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谈24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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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谈24楼-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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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想到了他的女友,那是多好的女孩子,她怎么忍心在自己最需要关怀的时候抛开自己而去?他很想从头开始,当他走在华灯初上的街头,来来往往的美女让他眼花缭乱。他想借机和人家搭腔,可那些高傲的女性对瘦弱矮小的他根本提不起兴趣,更别说有人搭理他了。难道我要写个“有住房”的牌子挂在胸前吗?他苦笑。看来,“邂逅”是指不上了

       他满心失落的回到家中,越想越觉得窝火,冲着空空荡荡的房间低吼:“我堂堂七尺男儿,还找不到老婆了呢!”气上心头,他一脚踢翻了面前的折叠椅,椅子呯然倒地,回音在房间里折射。

       过了没多久,门口传来轻微的敲门声。“谁啊!”他没好气的问,同时心想:专门捡我心情不好的时候来,谁这么没眼色?他走到门镜前,向外望去,外面空空如也,并没有人。“准是哪家坏小孩儿干的恶作剧,下次让我逮住,决饶不了他!”

       柜子上的招财猫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摇晃着胳膊望着气哼哼的张小华,让他觉得尤为不爽,他走过去,将那个磁器一把推到地上:“让你笑!”招财猫“啪差”一生,在坚硬的瓷砖上摔得粉碎,飞溅而起的碎片化过他的小腿,留下了一道浅浅的血痕。“哎呀”他痛苦的抱住小腿,血丝渗了出来,这让他更加恼怒,失去理智的他,将家具板凳摔的到处都是

       “咚咚咚!”门口又是一阵敲门声。张小华冲过去,一把拽开防盗门。外面的走廊灯亮着,却没看见一个人影。张小华吼了一句:“小崽子!让我抓住我就把你耳朵拧下来!”“不知死活的玩意儿”他嘟囔着,将房门狠狠的关上,“嘭”,在走廊里回荡了好久

       张小华觉得筋疲力尽,合衣在床上躺了下来,外面月上枝头,万籁俱寂,不一会儿,他就沉睡过去。不知睡了多久,张小华被一阵嘈杂声吵醒了,他朦朦胧胧睁开眼,看到自己家中,居然来了很多不速之客。为首的是个光头胖子,满脸横肉,后面还跟着一个两三个人。他腾的就蹦下了床,吃惊的叫道:“干什么!你们想干什么?你们怎么进来的?”来人根本不搭理他,光头在屋里踱来踱去,还不时跟旁边的随从在房间指指点点。

       “遇上入室抢劫了?”张小华有点心虚,他很清楚,以自己这个小身子骨,别说人家一起上了,就光是那个胖光头就够自己喝两壶了,于是他决定智取,好汉不吃眼前亏他笑嘻嘻的走到胖子跟前,清清嗓子,说道:“这位大哥,不好意思啊,没什么招待你的,你看我这个穷家,家徒四壁的,真没什么值钱玩意儿,就一个招财猫还让我昨天给砸了。大哥要不你抽支烟?”

       他掏出一根烟卷,就往光头手里递过去,没想到怪事发生了,张小华的手竟然直接穿过了光头的手臂,仿佛他面前这个人,只是个虚拟的透明人张小华当时就吓蒙了:这是这是怎么回事儿?胖子脸上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冲旁边一个人一摆手,那人拿出一个红布包,胖子也不知从里面取出一个什么东西,张小华只觉得眼前一亮,然后整个人就像虚脱了一样,再也使不上一丝一毫的力气。他咕咚就瘫倒在地上,一多半是吓的。他怎么也弄不明白眼前发生的事情,胖子到底捣了什么鬼?自己是怎么了?他们到底是什么人?他觉得自己仿佛正在被从身体内部掏空,意识顺着天灵盖源源不断的飞散出去,他觉得有点神志模糊起来

       不行,我得求救,这不是灵异事件,就是最新的抢劫手段,张小华想。他挣扎着往门口爬去,一寸一寸,一分一分,终于他接近了大门,大门虚掩着,他用尽全身的力量,扒开门缝,将头伸到了走廊中:“救救命!”他有气无力的喊道。走廊里传来了阵阵脚步声,有人靠近。是隔壁的邻居!脚步走近,果然是邻家一个女孩儿,张小华认得她。他就像看到了救命稻草一般,拼劲全力喊道:“救命,快报警,我家来了来了奇怪的人!”可是,那个女孩儿只是在他的面前迟疑了一下,没有停留,更没有理会张小华,她继续走到了自家门前,用钥匙打开了房门。

       张小华绝望的看着她的背影,那背影在门后消失,门在消失,走廊在消失,一切切都在消失,霎时间,张小华遁入了无边无际的虚空

       胖子擦了擦头上的汗,对旁边一个戴眼镜的人说:“好了。”那个人有点怀疑的反问一句:“真的吗?这么简单?”一边的随从插话道:“我师傅说好了,那一定是好了,不会骗你。”眼镜不甘心,对随从说道:“不是,小师傅你再听我说一遍来龙去脉,咱们看看可别有什么纰漏——”

       “这房子自打前年烧死人以后,就再也没有人住。可昨天晚上我却听见屋子里传来摔东西的声音,我心想,这是又有人搬来了,可你总不能大半夜搬家吧,这还有没有公德心了?等我上楼来一敲门,屋子里就没响声了。我没奈何,又下去了。下去没多久,楼上又开始翻箱倒柜,我气不打一处来,于是就冲上来准备和他理论。没想到上来敲敲门稍一用力,门却自己开了。我往里一看,我的妈呀,可给我吓坏了,这房子里空空如也,一地灰尘,哪里有半个人影?我吓的扭头就跑,跑了还没多远,就听见身后‘吱扭——呯!’,门又自己关上了!”

       看着眼镜心有余悸的将经历又重复了一遍,胖子只有摇头苦笑,他说到:“时先生,你一百个放心吧,我自出家以来,遇见千奇百怪的事情多了,区区游魂野鬼,对我来说还是不在话下的。”他看了看房间四周:“这房间内,有一只地缚之灵。他虽然肉体早已湮灭,灵魂却由于对阳世的留恋,不愿意离开这里。甚至,他有可能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死去,希望能够永远生活在这个熟悉的地方,可是阴阳本来两隔,他在阳间多留一日,就会多一份暴戾之气,最后变成恶鬼也有可能。幸好刚才我已经念过金刚经,将它超度。时先生,要不是你发现的早,结果可就难说的多了”

       时姓男子这才将心放回肚子,千恩万谢,然后他突然想到了什么,问道:“师傅,那么,‘它’到底去了哪里?”和尚看看他,意味深长的说道:“去了它该去的地方,这就是宿命,无人能逃脱”随后,那胖和尚与随从也不多呆,急匆匆的离开了大楼,只有似懂非懂的时先生留在原地。

       走出去很远,胖和尚突然站稳脚步,一语不发,回头看着大楼,阳光被挡在楼后,让大楼看上去一片阴暗。

       “怎么了,师傅?”

       “不没什么。这真是个怪异的地方。”和尚喃喃自语的说道:“宿命,无人能够逃脱”

       完。

       活在自己的世界中,到底是幸,还是不幸呢?人在一生中,为自己划了无数个圈子,最终作茧自缚,动弹不得,这实在可怜。跳出那些羁绊你的圈子,也许才是真正的解脱

       尘归尘,土归土,魂归天国。请期待我下一个故事

       第四层403极短篇《向右看齐》《白帽子》

       家住大厦四楼的小弥曾经给我讲过两个精彩的故事,短小而精悍——

       之一《向右看齐》

       由于大楼位于城郊结合部,所以附近有很多麦田,而小弥窗外,恰好有这样一大片。冬天的时候,地里光秃秃的,泛着土黄色。这天夜里,小弥从梦中醒来,去餐厅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坐在床沿慢慢的喝着。突然他听到窗外传来阵阵喧闹之声。他看看手表,午夜了,谁会在这个时候出来呢?听声音人还不少。于是他拉开窗帘,顺着人生鼎沸的地方望去,发现窗外那片黄土地上,居然布满了密密麻麻的人群,看上去不下上百人。

       小弥觉得很奇怪,这难道是附近的村民吗?可这么晚了为什么不睡觉呢?他似乎想起,有人曾经说过,种庄稼的地在每年播种之前都需要进行平整,以便种子发育,那么他们就是在整地了小弥心想。可这大半夜的,农民们可真辛苦他满心好奇的看着人群,见混乱的人群中站出一个人,冲大家高声呵斥了几句,然后秩序变得井然起来,人们顺从的排成几行,面向窗户的方向依次站好,再也没有人喧哗。不对这不是农民。小弥看了半天看出点门道:虽然夜色已深,但月亮却又圆又大,月光布满了整片天地,他看得出那些人都穿着同样的衣服,似乎破烂陈旧,但的确是一摸一样的制服。“军队?”他脑中闪过这个词。“难道是士兵演习吗?听说附近的确有驻军的。那估计就是夜间演习拉练了”

       为首的那个喊号的人,突然高喊了一声:“立正!”所有人顿时都站的异常笔挺。小弥肯定了自己的想法:看来那个就是军官了,夜间演习难得一见。他兴奋的从柜子中间找出一副望远镜,架在窗台上看了起来。镜中视野拉近了不少,小弥可以隐约看到士兵们的面孔,月光从一侧照过,让他们面孔有些奇异:一半映射着狡黠的月光,另一半则完全隐藏在黑暗之中。只听军官突然叫道:“向右看——齐!”士兵们的头颅刷的一齐摆向右方。小弥从望远镜中,看到了他们那一张张腐烂、空洞的右脸小弥不由得一声惊呼,望远镜失手落在地上,发出沉闷的一响:“那些到底是什么东西?”远远的军官转过身子,残缺的嘴角似乎咧开笑了一下,他抽出腰间的军刀:“前进!”亡魂士兵默默无声的,迈着整齐的步伐向前走来

       据说,在二战时期,曾有一个排的国军在这里抵御侵略者,最后由于众寡悬殊,全军覆没,尸骨就被草草掩埋在这黄土下面。我想,他们一定至死都不甘心自己的失败,于是在那早已荒芜的古战场上,亡灵再一次自泥土中站起,重新集结,准备为昔日的名誉而战

       之二《白帽子》

       黄昏将近,小弥走进小区大门,快走到楼门口的时候,他远远看见了一个奇怪的人:那个人衣着普通,举止正常,奇就奇在他的头顶。天气甚为炎热,那个人却在头顶上带了一样白乎乎的东西,有点像是帽子,又很像印度阿三缠的包头。小弥是个近视眼,模模糊糊看见了这个怪异的人,心中越发好奇,准备离近点看看他到底是谁。他走进戴帽子的人,渐渐看清楚他的脸庞,恩,果真是楼上的邻居老陶,可不知为什么,他的脸上弥漫着一种颓唐的神色,人显得无精打采,好像失魂落魄一般。

       然后小弥将目光移至老陶头上的“帽子”,一眼望去,他只觉得自己仿佛背上爬满了蚂蚁,浑身不禁阵阵发冷:那哪里是什么帽子?一团雾蒙蒙的白汽盘踞在老陶的头顶,活像一团半透明的软体动物,不但如此,那“东西”还在慢慢蠕动,它摇晃着几下身体,慢慢从身下伸出一张同样雾气昭昭的面孔,而那眉眼,分明就是另一个老陶!它瞪了小弥一眼,然后用用力的挪开一部分身体,将脸孔深深的钻入老陶的头顶就在小弥慌张拔腿想跑的时候,老陶回过头来,充满绝望的看了他一眼,嘴唇动了动,但是没有说出任何字眼。

       一个月后,老陶脑溢血不治身亡,小弥的父亲去参加了他的追悼会。小弥一直在想,那盘踞在别人的头顶,只有大致形体,却有着与老陶一模一样面孔的怪物,到底是什么。是老陶行将飞离躯壳的灵魂,还是正在入侵他身体的病魔?不论如何,作为一个病人,老陶一定早已预见了自己的死亡

       完。

       我们生活的这个世界,是一个奇妙的世界。活着的人未必真的活着,而死去的人也未必真已死去。

       尘归尘,土归土,魂归天国。请期待我下一个故事

     第五层501《迷雾》

       偶然得到了一本原本属于房主张浩的日记,其中的几页,更是记录着一件匪夷所思事件,我说来给大家听听——

       “1月9日,有雾”

       冬子看着窗户外面有点瞠目结舌,今天的雾可真浓啊,不过,两个星期以来,哪天不是呢?隔壁的另一座写字楼已经几乎看不见了,只有个灰蒙蒙的影子,冬子马上怀疑,其实那就是自己办公大厦的影子,根本不是别的建筑。这是种很奇怪的感觉,似乎整个人被塞进了一团超级大号的棉花糖。躺在棉花糖里,当个甜食主义的蚂蚁,这也不错嘛冬子在暖气开足的办公室里面,貌似进入禅定状态似的想入非非,简直愧对他手里似乎永远完不成的任务。

       冬子有一搭没一搭的看着屏幕上下面一层的窗口里的新闻。我这么描述有点费劲,下面一层就是你不想让老板知道的那个窗口,你有时候会开个比如阿里巴巴全球企业网或者非洲中小企业协会欢迎您等等类似的网页盖在它上面。我这么费劲的描述一件简单的事情,冬子肯定会觉得我浪费他的时间。

       他的眼睛飞速的掠过那些新闻标题,诸如电费涨价听证会胜利闭幕,石油巨头哭诉亏损原因之类的屁话,然后他的目光落在这样的标题上:连日大雾导致多人失踪,出行注意安全。报道里面说,本市浓雾已经持续多日,能见度非常之低,几乎达到10米之外不能见人程度,导致很多人从家里出了门以后就在城市里面迷了路,乃至数日不归,请市民们无需担心,大雾消散之日,地表特征就会显露,外出不归者将会自行找到回家的路。同时提示迷路中的朋友,如遇困难,不要惊慌,可采取以下两种方法自救:

       1,确定自己方位,然后迅速找到抵达目的地准确路线

       2,如果自己没办法确认,可以发送短信“countryroadstakemehome”至5111;请灾害管理中心服务人员帮助确认。

       最后提醒您,走路不要随地吐痰,因为虽然你看不见,但很可能旁边全是过路人。

       这个有意思,冬子想到自己的班车今天早晨也因为大雾的原因,几乎找不到单位的地址。最后班车师傅放弃了努力,跟大家说算了,就停这儿了,这么开下去太危险了,结果大家跌跌撞撞下了车发现,原来车就停在办公大楼门口。

       “冬子,你听说了吗,”隔壁隔断里的杜峰探出头来跟他说,“失踪的人数远比新闻里面要多,我们小区里面,就有五个上班族都不见了,一大早离开家,到现在3天了,人影也看不见。这帮孙子,迷路就迷路吧,跑到哪里去倒也给家里打个电话呀。”杜峰新剃了短短的圆平头,意在模仿美剧大片越狱里面的男主人公,只是体重上,可以达到麦克斯科菲尔德的两倍。

       “我觉得没那么简单吧,新闻报道你得反着理解,有即没有,没有即有,无知就是力量嘛,谁知道他们是不是在外面出了什么意外”刚进门的里瓦尔多接茬说道。

       你就黑嘴吧,里瓦尔多,冬子跟他说。想点好的,明天不是有冷空气吗,风一刮,雾一散,到时候就水落石出了。

       里瓦尔多当然不是巴西人,他除了姓李之外也和那位巴西大球星没有任何关系,他是个土生土长的土著,大家这么称呼他,就因为这家伙常年穿着一件巴西队的运动衫,而且一脚球也不会踢。但这一点儿也不妨碍他成为一个可以比肩南美人的狂热球迷。

       我就坐在他们三个人的后面,我得跟你说,这是三个可爱的家伙。

       日期:2009…5…1420:17:00

       “1月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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