。
江苗菁眼尖,在市集上瞧见了一位身高八尺,面如冠玉,头戴纶巾垂肩,身披鹤氅,手摇雪白羽扇,风度翩翩,在茫茫人海中,有若鹤立鸡群。
旁边一名游侠儿装束,却为其背驮竹藤遮阳书架及一把琴,可能是位仆人,另一位束髻道士装扮,长得浓眉环眼,满脸胡须,能使胆小的稚童夜间止啼。
这位卓尔不群,轻抡羽扇的翩然公子爷,好似契妹黄敏仪口述中的宿世夫君,不论是否就是其人,这个人情需要去做。
马车忽然叫停,“狂豹”华雄策马过来询问道:“江姑娘!生了何事?”
江苗菁抓窗帘一指那三个人道:“华校尉!请前方那三个人前来一叙,别使官威吓唬人家。”
刚提升司隶校尉掌管“西园官邸”御林军门禁的华雄,随指势一瞧!
接着一愕?转而眉开眼笑,乐得呼声叫啸起步,策马在市集中狂奔而去,管踏死几个人。
蹦出了一句话道:“好个马岱!真是命大,居然没有死?”
咦!是熟人,那就更好说话了。
只见华雄溜滑下马,与马岱互捶了胸膛一拳,相偕热情拥抱,生死至交,异世重逢;英雄惜英雄,好汉疼好汉之真情流露,真叫人动容。
两个孩童趴在马车窗户上,露出又惊讶,又羡慕的表情观看这一慕。
顷刻,张心宝问道:“哇!看他们俩个人的交情不浅,大姊姊认识那个男的喽?可是洛阳本地人?”
“小宝!菁姊不认识。”
“喔!那位背一把宝剑,满脸胡须如刺般,特大眼睛精光闪亮,能把鬼都吓跑的道人,你是否认识?”
“菁姊也不认识!”
张心宝双眼灵动,伸着小指头上下晃摆,直点那位面如玉冠,身披鹤氅褒衣宽带儒生道:“唬!要不然,那个英挺的白脸大哥哥,你肯定认识喽!”
江苗菁听其口气,却是有些好奇,嫣然道:“小宝!为什么你这样肯定?”
张心闻其口气有些松动,自作聪明大声道:“咳!大姊姊长得花容月貌,肯定这个小白脸对你穷追不舍喽!那我的关大哥哥怎么办?白芙蓉你说是也不是?”
白芙蓉抿嘴吃笑道:“那肯定是喽!人家故乡,有些特殊族人,是女人当家,多娶几个情郎耕田,六畜才会兴旺哩!”
江苗菁双颊绯飞,一脸赧然!
对小孩子天真漫烂,童言无忌,真不知如何启齿,尤其是生长苗疆的白芙蓉,族人皆对圣女膜拜如神,一些神异风俗习惯略知一二,与中原汉族大异其趣,如果从小不好好调教,以后长大误入歧途,岂非招来族人不幸。
思念起伏毕,宛转道:“蓉儿!论事不能以一小撮族人之生活习惯,而观世事。汉族的一切文化优点,需要学习吸收,以后教化族人才能富强康乐,永世其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