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顺一番言辞,说得众人哑口无言,不由齐齐跪下,口称死罪。肃顺见目的达到,嘴里“哼”了一声道:“既有如此休余财,何不舍与灾民来得实际?”肃顺说完,双眼精光四射地盯着下面的群官们,精光之中似带着一丝狡黠。
“呃,这个。。。!”众官员一时不知道肃顺心里想的是什么,一时无言以对。肃顺来的路上早已经想好对策,咸所拨之银只够一地这用,要想将灾情顺顺利利地平抚下去,这少掉的银子自然要从这些下面的官员们身上挤出来。
他是官场老手了,对这些官员们平时捞钱的手段自然清楚,如今咸丰欲历精图治,这北地振灾可能就是第一步,他肃顺自然要拿出些厉害手段来才行。这些个地方官员有几不是家资充盈,有的可以说是家资百万也不差,这些钱都是从哪来,肃顺用脚也能想出来。
不从他们身上窄取,还从哪里窄。河南的大小官员怎么会知道肃顺早已经将“魔爪”伸向了他们,要是知道的话,哪会像今天这样讨好肃顺,怕不早就避之唯恐不及了。一个一个的还在为刚才肃顺发怒担忧不已,用手在擦着额上的细汗呢。
肃顺原本就打算从这些地方官员身上窄取银子来作振灾之用,今天这样做作也不过是为了自己造势而已。见下面的官员们一个个低头不语,大汗淋漓,知道目的已达到才又将脸色转过来,呵呵笑道:“各位都起来吧。本官也不过是为皇上着想。”说完抬抬手,示意群官站起来。
“多谢中堂大人!”群官见肃这样说才恭恭敬敬地从地上站起来。
“如今皇上从内帑拨出一百万两银子来振灾,我意河南、山东两地各分三十万两,两淮之由于波及较广,因此分得四十万两,各位以为如何。”肃顺呵呵地看着群官,眼睛里却满是狡黠,他看群官的眼光就好像是狐狸看着小鸡一样。
“这,这,这。。。中堂大人,这河南一地受灾之地甚广,这三十万两怕是太少了吧。”河南巡抚木春阿道。木春阿也已听说咸丰拨内帑振灾,却不知道这样少。才一百万两,在这河南一地怕还只是凑和着,这还要河南、山东、两淮平分,哪里够啊。于是见肃顺这样说,不禁急了起来。
“唉,这个本官也是知道的,让各位为难了。只是如今国事艰难,皇上连内帑的银子都拿出来了,你们说我们做奴才还有何话可说。”肃顺笑眯眯地道看着堂下的群官,心中冷笑不已,自己做了个圈子套,正等你们来钻呢,见大家都不说话,才又道,“本官已算过了,各地振所需银两,至少也得百万之数,对不对?”
“正是!”堂下又一阵附和。
“既然皇上都已拿出自己的私房钱来振灾了,我们做奴才的,怎么能袖手旁观呢。这欠缺的银数,我看就由我等做奴才的补上。大家回去商量,视情况而定,能出多少是多少,要是还凑不齐,那就由我肃顺补上,如何?”肃顺依旧笑意盎然,只是这次眼上多一丝冷酷。
“啊!”群官显然心里准备不足,这灾慌,自己不从中大捞一笔已经是不错的了,现在还自己倒贴上去,许多人都不禁小声惊呼了一声,堂下顿时议论纷,甚至有人想向前要想进言,但是看到肃顺的眼光时,顿时不由一滞,又退了下去。
肃顺也管堂下群官是怎么想的,仍自道:“各位在这里商量着办,本官先去视查一下灾情。”说着就带着管家,家将出府衙而去了。
“木大人,你看这个怎么办?看中堂大人的样子不像是在说笑啊。”吴章之来着木春阿的身旁小声道。
“哼,什么少的由他肃顺补齐,屁话,还是不要我等一干人的事。怎么办,怎么办,还能怎么办,你们都回去把银子凑上来就是了。”木春阿是满了,虽然表面上对肃顺恭敬但是毕竟自己是一方封疆,背地里也不怎么将肃顺放在眼里。
这些大小官员,家里哪个没有个几万银子的,只是让这些平时里吸食民脂民膏的官吏们拿出钱来振灾,那还不是像割他们的肉一样,但是现在肃顺用皇帝压着他,他们也没办法。连皇上都拿出私房银来了,他们做臣子的难道敢说个不字,这是什么,这可是大逆不道的罪。
要是肃顺把这些报到皇上那里,别说银子,连命都要丢了。众人商量了一阵,点得自认命苦,各自按官位大小,多的如木春阿皱着眉,出了二十万两银子,其他的有一两万的多少不等,林林总总一算起来,竞有上百万两之多。
且不说众人在府衙里“忍痛割财”,却说肃顺带着张成和几个家将在开封城里视,突然见一处地方挤了一群众正在嚷嚷着什么,肃顺心下奇怪连忙带着人也过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了。
第九章 肃顺振灾(二)
王家米粮店是开封城里比较大的几家粮店之一。王二黑是这家米粮店的老板,靠着手黑,心黑的,将王家米粮店做到到了如今这个地步了。王二黑原名王二白,是从安微来的。王二白本是安微毫州一地的小混混。
后来因为在当地得罪了一个很厉害的混混头目,那头目扬言要将王二白碎尸,王二不得已只能逃走他乡,刚逃到开封的时候因为没有役靠,又是人地两疏,王二白确实夹着尾巴做了一阵子好人。
而王家米粮店的老板原来也并不是王二白,却是开封本地一个小生意人姓李。李老板原本见王二白可怜,于是一发好心便收留了他。不想王二白刚开始的时候还算老实,也肯干又有力气,渐渐地李老板便喜欢了他。
这李老板有一个独生女儿,闺名叫做李秀儿,也长得有几分姿色。这王二白起初到李家也不敢太过张扬,每天也只是在店里帮着搬搬东西,其它的都不怎么挑,每天吃了就睡,睡了起来就帮忙干活。不想一天这王二白见了李秀儿,顿时心里便上了心只是碍于人生地不熟不敢造次,却也总是在语言上调戏李秀儿。
李秀儿是个黄花大闺女,被王二白调戏了也不敢声张,不想却让王二白越发的得意起来。后不知道怎么,王二白认识了一个在府衙当差的兄弟,两人时常称兄道弟,横行街道。自从认得这个当差的兄弟之后,王二白觉得自己有了底气,对那李秀儿越发动后动脚起来。
一日王二白趁李老板外面办事将李秀儿凌辱了,李老板知道后气愤交加有心要上官府告王二白,不料被王二白在府当差的兄弟恐吓了一阵,王二白又趁势说了一堆好话,李老板无奈只得将女儿许与王二白作妻。不几年李老板就一命归西,这米粮店也归了王二白所有。
这王二白做事心狠手辣,手黑心黑。邻里背地里都叫他王二黑。此时王二黑正站在米粮店门口,趾高气扬地看下外面一群气愤不平的乡民。黄河大水,灾民无数,王二黑早就知道粮食肯定会短缺,已经暗地里从各个乡镇收买了大批的米粮屯积在仓库里,只等时机到来好大赚一笔。
前几天,他从那个在府衙当差的兄弟那得到了消息,官府开仓放粮,粮仓已渐渐告磬。王二黑顿时觉得这是个大好时机。
回来后就将米价涨了接近十倍,那些前来买米的百姓见昨日还是十几二十文一斗的米,今天就涨天了一二两银子一斗了,不禁都围在王家米粮店门口要向王二黑讨个说法。王二黑平日里横行惯了,哪会在乎这些百姓在这里闹事,要是事闹大了,自然有他兄弟帮他作主。
“你都听说了,如今天官府的粮仓快见底了,粮食缺,过向天你们就是有钱也买不到粮食了。还敢在这闹事?小心老子叫我兄弟将你们这些刁民统统抓起来。”王二黑站在台阶上,扬着下巴,哼了一声说道。
门口的百姓见王二黑这样说,不禁都开始骚动起来。他们并不知道粮食短缺的事,一时不知所措,连为何而的事情都忘到脑后去了。而此时肃顺恰好来到,正好听到王二黑说的,也不由心里一惊。
如果这老板说的属实那事情就大了,如今城外灾民刚刚好抚好,要是出现断粮的事情必定会人心不稳起来。想到这,肃顺眼睛里不禁冒出了丝丝杀意。不管这老板说的属实不属实,这个人决不能留。而且此人竞敢借机哄抬粮价,实在当杀。肃顺当即越众而出,指着王二黑道:“你是什么人,竟敢在此妖言惑众,扰乱民心,来人与我拿下。”
王二黑刚还在得意呢,想着这次自己肯定要大赚一笔时,心里不禁乐不可支起来。猛然见人群里冒出一个身体臃肿高大的中年男人说要抓自己,不禁一怔,即而大怒起来。对着肃顺怒道:“你是什么人,敢抓老子。老子说的都是事实,我兄弟就在衙门里当差的。”
王二本想拿出他兄弟来镇吓一下对方。肃顺来开封时就没有穿官服,被王二黑看了,以为他也不过是个平民百姓而,虽然穿得华丽一点,最多也不过是个客商。他却不知道,这一说却是真的加速了自己的死期。
肃顺听王二黑说得有模有样的,心里也七分肯定他说话,越发觉得此人留不得。对着家将一挥手喝道:“拿下!”顿时从人群里涌出几个身材健壮的大汉来将王二黑一把按倒在地。王二黑还想在挣扎,口里依旧喊道:“你们是什么人,你有什么资格抓老子。”
“本官是奉旨督办振灾的钦差,你妖言惑众,借机哄抬粮价,罪无可恕。左右将此人与本官押到府衙依治办理。”肃顺也不管旁边百姓用惊奇的目光看着自己,当先开路向开封府衙而去。王二黑一听面前这个看起像个小客商的胖高个居然是钦差,顿时身子一矮,心里暗叫:“完了!”
肃顺心里却是焦急万分。现在正是急需粮食的时候,而府库却已经快没有余粮了,这要是让灾民知道了,指不定会发生什么事情。一路急行,不一时便回到了府衙内。河南一众大小官员,此时正在大堂上清点各自从家里狠着心挤出来的银两,保见肃顺从外面押个人回来,一时好奇纷纷上前见礼,询问缘由。
肃顺却是不管众,竟直走到大堂上坐下,对道众人道:“开封知府吴章之何在?”
吴章之刚才已经从肃顺的家将那里了解了一些情况,此时见面色不善,不由忙从众人之中上前,跪下道:“下官在。”
“我问你,府库还有多少余粮?”肃顺沉声道。
“回。。。回大人,府库之粮最多可供灾民三天之用。”吴章之讪讪地回道。其实开封府库官仓内的存粮早在肃顺来之前就快用完了。要不是这几天将救济灾民的粥换成稀粥,怕早就没有余粮了。吴章之不由用眼睛狠狠地瞪了一下王二黑。就是这小子坏事,要不是他冒犯了中堂大人,又怎么会让自己现在这样。
肃顺不由怒极,哗的一声站起来对吴章之大声斥道:“那你怎么不派人去收粮。要是因此乱出大事来,你小命难保。”肃顺实在气极,这群蠢祸,平时无能也就算了,现在这种关键时候居这样昏愦简直该死。其实肃顺这次却是错怪吴章之他们了,这样的大事他们怎么会不知道,早几天就派人四处去收粮了,只是那些粮食早就被那些奸商们抢先买走了,现在又是大灾时期,能收到的粮食本来就不多。
众见肃顺脸色难看,一个个也不禁惊若寒蝉,不敢出一声。吴章之更是已经大汗不止了,用袖子擦了擦汗才慢慢道:“回大人,下官等早几天便派人四处去收粮了,只是如今水灾,能收到的粮食本来就少,而且一些粮店见有利可图早早就将粮食收了去。有没收去了大多也是一些乡绅家的粮食,下官等也是没有办法,还请大人恕罪。”
“啪!”肃顺顿时将惊堂狠狠敲在桌上,双眼圆瞪。今天要不是自己来的及时,恰好听到王二黑在那说的那些话,估计什么事都晚了。想到到时候灾民动乱,自己怎么对得起皇上对自己的器重。
“你们现在就去那些乡绅家里去收粮。这群自私自利的狗奴才,要是出了什么乱子,本官定必诛其九族。”说着转对吴章之道,“你马上招集衙役,看哪个奸商敢趁机哄抬粮价谋利,全给我拿下。”
众人忙纷纷告退下去。各自去吩咐人手准备去民粮。见众人都走了,肃顺还在堂上气愤不已。那个倒霉的王二黑早已被人下了大牢了。
各地乡绅地主,哪个家里不是粮满仓,只是这些地方乡绅都是一群吃人不吐骨头的主,在他们看来,那些灾民与他们有什么相关,自己是有粮食,但是这些粮食又怎么能给那贱民农民们,就算放在家里全烂了也不能便宜了那些灾民。
地主们不卖粮,官兵也没有办法,人家又没犯法总不能强抢吧。而且官府这些当官有几个没有得个这些地主好处的。拿人的手短自然就能遮过就遮去了。现在肃顺下了死令了,他们也不能再坦护了,什么东西哪有小命。于是纷纷上门,一通讲理之后见那些乡绅地方还是不肯合作,只能用强了。那些乡绅地方也没有办法,自己虽然在当地有名有望的,便也斗不过官府啊。而且听说不交粮就杀头,仅管心里不愿意,便还是小命要紧。于是不几天便收集不少粮食。
吴章之心里那个恨啊,恨不得将那个王二黑顿时就杀了来泄。看中堂大人的样子,自己以后的前途就可想而知了。吴章之带着一队衙役,将火气全撒到那些奸商身上去了。开封城里最大的几个粮店,除了少数几个还算本分没有趁机起价的外,其他的都被吴章之抄了。这一抄不知道,就这几店里的粮食居食比官仓里的都要多得多。
官府的作动让一些平民百当时也乱了一阵,在听官府是在查抄那些抬高粮价的奸商的时候,不少人顿时拍手叫好起来。两天的收粮查抄,官仓里顿时便堆满了粮食,而且还没发去多少银子,这让河南的大小官员惊叹不已,看来有时还是要用些非常手段的。
第三天,肃顺请出了咸丰皇帝赐给他的金牌令箭,将一干奸商押到菜市口,申明其罪。将一干奸商就地正法,人头挂在城门中示众三天。满城百姓原本就对这些奸商抬高粮价憎恨不已,如今听说钦差大人为民除害,都到处传颂肃顺的事迹,又因为开封曾是包公的治地,因此都叫肃顺为“肃青天”,搞得肃顺哭笑不得。
河南一地因为肃顺的非常手段,暂时安抚去了。那些没有被查抄掉的粮店,也不敢再抬粮价了,连原本只是微微涨了一点的价格也忙降了下去。谁还敢乱涨价啊,那城头上的人头就是榜样。
第四天,河南一众大小官员终于送走了肃顺这位温神,心里不由松了口气。肃顺心里也知道这些官员虽表面上还对自己恭敬,但是心里肯定对自己恨得牙疼,毕竟自己阴了他们一把,让他们每人身上都出了不少血。但是他也没办法,必需得走了,还有两个地方等着自己去查探呢。于是肃顺再三训戒众官,不得贪没灾银,要尽心办差之类的话。
河南官员巴不得肃顺能快点离开,自然口里百般应承,而且经肃顺在开封一阵闹腾,哪个官员还敢将手伸进灾银里去。肃顺是谁,那是官场上老得不再老的手了,他们之间那点小把戏能瞒过别人怎么能瞒过他。万一要是哪天肃顺突然又杀回河南,那就是想死都难了。
只是众人想不通这肃顺是怎么了,按说捞银子吧,他比谁捞得多,怎么现在一下子就突然转了性子呢。他们想不通,前往山东,两淮视查的肃顺也想不通,自己被人叫做“肃青天”的时�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