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霍虬和几个负责控制范雨时和丁照宁的军官跑了回来,他们大声报告道:“将主,范雨时和丁照宁跑了!”
第94章 拉拢
继超,三十七岁,襄阳武库输卒统领,扬武将军,已“控鹤七将”中的第一人,事泄自杀。
丁照宁,三十八岁,襄阳六军军主,似为“控鹤七将”中的第二人,现已逃亡。
范雨时,三十六岁,郑国公司马复吉亲兵队主,武威将军,似为“控鹤七将”中的第三人,现已逃亡。
灯光下,程展提着把这三个人的资料都写了出来,苏惠兰非常兴奋地看着这一切。
费立国在冷笑,他只是在冷冷地看着司马复吉,看着这个威风八面的老对头是怎么载跟斗的!
郑国公的亲兵队主,却是燕国经营的战略间谍,这一点就可以让所有人对司马复吉报以极大的质疑。
他是不是与燕国有着什么样的勾结,要知道郑国公对燕国的战绩非常辉煌,那就是
司马复吉在这种气氛之下,甚至不敢大声地喘气,他不再是那个威风八面的郑国公了,他只是一个被亲信背叛的可怜虫而已。
范雨时跟了他十二年,整整十二年啊!人都是有感情的,最初是亲兵,然后慢慢得升成了队主,他这个扬武将军的位置,可是司马复吉亲手替他弄来的!
司马复吉很相信范雨时,事实上,任何上位者都会无条件或有条件地相信自己身边的亲信,依赖着这些人。
范雨时是很聪明的亲兵队长,特别是他懂得什么是不该说的事情,什么是该做的事情,司马复吉就非常赞赏他,这是个非常优秀而且能干的亲兵队主。
范雨时也不愿意离开司马复吉,几次有条件到前线去带部队都想法办法推掉了,虽然现在看起来是不愿意离开司马复吉这个情报源,但是当时却让司马复吉非常感动。
更重要的事情是。司马复吉一向相信他,许多不方便做的事情都由他干,而且范雨时也可以接触到许多不应当接触到的机密。
但是现在司马复吉只有一种被背叛后地痛苦,他只能咬狠牙关,甚至连眼泪都不敢流下来。
因为费立国在冷冷地,淡淡地看着他。
还好司马费吉虽然是个庸才,但却是个很勤劳的庸才,他不会把手中的权力托付给他人,所有的文书都是他亲自处理的,特别是最最机密的一些文书。司马复吉会郑重其事交给另一个亲信保管,从今天的情况来看。这些文件没有被泄露出去。
这是天大的幸运!
可是司马复吉又想到了另一点上去,范雨时知道得很多。知道许多不应当知道的东西,其中包括一些司马复吉的绝对隐私,怎么来处置这个问题?
司马复吉不知道!
他只是忽然大声吼叫着:“立刻派兵搜捕,里三层外三层地搜捕。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
他有些气急败坏了,费立国带着一种得意看着他地表演,司马复吉只是硬着头皮干下去了:“谢道,这件事情由你来办!你亲自带七鹰卫出去搜捕,咱们在江陵所有的驻军都听你调度!”
“我要人。我要人!生要见人。死要见尸。不管付出多大地代价!我都要人!”他提出了几乎可以说是十分无理的要求:“如果罪犯想要顽抗地话,一律格杀!”
谢道十分同情地看着司马复吉。但是他只是给司马复吉施了一个大礼,然后带着司马复吉的手令出去张网了。
网张得非常密,这一夜,周军出动了两三万人合围搜索,但是始终没有范雨时和丁照宁的下落。
他们的失踪,给了整个大周军队和情报界以极大地震动,他们不是普通人!
一个是郑国公面前的亲兵队主,已经有杂号将军的封号,另一个也是军主了!可以说是前程无限的两个人,而且年纪也不大,很有机会在六十岁以前成为统领数万大军的大将,却突然证明是敌国的间谍,而且在发现之后,成功地逃跑了。
大周军队和情报机关不得把控鹤监和控鹤七将地威胁提到了第一位,他们不再把控鹤监视为“龙阳监”,而是看作了实实在在地头号敌人。
还有四个人!
程展在天亮地时候,指出了这一点:“两位大人,已经暴露出来的间谍等于失去了作用,但问题是,控鹤有七将,我们现在只发现了三个人!”
是地,七个人!以现在发现的这三个人来说,一个军主,两个杂号将军,而且还是身处重位的杂号将军,这情况已经非常糟了!
但问题是剩下的四个人!他们到底是什么人,潜伏在什么位置上!
费立国从来过这么关注一件间谍案,而司马复吉也不得不从被背叛后的痛苦中恢复过来,正视这个关健性的问题。
苏惠兰小心端了一壶浓茶进来,她说道:“天都亮了,喝杯茶提提神吧!”
程展笑了笑,小心替司马复吉加满,正想提着茶壶替费立国加满,费立国却机敏地想到一点!
从已发现的三个人来看,都是杂号将军和军主一层,剩下的四个人似乎也不低于这个等级,他询问道:“程展,你负责办的这桩案子,有没有关于剩下四个人的资料!”
程展很干脆地回答道:“没有!对剩下的四个人一无所知,但是我在办纪继超襄阳武库案的时候,曾经有过一些投诚的燕国间谍向我说过,控鹤七将中有两个人在荆州军中,是军主一级的身份,这同范雨时和丁照宁的身份相符!”
一听到范雨时的名字,司马复吉的眼皮不由跳了跳,一想到燕国间谍就潜伏在自已的身边,就是自己最信任的人,司马复吉就是一种极度的悔恨。
苏惠兰轻声说了一句:“范雨时和丁照宁跑了,抓到他们的同党没有?”
程展摇摇头,伸手双手道:“我已经叫霍虬去办这个事情了,但没有线索,范雨时和丁照宁跑了,一切线索都断了!我
从头开始了!”
正说着。外面乱成了一片,接着听到霍虬大声叫道:“将主,我们逮到大鱼了!”
司马复吉的脸色稍稍好看了一些,费立国却期待着了他出丑,果不其然,司马复吉的脸色又变得非常难看了,霍虬带着几十个士兵,押着一群人进来:“将主,我把那两个叛党的同谋都给逮来了!”
司马复吉地脸色确实很难看,他几乎要发怒了。因为霍虬沿用的手法是他对付闻香教徒的那一套,不管三七二十一。把军官全部逮过来再说。
丁照宁这一军队副以上的军官,还有司马复吉亲兵小队副以上的军官(由于司马复吉亲兵队建制奇大。所以多设一级小队建制,小队副实际相当于队副),还有许多司马复吉身边的军官的,全都请到了这里来。
而且霍虬对付他们是相当不客气。有些人的衣衫破坏,有的人身上被施以饱拳,总而言之,霍虬对付他们是不管三七二十一,逮来了再说。
费立国却在这里看着好戏,他大声叫道:“挺好挺好!这些人很有可能是丁照宁和范雨时的余党。好好审查一番!”
程展地脸色却很难看。霍虬可把这事给办砸了。这些人里有一半是郑国公身边的护卫军官啊!
这些人已经跪在地下,大声喊冤了:“大人。我怎么可能和燕国间谍有关啊!我父亲可是死在和燕贼厮杀地战场上啊!”
“大人,我跟了您九年啊!您难道还不相信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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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早就您提醒范雨时这个家伙心路不正了!”
“大人,实在冤枉啊!”
司马复吉脸色很难看,他很训霍虬一顿,只是他突然想到了一点。
范雨时和丁照宁虽然跑了,但他的间谍网依旧存在着!如果清除这个间谍网,最简单最有效地方法就是把这批人全部调到与机密无关的部门去!至少自己身边这一拔人要大部分替换掉!
找出几个替罪羊,也是洗清自己罪名的好办法!
他想到了这一点,猛得一拍桌子,作勃然大怒状:“好啊!范雨时和丁照宁潜伏了这么久,你们却连声都不吭,肯定都是同党!这位幢副?叫什么来着!”
霍虬骨头都软了:“小人霍虬,郑国公有何吩咐!”
费立国看着这么一幕,又是冷笑一声,司马复吉这是让霍虬往火里跳啊!
司马复吉大声说道:“这些人都交给你预审,给我好好查一查!到底其中有几个燕国间谍!”
霍虬有着许多高效率的审案方法,这些方法号称既给人以最大地肉体痛苦和精神压迫,却不留下一丁点的伤痕。
在这种高效率之下,这些军人中很快就认为承认自己是丁照宁和范雨时招募的燕国间谍,还供出了几个同党的名字。
至于搞错的大多数军官,他们只会期盼着郑国公明察秋毫,还他们以清白。
到中午的时候,谢道从城外派人送来了报告,范雨时和丁照宁踪迹全无,可能已经离开了江陵,投奔燕国或楚国去了。
但是范雨时和丁照宁经营地两个间谍网内幕也显露出来了,他们各自经营着六七名间谍,都是些军阶不低地军官,其中还包括一个幢主,这个间谍网和纪继超地襄阳武库间谍网有所联系。
除此之外,还查到许多大小案子,与间谍网无关,却包括贪污军饷、任用私人、私售兵器等等罪名,牵连进去的军官比燕国间谍案还要多,足足有十六七个。
费立国已经准备写上一篇奏折,狠狠地奏上司马复吉一本,连自己地亲兵队主都是燕国间谍,这个罪名,他司马复吉后台虽硬,可也要吃上一个大亏了,说不定还要回家种红薯去。
他的心情登时好了起来,他笑着说道:“办得甚好!这么一个案子若是不破,咱们大周就有危险了,诸君再接再励,一鼓作气,把这案子破了!”
他顺便给了程展一点甜头:“郑国公的亲兵队还没什么紧要,可是丁照宁那一军是五幢兵力的大军,现在军官都给你请来了!肯定群龙无首,程军主!你赶紧派几个队主去他们军中协助善后!至于其余的军官,请审查完毕之后,再放他们回去!”
他胆子再大,也不敢给司马复吉的亲兵队掺砂子,只是程展却是欢喜得很。
他手下有些竟陵籍的失意军人来投,却没有那么多的空位子安插,只得跟在他的身边以供参谋,现在丁照宁军有十几个军官的位置空出来,正好方便自己往里面掺砂子。
他笑着说道:“属下明白了!”
油水最大的那个幢主还是交由常右思推荐,但是这剩下的十几个军官他可就要全包了。
这个案子还得继续善后,继续挖掘,但是司马复吉现在已经想到一套辩护的说辞了!
关健得看看程展这个小军主会不会配合自己,因为这个大案子的直接经手就是这个小军主了!
他有自信,程展会按照自己的想法来写最后的结论,只是他也需要给程展以一点点甜头。
他瞅了还在好奇地翻阅着那些缴获文件的苏惠兰一眼,然后说道:“请问这位是不是徐珑月仙子啊!”
苏惠兰赶紧回过头来看了程展一眼:“郑国公,我是太乙派的苏惠兰,程军主的好朋友!”
司马复吉突然加大了声音:“原来是苏姑娘,眼下你可是犯了重罪了!”
“重罪?”苏惠兰迷糊了:“我犯了什么重罪?”
司马复吉又重新变成那个威风八面的郑国公了:“苏姑娘,你眼下可是犯了杀头的重罪了,还不把手上的文书放下!”
第95章 与苏惠兰的相处
惠兰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似乎司马复吉和费立国都这些文书中有很多东西是连程展都没有机会接触的,只有他们这个级别才能接触的。
但她是只是好奇而已啊!何况他根本不对这些文书感兴趣,她更掂记着那两个丢掉的红木箱子,程展虽然向她打了保票,说一定替她找回来,但是到目前为止,这两个红木箱子仍然是毫无踪迹。
只是司马复吉可不想饶过苏惠兰,他声色俱厉地说道:“这两个箱子里,至少有五十件文书是只有我这个级别才能接触的,苏姑娘你擅自翻阅了这些文件,随时有可能把这些军事机密泄露出去!”
费立国永远要与司马复吉唱对台戏:“没有五十件那么多,我估计着也就是十五件!何况不知者无罪,苏姑娘又是程军主的好朋友,肯定不会把这些东西泄露出去!”
苏惠兰现在恨自己为什么有那么多的好奇心,干什么翻阅着这些文件,只是她走出闯北也是好几年了,自然有些见识,不由直接向程展求援:“阿展,那你看怎么办好?”
程展见苏惠兰软语相求,当即是替她出头了:“苏姑娘是我的好朋友,两位大人,请放心便是!”
司马复吉冷笑一声:“好朋友?范雨时做我十二年的亲兵,我一向把他当儿子来看待,他都会是燕国间谍,何况是别人了!程展,我好声劝你一句,有时候不要把儿女私情看得太重!”
程展为了苏惠兰,也只能强行出头了:“叔叔,我相信苏姑娘,她一定不会把这些文件泄露出去的!”
费立国也为苏惠兰说话:“苏姑娘看过又怎么样?她能记得多少,何况她又懂得多少,这件事情以我来看。不必追究了!”
司马复吉却是不依不饶地追问道:“哼!国家大事,岂能就这么儿戏?以我的观点,只有死人才不能泄密!对于范雨时和丁照宁这两个叛徒,如果不进行肉体消灭,将是后患无穷!”
苏惠兰吓了一跳,她走南闯北,仗着珑月仙子的名头,可从来没有什么人对她有什么非份的想法,可是今日这个郑国公软硬不吃,居然要杀掉自己。她有些心惊肉跳的感觉,牵住了程展的手。
玉人的手。是那么滑腻,那么温暖。让程展迷醉了一下:“叔叔,我能为苏姑娘担保啊!”
司马复吉思索了一会,这才露出他地真实面目:“你能替苏姑娘担保?不泄露昨天和今天的事情?”
他说是不是这些机密文件,而是“昨天和今天的事情”。程展当即连连头,说道:“自能担保,到时候如果有什么意外,任由叔叔处置!”
费立国虽然是个官场老手,但终究比司马复吉稍稍逊色了几份,硬是没听出司马复吉的言外之音。司马复吉又问道:“到时候若有别人泄露出去。你能担保?”
程展斩钉截铁地说道:“能!真正知晓这件事情的只有咱们房内四个人。自然不会是两位大人泄露出去的!”
可司马复吉似乎不相信程展的保证,他询问道:“果真如此?可我不怎么相信苏姑娘。这样好了!”
司马复吉说道:“任何机密都有他的保密期,根据我的经验,很多文件过了两年以后,虽然仍然处于保密状态,但是由于时间的流逝,实际上已经不需要保密了!所以我饶过苏姑娘也可以,在两年之内,请程军主时刻照看苏姑娘,片步不离,等两年之后,苏姑娘可以自行离去!若是让我知道,这两年间,苏姑娘擅自离去,我也只能不客气!”
苏惠兰急了,她整日走南闯北,替太乙派谋点出路不容易啊!她柔声求道:“这能不能改一改啊!我是太乙弟子,整日奉师门之令巡游四方!”
司马复吉当即回绝了:“不成!你呆在程军主身边,由程展负责看管,这才是最好地保密方法,若是有一点闪失与意外,我找太乙派算账就是!太乙派在长安城边吧?”
苏惠兰应了一声,司马复吉当即不假辞色地说道:“您若是离开程军主一步,我便让官军把泄露军机的太乙派剿灭!”
苏惠兰几乎要跺脚了,这个郑国公怎么能这么霸道,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