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恶?”
笑着,莫流香站起来走到她身后,从桌子上首饰堆里挑了支金钗给她戴在头上笑道:“看到自己娘子这么美若天仙,哪个男人会不笑啊!”
“贫嘴!”殷慕情微微羞涩道:“你现在还看着我笑,等以后我人老珠黄了,或者看时间久了点,你恐怕就该看到我就哭了”
莫流香眨眨眼道:“怎么会呢!情人眼里出西施,你没听过?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我一样的喜欢!再说了,我还能等得到你人老珠黄的那天吗!”
殷慕情心里突然一紧,气道:“你干嘛又说这个,存心吓我啊!”
莫流香轻轻搂着她肩头柔声安慰道:“好了,好了,我错了,以后再也不说这个了好吗!你呀!我看你也别在这瞎折腾了,这些你都用不着的”
“为什么?难道,你又反悔了”
莫流香忙按住她坐回椅子里笑道:“瞧你,瞎想什么!好了,我告诉你,我已经亲自给你设计了一套新娘的首饰和喜服。现在正在赶工,等成亲那天我保证你一定是天底下最美的新娘!”
殷慕情心里充满甜蜜,依偎在他怀里低声道:“香儿,你待我真好!”
莫流香满心怜惜:“你待我不是更好!我也不知道还能对你好多久,可即便只有一天,我也一定要尽全力让你快乐!”
“能和你在一起,就算一天也足够了”
两人相依相偎着,小小的房间里满是温情!让人实在不愿,更不敢去想世上那么多的灾苦艰难
良久,房门哐啷一声大开,白玲珑风风火火跑进来。两人连忙分开,殷慕情满面羞红别过头去。莫流香皱眉责道:“这么大人了,还总冒冒失失的,坏习惯再不改以后可怎么办!我告诉你,从现在起你要学着做大家闺秀!否则,娘也保不了你”
白玲珑满脸委屈道:“干嘛一进门就训人家!我为你们忙里忙外的,你不领情还这么凶”
殷慕情责备的看了莫流香一眼,轻轻揽过白玲珑笑道:“好了玲珑,别委屈了。你大哥也是为你好,一个姑娘家整天这么乱跑也确实不好啊!”
白玲珑绷着脸拍在桌子上一张信纸嘟嘴道:“那也不能不分青红皂白骂人啊!我今天一上午和成老准备给你们成亲那天的菜单,你看行不行!就算不行也不要找我,自己去改好了”说完,径自气鼓鼓坐到一旁。
莫流香摇摇头笑道:“你要我说你什么好啊!好啦,既然这菜单是你定的,那就一定是最好的,大哥相信你!”
两人哄了白玲珑好一会儿都没见她开心点,莫流香笑笑道:“好啦!干嘛这么小气!那这样,这几天我好好陪你们去玩玩,当是大哥给你赔不是行了吧!”
白玲珑语气稍微缓和点:“呐!你说的,可不许耍赖!”
“小鬼头!我什么时候像你似的耍赖了!”
白玲珑高兴的跳起来拉着殷慕情就往外走,“那还等什么,快走啊!我听说今天南城有庙会,一定好热闹的”
莫流香微笑摇头,缓步跟着两人走出了客栈
正所谓“几家欢喜几家愁”!人不可能每天欢喜,也不可能所有人同一时刻欢喜!而尤其在那种所有人都又怕又恨的人,如果他欢喜,那一定会有很多人在发愁!
京城定国王府,密室中定国王端坐正前方,两排分坐着十数人。
诸人沉思良久,被称为“金二爷”的老者缓缓道:“如今月影门已经成为江南第一大门派,同盟也皆四省豪门。而且他们如今在北方的势力也扩展极快,各门各派争相交往,并且北方月影同盟的成立也是如火如荼一般!加上月影商号现在几乎开遍了天南海北,莫流香进步之快已经远远超出了我们的预想。若再不加以制止,恐怕日后”
听了他的分析诸人都面色沉重,旁边一人道:“莫流香武功究竟如何,现在咱们还难以确实明晓。而他手下虽无了不起的高手,但人数却也众多。若想单凭无力强压,恐怕已非良策!而此人智计我们已经领教过太多次了,现在看来,除非朝廷命令压制,否则恐怕是难以对他进行制裁了!”
另一人接口道:“我同意六哥的话,现在遍览江湖,莫流香能调集人数之众已经无人可及。加上他那人所难测的奸猾、狡诈,如果再不压制,恐怕难保他不会造了反!”
金二爷沉吟道:“对付莫流香是必然的,可若以朝廷的名义下令,却找不到合理的由头!加上他每到一处都与当地的官府过从密切,如果朝廷真的要对付他,恐怕也有一定难度啊”
十数人中为首的老者扫视一周,缓缓道:“莫流香如今的情形,确实是出乎我等预料的。但我们已经错过了除掉他的最好时机,而且以武功而论,我们恐怕也不会有多大便宜好占。若以计谋咳咳!嗯,以朝廷令旨必然也非上策,可以当前形势恐怕我们也不能有太多顾虑了”他说完,诸人眼光齐齐看向正前方
沉吟良久,定国王看看眼前诸人,缓缓道:“各位所言皆有道理,对莫流香我们确实从一开始估计就有不足,才会让他事事占先。而如今我们已经不能再奢望有一个可以全无后患的方法去对付他了,因为我们没有那么多的时间了因此,本王想亲自去会他一会,也好确定该对他如何抉择”
金二爷紧蹙眉头道:“王爷,慎重啊!”
定国王点点头道:“莫流香乃不世奇才,这一点毋庸置疑,所以不应轻言放弃。但如果继续任他自行发展,对我们难以预料。所以,我想亲自去探明他心计,才好制定一个确实可行的方法出来”
“王爷所言确是道理!但,王爷打算如何去见他呢?”
“本王要去见一个江湖豪强,自然不能以皇室宗亲的身份去。那么,我想劳金二爷,刘三爷,张四爷和石六爷四位陪我走一遭如何!”
“谨遵王爷之命”
莫流香三人在城内外游弋数日,白玲珑兴致丝毫不减,可莫流香却已经是叫苦不迭,而殷慕情也只是无所谓而已!
一天,三人正在吃午饭。门外突然来人敲门道:“公子,有人求见!”
“谁?”
“来人不肯说,一定要亲自见到公子”
莫流香微微沉吟,淡淡对门外道:“请他雅室稍后”
“是!”
莫流香微微思索,站起来对两人道:“你们先吃吧,我去去就来”
殷慕情担心嘱咐:“小心啊!”
莫流香笑笑以示安慰,径自来到雅室,见一个七旬开外的老者锦衣华服端坐在那。老者虽然年纪不小,但精神矍铄,气态从容,一见便知绝非庸手!
见他进来,老者缓缓起身拱手笑道:“这位想必就是大名鼎鼎的莫流香莫公子了!”
莫流香礼貌颔首道:“正是在下,敢问老先生高姓大名,来此有何事情?”
“老朽张子今,奉敝上之命请莫公子今晚赴宴!”
“不知贵主人哪位?”
“这个,公子今晚一见便知,请恕老朽现在不便直言!”
“那好!那地方?”
“城东的月影酒楼”
“好,在下今晚一定到!”
“老朽告辞”
回到房中,殷慕情微微诧异他这么快就回来忙问:“香儿,怎么这么快,是谁来了?”
“请客的!”
“请客的?”
“嗯!现在说什么都还早,今天晚上你们两个好好在客栈呆着,哪也不要去,等我回来”
“香儿,我陪你去吧!”
“哪有人谈事情还带着老婆去的!好啦,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殷慕情虽然心里非常担忧,可也知道他说的是事实,只能无可奈何的忍受着等待的揪心!
晚上,莫流香独自来到月影酒楼。掌柜早知道今晚有人请老板吃饭,也只以为是谈生意,或者攀交情,也不以为意,因为这样的人实在太多了!
来到雅间,莫流香见外间坐着四名老者,年纪都在七旬以外,而其中正有中午邀请的张子今!
张子今看到他起身上前微笑拱手道:“莫公子果然守时,敝上正在室内等候,公子请进!”
莫流香点点头,道声“有劳!”才走进房,身后房门已然悄悄关上!
房中桌子上已经布置好了一桌丰盛宴席,一个不到三十岁的青年男子端坐首位。看上去气宇轩昂,气度不凡,一见便知并非寻常人等!
见了他,青年公子起身拱手道:“久仰公子大名,今日一见实感三生有幸!”
莫流香微笑道:“公子过奖了!未敢请教尊姓大名”
青年公子淡淡笑道:“公子何妨一猜”
莫流香心里自然早就有数,当下缓缓道:“公子如此简单邀在下到此,便是希望大家可以平坐倾谈。若太着痕迹,恐怕在下难免如鲠在喉,糟蹋了这一席好饭菜啊!”
青年公子深深看了他一眼,随即哈哈笑道:“好!莫公子果然非同凡品,这么我们便随意最好!请坐!”
“多谢!”
这青年公子自然就是定国王朱厚晨,莫流香今天中午见到张子今的时候,已然看着此人虽老不朽!而且见其双手厚实,腕脉有力,正是神拳门人的迹象。那么,他们的主人必然就是定国王无疑了
分别落座,朱厚晨笑道:“早便想请公子一见了,但你我皆天生劳碌命之人,实在难得一日清闲。今日能得见尊范,实在是大为快慰啊!”
莫流香淡淡笑道:“在下一介草野,谈何劳碌。哪比公子高贵显达,才是真正的忙难分身。今天公子降贵相邀,该是在下感到荣宠不安才对!”
“莫公子太谦了!来,在下知道公子从不饮酒,特地备好了清茶相待,咱们就以茶代酒干了这杯吧!”
“多谢!”
两人相对将手中茶一饮而尽,少时,朱厚晨微笑道:“我与公子可谓已是神交久已,对公子的才智,能为,实感钦佩之极了!”
“哪里!在下能有今日小成,公子的慷慨成全实在居功至伟,在下今日借花献佛敬公子一杯,以示感谢!”
两人喝了第二杯茶,定国王缓缓道:“莫公子,你我皆非平常俗人,有些事根本不必兜圈子!在下今日相请,想必公子也能猜出这茶中之意吧!”
莫流香淡淡笑道:“公子美意,在下岂有不知!只是,在下不过一介草野,恐会令公子失望!”
“诶!公子你乃当世奇才,成为江湖一代霸主不过早晚之事!若你我联手,天下岂不尽入你我囊中”
“恕在下直言,公子所想恐怕未免太过简单了”
“哦?愿闻高见!”
沉吟片刻,莫流香缓缓道:“高见是不敢当的,不过在下倒是可以说说自己的一点浅见!公子,在下毕竟是江湖中人,从各个角度都与你立场不同,行事恐难以达到一致。江湖讲的是快意恩仇,一刀一剑,你来我往。三刀六洞无非自己,就再大麻烦也无关江湖之外。但你却不同,你所要为之事一饮一啄莫不需思虑再三,一人一事,甚至一个再微笑的细节都关乎难计,实非在下可比啊”
定国王瞳孔微微收缩,缓缓道:“公子见识果然非同一般,可是覆巢之下岂有完卵!在下所行之事已无可更改,公子难道就不想有朝一日能够青史留名”
“哈哈!富贵清名,人人欲也,在下岂能免俗!只是,在下身在江湖,便无那王者之冠倒也可逍遥自在!可若与公子一路,即便能得那一日荣宠,也少不得许多拘束!况且,嘿!”
“莫公子是对在下没有信心?”
“哎!很难说啊!公子你坐拥半壁兵权,于朝廷地位也是举足轻重。不过也正因如此,你才最难有个稳妥的保障啊”
“莫公子此言何解呢?”
“良禽择木而栖!即便寻主也要找个可靠的,这也是人之常情!公子想必对在下身世已经极为熟悉,那就该知道在下早在八岁之时便已中过乡试,早就可以官居朝堂。可是,眼下这时局风雨飘摇的,实在让在下鼓不起那勇气去乘风破浪啊”
“莫公子仁德慧心,心怀天下,难道对当今天子的诸多无行之处视而不见?如果任他继续胡作非为下去,天下百姓怎能幸免,公子就不想为苍生尽份心力”
莫流香淡然道:“朱公子,天子如何行为非在下可定,而由谁去坐那龙椅,更不是我一个人可以说的算的”
“莫公子,实不相瞒!在下如今坐拥半壁兵马,而且朝廷也多有心腹。更重要的,在下为苍生谋福的一片拳拳之心,天日可见。而今在下唯一或缺的,正是公子这样一位文武全才。若公子愿助我一臂之力,那大事何愁不成!届时我愿与公子共坐江山,同掌天下!”
“公子太抬举我了,在下哪里敢当!不错,公子的力量的确不容置疑!但公子也不要忘了,当今乾清宫里还坐着一位呢!且不论他如何,就说这天底下,金陵王镇守江南,拥兵数十万,富可敌国。淮南王镇守沿海,与东瀛交往甚密,财势亦非同一般!东平王手握生杀大权,朝中百官敬畏有加。而且其为人高风亮节,天下尽仰!
再说那各路郡王哪个不是手握重兵,富甲一方,而且对那宝座虎视眈眈!公子你虽强盛,也未必是无人可及吧!“朱厚晨眉头紧皱,戒备问道:“莫公子此意,莫非你已与哪位有过了交往?”
莫流香淡淡笑道:“公子多虑了!我说过,良禽择木而栖!所以我不会轻易就靠在哪。因此,以现下而论,公子之力恐尚不足平定四方啊!那么,又如何能让人放心追随呢”
沉吟半晌,朱厚晨缓缓道:“不可否认,莫公子所言句句入情入理!但是与我相比,他们互相至多平坐。可我近守京师,这一点便胜过他们许多。若再有公子相助,大事必然可成!”
“哎!公子啊!这便是我说你把事情都想得太过简单了近守京师?难道公子忘记了令先祖燕王的先例了?至于平坐天下云云,在下确实从未想过。所谓天无二日,民无二主,这点道理我还是懂的!不错公子,你把天下归于我一身未免太过了!不错,各路势力确实各有千秋,而在下据守江湖也已成一派之势。如果在下加入任何一方,都必然可增其威势。但是公子你想过没有,江湖也同样是纷争重重,无日休止。在下虽掌握一门,但也不见得就能无往不利。而于此时,在下尚朝不保夕,若再与一个前景不定的同伴联手,恐无疑于自掘坟墓说白了吧!投身朝廷可以光宗耀祖,但是那得是在太平盛世。否则,恐怕连命都搭上了。在下面对这难料之巨,如何敢轻易涉险?要人将身家交付,也该为人家想想。如果自己真的有把握怎么样,我或许可以帮忙,但至少江湖还可以当我的后路。但公子你就是要我以自己江湖的力量帮助,那在下此时怎能应允呢!”
“公子天将奇才,武勇可胜凤仙,文智不弱卧龙。便只你一人,我亦愿欣然厚待啊!”
“哈哈!凤仙其人实不足一道,在下至少还不至于认父随意。而卧龙智谋的确天下少有,可若无玄德恐也无人知他了”
“莫公子所见,在下不比那三顾茅庐之人?”
“公子,以你所见,玄德与孔明谁人更胜?”
“自然孔明!”
“那他为何甘心役于玄德一生?”
“刘备仁德仗义,孔明忠心可嘉!”
“哈哈!哎呀!公子啊!你自比刘备,喻我为孔明。但你可曾想过,即便你真有仁德,我又可真忠心?”
“公子之意?”
“孔明才智天下知之,但他肯甘于屈从刘备,恐未必就真出于忠心吧?”
“难道,公子以为刘备才智更胜孔明?那他还何以要三顾茅庐?”
“公子如此诚心相待,难道真甘心自认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