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裹着条白浴巾正在准备出去的刘海柱在池子上边儿说了句:“你们还按呢?差不多行了,再TMD按,该淹死他了。”老古的司机在旁边早就吓得筛糠了,倒是刘海柱说了一句。
刘海柱这句话可能真是救了老古一命。那天红了眼的李武,要不是刘海柱这句话,说不定真把老古给淹死在那。
李武一把把老古从水里拽了出来。“操你妈,你还整我吗?你还报案吗?”
被在水里憋的快晕厥的老古出了水面就大声的喘气,根本无暇回话。
“操你妈不说话是吗?”李武一把又把老古按到了水下。
“差不多行了昂!李武!”刘海柱又说了一句。刘海柱和李武也算是认识,虽然不是很熟但知道李武和赵红兵的关系,刘海柱这老江湖看出来了,李武是真的疯了,真不怕搞出人命来。
李武又抓着老古的头发从水里提了出来,“我操你妈,整我?!今天我就整死你!!”
老古憋的脸通红,还是说不出话,闭着眼睛大口的喘气,不停的摆手:“别别”喘不过气的老古已经不能组织语言了。
“你不是报案吗?我让你再报案!”
李武抓起老古的头发又往水池子底下按。
“别别不报了”老古服软了。刚才他真是差一点没被李武给淹死。
“你别不报案!我等着你报案!我等着你找人抓我!操!你现在就去报!”
“不报了!”
“报!你现在就给我报!”
“真不报了。”
“行,让你报你说不报,等你再报案,后果自负昂。”
李武抓着老古的头发,抬手又是俩耳光。
赤身裸体站在浴池中间的老古,一言不发。
这次老古是真栽了,这么个江湖大哥,在众目睽睽之下,一丝不挂的被李武等人如此羞辱,又在众目睽睽之下服软。从此,老古的江湖地位,肯定要在李武之下了,即使现在老古比李武财力和势力都要大。
“拿刀来!”李武接过了一把刀。“今天我先劁了你”,李武作势要割老古那胯下三寸不良之物。
“别别”老古捂着。现在他只会说这一个字了。每说一个“别”字,就往外喷水星子,肯定他也呛进水去了。
李武抬头看了看池子上边儿裹着块大白浴巾的瘦骨嶙峋的刘海柱。“今天柱子哥在这,看在柱子哥的面子上,给你留两天。”
李武现在显然是冷静了,至少比刚才要淹死老古时冷静多了,又开始卖人情了。刘海柱和老古有什么关系啊?老古从年轻时候就成天被刘海柱归拢,只不过现在这两个人都50来岁了,也打不动了,算是老相识,交情肯定是没有,顶多见面就点点头。
刘海柱笑笑没说话,裹着浴巾走了。
湿漉漉的李武等人爬上了池子,扬长而去。池子里,留下了伤口还在冒血的老古和他的司机。
这下,李武算是立出去了,完胜。
很快,江湖中人都知道了这件事儿。
“李武还算干了件人事儿。”连沈公子难得的在背后表扬了李武一句。沈公子和张岳关系一向很铁,听说了李武是因为张岳的事儿跟人家打了起来,也有点小感动。
“李武干的不错,这老古早就该被收拾。”赵红兵说。
的确,李武干的比赵红兵还漂亮,漂亮多了。老古和大虎都是一个级别的江湖大哥,李武把老古收拾的那叫个服帖。赵红兵、李四跟大虎等人闷战了那么久,最后虽然说废了二虎,但也拿出了钱,还付出了王宇重伤的代价,惨胜。
李武比赵红兵还厉害?应该不是。久居人下的李武终于憋不住了,他在玩儿命,谁不怕玩儿命的?而赵红兵,显然早就没必要去玩儿命了。
混子都是20多岁打打杀杀成名,但人家李武,是快40岁了才成名。成名这一把,他就干了个大的。
接下去的事儿,就是李武该如何把自己乘火箭般上升的知名度转化为财富了。
混过这么多年社会的李武,当然懂。
此事过后李武也躲起来了几天,但几天后李武发现老古的确是没脾气以后,就开始得瑟了起来。
在李武归拢完老古约半个月后,又发生了一件事儿。这事儿虽然相对于“水战老古”一战显得没什么劲而且江湖中人知道这件事儿的也不多,但却是李武发家的根本。
这事儿的起因是一个和袁老三等人在一起玩儿的一个太子党,此人和二狗年龄差不多。
如果拿此人跟二龙比,那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二龙被拍在沙滩上”
三十六、二龙被拍在了沙滩上
究竟是谁把二龙拍在了沙滩上?这人究竟干了什么?
容二狗慢慢道来。
且说,以袁老三为首的太子党团伙中有一纨绔子弟,是市交通局的儿子,二狗暂且把他称之为小坤。虽然此人和二狗同龄,但二狗不认识他,因为他小时候一直在我市下辖的县城,其父以前历任该县的县长和县委书记,在90年代末才因为工作调动来到了市里,所以,在此事之前,二狗连他的名字都没听过,更不知道他长什么样。
据认识小坤的人说,此人有几大特点:1,走到哪儿都不忘了提他的爸爸。2,做事冲动,间歇性狂躁,就没他不敢干的事儿。3,不知道从哪儿办来了个假文凭被安置到我市的某单位,基本从来不去单位上班但却居然总显摆他那假文凭。
小坤平时的爱好也不多,就是总和袁老三等人混在一起,大的坏事儿倒也没干过,顶多也就是游手好闲,偶尔酒后滋事。
但是在2001年的初夏,小坤在费四的赌场做了件奇案。此案之奇绝对堪比“孙大伟血战按摩女”,而且毫无争议的当选了我市2001年的奇案之首。
在2001年,费四的赌场更稳定了,他当时买下了一个小区里的一个单元的六套房子,也就是说,从一楼到六楼的六套房子,全是他的。以前的小区一个六层楼的单元有12套房子,在2001年的时候我市流行了大户型,每层楼就一套房子。费四这六套房子的1楼空关着放一些杂物,2、3、4层是赌场,6楼是费四自己家,5楼的作用有两个:1,为赌徒们做饭。2,有些赌徒赌的太疲倦了,就上去休息会儿。
从上次费四的赌场被三虎子报案冲了以后,费四的场子一直也没被警察冲过,他跟公安局的关系打点的不错,此时的他,早已不用再打一枪换个地方去开场子了。此时的费四开着场子,还做着球盘,收入那是相当的丰厚。
小坤这件奇案,还真不是发生在费四的2、3、4楼的赌场里,而是发生在5楼的赌徒休息室里。而且据说小坤虽然经常去费四那赌几把,但是那天晚上小坤没赌博,他是喝多了和朋友一起去的,他的朋友在楼下赌,他喝多了自己去楼上睡觉去了。
小坤上了楼,就看见了同样喝多了躺在沙发上看电视的大耳朵。小坤是太子党,太子党当然瞧不起小混子。大耳朵是名头比较响的小混子,又瞧不起靠爸爸吃饭的太子党小坤。这俩人在费四的场子里见过,但不熟。
这俩人一对眼,就不太对付。
“喝多了?”躺在沙发上的大耳朵懒洋洋的斜了小坤一眼,然后继续眯着眼睛看电视。
“操!我能喝多吗?”
“呵呵。”大耳朵没说话,继续懒洋洋的在沙发上看电视。大耳朵是看出来了,这小坤肯定是喝多了“笑鸡巴啥?”
太子党小坤从心底里瞧不起西郊混子大耳朵,他这么说话不就是找架打呢吗?
“你老实点睡觉去得了。”大耳朵还表现的挺有涵养,没和小坤较真,继续认真的看电视。
“你是叫大耳朵吧?”小坤纯属没事儿找事儿呢。
“对!咋了?”大耳朵有点不耐烦了。
“以后你注意点!”
“哎呀我操,我怎么你了?”大耳朵从沙发上坐了起来。
“你TMD以后注意点!”
“我注意啥我?!”大耳朵的脾气那也是相当暴躁,刚才看到小坤喝多了已经忍了半天了,现在看到小坤莫名其妙的不依不饶,大耳朵的火也上来了。
“你注意啥你不知道啊?!”
“我不知道!”大耳朵鞋都没穿,瞪着眼睛站了起来。
“你别以为你多牛逼!你不就混社会的吗?混社会的牛逼啥?动我下试试!?”
“你就是找茬对吧?!”大耳朵实在是忍不住了,也开始犯浑了。
大耳朵这人一向很浑,比丁晓虎还浑,换在以往早就在几句话之前就跟小坤动手了,只是他最近几年被赵红兵教训得收敛了很多,所以一忍再忍。
“我就是找茬,咋地!?你牛逼你动我下试试?!”
“我操你妈!”大耳朵作势要向前冲。
“对,来,打我!”小坤伸过了脑袋让大耳朵打。
“我操你妈!”
大耳朵想伸手打,但又忍住了。
“你敢吗?!”小坤看样子火也不小,但小坤实在是没跟大耳朵动手的勇气。
“我,我操你妈!”大耳朵知道小坤家的势力,也知道自己如果跟小坤冲突了起来要被赵红兵骂,几番伸手想打,又忍住了。
“我操你妈!打啊?!你打啊?!”小坤也开骂了“不TMD和你一般见识!”大耳朵都快气死了。
“你敢吗?”
“”
大耳朵居然又真的忍住了,气鼓鼓的躺到了沙发上,睡觉去了。
“以后你TMD注意点儿!”小坤眯着醉眼,摇摇晃晃的指着大耳朵说。
“”大耳朵不再说话,躺在沙发上自己一个人生气。假装认真的看电视,其实是在生气呢。
小坤看大耳朵不搭理他了,自己也进了房间随便找了张床去睡了。
据说此案有五奇,第一奇就奇在刚才俩人针尖对麦芒都没打起来,但却在一个小时后爆发了。
大耳朵在跟小坤吵了几句之后躺沙发上生闷气,生着生着睡着了。
而小坤却在里面的房间翻滚了几遭睡不着:自己堂堂一个太子党,被大耳朵这个小混子指着鼻子一通骂,虽然没被大耳朵打,但也够丢人的了。
小坤是越想越气。
完了,彻底完了,在床上翻滚了一个多小时的小坤那间歇性狂躁爆发了,他起身就去厨房拿了把锋利的菜刀
正在沙发上躺着睡觉的大耳朵忽然觉得耳根子剧痛,睁开醉眼一看:小坤左手提着他的耳朵,右手拿了把菜刀在他那耳朵旁边比划着呢!
“操!你要干啥!”大耳朵这一惊可不轻。
“你不是叫大耳朵吗?我今天就要让你没耳朵!”
“你敢!?”大耳朵伸手就要去抓小坤的右手手腕。
“别他吗的动!动我真割了你耳朵。”
“你把刀放下!”
“你服不服!”
“我TMD不服!”
“”
大耳朵一声惨号,捂住了耳根子。
小坤右手持刀,左手里多了一只血淋淋的耳朵。
剧痛中大耳朵伸手朝小坤胡乱抓了几把,小坤手里的菜刀又朝大耳朵抡了过去。赤手空拳的大耳朵捂着耳朵转身就跑
大耳朵开门夺路而逃后,重伤害了大耳朵的小坤居然不跟着逃跑,而是顺手把刚刚斩获的耳朵扔在了茶几上,自己把防盗门在里面一反锁,然后进了房间睡着了!
解恨了,不跑,踏踏实实的睡着了,此为本案中的第二奇。
剧痛的大耳朵酒醒了一大半,捂着耳朵,满脸血了呼啦的下了楼打个车就往医院跑。
“大夫,你看,你看,我耳朵”大耳朵气喘吁吁。
“你耳朵呢?”值班的大夫也楞了。我市民风历来彪悍,几乎每天晚上都要发生重伤害,值班大夫应该多惨重的伤势都见过,但掉个耳朵但其它部位却完好的应该是没见过。
“被人割下来了。”大耳朵也懵了。
“我的意思是问你耳朵在哪儿呢?”
“不在我这”
“那在哪儿?”
“在我朋友家里!”
“那你拿来啊,咋不把耳朵带来呢?”
“着急忘了大夫,你能给我简单的处置一下吗?”
“当然可以啊。”
“恩”
“不过处置了以后,你那耳朵就可能没法再接上了。”这大夫说话大喘气。
“啊?”
“处置吗?”
“不处置,不处置!”
“那你快去取耳朵吧!”这大夫微笑着看着大耳朵。
大耳朵这才想起来,这次的伤和以往被捅了或被打了不一样,这次是少了个零件,得把零件要回来才能治。大耳朵风风火火的去医院不带耳朵,大夫还说要给他处置,这是本案中的第三奇。
大耳朵从医院出来,立马找来了丁晓虎和二龙。大家都说大耳朵这人虽然没文化而且粗鲁,但是情商极高,很会揣度别人的心理。赵红兵、沈公子每天见着丁晓虎和二龙等人就想骂,但这么多年还真就没怎么骂过大耳朵,因为大耳朵总能猜中赵红兵和沈公子的真实想法,能把赵红兵、沈公子二人忽悠的团团转的人,这世界上肯定不多,但是小学文化程度的大耳朵就有这本事。大耳朵不但能把握赵红兵这样大哥的心理,而且能把握丁晓虎、二龙等人的心理,像是丁晓虎、二龙这样遇到点儿火星立马就能熊熊燃烧的小伙儿,只要大耳朵一诉苦,他们俩肯定忍不住拔出大片刀来就帮大耳朵去打架。据二狗所知,在成天跟着赵红兵玩儿的这十几个小兄弟里,也就是先儿哥能收拾大耳朵,其它人玩儿智商都不是大耳朵的对手。
“你们快带人来啊!我在费叔这里,耳朵被TMD小坤割下来了!”大耳朵捂着耳朵给丁晓虎打电话。
“啥!?操!等着!”
丁晓虎果然一点就着,带着包括二龙在内的10来个人就赶到了费四楼下。“小坤在哪儿呢?!操!”丁晓虎看样子也是刚喝完。
“好像还在楼上呢”
“敲门去!废了他!”
“晓虎,给二叔打个电话吧”血肠子二龙自从被骂以后“沉稳”多了。
“打电话他也得过来!这也太TMD欺负人了吧!”
“还是打个电话吧。”
大耳朵掏出电话打给了赵红兵:“哎呀,刚才我和小坤在费叔这吵吵了几句,他趁我睡着把我耳朵割下去了!现在他还在房里呢,我现在跟晓虎我们去跟他要耳朵去,跟你打个招呼。”
“啥?!割了你耳朵?!你等着,我先给费四打个电话,让他跟你们一起上去!我和四儿在一起呢,我们马上就到!”赵红兵一听手下爱将的耳朵被割了,也急眼了。
两分钟后,费四、大耳朵等十来个人聚在了五楼门口,丁晓虎等人手持开山刀,那叫一凶神恶煞。
费四在前面掏出钥匙就开门,结果咋开都开不开。原来,小坤还真不傻,他在里面把防盗门给反锁了!
丁晓虎开始砸门了:“操你妈开门!”
“操你妈我就不开!”有铁将军把门,小坤还真是横。
“你不开门我给你撬开!”二龙也上来浑劲儿了。
“能撬开你就撬!”
双方僵持了没几分钟,费四楼下又多了一台车。赵红兵、李四、王亮、先哥儿他们几个也到了。“我先上去,你们几个在楼下。”赵红兵自己先上了楼,李四等三人坐在了费四单元门口的台阶上,赵红兵这么安排本来是为了防止小坤跑下来,没想到后来却收到了奇效。
赵红兵也站在了5楼的门口:“我是赵红兵,你开门,你把耳朵先拿出来,其它的事儿以后再说。”赵红兵肯定明白现在拿回耳朵来比什么都重要。
“赵红兵,别以为我怕你,你要是敢逼我,我现在就把耳朵扔马桶里冲下去!”
“你TMD敢!”赵红兵有点急,嗓门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