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似狂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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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似狂潮-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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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岳宁更坚决。“我不要他!”
  尉毅无奈之余,只好点头,岳宁的物性子,他又不是不知道。他左思右想,这孩子虽然在他的翼护之下,但毕竟是尉靖的骨肉,为了避免岳宁受到母亲那方可能的压迫,他不得不先叮咛她一声。“若非必要,你千万则让我妈知道你有身孕了,能瞒她多久是多久。”
  “嗯。”岳宁随便应他一声,玉掌又溜到肚皮上。
  她愉快地低吟。“孩子……”
  由陶秀云一手策划,尉毅、岳宁出任男女主角的结婚大典,终于要演出了。
  结婚典礼选在一家以结婚场地为号召的新型饭店,所有结婚该有的设备一应俱全,不但有礼服部、宴会部,连高雅圣洁的礼堂与主持婚礼的牧师都有。
  有这么周全的饭店,再加上陶秀云坚持她凡事都要亲力亲为,因此婚前尉毅与岳宁根本没有机会插手筹备婚礼的事,除了试礼服一事以外。
  今天一大早,尉毅与岳宁就像被赶上架的鸭子,被司机送到饭店来,然后又各自被服务人员带开去打扮。
  新娘子岳宁这边,只有少少的两个女人意兴阑珊地帮她梳梳头,随便招呼着,好象她今天不是新娘子似的。
  新郎尉毅,换上了一套不比平常办公穿的西装豪华气派多少的礼服。他很快就斥退一干人等,满怀心事地来到岳宁的休息室看着她。
  他有种不祥的预感,今天的“婚礼”阴谋重重、诡计也重重。
  岳宁独自坐在沙发上。由于她二十多年来一直被困在尉家,所以她没有知心的女性友人,婚礼前也没有女伴陪着。奇怪的事,总揽大小事的陶秀云好象也挺胡涂的,什么都安排了,眼前就是漏了伴娘、傧相等等角色。
  于是,那两个笨手笨脚的女人退下以后,岳宁只好自己整装。
  她给自己画了个极素雅的淡妆。漏了肚子里的孩子着想,她特地穿双平底耐走的鞋子,礼服也不新潮,轻便而简洁,主要是腰部没有束缚的款式。
  她把一切都弄好后,就闷声不响地拿着一件旧毛衣,坐在沙发上发愣。
  尉毅斜倚在墙边,静静守护着她,以防母亲那边临时有变,他不敢掉以轻心。
  看着岳宁抚摸腹部、细小用毛衣盖着腹部的温柔表情,他动容了。为母则强,这句话一点也没错,岳宁自从得知肚子里有个新生命之后,似乎不再分分秒秒以尉靖为念,转而专心照顾自己与孩子。
  可是,爱情就这样烟消云散了吗?
  尉毅感触良多。他瞥眼,注意到虽然岳宁很专注地在她腹部抚摸,但是随着吉时一分一砂地逼近,她的手指开始颤抖,抖得越来越厉害,神色也越来越仓皇。
  他终于开口。“宁宁,现在还来得及。”
  岳宁抬起头来凝望他,有些惊悸。“什么来得及来不及?”
  “悔婚!”尉毅轻轻吐出的这两个字,但对岳宁却彷佛有千钧之力。
  “毅哥哥不要开玩笑了。”岳宁冷汗直流,泛白的手指紧抓着毛衣不放。
  “不,我是说真的。一直到交换戒指以前,你都可以说你不嫁!”
  岳宁锁紧柳眉。“毅哥哥,我的心情好乱,你不要再说了。”
  “你为什么心情好乱?为什么这么禁不起撩拨?”尉毅走近逼视她。“追根究底,答案就是你对尉靖还有眷恋!”
  岳宁按着太阳穴,身子侧转到另一边去,然而尉毅却紧追不舍道:“尉靖遵循命运,但你可以不依,你可以站起来反抗命运之神,要祂给你另一条活路走!”
  命运之神给的活路?
  好熟的话语!岳宁失神一会儿,前一个跟她提起命运之神的人是谁?
  尉靖!
  岳宁凄凉她笑了。
  “你笑什么?”尉毅皱眉问。岳宁的笑容太不寻常了。
  “我笑你们兄弟俩真奇怪。一个是无可救药地跟着命运走、半点都不肯违抗:一个是要我起而抗天。这样截然不同的两人居然会是兄弟,真是太好笑了。”
  “岳宁,你镇定点!”
  “噢,不对。”岳宁略微神经质的笑声戛然而止,她偏着头认真地想。“尉靖也不是无可救药地跟着命运走……让我想想,他也曾说过,要跟命运之神赌一把。”
  “赌什么?”尉毅看到岳宁黯然的脸庞闪过一丝希望的光芒,然后消逝,他直觉地抓住机会问,或许是个转机也说不定!
  “不谈也罢。”岳宁伸手挥掉不切实际的冀望,神色绝望。“都到这一刻了,还有什么好说的?”
  “宁宁!”尉毅右手力大无穷,他使劲抓着岳宁的手臂,弄得她好痛。“你与尉靖相爱,你们绝不该被拆散!只要有一丝希望,你都不能放弃。说!尉靖赌的是什么?”
  毅哥哥认真的神情,把她几乎死去的希望救活了。岳宁说道:“他赌,如果我知道他坚持把我让给你的真正理由,无论何时、何地、有何困难,他将不再顾忌,愿意带我走。”她手一摆。“就是这样。”
  尉毅沈吟了半晌。“你认真想过吗?”
  她认真想过吗?岳宁恻然。
  每个夜里,她辗转难眠,绝不轻言放弃寻找答案,但是……“想过又如何?反正我您的与他想的永远不会相同。就算瞎猫碰上死耗子,真的猜对了又如何?他永远有办法找理由推拒我。”岳宁已被尉靖反反复覆的态度弄得心寒。
  爱也罢、恨也罢,总之不能厮守,爱恨皆徒然!
  尉毅踱来踱去。既然尉靖最后还是赔了这一把,就表示他没有对岳宁完全死心,表示他并没有被“废手之恩”与“还手之债”搞得理智全失。
  这个问题……一道灵光闪过尉毅的脑际。他想到了!
  原来这个赌约,旨在让岳宁了解尉靖有多珍视她,可惜岳宁当局者迷,参不透这个赌约的意义!
  尉毅走向行李箱,把岳宁原本穿来饭店的那套洋装找出来,拋到她膝盖上。
  去,去换衣服。“
  “换衣服?”离吉时不到半个钟头了,岳宁脸色变得青白。“干么?”
  “我知道那个所谓‘真正的理由’了!”尉毅宣布道。
  岳宁霍地一声站起。“你知道?”
  “是的,你快去换好衣服,我送你去找尉靖,把答案告诉他。”
  “婚礼怎么办?”岳宁很实际地问道。
  “不管它!”
  “不行!那岂不是尉氏企业失信于人?”岳宁的眼睛开始有了灵气与精神。
  “毅哥哥,你把那个答案告诉我,我自己去找他。”
  “你行吗?”尉毅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一个有孕在身的小女人。
  “行!”岳宁精气神都饱满地回答他。毅哥哥知道那个答案?真是太好了!尉靖这次一定推不掉她了。不过……“万一又猜错了怎么办?”
  “至少你曾经试过!”尉毅看她脸颊恢复红润,也轻松地朝她眨眨眼。“附耳过来!”
  他在岳宁耳边轻轻地说出他所以为的那个答案,听得岳宁热泪盈眶。
  “真的是那样?”她含泪轻颤道。“我在他心中的地位真的如此重要?”
  “不会再有别的答案了。”尉毅不容她否认地保证道。“你要相信尉靖。纵使他以前怎么伤你的心,都是因为他想爱你却又克制着不能去爱的缘故。你爱得很辛苦,但尉靖绝不比你轻松。”
  它的厚掌滑过岳宁的发丝。“也许你这一去,他还是会虚张声势地唬你一下,但是你不用怕、不要退缩,无论如何,只要记得尉靖爱你胜过他自己就好。”
  岳宁拉着尉毅的礼服下摆。“毅哥哥,你为什么对我们这么好?”
  “傻瓜!你们是我的弟弟和妹妹呀!”尉毅似有无限追忆地望向窗外的蓝天。
  “再说,有情人应成眷属,不该像我……”他蓦然停口。
  岳宁根本没注意到他的异状,她又回到以前的她,那个“敢爱”的女子。她抓起毛衣,看一眼时钟,事不宜迟!离婚礼只剩十分钟而已,再换衣服恐怕来不及了。
  尉毅也开始动作。他猜尉靖不可能到场观礼、亲眼目睹岳宁成为别人的新娘,所以他打通电话,同“靖锐科技”的员工确定尉靖在哪里,决定先送岳宁出贩店。
  他全神贯注在岳宁身上,以致无暇分神去注意吉时快到了,为何没有人来通知他们要准备去行礼?
  此刻他心中所想的,就是如何将岳宁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送出饭店。不过这实在很困难,岳宁穿着白纱礼服,到哪里都是个焦点!
  他挽着岳宁的手,岳宁轻轻转动门把,两人坚定地点一下头,然后迅速往外奔逃。岳宁拿毛衣按着腹部,心里充满勇气。
  天哪,她正在悔!岳宁镇定地在心底开自己的玩笑,幸好她选了件轻便型的礼服,不然这时候她真不知该如何逃跑?
  虽然岳宁引人注目的妆扮一路上让不少人侧目,但是经过几番闪闪躲躲,尉毅总算平安地把她送到人车较少的饭店侧门。
  他还没来得及招手叫车,一辆黄色的TAXI就自动自发地开到他们面前,好象专程在等他们似的。
  岳宁不假思索地跳上车去。“毅哥哥,谢谢你。”
  “傻瓜!你要谢的是命运之神。”尉毅靠在车窗旁与她谈话的脸往天一望。“是祂整得你们七荤八素,到现在才让你们得到圆满的结局。幸福得之不易,你要好好把握!”
  岳宁笑了,笑中有无限的甜蜜。或许真知方才毅哥哥附耳告诉它的,她是当局者迷,所以才认不清尉靖对它的用情有多深,老是误解他、把他的反话当真。她轻抚着肚子,现在她就要去告诉尉靖,如果他真的深深爱着她,他应该不计一切把她留在身边,让她分担他的痛、他的事。
  岳宁朝尉毅挥挥手,TAXI像航天飞机一样地冲飞了出去尉毅差点被TAXI突然开动的猛势台倒。他右手拍了拍礼服上的灰尘,微微一笑。愿岳宁这一去,乎乎安安且万事如意。
  他转个身,往回走。婚礼早该在十五分钟前就开始了,新娘与新郎同时失踪,一定让整个礼堂哄乱成一片,他得到礼堂去处理婚礼取消的善后事宜。
  他呼出一口气。说真格的,送走岳宁,他的一颗心才安定下来。否则,那犹如龙潭虎穴的婚礼,还有蠢蠢欲动的母亲,不知会使出什么诡计来,他实在不免要忧心。尉毅再次对自己发誓,虽然截至目前为止,母亲那边都没有什么动静,但是她花时间布局、热心地为他们筹办婚礼,绝对不是表面上所见的如此而已。
  她是有所图谋的。尉毅沈下脸,愿母亲不曾在不为人知的背后做出太疯狂的举动。她该知道,不管她伤害了什么人,命运的十字架都得由他这个做儿子来背负。
  他心思复杂的握住被风吹动的左手衣袖,往礼堂疲走而去。
  “你说什么?”尉毅暴吼。“婚礼在一个小时前取消了?”
  “是……是的,尉先生。”站在礼堂门外,负责告知前来观礼的宾客这项消息的服务生战战兢兢地道。
  “这是怎么回事?”尉毅不由得又搬出他的口头禅。“谁取消的?”
  “是尉老夫人。她一个小时前,亲自通知我们婚礼取消了。我们经理请示她,该拿观礼的宾客怎么办?她指示把宾客请到原先就订下的宴会厅即可……”
  尉毅松开揪住服务生衣领的手,震惊地看着摆在礼堂门口的告示牌:婚礼取消,宾客请移驾至宴会厅。
  尉毅心中有一股不祥的预感,他立即往宴会厅行去。
  他“砰”一声地推开大门,看到偌大的厅里,挤满原本来此要为他祝贺的宾客,但是他们现在都有说有笑地在大啖美食。越过人墙,他一眼就看见宴会厅另一端的主持台上,穿着黑底绣金花旗袍的母亲正冷冷地朝着他笑。
  婚礼有变,他早已预料到了,但是一旦面临这个状况,他仍有头皮发麻的感觉。
  他站在门口,脚步迟迟不往内移。他单手拉住一位端酒的服务生,沉着脸问:“这是怎么回事?”
  “尉……尉先生。”服务生见到他,瑟瑟发抖道。“令堂刚才已向宾客致歉,说婚礼取消了,来不及通知大家,所以临时把今天的婚宴改成‘尉氏企业联欢大会’。”
  临时?尉毅望一眼主持台上从容应付的母亲。这把戏若是临时变的,那才有鬼!
  服务生大概也晓得事情不对劲,他赶紧告饶。“尉先生,你们的家务事,实在不是我们外人管得着的,请你有事直接去跟尉老夫人沟通,不要为难我们。”
  尉毅遥望着母亲。她笑了,笑的是那么残忍、那么冷情,满厅衣香鬓影的人都是她布在棋盘上的棋子儿,随她要进要撤、要杀要戮。
  她眼中浓浓的恨意,与当年她发狠要殴打尉靖时一样冷绝!
  等一下!尉靖与母亲突如其来撮合他与岳宁的结婚计划有何关系?
  难道母亲自从阿断他的左手后,恨意被他强行压下,直到最近恨意再起,针对的对象仍是尉靖?她知道了些什么,她知道了……尉情与岳宁相爱的事?
  尉靖是她引以为恨的人生污点;而岳宁变上尉靖,对母亲而言,形同忘恩负义……没错,事情一定是这样!所以她才布下这一局,让他们都痛苦!
  尉毅鸡皮疙瘩全起。他突然想起刚才彷佛守候在侧门等待他们出现TAXI岳宁!
  他反身正要冲出丢,猛然跟一个火速冲进来的精壮男子撞在一起。
  “尉毅,你出来!”那人以惊人的速度弹跳起身,朝宴会厅大吼。“把岳宁还给我!我想透了,不管我以前欠你什么,今后该怎么偿还你,总之岳宁都是属于我的,我死都不再把她让给你!”
  满厅的喧哗人声,戛然而止——
  第十章
  岳宁?岳宁在哪里?
  尉靖的呼吸粗重,肺部因为剧烈奔跑而彷佛要爆了。他心里好急,急得不顾满厅瞪着他看的宾客,径自以眼神寻找岳宁的身影。
  他来抢新娘了!
  自从岳宁晕厥的那天,尉毅在病榻前以守护者的姿态赶走他以后,他一直在自问,这样的情形就是他想要的吗?
  如果岳宁当真嫁给尉毅,他就不能想见就见岳宁、也不容许再有任何情不自禁的举动出现——他必须被隔绝在岳宁的生活外,为了嫂子与小叔的关系严守分际、处处避嫌。甚至连他夜里躺在床上想她的行为都算犯了伦常!
  这就是她若成为尉毅的妻子所导致的后果,光用脑子想他都觉得痛苦,一旦想象变成真实,他忍受得了吗?
  当然不!
  但是……他心里就是有太多得“但是”了,尉毅为他废掉一只手的事,他一直耿耿于怀,若想着要还这笔债,老想着他不能再抢走形同尉毅的再生左手——岳宁。
  他犹豫着,日日夜夜都有两队势均力敌的队伍在他脑中拔河。
  抢?不抢?这是个难以抉择的选择题!
  他的决定摆荡多日,直到今天他心里七上八下地望着时钟,时针与分针渐渐走到婚礼开始的时刻,他才赫然发觉胸口不断涌出懊悔的热潮。尉靖恍然大悟,他不要岳宁成为别人的——岳宁只能是他的!
  不管他欠了尉毅什么,他可以拿其它东西去抵偿,甚至是自己的生命,但如果失去岳宁,他将对生命无所恋栈!
  尉靖一想通,立刻飞车赶到饭店,直冲礼堂,几乎心碎地一掌拍开大门——但,没有人?!
  缩在一旁,看来好象被他吓傻的服务生,手指猛抖着指向宴会厅,要他往那里去。
  他马不停蹄地冲向宴会厅。这一刻他别无所求,只愿岳宁还会是他的!
  “尉靖?”被他撞倒在地上的尉毅咬着牙爬了起来。“你怎么来了?”
  “岳宁呢?”两人不约而同地问对方。
  话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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