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却都个个躬身还礼。
秦艳芬急急上前,挽着袁明明,又和春兰、秋菊为礼,道∶「袁家妹子,快快请进,大家都在等你们了。」说着,又小声的道∶「你们先在主桌坐一会儿,待会儿我来请你们到咱们这桌来,姐妹们都喜欢你们不得了。」
袁明明展齿一笑,朝秦艳芬身後的诸女颔首为礼,看来很是亲热,众女大喜。
她们本来看到袁明明三女,心下都有些嘀咕,因为她们三人实在太美了,女人们的心眼免不了都稍小一些,尤其是美女看美女,更是醋意浓重,但众女从第一眼看到袁明明三人,都已知道那是没得比的,也都放弃了争艳斗胜的心态,变成了由衷的的仰慕,所以个个神色也就不一样了。
袁明明道∶「小妹听从姐姐吩咐。今日有这麽多美貌的姐姐和妹妹,真是令小妹高兴。」说着,她走近孙小红身边,拉起她一只手,笑道∶「小妹子,你贵姓啊?真高兴看到你。」
孙小红喜出望外,红着脸道∶「袁姐姐,我叫孙小红,秦姐姐刚才已经介绍过姐姐你们了,她都没说姐姐们都是这样美丽,跟你们一比,我都变成丑小鸭了。」
袁明明在她手背上亲了一下,笑道∶「孙小妹子才美呢!真是人见人爱。」
这时严举人已匆匆出迎,袁明明和春兰、秋菊齐声道∶「见过姐夫。」
严举人大是高兴,连声道∶「快快请进,快快请进。艳芬,你来招呼三位妹子入座。」
袁明明三女都是一袭着地连身浅绿轻衫,系了一条腰带,衣带飘飘,全身无一件饰物,足下却是一双鹿皮短统快靴,看来真是帅气。原来她们都喜欢阿紫的靴子样色好看,就以阿紫那双靴子为样本,在洛阳找了一个鞋匠依样每人做了两双,连杨过也做了两双男靴。
袁明明居中,春兰、秋菊陪在两侧,三女笑盈盈的从大门口走到主桌,满厅一百馀位来宾和在厅内侍候的店伙、丫、女乐,他们的眼光始终没有离开过三女。
三女落座前,又向同桌的河霸卓不群、山霸韩不立、三帮帮主,以及三环金刀王业能裣衽为礼,众人也都欣然回礼。
河霸和山霸今日前来与会,本来心中都免不了有些尴尬,所谓败军之将,实有汗颜,但以他们的年纪和声望,竟然败的不明不白,而且还是败在名不见经传的年轻女子手下,这可连作梦都是想不到的事,养好伤後,左思右想,却都想开了,他们认为,这几个女子的武功,在当今武林,大概已经没有对手了,自己就算败在她们手下,也减损不了什麽,本来自己也没说是天下无敌嘛!这麽一想,心胸就宽了,所以与严举人同桌交谈之际并无任何怨言和不愉,这时见到三女,卓不群朗声道∶「三位姑娘真是人间仙女,为老夫平生所仅见。上次冒犯严大倌人府上,真是让老夫豁然了悟天下之大,一山更有一山高的道理,看三位姑娘的气韵神情,功力似是较那日的三位姑娘更为精湛,老夫真想不透天下竟有这样不可思议的武功。」
袁明明嫣然一笑,道∶「卓前辈忒谦了,两位赵家妹子要小女子向前辈和韩前辈多多致上歉意,她俩因修为尚浅,出手不知轻重,以致伤了两位前辈,还请多多宽耍」
卓不群和韩不立忙不迭的连道不敢,韩不立道∶「谢谢袁姑娘。两位赵姑娘太客气了,老夫和师兄两人,说什麽也曾纵横江湖二、三十年,却不料都一招落败,而且手段还不怎麽光明,说来实是惭愧极了,好在咱们年纪大了,脸皮也厚了,对那两位赵姑娘可都是心服口服,今日虽承严大倌人之邀,其实就是要厚着老脸亲自向她二人当面致歉和致谢的。」
袁明明不料他二人这样豁达,心下大为欢喜,笑道∶「两位真是前辈高人,非咱们晚辈们所及,小女子定当将二位前辈之意带回去转告,他日有缘相见,也可把叙论旧,那一定是很有趣的。」
二人甚喜,又发觉袁明明三女虽是妩媚艳丽之极,却也是豪迈爽快之辈,不由得更是欢喜,一时之间酒兴大起,在严举人举杯向厅中群豪交待场面话之後,立刻杯来杯往,喝得好是愉快。
三环金刀王业能年近七旬,外号虽叫「三环金刀」,却已多年未用金刀,门徒满天下,坐镇洛阳垂数十年,获得黑白两道尊敬,他的一身武功也是非同小可,否则焉能致此,可是刚才听得河山两霸和袁明明的对话却是一句都听不懂。原来河山两霸这种丢人的事当然不会无缘无故的到处张扬,所以王业能并不知他俩在严举人家受挫的事,他在连喝了好几杯之後,终於忍不住问道∶「卓老弟,你们刚才在打什麽哑谜,老哥哥我怎麽一句都听不懂?」
卓不群红着脸,大着舌头道∶「王老哥,兄弟我那日在严大倌人府上,用足十成功力,出手偷袭一位姑娘,却被她一掌打得半死不活,而且还是她手下留情,你说这够丢脸吧?可是兄弟我一点都不怪那位赵姑娘,还感谢她得很呢!」
王业能虎目圆睁,惊异莫名,结结巴巴的道∶「那┅┅有┅┅这种事?」
韩不立也红着脸道∶「咱们兄弟也不怕丢脸,实情确是如此,兄弟自知这身功力虽非天下无敌,但大江南北走了三数十年,这样无一丝招架之力的经验却是从未碰到过,你不认了,难道还想赖皮不成?」
王业能更是张口结舌,难以置信,他看着卓不群、韩不立两师兄弟,这两人的一身功力那是没得话说的,都绝不在自己之下,而且从来都不服人,这时简直可说是服输到了极点,宁非天下奇事?他又看着袁明明三女,说什麽也不相信,这些花不溜丢的大姑娘,岂可能有这样深不可测的武功?他霍的一声站了起来,大声道∶「两位老弟既然都不怕丢脸,老哥哥我更是不怕,定要试试这不可思议的事。」他对袁明明道∶「袁姑娘,真是冒失,你不要怪我这个老头子,这件事情要是不弄清楚,我这老头子可是三个月睡不着觉,还望你多多成全。」
袁明明笑靥盈盈的道∶「老爷子老当益壮,风范好令晚辈心折,既是切磋武艺,那倒也不妨,春兰妹子,你陪老爷子试招,不可缺了礼数。」
春兰盈盈起身,娇应了一声「是」,离座俏立在桌旁走道当中。
春兰一起身,厅内霎时静寂了下来,大家都看出来洛阳大豪三环金刀王业能要和这小女子比武,除了三帮众人肚内暗笑之外,洛阳同道和那些粮商都觉诧异,在他们心目中,三环金刀是他们洛阳城的一片天,竟跟这娇娇小女子比武,岂非大大有失身分,很多人虽不说话,却都在摇头不以为然。
王业能龙行虎步,很是威武,走到春兰身前丈馀处站定,他正待与春兰说话,忽然感受到一股前所未有的惧意自心底升起,他努力睁目望向春兰,只见春兰美目盼兮,笑意盈然,并无丝毫杀气,但带给他的感觉却是面临汪洋大海般的深渊,自己一身功力简直渺不足道,他双手微颤,斗志已失,知道自己毫无进招之力。他伫立半晌,长叹一声,颓然道∶「老朽不是姑娘的对手,老朽简直不堪一击。」说着,他双手抱拳施礼後回座。短短几步路,来去之间的步伐有如两个不同的人,这位威震洛阳的大豪,像是又老了几十岁。
整个玉琼轩响起了一片切切之声,两河三帮人物,虽然都知道王业能必定落败,但却也料不到一招未过,就低头认输,洛阳同道更是大出意料之外,很多人还搞不清楚状况,只道是王业能不愿以大压校卓不群安慰王业能道∶「王老哥,兄弟不是说过了吗?咱们年纪大了,脸皮也厚了,这又算什麽,打不过就打不过嘛!咱们打不过,又有几人打得过呢?」
王业能一听,虎目又睁,赫然道∶「是啊!咱们打不过,又有几人打得过?可是老哥哥一招都没打呢!」说着,自己也笑了起来,原先颓然的神情逐渐恢复。
韩不立笑道∶「打不打都一样,你一出招,还更难看呢!」
说着,三人都抚掌大笑,再也不以为意。
春兰回座後,向袁明明行了一礼,又对王业能道∶「老爷子,得罪了。」
王业能哈哈大笑,道∶「那里话,那里话,老朽终於明白了刚才两位老弟说的话,也见识到了天下真正的武功,也可以安心的睡着觉了。」
众人又都大笑。
这座上最高兴的莫过於严举人了,但他不动声色,只殷勤劝酒。
卓不群看来很高兴,他敬了春兰一杯酒,由衷的道∶「春兰姑娘,恕老夫冒昧,你们几位看来都不到二十岁,就算是从娘胎开始练武,也不过二十年的功力,这身武功是怎样练来的?想当年,老夫拜师学艺时,先师也曾说我是不可多得的习武材料,可是这麽苦练了五、六十年,却抵不上姑娘们一招,这不是太令人伤心了吗?但不知姑娘是何门派,能否见告?」
春兰笑笑,并未答话,袁明明道∶「前辈客气了,咱们不是武林中人,所以也不属於什麽门派,也没师父,如果硬是要说有,那就是咱们的夫君了,平时习武,只是为了强身,也是好玩,倒不是要跟人争强斗胜的。」
众人又大吃一惊,三环金刀王业能讶然道∶「姑娘们的尊夫是你们的师父?那他的武功┅┅┅,但不知他的大名┅┅?」
袁明明一展明眸,微微一笑道∶「咱们的夫君也不是武林中人,姓名也就不好奉告,他的一身修为已超越了武学范畴,所以才能化腐朽为神奇,闲暇之馀就随便指点咱们姐妹一些,消遣为乐,其实咱们会一些武功也是自个儿揣摩出来,不成章法的。」
众人愈听愈惊,这样说来,她口中的夫君岂非是神仙,否则那有这样神奇的能力?
同桌的三帮帮主一直都轮不到他们说话,这时河东帮帮主史立万忍不住道∶「袁姑娘,那日在严大倌人府上,在下正要进门,却被一股无形真气击倒,却不知是哪一位出手,也不知从何处击来?在下真是百思不得其解┅┅,在下可没有怀恨之意,只是┅┅」
袁明明笑道∶「对不住史帮主了,那是咱们一位姐姐出手的,她也要小女子向史帮主致歉呢!她用的是一阴指,也是咱们夫君创的功法,那时咱们正和严姐夫在厅内围炉用饭呢!」
史立万呐呐的道∶「她是从屋内击出来的?隔了多远?可是门窗没坏啊!」别人却都惊呼道∶「一阴指?自创的?」
袁明明笑道∶「当今天下武学以一灯大师的一阳指最具威力,又以桃花岛黄岛主的弹指神通最有杀伤力,咱们夫君说,身为女子,不适合练那阳刚真力,所以就凑合着教咱们练了一阴指,就像这样。」说着,她伸出纤纤右手,朝玉琼轩的大门外屈着食指一弹,玉琼轩大门在袁明明三女进来後,就已经关上,大门上端镂空的窗纸影映中,仍可看到门外檐前高杆上点燃的琉璃灯火,大家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那盏灯火就在她语声甫落,霎时应指而灭,门窗的窗纸和琉璃罩却都丝毫无损,而这盏琉璃灯离他们坐的位置相隔却有十馀丈之遥。众人目瞪口呆,史立万更知道,当时那出指之人如要取他性命,只要击向头胸的任何一个部位,他就立时毙命,不由得背脊间渗出丝丝冷汗。
他们在这里问东问西,又惊又呼,秦艳芬那桌的女将可把她缠死了,一直吵着要她去把三女请来,秦艳芬以她们入席未久,这时去请,很是没礼貌,何况主桌上的客人都是长辈和三帮的帮主,冒冒失失的过去,说不定还会被刮一顿呢!众女於是都怂恿孙小红去请,因为孙小红是三帮的客人,又是河霸卓不群之妹圣因师太的弟子,年纪又最轻,由她去请,应该不会被人见怪。秦艳芬拗不过大家,只好答应由孙小红去试试,她小声的道∶「其实我看三位袁姑娘也恨不得赶快过来呢,坐在那里一定很不舒服。」众女都吃吃而笑,显得很是兴奋。
孙小红到了严举人那桌,她先向严举人施了一礼,又向河霸卓不群撒娇道∶「师伯,弟子那桌众家姐妹都想请三位袁姐姐过去呢!」
卓不群甚是喜爱这位妹妹的弟子,他呵呵笑道∶「算你们这些丫头们有眼光,知道来请三位袁姑娘,本来师伯我也是舍不得放袁姑娘她们过去的,要跟她们请教的地方可多呢,不过呢,咱们都老了,再也没什麽长进了,你们丫头们可得好好向她们讨教,只要稍稍请她们点拨一下,你们可都终生受用不尽了。」
三帮帮主本来也都不愿让袁明明三女离开,因为在听她们对谈之际,真是获悉了许多武学奥秘,而且都是前所未闻,这种机会可是千载难逢,但那桌可都是他们的妻子和妹妹,袁明明三女如能对她们有所指点,那可真如卓不群说的受用不尽,所以也都不好反对,王业能也是舍不得,可也不好表示意见。严举人於是起身引导三女到秦艳芬那桌。众女见到三女起身,都禁不住的欢呼,齐都跑过去迎接,其馀各桌也都注目含笑,对三女可都是既敬且畏又爱。
三女离座後,严举人又请了王长禄和另两名粮商过来同坐,道古论今,杯来拳往,整个玉琼轩气氛更加热络起来。
女将们那桌可才真的热闹呢!每个人都纷纷向三女自报姓名,嘻嘻哈哈笑成一团,十几个人坐在一桌,一点都不显拥挤。
卓不立的女弟子「飞凤」庄莉莉是诸女中武功最高的,她既仰慕又敬佩的道∶「袁姑娘,刚才我看师父、师叔,还有那位王老爷子在那边可是真的服了你们,三位姑娘能不能给咱们指点一些,也让咱们┅┅」
袁明明早猜知这些女子要问些什麽,她笑道∶「庄姐姐,先恭喜你要成亲了。
其实啊,咱们女子武功练得好没什麽大用的,除非真要和男子们争强斗胜,可是那多无趣呀,天天舞刀动枪,杀来杀去的,没两天,就不像一个女子了,男子看了咱们都觉得好可怕噢。」
众女听了都笑了出来,庄莉莉就是因为成天喊打喊杀,所以弄到现在才好不容易找到婆家,她红着脸道∶「袁姑娘你说咱们女子应该练什麽才好呢?」
袁明明脆笑了一声,看了秦艳芬一眼,笑道∶「你们认为小妹和两位妹子的武功很好了,可是有什麽用呢?咱们又不去欺侮人家。其实啊,咱们女子除了学一些武功防身强身之外,最重要还是要练一些房中之术。」
众女一听,耳朵都竖了起来,她们万万料不到这貌美如花的天仙姑娘竟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可是大家也都知道这确是很重要的一件大事,平时她们可都不敢公开讨论,这时却都恨不得她能多说一点,连已经成亲多年的三帮夫人都拉长了耳朵,个个一付企盼的神色,却又不知如何开口。袁明明笑道∶「我说的房中之术,可不完全是讨好丈夫的床上功夫,虽然那也是很重要,除非你一辈子不嫁人,可是真正的房中之术,还包括了养生之法,将来年纪虽大,却能青春永驻,不但自己不老,还要你的丈夫不老,精力无限,那才是真正的房中之术呢。」
众女闻所未闻,只觉那比武功天下无敌好得不知有多少倍。飞凤庄莉莉成亲在即,对此更是关切,她呐呐的低声道∶「袁姑娘,那很难学吗?」
「说难不难,你们真要学,眼前就有一位现成的明师。」袁明明笑着道。
众女都睁大着眼睛看着袁明明,袁明明对着秦艳芬笑道∶「秦师姐,你愿不愿收这些徒弟啊?」
秦艳芬红着脸道∶「我不成的,那些功夫都忘了。」
袁明明对诸女正色的道∶「小妹和两位妹子今日奉夫君之命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