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气男- 第222部分

跟在教皇身后，一行人缓缓向着圣彼得大教堂的方向走去。

「求见耶稣，如果不意外的话，应该是需要通过一个固定的结界吧？

类似于传送结界的那种？」

走在路上，雷蒙问出了心中疑惑。

教皇默默的点点头，「是的」

「那个结界在圣彼得大教堂？」

教皇再次点点头，「是的，就在圣彼得大教堂最高层之中，那个教皇钟的正下方。只要站在钟下，用特定的密语与天庭沟通，再启动那个结界后，就能够与天庭进行交流了。」

雷蒙听完，也没有什么要问的问题了，只是跟在教皇身后，慢慢的往圣彼得大教堂走去。

经过门口时，门外的守卫看到教皇满脸沮丧之色，并且身边居然没有护卫，而力克潘也垂头丧气的跟在他身后，守卫们都很惊讶，到底是什么事让他们如此颓丧。

不过他们还算清楚，这些都不该是他们过问的，于是将手中的长枪分开，行了个教礼，侧过身体看着五个人走了进去。

教皇、力克潘和雷蒙三人，绕过了宽大的正殿，走到白玉铺成的台阶前面。

沿着铺上了红毯的台阶缓步向上，经过一扇小小的拱形门，五个人已经走到禁止游客进入的圣彼得大教堂内部。

从一间小小的屋子里穿过去，是一个环形的钢制楼梯

不用教皇解说，众人都知道，这里便是通往圣彼得大教堂顶部，那个钟楼的唯一通道。上去之后，就是那个除了教皇之外，没有人知道的结界所在。

虽然刚开始的时候，诸人都对于马上就有可能见到耶稣而感到新奇，心中还有些跃跃欲试，但是真到了这儿，又不免有些忐忑了。

这是人之常情，如果像孙悟空那样，见到满天神佛还是一副大剌剌的样子，倒是让人从情感上不太容易接受。

沿着那道旋转的钢梯，五人心情凝重的往钟楼上走去。

这短短的一段楼梯，在此刻却显得特别的长

特别是五人心里各自转着不同的念头。

力克潘现在心中的想法恐怕是最单纯的，经历了之前的争权夺势之后，他此刻的心理倒是越来越趋近于平静了，更多的，只是在解惑之后对于耶和华以及耶稣单纯的崇拜了。

而教皇，更多的则是惶惶之情。

原本动用这个结界跟耶稣对话，他倒不特别放在心上，这个结界通道原本就是为了在紧急的情况下寻求神只帮助的。

关键还是在于那个巨阙神剑的诅咒，教皇担心事实也许就如力克潘之前所猜测的那样，巨阙神剑非要在完成了诅咒之后，才能让雷蒙获得空前的神力，那样的话，他这次的结界请求，倒反而有点「助纣为虐」的味道了。

也不是说雷蒙就是那个纣王，只是如果正是因为教皇打开结界通道，而让耶和华就此丧生在那把巨阙神剑之下，教皇恐怕这辈子都于心不安。

但是同时，他又别无选择，在霍华德的强大压力之下，教廷可以说是已经被逼到了绝路上

而雷蒙，比起教皇的心态则是相对轻松，甚至有点儿幸灾乐祸。

他也想要看看，那关于宙斯的上古诅咒是不是真的会实现。

但是在教皇打开那个结界通道后，所能见到的，不过是耶和华的儿子耶稣而已，似乎还是见不到耶和华本人，如果见不到，那上古的诅咒是否能实现，就是个谜了对于悬而未决的一切，雷蒙总是显得比较有兴趣。

想到这些，攀爬着楼梯的雷蒙，嘴角微微扬起了一丝邪笑

奥茜和伢伢却很直接，虽然在雷蒙的影响下，她们对于耶和华的恨意已经减淡了不少，但那毕竟是几千年遗留下来的恨意，要让她们再也不去记恨，哪有那么容易？

因此她们只希望这结界通道，能够让耶和华同时现身，到时候无论如何，都要让耶和华死在巨阙神剑之下。至于是不是如此就能让雷蒙获得最大的神力，她们倒是没有想那么多

就这样，五个人各自怀着不同的心事，即便这道楼梯再长，即便他们走的再慢，也终有走到的那一天

五个人，一起站在了那个教皇钟的正下方

终于到了目的地，但教皇却犹豫了一阵子。

「好了，尊敬的教皇陛下我想我们没有必要再继续耽误时间了。

无论早开晚开，终究都是要开启这个通道的。麻烦教皇陛下现在就开始吧」见教皇半晌不动，雷蒙沉声说道。

教皇抬眼看了看雷蒙，也知道雷蒙说的都是实情

他微微的叹了一口气，再看看其余的人，发现诸人眼中都闪烁着希冀的光芒，他也只能摇摇头，开始做着准备。

只见教皇将身上宽大的教皇袍脱了下来，然后慢腾腾的将教皇袍叠好，放到一边的一个木头架子上，又将胸口挂着的，那枚闪烁着银色光芒的十字架也从脖子上摘了下来，恭恭敬敬的放在嘴边亲吻了片刻，也放置在教皇袍上。

最后，教皇后撤一步，跪了下来，身体完全匍匐在地上，虔诚到无以复加。

雷蒙等人也明白，这是一个宗教仪式，教皇本身是作为一个极度虔诚的教徒而存在的，之后才是他手握教会里最大的权力，因此，教皇此刻的举动没有让雷蒙感到有什么不耐烦。

等到教皇的忏悔和祈祷终于完毕之后，他慢慢的站了起来，双眼之中已经空洞的只剩下一种情绪，那是一种任何人都能轻易读出来的情绪——

虔诚，对于自己的信仰，对于上帝，对于圣子耶稣的顶礼膜拜。

教皇的嘴唇开始默默的微微动着，伴随着一些奇怪的声音。

那声音，不像是人类的语言，甚至连声调都像不是人类应该有的声调。大概是一种极为罕见，只有教皇的继任者才能学习的吟唱语言吧

雷蒙和力克潘等人就这样默默的注视着教皇，等待着他嘴里的吟唱到最后的一个音符

教皇口中的吟唱声越来越高，声线也越来越尖，就像是一根钢针，被无限拔长了后，又不断的细下去，一直冲到高高的云霄之上

随着教皇不断的吟唱，众人头顶的那个大钟里开始闪耀白色光芒。

开始的时候只是宛如家中的白炽灯般的淡淡光辉，到了后来，那白色光芒却越来越盛，一直照得众人几乎都要睁不开眼。

这其中，只有奥茜丝毫不畏惧这样的光辉，依旧双目圆睁，死死的盯着眼前不断吟唱的教皇

奥茜她清楚的看见，教皇的身体随着他口中的吟唱声，而变得逐渐透明起来，开始时还只是环绕着一层乳白色光辉，后来则是连身体也变得透明起来

奥茜拉着雷蒙的手，轻声的告诉雷蒙，「他的吟唱快要结束了，耶稣很快就要降临了，他现在所吟唱的语言我和伢伢都能听懂，那是属于我们神族的语言」

雷蒙这才明白，原来，这种奇怪的声调就是神族最早的语言！

「别看教父在这儿声音这么大，在这个结界之外，是绝对听不见这些声音的。不过，如果附近有神族的后裔，他们应该能听到。」

奥茜这句话，让雷蒙心里陡然一沉

神族的后裔能听到？那么，毫无疑问，阿尔卑斯山的那帮人，用不了多久，就会齐齐聚在这儿。

雷蒙不禁也开始在心中祈祷，只希望自己到时候能够压得住那帮活了上千年的家伙！

就在雷蒙觉得眼睛已经被这道光辉给刺得彻底睁不开时，教皇的吟唱，终于戛然而止！

耳朵里彷佛突然间失去了所有声响，雷蒙、力克潘以及伢伢，立刻使劲地瞪大眼睛，想要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但是，他们的眼睛才刚刚睁开，便有一股极为强烈的白色光芒直刺他们眼眸，猝不及防之下，他们只能无奈的重新闭上眼睛

这时候，他们耳边又传来了一个声音

第六章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

那声音，悦耳万分，也说不清是一种什么样的语言，但是听在耳朵里，宛若天籁之音，让全身三万六千个毛孔，没有一个不舒畅的。

这跟刚才教皇的那种吟唱又有些不一样，听上去虽然有些相似，但是又不完全相同。

教皇刚才的那番吟唱实在是太过于尖细了，很像是中国古代皇宫里的太监在大声的喊着「上朝退朝」的那种感觉。

而现在这个声音就要温和得多了，虽然也让人觉得宛若钢针直刺云霄，但是听在耳朵里，就没有那么刺耳了，反倒让人有一种愉悦的情绪油然而生。

奥茜又在雷蒙耳边轻声说道，「这就是我们真正的神的语言，和神族的语言很相似，但是由于有了神力加持，会让人感觉到开心的情绪，而不是焦躁」

虽然众人还闭着眼睛，并且依旧能够感觉到眼前的光芒越来越盛，没有丝毫的减弱，但是，也能够明显的感觉到这光芒瞬间变得柔和起来，不像刚开始的时候那样咄咄逼人

终于，雷蒙尝试着再次睁开双眼。

这次，映入眼帘的光辉，不再是之前那种怵目惊心的感觉了，而是和回荡在他们耳边的声音相同，令人从情绪上就感觉到愉悦的一种光芒。

在这样的光芒包围下，每个人的身体都感觉到暖洋洋的，甚至还有些慵懒的舒服感觉。

睁开双眼后的雷蒙看到，眼前原本老态龙钟的教皇，居然挺直了腰板，神采奕奕的样子，彷佛瞬间年轻了十几二十岁。

而此刻的教皇，更加让人吃惊的，就是他身体的颜色。

华光溢彩在他身边不断的盘旋，身体变得越来越透明

这一切，奥茜早已看在眼里，而雷蒙在猛然一下子看见之后，多少有些吃惊，嘴里也就不自禁地发出，跟周围声音不协调的一声惊讶：「啊！」

就是这一声「啊」，让原本还闭着眼睛的力克潘和伢伢也睁开了双眼。当他们看到教皇那奇怪的身体之后，不禁也都张大了嘴。

而教皇，则一点儿反应都没有，还是一副圣洁的表情，就像是眼前其余四人都已经不见了一样。他微微仰着脖子，脸上挂着淡定的笑容，目光炽热，且还隐隐带着几分狂热。

雷蒙在心里暗暗的嘀咕，顺着教皇的眼神看过去，却什么都看不到，但是从教皇的表情看来，他绝对看到了些什么。

正当雷蒙的心里觉得有些奇怪的时候，伢伢居然开口了，「耶稣，你终于现身了！」

雷蒙使劲儿地睁大了眼，却依旧什么都没看见。而奥茜的脸上，也洋溢起几分颇有些奇怪的笑容，眼神的焦点，赫然跟伢伢以及教皇是一致的。也就是说，他们应该都看到了些什么，而看到的，就是耶稣本人！

教皇身体周围环绕的那层七彩流光，终于不再像开始的时候那样旋转不停了，速度慢了下来。而在他面前的空中，陡然传出了一个声音，「真没想到，时隔几千年，居然还能见到爱神和黎明女神的芳影，这也算是缘分了！」

这声音，跟刚才那阵悦耳的吟唱声显然属于同一个人，还是相同的感觉，让人听完之后觉得身体暖洋洋的，很舒服。

雷蒙注意到，伢伢的声音也起了变化，跟那次在香港林仝家里她所说的那句话的声音非常相似。

这时，奥茜也开口了，「想不到，你还记得我们，你那个畏首畏尾的父亲呢？不敢跟你一起下来吗？是怕伟大的神王宙斯所诅咒的将会应验吗？」

虽说，奥茜的声音听在耳里也让人觉得很柔和，但是比起伢伢和耶稣的声音，显然要冰冷了许多，看得出来，奥茜对于耶稣以及耶和华的恨意，比起伢伢还要深刻了许多。

而随着耶稣的声音再度响起，雷蒙和力克潘终于看到了他

宛如所有在人世间可能看到的耶稣圣像，他就是那副瘦骨嶙峋的模样，穿着一件袒胸的白色长袍，胸口上戴着一个硕大的银色十字架，脸上的颧骨高高凸起，满脸愁容，虽然能够明白他这个时候是在笑，可是看上去怎么都像是在哭。

「几千年了，没想到你们的仇恨依旧如此之深也许，真的是我们错了但是近两百年来，我们一直在为自己曾经的错误赎罪，难道，这些真的不值得你们原谅吗？」

耶稣说的这段话听起来有些刺耳，什么叫做两百年来的赎罪、几千年的罪行，他们现在才明白，居然还敢大言不惭的说这种话。

雷蒙都忍不住了，冷冷说道，「诸神黄昏的事情就算能够搁在一边，那么你们对于神族后裔的残害呢？那些该死的赏金猎手，都是你们的杰作。还有当年的十字军独裁对于你们真的就那么重要吗？」

可能是雷蒙那冰冷的腔调实在过于冷酷了，慢慢显形的耶稣，居然因为雷蒙所说的这句话而微微的抖了一下。

他转过身，面对着雷蒙，身体慢慢从空中落下，终于实实在在的站在雷蒙等人面前。

「你就是那个三枚戒指的继任者，获得了巨阙神剑的雷蒙吧！我和父亲一直都把宙斯的诅咒当成一个恶毒的玩笑，却没有想到，原来，用鲜血欠下的债，迟早都还是要用鲜血来偿还的！」

耶稣说的这句话就显得有几分落寞了，虽然说，听在雷蒙和伢伢以及奥茜的耳朵里还没觉得有什么，可是听在教皇和力克潘的耳朵里，就俨然多了几分英雄迟暮的悲凉感觉。

但雷蒙可不吃耶稣这一套，他只是冷冷的一笑，身形突然就拔长了许多，雷蒙一声冷哼，「出来混，迟早都是要还的！」

这句话，在场诸人里，只有伢伢和奥茜是知道的，这不就是当初雷蒙跟林仝投资拍电影的时候，那部大红特红的《有间道》里面最著名的台词吗？倒是没想到雷蒙居然用在了耶稣身上。

耶稣闻言也是一愣，随即讷讷的低下了头

「是呀，出来混，迟早都是要还的！」耶稣喃喃自语。

看到耶稣这副悲凉的模样，雷蒙不禁也有些不忍心了

但是，就在雷蒙几乎要心软的这当儿，在钟楼的外面，却响起了一声暴躁的呐喊

一听到这个声音，雷蒙心里暗暗喊了一声：「糟糕！」

这正是雷蒙最为担心的一点，就算是雷蒙也没有想到，神族的人居然会来得这么快。

他没有绝对的把握能够控制住那些家伙，不过身边多了一个黎明女神还有一个爱神，情况也许会好一些。但是也说不一定，也许几千年的仇恨，会让他们不管不顾的冲上去跟耶稣对着干。

难道方丹他们那帮人一直潜伏在教皇宫周围？

就算使用飞行术，但耶稣似乎也只出现了一会儿啊，回去报信再加上从阿尔卑斯山那边赶过来，这种速度未免也太快了吧？

钟楼外面的人很快就围聚起来了，从那些木雕窗户上能够清晰的看到方丹以及神族长老会的许多熟悉面孔。

雷蒙连忙出声喝止，「你们闹够了没有？都给我闭嘴！」

雷蒙此刻显得无比威严，这是他从未流露过的一种气质，也只有在这样的时刻，雷蒙才真正像是一个王者，一个神族的人间代言人。

钟楼外的那些神族人听到了雷蒙的话后，纷纷闭上嘴，他们从未见过雷蒙如此威严的状态，一下子被弄得有些不知所措了。

雷蒙担心他们长时间的飘浮在外边会被人类看到，便沉声说，「长老会的人先进来吧，其余的人都给我回到地面上去，难道你们想让人类世界引起恐慌吗？」

方丹等长老会的人纷纷从窗户外面跨步走进，齐齐围在耶稣周围。

方丹对着雷蒙深深的鞠了一躬，「尊敬的圣者，伟大的神在人间的代言人，普通的人类是无法看到我们神族子民的，他们都使用了隐身术，只是隐身术对于在场的各位无效而已。」

雷蒙这才放下了一部分心，但是依旧虎脸生威，「是谁让你们来的？

你们现在的胆子越来越大了，没有我的吩咐都跑到这儿来干嘛？」

方丹毕恭毕敬的回答，「对不起，尊敬的圣者，我们也是得到了耶稣现身的禀报才会齐聚于此的，我们几千年的蛰伏，为的就是这一刻。

「伟大的圣者啊，您为什么还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