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德国慕尼黑
1923年,纳粹党员发展到三万余人,成为德国一支新起的引人瞩目的政治力量。为了争取群众,扩大影响,希特勒打着“民族主义”和“社会主义”两面旗帜进行宣传。在民族主义旗帜下,希特勒抓住《凡尔赛条约》大作文章,认为德国的灾难来源于《凡尔赛条约》,号召德国人民起来撕毁《凡尔赛条约》的束缚,挽救民族的危亡。为了适应德国出现新的革命形势,顺乎潮流,利用人民的革命情绪,希特勒也标榜纳粹党是搞“社会主义”的。纳粹党从一开始就以不同于其他资产阶级政党的面目出现,公开地激烈批判资本主义。
而这个时候正值德国马克暴跌,金融界一片混乱,法国、比利时又出兵占领了鲁尔,激起了德国人民对政府的愤怒情绪和爱国热情。
“我就要履行我五年前在军事医院暂时双目失明时所立下的誓言:要不倦不休地努力奋斗,直到十一月罪人政府被报翻,直到在今天德国的悲惨废墟上再次建立起一个强大的自由的光荣的德国。”希特勒那狂热的声音敲击着国社党及在场下的慕尼黑群众的心房。
“德意志万岁、德意志万岁”已经被那恶魔般的声音俘虏了的国社党党员及场下的群众高声的呼喊着。
“要么敌人踏着我的尸体过去,要么我们踏着敌人的尸体过去”在希特勒高超的煽动下,一时已经群情激愤。
纳粹党领袖希特勒这时十分兴奋。他的职业政客生涯已经有两年了,尽管他巧舌如簧,到处拉拢拼凑,纳粹党仍然只是慕尼黑市和巴伐利亚地区众多政党中略有影响力的一个,与他心目中担负整个国家命运的大党存在巨大的差异。鲁尔危机给了纳粹党一个极好的机会。由于马克的崩溃,使一大批中产阶级破产。于是希特勒喜出望外地发现,他的政党人数开始激增,当然了,失业的工人、退伍的军人也是新党员的主要构成部分。
希特勒开始“理直气壮”了,魏玛共和国政府更是被他骂得一钱不值。他公开在党的大会上叫嚣:“要夺取政治权力,就要从激烈反对和打击由战败耻辱而产生的魏玛共和政府入手”。他的观点得到了戈林、赫斯、罗森堡等人狂热的拥护。他们一致认为,夺取巴伐利亚政权的时机已经来到。
这年的11月8日,慕尼黑贝格勃劳凯勒啤酒馆比往常热闹了许多。巴伐利亚州州长卡尔在这里发表施政纲领的演说,驻巴伐利亚国防军司令奥托·冯·洛索夫将军和州警察局长汉斯·冯·赛塞尔上校,以及州政府的部长和其他一些高级文武官员出席聚会。希特勒认为夺取政权时机已到,他联合德军前总参谋长鲁登道夫,企图仿效墨索里尼向罗马进军,利用暴力推翻魏玛共和国。1923年11月8日,希特勒和鲁登道夫带领冲锋队,利用巴伐利亚军政头目在慕尼黑一家啤酒店举行宴会之际发动政变。
11月8日晚上的集会,慕尼黑政界和社会上的名流都参加了。希特勒在一根柱子旁边,与马克斯·阿曼、罗森堡、乌里希·格拉夫一道占据一角不显眼的位置,谁也没有注意他。当卡尔开始讲话二十分钟后,整个集会突然被完全打断了。戈林带着二十五名武装纳粹党员闯入大厅。在吼叫声中希特勒跳上一张椅子,对着天花板开了一枪,然后跳下来,走向讲台,“全国革命已经开始了。”他叫喊道,“这个大厅已经由六百名有重武器的人员占领,任何人都不许离开大厅。巴伐利亚政府和德国政府已被推翻,临时全国政府已经成立。陆军营房和警察局已被占领,军队和警察正在纳粹旗下向市内挺进。”大厅里的许多人对这个试图用恐吓手段挤进政治领域的年轻暴发户的厚颜无耻感到气愤,然而任何人也弄不清楚希特勒的纯属虚张声势究竟到什么程度。大厅外面有六百名冲锋队员,大门口有一挺机关枪。此外,在前慕尼黑警察局长波纳的协助下,希特勒已经说服了仍在警察局工作的一个官员弗立克,要他打电话给在大厅的警官不要干预,如果发生什么情况只须报告就行了,让戈林维持大厅的秩序。希特勒把卡尔、洛索夫和赛塞尔赶入旁侧的一间屋子里去。与此同时,施勃纳—里希特当夜驱车赶到路德维希斯霍伊去接鲁登道夫将军,因为希特勒想要他充当他的革命的名义领袖。
希特勒非常兴奋,开始戏剧式地会见卡尔和他的伙伴。他对他们说:“没有我的许可,谁都别想活着走出这个房间。”他宣布,他已经与鲁登道夫组织了新政府(同样,这也是假的,鲁登道夫对发生的事一无所知)。他们只有一个选择:和他一道干。他挥动着手枪,看上去象有点精神错乱,他叫喊说:“我的手枪里有四颗子弹。如果他们不肯跟我合作,三颗留给他们,最后一颗就留给我自己。”他举着手枪对准自己的脑袋嚷道:“如果到明天下午我还没有成功,我就不要这条命了。”
这三个人出乎意外地不为所动。他们觉得难以完全认真考虑希特勒的疯话,尽管窗口有枪和武装卫兵。洛索夫后来声称,当他们走出大厅肘,他向卡尔和赛塞尔低声说“欺骗”。卡尔尽力装出勇敢的样子说:“你可以逮捕我或者把我枪毙。我死不死没有什么了不起。”赛塞尔谴责希特勒没有遵守他保证不举行政变的诺言。希特勒十分懊恼地说:“不错,我自食其言。请原谅我。但是为了祖国的缘故,我不得不如此。”但是卡尔—开始向默不作声的洛索夫耳语,他就突然大怒,嚷道,“没有我的许可不许说话。”到此时为止,他简直没有取得什么进展。后来,他一言不发走出房间,冲到大厅去,宣布:三个人已经同意了与他一起组织新的德国政府,巴伐利亚内阁已经下台,我建议,巴伐利亚政府由一位摄政者和一位享有独裁权力的总理组成。我建议冯·卡尔先生担任摄政者,波纳先生担任总理。十一月罪人政府和德国总统已经被宣布撤除。新的全国政府将在今天,在慕尼黑这个地方被任命成立。
第十一章 啤酒馆*(2)
希特勒一回到他们那里,鲁登道夫就来到了。wWw、他对希特勒把他蒙在鼓里随便摆弄很是生气,对让希特勒而非鲁登道夫担任德国独裁者,以及让他指挥根本不存在的军队的这种分配怒不可遏。但是他控制住自己,他说,这是—件国家大事,他只能奉劝别人予以合作。希特勒补充说:“我们不能再回头了,我们的行动已经载人世界历史的篇章。”洛索夫后来否认他普经回答说的话:“我将把阁下的愿望作为命令。”但是鲁登道夫的干预起了决定性的作用。当卡尔仍然表示异议的时候,希特勒就使用了他的一切魔力。他说:“倘若阁下允许的话,我将立刻驱车去晋见陛下(巴伐利亚王太子卢伯莱希特),并告诉他:德国人民已经起来了,并且弥补了陛下先父所受的不公平待遇。”听了这番话,甚至卡尔也投降了,同意合作并担任国王的代表。他们达到了表面上的团结一致,全体列队回到大厅。当听众跳上了座位热烈欢呼的时候,他们每个人都在讲台上讲了简短的话,宣誓效忠,并互相握手。希特勒喜不自胜,感到宽慰,激动地说:“我就要履行我五年前在军事医院暂时双目失明时所立下的誓言:要不倦不休地努力奋斗,直到十一月罪人政府被报翻,直到在今天德国的悲惨废墟上再次建立起一个强大的自由的光荣的德国。”他一结束讲话,整个会场就爆发出“德国高于一切”的口号声。
11月9日早上11点多的时候——那天正好是1919年成立的德意志共和国国庆日——三千名希特勒的党徒又重新聚集在啤酒馆外面。不受约束的队伍在希特勒、戈林和著名的恩里克·鲁登道夫将军的带领下朝慕尼黑市中心进发。他们在路上碰到了警察的阻拦,戈林从人群中跳出来,威胁要杀死头一天晚上控制的人质。警察们只好让开道路,让他们继续前进。但是当他们正准备从狭窄的街道到慕尼黑宽敞的歌剧院广场集合时,他们又一次地遇到了警察的阻拦。“别开枪!”一个希特勒的保镖叫道,“尊敬的鲁登道夫将军阁下来了!”希特勒大肆挥舞着他手中的左轮手枪,不停地叫嚷着“投降!投降!”至今没有人知道到底是谁开了第一枪。但就是这声枪响之后,双方枪弹齐发。戈林的大腿和小腿都中了弹。希特勒把身体紧紧贴着人行道,他没有受伤。未来的第三帝国总理是第一个飞奔逃命的人。当游行队伍走近警察的封锁线的时候,他原来用左臂挽着施勃纳—里希特勒的右臂的,后者倒地的时候把希特勒也拉了下去。可能希特勒以为自己受了伤,他感到一阵剧痛,后来才发现是肩膀脱了臼。但是事实仍旧是,据当时也参加游行的他自己党内的追随者瓦尔特·舒尔兹医生的证词(并且得到其他证人的证明),希特勒“是第一个跳起来向后跑的人”,把他那些躺在街上的死伤同伙抛下不顾。他登上一辆候在附近的汽车,马上开向汉夫施丹格尔在鸟芬的乡间别墅,在那里,他得到普茨的妻子和妹妹的护理,也就是在那里,两天以后,他被捕了。在这场冲突中,16名纳粹分子和3名警察被打死。
巴伐利亚的政要当晚正在这里集会。但政变最终失败,希特勒被被捕,魏玛共和国政府捣破纳粹党的总部,并查封了党报《人民观察者》。
啤酒馆政变失败之后,纳粹党被勒令解散,其领袖们有的被捕,有的叛变,有的逃亡国外,纳粹运动陷于低潮。
仅一天之后,啤酒馆政变的消息就传到了埃森市,林威在和父母吃午饭的时候得知了这个消息,古斯塔夫和贝尔塔对此并没有什么过多的关心,这几年德国已经不知道发生过多少起*了。林威却知道希特勒绝不是那些只是风云一时的人物,但林威却告诉自己一定不要着急,现在还不是时候,林威在等。
林威在等,希特勒也在等,希特勒是个脑子机灵而且惯于投机的人。他看到,他受审不仅不会断送他的前程,反而能为他提供一个新的讲坛;他不仅能够在这个讲坛上败坏把他逮捕起来的巴伐利亚军政当局的名誉,而且更重要的是,他能够第一次使自己名震巴伐利亚一邦之外,而传到整个德国,乃至全世界。他完全知道,除了德国各大报以外,世界各国的报纸都派了记者前来慕尼黑采访这次审判。
林威告诉古斯塔夫他会去慕尼黑斯达克家去看望自己的同学,古斯塔夫虽然不知道林威老远的跑到慕尼黑干什么,但是还是同意林威的慕尼黑之行。林威随即从埃森市赶到了慕尼黑,并在斯达克家族住了下来,1924年2月26日,全慕尼黑甚至全巴伐利亚联邦都关注住这一天,林威也早早赶到了慕尼黑等待特别法庭对希特勒的审判。
虽然鲁登道夫是被告席上十个囚徒中最有名望的人,但是希特勒马上使得公众的注意力转移到他自己身上。他自始至终成了法庭内注意的中心。希特勒的第一次发言花了四个小时,而希特勒却面对着法官和世界报界的代表,傲然声称:对于政变〃我一个人负全部责任。但是我并不因此而成了罪犯。如果我今天以一个革命者的身份站在这里,我是一个反对革命的革命者,反对1918年的卖国贼,是根本谈不上叛国罪的〃。
如果是叛国罪的话,那么领导巴伐利亚的政府、军队和警察的三个人,同他一起共谋反对全国共和政府的三个人也一样有罪,也应该同他一起站在被告席上,而不应该作为主要控告者站在证人席上。希特勒说:〃有一件事情是肯定的,洛索夫、卡尔和赛塞尔的目标与我们相同--推翻全国政府如果我们的事业确是叛国的话,那么在整个时期,洛索夫、卡尔和赛塞尔也必然一直同我们在一起叛国,因为在这些星期里,我们所谈论的除了我们目前因之受审的目标以外,别无其他。〃希特勒非常狡猾地把形势倒转了过来,使做贼心虚、坐立不安的巴伐利亚三巨头处在不利地位。
这三个人很难否认这一点,因为这是实际情况。面对着希特勒的挑战,卡尔和赛塞尔沉默不言,只有洛索夫将军昂然为自己辩护。〃我不是个亡命之徒,〃他对法庭说,〃我在邦政府里占有很高的地位。〃这位将军对这个以前的下士、这个在狂妄的野心驱使下竟想牵着陆军和邦头目的鼻子走的失意政客的全部轻蔑,都发泄了出来。他说,这个寡廉鲜耻的煽动家的野心发展得多快,没有多少日子以前,他还表示愿意在爱国运动中仅仅充当一名〃鼓手〃呢!
仅仅充当一名鼓手?希特勒知道如何回答:〃小人的眼界是多么狭窄!请相信我,我认为谋得一个部长官职并不是什么值得努力争取的目标。我认为以部长身分载入历史,并不是值得一个伟大人物努力争取的事。假使真如此,你很有同其他部长葬在一起的危险。我的目标从一开始起就比做部长高出1000倍。我要做马克思主义的摧毁者。我要完成这个任务,一旦我完成了这个任务,部长头衔对我来说就只是一个荒唐的称号罢了。〃
希特勒滔滔不绝,口如利剑,他援引了音乐家瓦格纳的例子。〃当我第一次站在理查德·瓦格纳的墓前时,我对他不禁肃然起敬,因为他不许墓碑上刻写‘枢密顾问、音乐指导理查德·冯·瓦格纳男爵阁下之墓‘。我尊敬他,因为他和德国历史上许多别的人一样,曾对历史作出了贡献而不愿享有任何头衔。我在那些日子里愿意充当一名鼓手并不是出于谦虚。这是最高的愿望--其余都是不足道的。〃
别人攻击他想要从一名鼓手一跃而成为一个独裁者。他并不想否认。希特勒说:〃天生要做独裁者的人不是被迫的。他的愿望就是如此。他不是被别人驱使向前的,而是自己驱使自己向前的。这并没有什么骄傲自大的地方。难道一个努力从事繁重劳动的工人是骄傲的吗?难道一个有思想家的大脑,日夜思考,为世界发明创造的人是自大的吗?凡是觉得自己有天赋义务治理一国人民的人没有权利这么说,‘如蒙召唤,我愿从命。‘不!应该责无旁贷地站出来。〃
第十二章 探监
虽然他站在被告席上,很有可能由于叛国大罪而被判处长期徒刑,但是他对自己的信心,他对〃治理一国人民〃的信心,并没有丝毫减弱。在监牢里静候审判的时候,他已经分析了政变失败的原因,并且立誓要在将来不再犯同样的错误。在他实现了夺取全国政权目标以后回想到这些思想时,他对聚集在贝格勃劳凯勒酒馆纪念政变的老部下说,〃我可以平心静气地说,这是我一生中最轻率鲁莽的决定。今天回想起来,不禁还捏一把冷汗但是命运没有为难我们。它并没有让那个行动成功,因为那个行动如果成功的话,也必然会由于运动内部的不够成熟和组织思想基础上的缺陷而以惨败收场。〃
当这位纳粹领袖在审判期间同法官和检察官以唇枪舌剑作战的时候,他已在考虑如何建立一个新的纳粹国家了。下一次,他就要争取德国陆军赞成他,而不是反对他。他在最后发言时,就表现了同陆军修好的想法。他没有片言只字谴责陆军。他说,〃我相信,时候总会来到,今天在街上站在字旗下的群众到那时就会同向他们开过枪的人团结在一起。我听说开枪的是绿衣警察,不禁感到高兴,因为玷污清白历史的不是国防军;国防军仍一如既往,白璧无瑕。总有一天,国防军不分官兵,都将站在我们一边。〃
但是说到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