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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长弓被聂空这番话噎得直翻白眼，哼哼两声，便抓着药方离去，心中的确是颇感哭笑不得。
这药方是个好药方，只是服药时所产生的负面效果，却不是每个融灵师都能承受的。一般像这种提升修为品级的三品及以下灵药，都会尽可能地延长药效，以减缓药力发挥时给灵师造成的痛苦。正因如此，现今所知的这种三品及以下灵药中，并没有能够危及到灵师生命的。
可聂空这“春花秋梦”却是不同，它将原本需要数小时、甚至是数天时间才能结束的药效缩减至了半小时，若是融灵师的身躯不够强悍，服药后很可能修为没提升，反倒出现生命危险。
如果灵御城的灵药师都像聂空这样能够赋予灵药生机，那服药的过程的确是恍如一梦。然而，就顾长弓所知，别说是灵御城了，即便是整个天灵大陆的灵药师加起来，能赋予灵药生机的……
只有一人，那就是聂空！到现今为止，知道这一点的，整个灵御城也就他和沙岩两人而已。
其他灵药师没有聂空这样的手段，若想真正将“春花秋梦”这种灵药化为己用，就只能还原它的药效时间。好在对顾长弓来说，这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只是就这么走了，顾长弓似乎有点不太甘心。
“咚！”
微风拂过，顾长弓魁梧的身影竟然去而复返，一个暴栗敲在聂空头上，“哈哈，聂空，若不你敲你一下，老夫恐怕要好几天都睡不着觉。”大笑声中，顾长弓的身影再次从阁楼中消失。
聂空疼得龇牙咧嘴，没想到顾长弓居然还有这么……“可爱！”的一面……不过顾长弓这最后的动作，倒是让聂空完全放下心来，他既然能来这么一招，必不会因此事而对自己心生芥蒂。
揉揉脑袋，聂空快步奔出阁楼，向内城药堂而去……
第015章 上天梯
约莫半个小时后，聂空从药堂重新回到了阁楼住处。
在进门之前，装有“凤翎幻仙花”和“赤背天罗！”的药盒就都被聂空悄悄收入到宠物背包中。
“啊呀呀！”
一路上，小家伙早就等得有些不耐烦了。感觉到“凤翎幻仙花”被收了进去，小家伙精神振奋，马上便有一股浓浓的绿意冲出瑶池，直入背包，在药盒上轻轻一卷，那锁扣便“喀嚓”而开。
一片梦幻般迷离的莹光爆散开来……
凤翎幻仙花，只有四片花瓣，每片花瓣上都点缀着红白蓝绿的斑纹。四种颜色交相辉映，色彩斑斓，极为美丽。
那四片花瓣的形状也颇为特别，的确与鸟类翅膀上的翎毛相似。只是这花朵实在小得可怜，只有两指来宽，偏偏它还用那么大个盒子装着。聂空在药堂初见它时，心中很是腹诽了一阵。
“啊呀呀！”
恍如腹饥多日的饿鬼突然瞧见了一块香气四溢的肥肉，小家伙又是一声欢呼，数十道本命药力凝聚而成的绿意进入宠物背包，将那朵小小的“凤翎幻仙花”给裹得严严实实，如同一个小小的蚕茧。
小家伙茎叶根须奋力扭动，片刻后，绿意如退潮的江水一般，纷纷缩回到了瑶池穴中。而那朵“凤翎幻仙花”却已是光彩全无，花瓣萎靡地耷拉着，它所蕴含的药力已被抽取得干干净净。
“这小家伙，吃东西的速度倒是越来越快了！”心念间，聂空的注意力从宠物背包转移到了瑶池穴。
“啊呀……呀……”
稚嫩的叫唤声中透着满足的意味，小家伙犹如醉酒，根须抖抖索索、茎叶扭扭摆摆地在那团墨绿血液上面转悠了几圈，而后竟软绵绵地瘫倒了下去，根须茎叶开始不断地向中央收缩。
只是顷刻间的功夫，小嫩苗就蜷缩成一团，沉眠了过去，就似一颗圆溜溜的紫罗幻灵香种子……
“总算睡了。”
聂空面露喜意，拊掌一笑，心里也是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原本，聂空最担心小家伙的感觉有误，服用“凤翎幻仙花”后还达不到晋升四阶的极限，现在看来，那种担心完全是多余的。
如今，小家伙陷入沉眠，恐怕要比以前更长的时间才能苏醒过来，也不知它晋升到四阶后能够领悟怎样的技能？将妖魔游戏中的药师技能和“紫罗幻灵香”的技能在脑子里过了一遍，聂空心中颇为期待。
感觉了一下瑶池穴内那恬静的小家伙，聂空浑身轻松，现在搞定了小家伙晋阶所需的“凤翎幻仙花”，接下来正好可以全力修炼，争取早日突破至融灵七品，然后服用改造过的“春花秋梦”。
一旦以“春花秋梦”将修为从融灵七品提升至融灵九品，那化灵境界也就不再是那么遥远了……
……
聂空这边如愿以偿，春风得意，可内城却似炸开了锅。还不到半天时间，“春花秋梦”出世的消息就传遍了内城的大街小巷，不管是否需要用到这种灵药，那些内城弟子对聂空都是惊奇不已。
惊奇过后，那些今年新入内城的弟子、尤其是曾经的药心殿弟子们心思都开始活络起来，纷纷跑到北城的三十三楼药店，使出了浑身解数想要在苗歌、泰姬四女手中搞到一颗便宜的“春花秋梦”。
在这些家伙当中，有不少人都是打着低买高卖的主意。凭着关系从苗歌她们那里低价赊买“春花秋梦”，然后再以更高的价格卖给那些拿不出二百积分又急需“春花秋梦”的同门，以赚取差价。
可惜这些家伙全在苗歌等人面前碰了壁，两百积分，一分都不能少，反正好药在手，也不愁卖不出去。
至于那些融灵八品以下的老内城弟子，尽管在升皇殿中咒骂得厉害，可最后还是得凑够二百积分，然后屁颠屁颠地跑到药店中购买“春花秋梦”。中午还没过去，“春花秋梦”就卖出了五颗。
相对那五人来说，还有更多的内城弟子凑不够积分。
在这些内城弟子中，化灵境界的有不少，可融灵境界的也极多，他们既借不到积分，可又想走捷径提升两品修为，那就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到“森罗古洞”寒流中去拾捡“幻灵石”。
于是，聂空的第二次灵药拍卖一结束，清冷的“森罗古洞”就变得异常热闹，每天在洞中苦熬的内城弟子起码增加到了三百余人。人数一多，有时为了争抢比较好些的位置，纷争也跟着多了起来。
当然，那些内城弟子争斗得再厉害，也与聂空没什么关系，自有内城教授去管束。他除了每天上午炼制那么几颗高融合度的灵药放到药店中出售外，几乎所有的时间都用在了修炼上面。
灵修幻界一层。
“呵……”
萦绕身周的绿意散入虚空，聂空睁开眼睛，轻吁了口气，环视了周围一眼。在幻界一层这块宽阔的草地上，聚集着的都是融灵境界的内城弟子。以前到了下午，来这修炼的人非常多，可如今聂空身边只有寥寥二十余人。
他们的面孔，聂空这些天都已颇为熟悉，知道他们都是融灵九品、或者是极度接近融灵九品的年轻高手，不需要“春花秋梦”来提升修为，或者是已经服用过聂空炼制的那种灵药。而那些还需要“春花秋梦”的，这时候基本上都在“森罗古洞”中跟那条阴冷彻骨的寒流搏斗。
目光略微一闪，聂空的精神又集中在了自己的“灵神四窍”。
“在这第一层修炼，速度还是有点慢！”
自从突破至融灵六品，且灵神窍穴透出浅淡的绿意以来，聂空对生机的需求已到了一个极为恐怖的地步。
如今，聂空的灵力已脱离了饱和状态，又似变成了以前的无底洞，不断地吞噬着被“春秋生灵诀”吸引而来的生机。
本来这也没什么，可让聂空颇感郁闷的是，自从“灵神四窍”透露出浅淡的绿意之后，它们也需要吸取生机，而且，它们的吸取方式还与灵力不同，需要的竟是那种凝缩到极点的液态生机。
早在突破至“融灵六品”的次日，窍穴中的那小团液态生机就被吸取殆尽，之后的生机全被灵力吞噬，完全没有凝缩成液态的机会，于是，“灵神四窍”便一直处于极度饥饿的状态中。
最近，越是修炼，聂空便越发觉得自己的“灵神四窍”就如同四个嗷嗷待哺的婴儿，那种感觉极其不爽。
特别是到了这两日，窍穴中传来的那种饥饿感，时常让聂空心神波动，中断修炼。这样的时刻，聂空对幻象空间内部那种浓郁的绿色光柱倍感怀念，若是能再入幻象空间，说不定一次就能让体内灵力所蕴含的生机达到饱和状态，然后便可凝缩液态生机给“灵神四窍”吸收。
只可惜，这种愿望不可能实现。幻象空间乃是灵御城专门举办六殿大比的重地，怎么可能为了一名内城弟子而开放？别说是聂空没那么大的面子，就算是药心殿主顾长弓也可能做不到。
“或许，可以到第二层去试试……”
眼角余光瞥见幻界边缘的那道天梯，聂空心中蠢动。出入“灵修幻界”多次，聂空对这个地方了解更多。
一般而言，需要修为到了化灵，才能进入幻界二层，那些化灵师踏入那座孤峰后，并不会像融灵师那样被送到这块草坪中，而是要直接走到孤峰的第二梯层，才能进入真正的修炼场所。
“试试也好，就算进不了幻界二层，也没有太大的损失，若是侥幸上去了，不管是修炼速度还是吸收生机的速度都可远超一层！”心中思忖已定，聂空长身而起，大步走到了天梯下面。
“聂空这家伙想干什么？”
斜睨着聂空的身影，夜君轻轻嘀咕出声。在“灵修幻界”中修炼了小半天，夜君已然达到了身体所能承受的极限，于是一边休息，一边盯着聂空，瞧见聂空的举动后，心中不觉有些狐疑。
瞬息后，夜君的眼珠子都险些从眶里瞪了出来，却是那边的聂空竟脚踏天梯，一步步地向上走去。
“他、他在上天梯……”
夜君满脸的不可思议，口中讷讷出声。
若是没有达到相应的修为，绝对不可能从外面的那座孤峰进入上层幻界。想上去，就只能通过下层幻界的天梯，而这显然也是不可能的，因为每上一层阶梯，所承受的压力便要强烈一分。
修为若是不足，不等走完所有的阶梯，便会被那种强悍的压力逼迫下来。就以这幻界一层来说，想通过阶梯上去，起码得有相当于化灵五品的修为。可有那样修为的灵师，直接就能进入幻界二层了，完全不需要走这条天梯，对于他们这些内城弟子来说，天梯基本上就是摆设。
“连融灵九品都没有，就像上天梯？”夜君回过神来，心中冷笑不止，准备欣赏聂空滚落天梯的狼狈模样。
这天梯他也曾试过，只走到二十级就被逼了下来，聂空的修为远不如他，能走到第十级就非常不错了。然而，他预想中的情景并没有出现，聂空竟如闲庭信步一般，慢悠悠地往上走着。
十级……二十级……三十级……五十级……聂空的身影越来越小，最后完全被云层湮没……夜君嗔目结舌，呆呆地抬头仰望着聂空消失处，脑子里一片空白，张大的嘴巴久久没能合拢……
第016章 鬼地方？
聂空同样非常的意外。
在踏上天梯之前，他便做好了随时被压力逼迫下来的准备。事实上，当他站上天梯的时候，的确有股无形压力如浪潮一般从四面八方激涌而来，只不过，那股压力刚要碰触到他身体，便消散得无影无踪。
这种诡异的情景，让聂空颇有些大惑不解，在拾级而上的同时，细细观察了片刻，这才恍然大悟。
生机！
这两字便是其中的根源！
那股压力当中竟也蕴含着比幻界一层地面更加浓郁的生机。越往上走，压力越强，生机也越发浓烈。每当压力迫压而来时，体内生机勃勃的灵力便似受到驱使一般，自行地波动起来。
那一丝丝奇妙的波动，让灵力所蕴含的生机与外界的生机隐隐连成了一个整体，交相共鸣，将压力抵消于无形。
了解到这一点后，聂空担忧尽去，胸中再无顾虑，步伐也变得轻快许多。当聂空跨过五十级阶梯时，原本如浪潮般激荡的压力已如惊涛骇浪般疯狂地咆哮起来，似欲将前面的一切障碍拍飞。
然而，那种压力看似来势汹汹，可每每将要覆压住聂空时便杳无踪影，始终没给他造成任何不利影响。
恍如没事人一般，聂空越走越高。
渐渐地，聂空已见不到下面那块宽阔的绿地，更见到绿地上那些内城弟子的身影，身周白云缭绕，行走在天梯之上，便如临虚御风，心中禁不住生出了一种俗虑尽消的超尘脱俗之感。
又过了片刻，前面的天梯骤然中断，尽头处的那片虚空如波纹般荡漾着，一如下面那个离开“灵修幻界”的出口。
“二层入口！”
聂空喜动颜色，不自禁地加快脚步。
当跨过最后一级阶梯、进入那片波动的虚空时，一股强横无匹的吸扯之力从四周席卷而来，聂空只觉头晕目眩，眼前云卷云舒，万般景致如走马灯似的疏忽而过，脚踏实地的感觉随即传来。
“呼！”
还来不及观察周围环境，呼啸声飞旋而过，聂空的身躯就被一股巨力掀飞至半空，如断线的风筝般迅疾地翻滚了几圈，而后重重地砸落在地。紧接着，那股强横的力量竟再次翻卷而来。
“轰！”
聂空口中暴吼，双掌翠绿莹光一闪，两条手臂如钢枪一般，悍然扎入地底，这才稳住了飘起近半的身躯。
“呼！”
“呼！”
剧烈的风声不断狂啸而过，聂空转眼四顾，发现这幻界二层的地形怪异得紧，视线所及之处，竟是些奇形怪状的小山丘，绵延起伏，不知何处是尽头，山间孔洞密布，不断有强风刮出。
那风向变幻莫测，忽左忽右，忽前忽后，没有丝毫规律可言。只短短数秒钟的功夫，聂空的身躯便混乱地扭摆了多次，尤其是从后面刮来的那股狂风，将聂空吹得倒翻过来，险些扭断手臂。
“幻界二层，竟是个这样的鬼地方？”
聂空忍不住咒骂起来。就眼睛所能看见的区域来推测，这里比下面的幻界一层要宽阔无数，可聂空没在这里见到一个人影，当然，在这样的环境下，即便是有其他内城弟子存在，也难以察觉。
“喀嚓！”
骨节脆响声爆起，从左侧袭来的狂风，几乎将聂空那原本呈九十度角的手臂和躯干刮得叠成了零度。饶是聂空反应迅速，这突如其来的一下，也将聂空的肩膀扭得脱了臼，额头冷汗迭出。
聂空惊而不慌……
“哼！”
心念间，聂空体内灵力激涌，闷哼声中，竟是借助从后面冲来的风力硬生生地将双臂接了回去。虽然双臂复位，可聂空的心神却没有半点放松，要是不能赶紧把身体固定下来，早晚得被这鬼地方折腾死。
“呼！”
蓦地，更加暴烈的狂风卷来。
强猛的风力竟将聂空的双臂从地底拔出，身躯再次被刮飞至半空，聂空暗叫糟糕，可在这样的时刻，却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尽量在空中调整自己的身体姿势，以免落地时遭到重创。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
“砰！”
聂空本已大致估算好了落地的位置，可那股托着他的狂风却骤然消逝，身躯直直地坠落，砸在了一块凸起的大石头上。轰然震响声中，聂空滑落石畔，刚才的那下碰撞，险些让他吐血。
此刻，狂风骤然停歇。
聂空急忙转眼打量，发现周围怪石嶙峋，却都是单独耸立，完全没有夹缝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