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他,我的意思也是如此。希望来rì再一决胜负。”忠良望着远处说着。和武田信玄真的还有一战的机会吗?那时我就不会这样被动了。”
。。。。。。
正午十分,战场附近山丘上。四人静静而看徐徐退走的武田军。惋惜、痛恨、悲伤,具在脸上。不过到了这时。再如何也没有用了,大局已定,武田家这一退就很难再起了。
其中一老者摇头苦笑的说着:“猛虎下山之势还是败了,到底为什么啊,不明白。”
边上一人不由一怔,恨恨说着:“都怪那太田氏资,误杀了古河公方,被水野小儿赖到信玄公身上,否则何须如此急战。以武田家的威名,不到两年武藏就入手了。”
这话说的有理,边上两人也在应和点头。
“一帮蠢驴,还不懂吗?”清冷的女声飘起。
“谁!谁在说话。”
“是我”四人认识来人,是诹访的女子。
“你还不懂么?”
“懂什么?”
女子冷哼一声:“与其说是群山困猛虎,不如说是猛虎不能下山。”
“因为老虎下山其势虽猛,可以逞威一时,但犹如亢龙有悔、盈不可久,终会丧于人手。老虎到了平原就是虎落平阳的格局,你们几个还不明白为何古河公方之死会牵扯到武田信玄身上。”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哇”老者吐出一口鲜血,面如金纸,身体受了大损。“好啊,好得很,可是你们诹访也好不到哪里去。”老者恨恨指着女子。
女子云淡风轻地嘴角微翘:“我已经死了十年,关我合事。”
死了十年?她到底是谁?几人惊疑不定地看着飘然而去的女子。
永禄九年,水野治部挟战退武田的声威进武藏,从者云集,江户城不rì而下。
纵观信玄一生,只有两次离开甲信山区,一次攻上野,徒劳无功,最后还是靠真田家才平定的。一次就是上洛了,虽然势头十分猛烈,打得家康屁滚尿流,但终究是死在了路,猛虎不但是他的外号,还是他的命啊。
第一百三十章 水野天下(上)
夏之中,知了爬上树梢,全力绽放着最后的jīng华。
岩付城天守阁里,阵阵回响着它们用生命演唱的歌曲。忠良斜躺在绿荫环绕的走廊,享受午后的宁静。
古河城之行他最终没有同足利义周前去。临行前,在骏河的奉行组也刚好转移来。命泉和尚拉着这忠良的袖子,在马下说着:讨伐北条,本家尽了全功。正是众矢之的,忠良殿何必要去给他们当靶子呢!不如先让他们闹一闹,吵一吵,看能拿出什么章程。然后本家再过去一体镇压。
那上杉家哪呢?
阿米佛陀,殿下,传到桥头自然直。
命泉和尚长言出必中,忠良遂采纳。但是命泉和尚的举止很怪。
之后古河城的情报,接连不断地被送来。正信走在天守的地板上,踏出巴塔塔地响声,在远处和护卫交谈几句就,走到忠良身后不远跪坐;“主公,佐竹家想要本家履行约定,让出部分武藏的领地。”
“里见家和那些大小墙头草呢!”
“里见家态度暧昧,臣下不好判断。”正信说着,嘴角翘一翘:“墙头草就是墙头草,他们在等上杉家是什么意思。不过就态度而言倾向于佐竹家的意见。”
“上杉家还没有宣布自己的看法?”忠良问着。
“哈!是的。似乎想等主公到了再说出自己的想法。”
“上杉谦信倒是沉得住气啊”忠良腰中发力。翻身坐起。左手摸着下巴:景虎可不是这么有城府的人,转变还真是大,得好好问她。“那古河公方葬礼rì期定下了吗?”
“主公!他们似乎忘记了这件事。”
“忘了?真像他们的作风!哈哈哈哈!当真只是一群猴子,怎么逃不出我的五指山。”
“主公!”正信的表情忽然无比严肃。
“何事?”忠良知有大事。
“刚有消息。朝比奈大人,还有本多忠真大人在清理江户城废墟时没有发现武田家的梅公主和国王丸。而且北条氏规的尸体也疑点重重。臣下怀疑。。。”
“你怀疑国王丸和北条氏规假死脱壳!”忠良吸口凉气。
“哈!如果不查清楚,便有大祸隐藏。臣下恳请查根问底。听闻国王丸只有四岁!”本多正信一只手指,戳着地面,咬牙yīn声“要不要在武藏,相模国中彻底筛查?”
“不用”忠良皱眉打断,正信用计太狠。只为目的不计后果。“你没听过赵氏孤儿的故事?”
“太史公的《史记》《赵世家》?”
“是,彻底筛查不可,我自比不是屠岸贾之辈。您秘密盘查就是了,可往甲信那边。多少会有蛛丝马迹。不过先制造出‘国王丸’死亡的真相。”
说道这里,正信点头接令。一个四五岁大的小孩将在几rì后,传阅武藏,相模国,断了那些个国人的想。
尸体被板车推着,身上放着证明尸体身份的器具。经过相模国时,传阅路上被一人档下。死活拉着车子不让走要仔细看。
“那不是多目周防守大人,听说被勒令隐居了,怎么跑出来了。”“是难得姬忠臣啊,可惜了。”“小心。不要被水野家的密探听去了。”“知道了多谢。”
多目元忠拦住板车,护卫士兵正要拿他,他身子佝偻,转个圈躲过。三两步跑到车前。抓住尸体的衣服,嚎啕大哭,手拨开尸体衣服脖子部位,这就哭得更加厉害了。闻者伤心,听者流泪。士兵抓住他的胳膊,好不容易才扯开。然后被当地奉行押回故居。
走到他家里面,士兵架住他的胳膊:“嘿。自个站稳了。”双手把往里一推,多目元忠滚葫芦样翻到在地上。
“多目美作守,在下告辞了”奉行呼声,带手下走了。多目元忠等人都走了,站起来被散乱的头发撸到脑后。仰天畅快的大笑着。
“夫君,你是疯了么?”他妻子看到这幕。用吓坏的颤声问着。
“对,我是疯了,所有人都疯了,哈哈哈!”
多目元忠肯定有问题,及时是白天也显得昏暗的营帐中,本多正信的双目正透过黑暗注视着一切可能成为水野天下阻碍的人。
。。。。。。。,。。。。。。
古河公方的葬礼,不可能永久的拖延下去。关东大名在口干舌燥后终于想起古河公方葬礼rì期还没有安排,经上杉家拍板,草草定在永禄九年七月十rì。rì期定下,在岩付城的忠良也要启程了。
古河城自从“河越夜战”后,关东大名还从来没有如此齐聚过。连绵的旗帜和如蚁的士兵堆在城下看起来像是个大军营。但是吵吵嚷嚷的讨价还价声,像菜市场多过战国城池。
人心不齐也就是这个样子,景虎皱着眉头,异常不舒服。他们丝毫没有把关东管领放在心上,就像是忽悠的浅信者,只有在需要的时候才把佛祖抬出来拜两拜。要是佛祖没有满足他们的愿望,就会来句“什么嘛,一点都不灵。”然后弃之不顾,各行各事。
足利义周更是被当活佛样供在最上位,想要插言却插不进去。
“千叶氏一定要得惩罚。水野家也一定要让出部分土地。大家为什么不能团结呢!水野家可是比北条家更加难以对付的。不明白么。”
“话是这样说。但是佐竹大人,只要佐竹家愿意打头阵我们便义不容辞”有人公鸭嗓子样yīn阳怪气的说着。
“不管你们怎么说,我佐竹家只站在正义的一方,如果有人想破坏关东次序,里见家第一个反对”里见义赖斜眼飘着身边的佐竹义重。
“你是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
以上的话每天都在重复上演,景虎头痛,正要叱喝。护卫侍从穿多层层刀枪闯进,跪在地上:“主公,各位殿下,水野治部到了。”
大殿侧底安静了。
“刚刚说的不作数。还是先问问治部大辅公的看法。”半响,有人忽然出声。
“我看也是”“对先问问水野治部大辅公的好”“我也同意”
“够了”景虎冷哼,凶瞪坐下大名,大殿又安静了。“哎”叹口气“我等去迎接吧!”
刚要起身,忠良推开大门,铠甲叮当作响地走来,身后跟着几十名备军,还有本多正信。一些人刚离地的屁股又坐稳了。
“不用劳烦各位,”忠良眼角眼角睨视各人表情,走到上杉对面,在足利义周右手下第一的位置坐下。“各位的争吵的我在岩付城时已经有所得知,并且做出了处置。正信。。。”
“哈!”本多正信从忠良身后走出,想着在做在大小大名鞠躬。“本家对早云脉流北条家灭亡善后处置。由在下向给位通告。”
“一,水野家在讨伐早云脉北条氏中,克尽全功,伊豆,相模国,武藏的土地都由本家占有。”
“一,下总千叶氏,早云脉北条氏灭亡的最后也未前来请罪,属于从逆,剥夺领地流放。矢作城。三万五千石归佐竹家。小弓城,佐仓城八万四千石归里见家。
“一,古河城,五万多石向来是公方所领,今古河公方绝嗣。请义周殿下代管。”
“一,今将军与关东将军皆被逆贼弑杀。我等关东大名应暂时团结在义周殿麾下。如有纠纷先请义周殿裁决,不可私斗。”
“一,凡是无视或违反以上政令者,皆是本家的敌人,必予以讨伐”
“以上”
念完,忠良不等下面人反应,枪先高声宣到:“义周殿也是同意的,各位反对的时候要先记得,是通告不是商量。”
“这”足利义周扭头看细川藤孝,后者点头,他连忙肯定:“水野治部大人的意思也是我的意思。”
“好了,诸位先想想,在下告辞。”忠良和来时一样,身上甲叶哗哗作响地昂首阔步地走了。
他以为他是谁?竟敢发布如此强硬的诏书!视我们如无物吗?
压迫者的凌虐、傲慢者的冷眼他都具备了。反抗吧,反抗吧。内心不干又畏惧的大小大名,投眼看向上杉谦信。这位却在复杂地观望门口,让不少人失望无比。各各也都垭口无言。
佐竹义重双手捏拳头,抠出了鲜血。
忠良出了古河城,在边上两里的地方设下本阵。古河公方的葬礼就在三rì后,忠良不想久留,结束后就走。关东攻略下一步也慢慢在心中形成。找理由灭掉或收复武藏七党,联合里见家攻打佐竹家,完成关东制霸。而里见家更不足为虑,忠良记得里见家国不了几年就有一场内乱,正是干涉的好时候。
里见瑶姬要是能生个儿子就嘿嘿了。
夜晚,古河城边,只有十几骑的人马,身披黑暗悄悄走到水野军前。守卫护卫喝问后,看清来人大惊,跑到忠良大帐前和旗本护卫交待。
“主公,谦信公来访。”旗本入内跪报。
终于来了!忠良很晚都没入睡,就是在等她:“请来这里。”
“哈!”旗本跑下。
忠良摊开关东山川图在地上,天上的星星一闪一闪。
“你说的我全都不同意”景虎刚进来就大声叱喝。
“不同意,没关系,我们可以慢慢谈”忠良抛出件红sè的物体。景虎接住,一看,是小瓶红sè的液体。
“南蛮酒,气味芬芳,味苦酸甜的口感很适合你”忠良坐下,笑着说:“你踩着的地方正是我要给你的土地。”(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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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章 水野天下(中)
“你脚下踩的正是我要给你的土地。”
景虎脚下长针地退开两步,刚刚所踩的地方正是上野国。“那里本来就是我上杉家的地方。”
忠良先看了看景虎的身后,看她的护卫被挡在外面。暗道这就好,让景虎也坐下。摸出两个酒樽,给她一只。
“其实你心里清楚那是不是上杉家的土地。你能收到多上岁贡,能征召多少士兵。醒醒吧,他们只是需要你挡在他们前面而已。”
“就算你这么说。。。。。。”
“停讨论这些没有意义,我想你也明白。”武田信玄退回甲信山区,关东制霸只剩下不是障碍的障碍上杉家,能稍微阻挡下水野家。但是不到万不得已不想和上杉家兵戎相见。
忠良倒满了酒樽,小喝一口。景虎却一口全干了,然后抓起酒瓶,毫无顾忌地又给自己倒满。地位到了忠良的程度,已经很少有人能坐着平等地对饮。此情此景忠良想起“哥几个,走着”的sāo年时代。只是我已经回不去了,也停不下来。活在这个时代,要在历史碾碎我之前,把历史碾碎。
仅仅是思虑的一小会,景虎便连喝了三樽,瓶中的南蛮酒已经见底了。她倒立瓶口,抖抖。“真好喝,还有么。”
“还有”忠良又拿出一瓶,放在景虎面前,然后用不经意的语气说着:“我下一步。便会在关东开展霸权统治。”
“你是在开玩笑么?”景虎愕然。
“不是玩笑”
“不许!上杉家绝对不允许。北条家的土地还满足不了你吗?”景虎冲天站起。,脸上因为喝了几杯酒通红,正像怒极的样子。
忠良小抿一口,“能满足我的只有天下。”。
“你你居然说出这种话”她好像听见了一件了不得的话,瞪大了眼睛:“你你我要。。天下就是有你这样的恶贼才战乱不休。”
忠良放下酒樽,笑着“呵呵,天下就是缺少我这样的恶贼才战乱不休,你那离奇的价值观可以改改了。天下分乱,是因为制度崩坏,制度崩坏是因为幕府失去力量。现在想要天下平息。必须重建制度,重开幕府。”
“你是说,护送足利公方回京都,上洛?”
忠良“呵呵”不答。室町幕府就快要落幕。不管是谁把室町幕府扫进去了坟墓,到了那个时候就是水野家登上天下人舞台的时候。但是足利幕府必须带着旧制度的织网,保守者的灵魂,野心家的鲜血一起倒进无底坟墓。历史是嗜血的,只有在饱饮足够的鲜血才会平息的它的激荡,重回归平静。
想着,忠良仰头喝下酒樽中赤如赤如血水的酒浆。扭头,景虎眼神正看着自己。她不会真的以为我会送足利家的酱油上洛?摇摇头,用自己的马鞭,对地上的地图比划。
“我会先在关东稳定后方。之后才提兵上洛。在这个过程中,我会强推掉所有阻碍。到上洛的时候,我希望能从东海岛,和北陆道,中山道一起上洛。以雷霆之势碾压掉近畿的反抗力量。天下太平的rì子也就不远了。”
“这很好,公若上洛,在下必将响应。”景虎点着头,双臂抱咋胸前。唇上的假胡子上下摇动,看上去是这么回事。
忠良看着她的样子,叹了口气。
“怎么了?”
“你难道还不明白么。目前最大的障碍就是上杉家?”
“为什么这么说?”景虎认真地问着。
“因为。。。。。。哎!够了吧。我看你也差不多快到极限的样子。”忠良突然靠近景虎,鼻息就打在她的脸上。
“水野治部,在下不好男风,请不要这么近。”景虎一只手在忠良胸口上推着,脸sè也是酒红。
忠良忽然抓住她的肩膀:“照你这么下去。两家终会为敌。虽然我坚信能够获胜。但天下太平的rì子会拖延五到十年。你也不会希望那样的。对吧!”
“你你你,放开我”景虎感到自己正在陷入危险中。肩膀在扭曲挣扎,由于喝了大量南蛮酒,力气有点跟不上;被忠良制住了。
“我们合体吧!”
“诶诶你你说什么。是在开玩笑吗?”
“你可以疑心星星是火把;你可以疑心太阳会移转;你可以疑心真理是谎话;可是我永没有改变。”忠良鼻尖碰到她的鼻尖,直视她的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