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谈24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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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谈24楼-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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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这是一起典型的精神病人自残身亡事件。但我不这么看。

       当许多天后,我恍恍惚惚的走进何方家布置的灵堂的时候,我依稀听见何方妈在屋里哭泣,何方爸则在喃喃自语:“为什么皮影人好像多出来一个?”房间门开着,我看不见何方难过的父母,我只看见那口箱子摆在当中,奇怪的是,它居然仿佛重新上过漆,又像是新的一样了。

       让我们回归主题:如何才算是“爱”?有人疯狂的爱喝酒,有人疯狂的爱嗑药,王小昊的朋友何方,疯狂的爱皮影戏。每次当我走在夜晚的路灯下,看着地上那拉长的影子,我都会觉得,那就是何方。

       完。

       尘归尘,土归土,魂归天国。请期待我下一个故事

       第二层202室《离魂记》

       你有没有这种经历:整个人感觉昏昏沉沉的,头脑不甚清醒,仿佛做梦一般恍惚。和别人说话的时候,交谈的声音似乎离得很远,非常不真实。2楼的小崔,就曾经遇见过这样一件怪事

       那个夏末午后时分,天沉的像黑锅底,原本4点多的光景,却黑的几乎像晚上一般,乌云滚滚,雷声阵阵,看来一场瓢泼大雨是在所难免了

       山雨欲来风满楼,随着一阵飞沙走石的旋风,大雨果然倾盆而下,小崔赶忙推着自行车冲进楼道,他摸摸头发,看看身上,呵呵,一丝雨点都没溅上,幸亏自己跑得快啊,小崔暗自庆幸。到了家门口,放好自行车,小崔掏出钥匙,对准锁眼,刚想开锁,却又放回了口袋。小崔的老婆是商场营业员,今天上晚班,此刻她应该在家。想到这里,他用力的拍了拍门。

       “啪啪”没想到一拍之下,门却自己打开了,原来并没有锁。“这婆娘粗心大意的,怎么不锁门?”小崔暗暗想。他冲屋里喊了句:“老婆!我回来了!外面下雨了,这天可真够沉的,赶紧看看窗户关好了没”他站在昏暗的走廊中,换着拖鞋,同时提高了嗓音:“喂!听见了吗!?对了你今天感冒好点没有?我买药回来了”

       他的声音在房间中回荡,却没有任何回应,房间安静的出奇,除了窗外大风吹过的呼呼声。那一刻,他突然有了种奇怪的错觉:我是不是在做梦啊?为什么感觉这么不真实他甚至还狠狠掐了自己一下,疼为什么没人理我?她在干嘛?出门了?他心存怀疑,走过客厅,走到了卧室门口。两件卧室都关着门,他握了握球形门把手,光滑的金属感透过皮肤传进他的手掌,不可能是梦,我一定是昨晚休息的太差了小崔苦笑了一下。然后他转动把手,推门进入卧室。

       小卧室中空空荡荡,屋里并没有人。蓝色的床单,粉色的窗帘,多美漂亮的颜色,这都是结婚时老婆自作主张挑选的,不可否认,女性对于颜色的把握,的确比男性更加出色可今天这房间有点怪怪的,他打量着房间,总是觉得似乎少了点什么东西,可到底是什么呢,他又一时看不出来他退出房间,又走向大卧室,还没有进屋,就听见了嘤嘤哭泣之声。

       小崔心中纳闷:老婆在家啊,她躲在里面哭什么呢?有什么事情值得这么伤心,是不是在单位又不顺了?小崔知道,老婆商场里有个上司跟她不对付,总是三天两头给她小鞋穿。老婆有苦说不出,只能往肚子里咽。她曾经说过好几次,这工作简直没法做,郁闷死了。小崔看在眼中,疼在心上,本想劝她做不开心干脆就不做了,可一想到现在这个经济环境他到嘴边的话又吞了回去。有工上,总好过没有,家里处处用钱,如果这时候撂挑子辞职,那压力可也太大了小崔听着屋里的啜泣声,叹了口气,心说,老婆啊,我也不能眼看你活受罪不是吗?你要是在不愿意干,咱就不干了,我堂堂七尺男儿还养不活自个儿老婆了呢??想到这儿,他用力推开房门:“老婆”

       一进去他就觉得房间里弥漫着一种压抑的气氛,他看到了窗户,纱帘还落着,雨丝用力的抽打着玻璃窗。天这么暗,怎么不把纱帘拉开?他不满意的想。随后,他看到了自己的妻子。妻子晓晓坐在床沿,背对着自己,肩膀一下下都抽动,不时用手背抹着眼泪。然后,他又看见了床。

       床上躺着一个人,直挺挺的,僵硬的躺着,身上覆盖着白色的被单,那个人的头部被晓晓的身体挡住,看不到脸庞。小崔此时有种非常非常坏的感觉,这感觉来的非常突然,仿佛一下子被攥紧了心脏,压迫的几乎透不过气这是谁?谁躺在哪里?小崔怯怯的叫着妻子:“晓晓,晓晓,你哭什么?床上躺的是谁?他怎么了??”然而晓晓根本没有理他,依然自顾自的坐在那里。小崔慢慢走近床铺,绕过晓晓,他的视线不再受到阻隔,他看到了床上的人,白色的被单一直拉到了那人额头之上,只露着头顶一些乌黑的头发。他怔怔的看了半天,床上的人一动不动,床单下的面孔,也丝毫没有呼吸的迹象,很明显,这是一具毫无生命的尸体

       小崔的心很乱,他的头越发昏沉,这一切都是怎么了?他忽然想起,小卧室之中,本来在墙上挂了一副巨大的结婚照来着,可它居然今天被拿走了,这让他更加惴惴不安他屏住呼吸,小心翼翼的伸出手臂,捏住被单的一角,迟疑了一下,慢慢的拉了下来,被单滑过额头、眉毛,眼睛、鼻梁,嘴巴小崔的脑袋忽然“嗡”的一下,手一哆嗦,被单落在那人的脖颈之处,他终于看到了那个人的面孔:床上躺着的人,再熟悉不过,那正是小崔自己小崔浑身发抖,他忽然觉得从头冷到脚踝,难怪雨水根本淋不到我的身体,我这是窗外忽然间“喀喇”一声惊雷,刺眼的闪电,瞬间照亮了这间离奇房间的每一个角落

       那一声惊雷,唤醒了沉思中的小崔。他捏着钥匙,站在自家的防盗门外。他看看自己的双手,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体,然后他把手放在胸口,感受着心脏的跳动。我活着他喃喃自语。他觉得脑袋里面似乎塞满棉絮,刚才发生了什么?我怎么有种如梦方醒的感觉?他疑惑的望着电梯间,透过电梯间的窗户,他看到了密集的雨丝正源源不断的从天而降,而天边似乎正露出金色的阳光。随后他插进锁孔,拧动钥匙,推开大门。

       一进屋,他就大声喊道:“老婆,我回来了!”

       无人响应。

       完。

       月有阴晴,人有祸福。福祸也许只在须臾之间,快得你几乎还没有来得及回味过程,它就已经直奔结果。人生一场,岂不本来就如梦似幻?迷惑的,可不只是小崔自己

       尘归尘,土归土,魂归天国。请期待我下一个故事

        第二层203室《神仙传》

       人活一世,短则三五十年,长则七八十年,或长或短,可总是难逃一死。如果能够长生不老,那该多好

       张山还没有结婚,和自己的父亲住在一起。他父亲老张可是个传奇人物:年轻的时候就酷爱功夫,据说曾经拜过终南山的老道学武当拳,那拳法打起来虎虎生风,有板有眼,有人亲眼所见。不过为什么终南山的道士要教他武当拳呢?这一点老张可从来也没细说过,可能那道士本来出自武当,却在终南挂单修道吧

       后来到了80年代,张山上小学那会儿,老张又迷上了气功,时不时爱去听个带功报告,喝点信息水儿啥的,每次回来之后,他总是满面红光,大呼过瘾。不但旁听,人家还爱参与,那两年老张气功练了无数,你要说他是个爱好者,他绝对不答应,按他自己的话来说,他算是一个业内人士。就因为他太痴迷这个,张山的妈妈跟老张离了婚。张山考高中时,老张还曾经“遥测”过考题,然后默写下来让张山背诵。结果可想而知,张山最后上了技校。

       慢慢的孩子长大了,老张又对道术产生了浓厚的兴趣,看道德经养生主觉得不过瘾,没事还爱去古玩街转悠,往家里划拉一点不知道是哪朝哪代哪路神仙写的道家经书。有那么一段时间,张山觉得他父亲有点神神秘秘的,每天看书到深夜,平常嘴里还爱叨叨咕咕的,不知道一个人在念叨什么。他找了个机会问老张:“爸,你最近好像在看什么书吧?”

       老张神秘的笑了笑:“没错。”

       张山又问:“那到底是什么书?这么入迷?”

       老张说:“这个,说你也不懂,不过你老子我已经颇有心得了,有机会露两手给你看看”

       张山劝他:“爸,什么书这么值得钻研?您上岁数了身体也不像从前,晚上别老睡那么晚。”

       老张“切”了一声:“你懂得什么?如果有一天我练成了,不单不用睡觉,连吃饭都省了,白发转黑,返老还童,到时候你就知道厉害了。”

       张山见劝不住父亲,只好作罢,可心里仍在暗暗担心:总这么熬夜,盯的住吗?可父亲自打偷偷练功以来,看起来气色倒是越来越好,本来风湿关节炎腿脚不便,现在居然可以在屋里踢腿打拳了

       越往后,家里的怪事就越多,有的时候张山似乎看到父亲走近卧室,可刚要跟进去,父亲却从室外推门而入;有的时候在门外明明听见有人说话,但进屋一看,空无一人;还有一次父亲在躺在沙发上看电视,张山过去同他说话,可老人就像是定住一般盯着前方,眼睛都不眨一下,仿佛中了定身咒一般。这可把张山吓坏了,他过去连拉带拽带掐人中,半天老人忽然缓过神来,呵斥他说:“我正神游太虚,你别坏了我的修行!”

       张山一肚子委屈,他发现父亲不仅行为怪异,性格也越来越孤僻,怎么说呢似乎对亲情越来越淡漠,本来体贴的慈父,似乎变了一个人,渐渐的对张山不管不问。肯定都是那本书在作怪,我非得看看它有什么奥妙!张山心想。

       他找了个机会,来到父亲房间,从枕头下摸出一本破旧的古书,见封皮上写着古体的《神仙传》几个字。他翻了翻,觉得里面说的内容云山雾罩的,根本不着边际。就这么本破书?他刚想丢在一旁,身后的门却悄悄打开了

       他听见点声音,猛一回头,见原本关闭着的大门被推开一半。“爸?回来了?”他探头到客厅里问道。没人理他,没有人在。他又回过头看床上的书,却发现那书已经不见了。怪啊,他想。我顺手放在哪儿了?他四顾的找着,等他再注视床铺的时候,眼前景象让他惊出一身冷汗:那本消失不见的《神仙传》,正工工整整的摆在枕头旁边。他吓的赶紧往后一退,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这时候,房间里突然爆发出一阵怪笑:“哈哈哈”

      

       张山吓破了胆,他万万没有想到,空空的卧室之内,竟似乎还隐藏着别人。“没用的东西!”那个声音又说了一句。张山心中嘀咕:“这不是这不是我爸的声音吗?他他在哪儿呢?”张山慌忙四下张望,试探着问了句:“爸?”那声音闷哼了一声,说道:“爸?放不下人间亲情,又怎能跳出红尘之外?”

       张山哆哆嗦嗦问:“爸!别吓唬我了,你在哪儿啊?”

       “我就在这房间中。你看不见吗?我只是隐去了形体而已”

       “爸,你怎么了?爸!别逗了行吗?你到底在哪儿啊?”

       那声音忽悠一下子仿佛就到了跟前:“我就在你面前,现在正指着你的鼻子尖儿呢。”

       张山伸手在面前挥舞着摸了一下,面前什么都没有:“我怎么碰不到你?”

       老张又轻蔑的笑了一声:“碰?隐身不是单单让你看不见那么简单,隐身就是融入到空气之中,将形体化为乌有我现在终于练到了这个境界,你懂吗?与天地同形,就是与天地同寿啊!傻小子,现在你还怀疑我吗?哈哈哈”他又是一阵狂笑。

       张山又惊又骇,难道这一切都是真的?难道父亲他真的练成了隐身术?他惊惧的说:“爸,我信,我信,你出来现身行吗?”老张的声音回答道:“好,我看如果不是有始有终,也说服不了你,看好了!”

       张山瞪大了眼睛,突然,他看到面前空荡荡的空间似乎慢慢变得不透明起来,一开始只有中心一团,逐渐形成一个人型的轮廓,轮廓之中似乎像波纹那样微微晃动。随后,一个人模模糊糊的躯干慢慢显现出来,慢慢看出了四肢,眉眼就在他以为父亲就要出现的时候,只听老张忽然一声惨叫,身躯又快速的分解,原本空中的颇具人型的躯体,在老张声声的哀号之中,慢慢消化做一团薄雾一般的物体

       张山被这变化吓楞了,父亲痛苦的惨叫就在空中回荡,他却丝毫不知道该如何下手。他徒劳的冲入雾气当中,雾气却因而变得更加稀薄,他无助的喊道:“爸!你怎么了?出了什么事情?为什么我又看不到你了?”回答他的是老张声嘶力竭的呼救:“儿子,救我,救我啊,我浑身疼,每一寸都疼,每一根汗毛都疼!”张山手足无措:“爸,我怎么帮你?我我摸不到你啊!”老张仍在叫喊:“张山!我好像快化了,仿佛在热油里滚一样,钻心的疼想想办法!啊!!”

       当阳光照进屋子,那最后的薄雾,也终于消失不见了,房间里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张山颓然跌坐在床前,风吹进窗户,翻动枕边那本《神仙传》的书页,哗哗作响,最后停在“隐身术”那一页。

       完。

       在紧锁的密室之中,隐藏的未必都是宝藏,也有可能是饿红了眼睛的恶犬。神仙之术也许并非虚构,只是,你真的做好准备,为它付出一切代价吗?

       尘归尘,土归土,魂归天国。请期待我下一个故事

     第三层301室《午夜狂奔》

       人生下来,要走很多路,问题是,当面临抉择的时候,你会选择哪一条?关于这个话题,三楼的老李给我讲述过一个离奇的故事

       老李是个老司机,10年驾龄,技术游刃有余,常能在公交车摆成的一字长蛇阵或者二龙出水阵中躲闪腾挪,上下翻飞。据说,已经达到了人车合一的地步。现在服务于一家广告公司,专门负责业务,老板暗示他说,只要好好干,还能更上一层楼。上一层是哪儿?老李在心中有个模模糊糊的印象。公司给他配了别克车,这车,宽敞舒适,动力强劲,5年的车跟新的没什么区别。据说非洲某国领导人参观别克工厂的时候,看到它就一眼相中,窜进车里面抱着车座死活不肯出来了,最后用飞机把那台车连同他一起空运回国了事。

       这当然是件轶事,老李最喜欢听轶事,尤其是夜里开车。今天的目的地是逍遥山,全是盘山路。公司临时通知他得在早晨6点之前到赶到那里,跟一个客户一起吃一顿巴伐利亚式早餐,顺便搞定合同。巴伐利亚式?新鲜。老李想着这个词,脑子却里全是豆浆云吞这个时候,良民全在家里睡觉,老李呢,长夜漫漫,可他绝对不能睡眠。所以他就打开收音机,想听听午夜奇闻那种栏目。山里信号不好,老李漫无目的的找着,最后锁定一个鬼故事节目。

       节目奇烂无比,故事老套陈旧,说书人故弄玄虚的压低了嗓子正说道:“掌柜的一看手里的钱,妈呀”老李嘀咕道:“行啦,不就是纸钱嘛,编也不肯费点心思。下次掌柜的立个规矩,过了半夜12点一律刷卡买单,不就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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