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地传奇 (1.2.3.4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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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地传奇 (1.2.3.4部)- 第1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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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她破涕为笑,陈教授这才松了口气,笑着埋怨道:“你可把我这老头子给吓坏了!我这心脏差点就被你吓破了。”

言者无心,听者有意,唐离面色一变,伸手扶住陈教授,“陈伯伯,您、您感觉怎么样?是不是心脏不舒服?”

陈教授没想到自己开了个玩笑却把唐离给吓得变了颜色,呵呵一笑推开唐离扶着自己的手臂,拍了拍胸膛道:“我和你说笑呢,看看,我可是老当益壮。”

秦麦休息了片刻,等到体力恢复得差不多后,便起身将身上那捆绳索解开,打了个绳套,甩向对面崖边一座人高的巨型石柱。

这手功夫却是当年他与铁莘在东瞧北见牧马人骑在马背上以绳套抓马心中羡慕不已,央求人家教的,他虽然不如铁莘那般百发百中,却也深谙其中技巧,十米的距离也不算太远,试到了第八次终于套了个正着。

确认了那被套住的岩石牢固得稳如磐石,他将绳索拉直,这边紧紧地绑在了树干上,一道简易的滑索便算搭建成功。

这边的地势比另一边稍高,这却省去了许多力气,秦麦轻松地滑到对岸,俯身朝紧张地仰望着他的众人做了个胜利的手势,惹得陈教授大声笑骂了一句。

嘴里虽说是骂,可只要长眼睛的人就能看出来陈教授心情根本是好的不得了,事实上众人看见秦麦不仅安然无恙,也完成了整个计划中最为危险困难的步骤,长长地松了一口气的同时,都喜上眉梢。

唐离自陈教授开玩笑似地说心脏不适,就开始隐隐地担忧起来,趁着众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秦麦的身上,她悄悄地扯了下白拉的手,不着痕迹地退出人群,白拉也默默地跟了过来。

“陈伯伯的病情是不是开始恶化了?”唐离的声音压得极低。

白拉沉吟了一会儿,单纯以医术而言,她不如秦麦远矣,一月之数全凭经验,面对唐离那双饱含忧虑的眼睛,白拉却无论如何也不忍心用谎话宽慰她,“这一路上他太辛苦了,有可能。。。。。。”

她停住不说,唐离却立即明白了她的意思,“你是说他有可能坚持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唐离骇然道,死死地掩住了嘴,生怕自己忍不住惊叫出来。

唐离第一个想法就是把这个消息马上告诉秦麦,可她马上意识到不能这么做,更加不能让他察觉到,秦麦是众人的精神支柱,他必须保持冷静的头脑。

唐离这么想着,就朝白拉望去,不等她开口,白拉已淡淡道:“我知道,我不会告诉他的。”白拉仰头望了一眼正自崖顶沿着绳索向下攀降的秦麦,他的身影在耀眼的阳光下若隐若现,仿佛散发着万丈光芒,恍若凌空飞舞的神人。

秦麦将绑在腰间的绳索固定在一处比众人所在地势矮了些的位置,横跨绝壁的滑索宣告大功告成,秦麦遥遥地朝着众人招了招手,示意他们可以行动了。

这边铁莘已经快速地制作了几条简易的安全带:一边套在滑索上,另一边则固定在滑索者的腰间,即便滑索者一时脱手也不至于坠崖。

唐离当先而行,随后陈教授、白拉、郝韵一一安然抵达对面,黄平则费了许多周折,他只有一条胳膊,不光无法拽住亘在滑索上的绳子,身在空中保持平衡也困难异常,好几次都撞在石壁上,最后距离对岸还有十几米时,惯力缓冲殆尽,竟然停了下来进退不得。。。。。。

黄平悬在半空无法动弹,唯有一条不过拇指粗细的绳索系在腰间,不停地剧烈抖动,望着下面万马奔流一般的江水,吓得哇哇大叫,狂呼救命。

最后还是铁莘与秦麦不停地晃动滑索才让他一点点地降到了尽头。

黄平已是瘫软如泥,秦麦提起他时一股难闻的腥臊味刺得众人呼吸一滞,众人这才注意到黄平脚下滴滴答答有水滴落,秦麦厌恶地皱了皱眉头,没想到黄平竟然被吓得尿了裤子。。。。。。

郝韵踢了如丧考妣的黄平一脚,掩鼻轻蔑地道:“你可真有出息啊!”

黄平老脸涨得紫红,也不敢抬眼去看众人的表情,低着脑袋溜到远处一片乱石堆后处理胯下的污秽去了。

在地图上看起来极其狭小的一片灰白色乱石滩实际却大得出奇,众人直到日落时分才看到远方出现了星星点点的绿色——越过这片乱石滩后是一块并不十分茂密却极辽阔的林地。

一路走来地势越来越低,江面也逐渐开阔起来,等到太阳转过山背,峡谷里的光线黯淡下来时,江面已阔有百多米,水势出奇的舒缓,与众人所在位置落差十米不到,看上去无风无浪,水面平静而深邃,若不仔细观察甚至难以发现水在流动,这在以汹涌狂放著称的雅鲁藏布江其他地段极难见到。

没有沉重的行囊,众人行进的速度果然提高了一倍不止,秦麦其实很想连夜赶路,陈教授等人却都流露出难以掩饰的疲惫之色,秦麦衡量了半天,还是决定在石滩与林地接壤处休息,那头棕熊让他对丛林生出了强烈的警惕心,谁知道前面的树林之中有没有熊?就算没有熊,老虎豹子毒蛇也在夜幕的掩护下也都让人难以防范。

这石滩上没有什么障碍物,出现任何的状况都能够一目了然,即便不能力敌也可以提早发现,留有充足的应变时间。

秦麦指着湖边一处平坦干燥的细石滩道:“我看咱们就在这儿对付一宿吧?”

众人在乱石上跋涉了一天,虽然不需要负担沉重的行囊让大家不像往日那么疲惫不堪,可脚掌却被嶙峋乱石打磨得又酸又涨,疼痛异常,虽然嘴上谁也不肯率先出声,其实早就盼着秦麦这句话呢,秦麦的话音还没落,铁莘已高呼“万岁”一马当先冲向他指定的营地,陈教授、黄平、郝韵等人亦加快了脚步。

“呵呵,看起来大家都累坏了。”秦麦朝正含笑望着他的唐离笑了笑,有些不好意地摸了摸鼻翼问道:“我是不是对他们太苛刻了?”

唐离白了秦麦一眼,“别胡思乱想,任谁在这种路面上行走一整天也都会受不了的!”唐离指了指凹凸不平的乱石道。

秦麦呵呵一笑,“你这么一说,我也感觉到两只脚就像被人毒打过似的。”

“快点过去脱下鞋子让血液充分流通,不然明天恐怕就要肿成馒头了!”唐离颇有经验地说道。

众人围着火堆脱下鞋子,各自按摩着肿胀不堪的脚掌,不常运动的陈教授和黄平脚底甚至被磨破了,血肉模糊好不骇人。

相较而言,唐离与郝韵脚掌虽然也磨起了几个水泡,却并无大碍,至于白拉,她连鞋子也没有脱。

唐离将她对秦麦的那番说辞重复了一遍,白拉却还是委婉地拒绝了唐离的好意,只淡然而确定地说她没问题,能坚持,唐离虽然担心可也不好勉强。

铁莘提着81…1进到前方林地里转悠了半晌,其间断断续续地传出了几声刺耳突兀的枪声将这一幕青山叠翠、碧波荡漾充满了和谐悠然气息的美丽景色破坏了大半,又过了一会儿铁莘哼着小曲,提着几只有着长长的美丽尾羽的不知名大鸟走了回来。

瞧见这么漂亮的飞禽被射杀,唐离与郝韵都有些不忍心,可一天粒米未尽,饥饿的滋味实在更加难忍,便保持着沉默不去看开膛破肚的血腥场面,反而是陈教授提着那从头到尾足有米许长短的鸟儿仔细观察了半晌,咂舌道:“这大峡谷里真是奇妙得很,这几天也不知道见识了多少闻所未闻的物种!如果能把它们的照片带出去肯定会震动全世界!”

秦麦好笑地道:“老师,您又不是生物学家,也许这些种类都已经被发现了,只不过我们并不认识罢了。”

陈教授眼睛一瞪,怒道:“好歹我也有十几年研究鸟类的经验。。。。。。”

“我还不知道陈伯伯居然对鸟类也很有研究呢!”唐离惊讶地叹道。

秦麦忍俊不禁嘿嘿偷笑,陈教授恼怒地狠狠瞪了他一眼,自己却老脸微红,干咳了两声道:“说不上精擅,只是由爱好入手,平时多留意了一些而已。”

“老师五六年前对信鸽产生了兴趣,就养了十几只鸽子,后来被贼猫叼得一只不剩,他又养了两只画眉,结果前年师母回乡省亲,我和老师又去了河南出差,两个月回来时,两只画眉已经香消玉殒。。。。。。”秦麦笑着给唐离讲述陈教授所谓的十几年研究鸟类的经验。

众人偷笑,陈教授又羞又恼,嘀咕道:“你小子居然敢揭我的老底儿!回去看我怎么收拾你!”

大家看着他生气发狠的模样再也忍不住笑成一团,唐离的面色却突地一黯,见秦麦的视线向自己飘来,连忙强迫自己堆起了笑容,心底凄苦惶然无比:净土至今渺然无踪,一点线索也没有发现,陈教授却已经隐现颓象。

她心有所想,陈教授的神态在她眼中就显得格外衰弱,相处的时间虽然不长,她能够感受到这位老人对她是发自真心的关爱,不知不觉将对父亲的那份情感转移到他身上几分,一想到陈教授可能会走不出这大峡谷,唐离只觉得心头刺痛,几乎忍不住冲到秦麦的面前,把这一切都告诉他。

那几只大鸟看起来华丽漂亮,鸟肉却不如何鲜美可口,众人几乎是强迫自己将烤好的鸟肉分食,前路漫漫,多一分体力就多一线希望。

吃过饭秦麦让铁莘先睡,他守上半夜,这也是无可奈何的决定,若不让铁莘先睡足了,万一他再在值夜的时候犯了瞌睡,谁知道还会不会有野兽偷营。

谷底无风,夜里温度也有些闷热,只是众人离江颇近,流淌的江水带来了几分凉意刚好疏解了郁结凝滞的闷气,到凌晨两点,他唤醒铁莘换了班,舒服地仰天躺卧在一块平整如镜的巨石上抻了个懒腰,闭上了眼睛。

秦麦迷迷糊糊中听到一声惊呼,因为有了前夜的遭遇,他睡时也不敢太沉,猛地一激灵翻身跃起,腰间的手枪也抽了出来,他快速地打量了一番沉睡的众人,火光熊熊,大家都酣然而眠,除了潺潺水声和枝条燃烧时发出的噼啪轻响并没有任何异常,铁莘的脑袋一点一点地如小鸡啄米。

“怎么回事?”他一巴掌拍在铁莘的后脑勺,铁莘一抖,眼睛尚未睁开手中的枪先举了起来,等看清楚是秦麦,铁莘不好意思地嘿嘿一笑,分辩道:“我没睡觉,我是在闭目养神,你没听到我打呼噜吧?”

秦麦没好气地哼了声,又问道:“刚才是什么声音?我好像听到有人惊叫。”

“哦,八成是唐大小姐做了噩梦。”铁莘用下巴朝侧卧的唐离点了下。

秦麦闻言轻手轻脚地走到唐离面前,唐离双眼紧闭,呼吸有些急促,似乎真的正做着什么噩梦,眉头紧锁,牙关紧扣着,秦麦轻声呼唤了几声她的名字,唐离仿佛听到了似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

一番虚惊过后,秦麦却彻底没了睡意,头顶隐约能看到东方有一线微弱的曦光,他索性盘坐在唐离身旁,让铁莘继续睡觉。

自小秦父为了培养他与铁莘的性情,教二人学习养生的静坐冥想,秦麦已有多年不曾练习,无意中却又沉入了那种似睡非睡、虽然闭着眼睛却对周围的一举一动都仿佛历历在目的忘我境地。

“啊!”睡梦中的唐离发出一声惶恐的惊叫,猛地挣扎着坐了起来,秦麦同时惊觉,连忙将胡乱挥舞着手臂的唐离抱住,沉声呼唤她的名字。

唐离的眼睑剧烈地颤抖了一阵才缓缓睁开了眼睛,茫然地注视着秦麦片刻,眼神陡地变得澄清,不再挣扎,柔弱地靠在秦麦的怀里,精疲力尽似的急促地喘息着一言不发。

秦麦轻抚唐离背心,等到她的呼吸逐渐平稳才低声问道:“做噩梦了?”

唐离点了点头,随即又摇了摇头,直起身望着秦麦的眼睛,心有余悸地道:“明明只是个梦,却真实极了!”

秦麦一怔,心头却猛烈地跳动起来,心想该不是她又预感到了什么?

“还记得梦里的情形吗?”秦麦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状似随意地问道。

唐离痴痴地望着秦麦,后者感受到她毫不掩饰的炽热眷恋和浓浓的不舍,心头猛然不听话地急促跳动起来,秦麦扶着唐离的肩头,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的眼睛,颤声问道:“你究竟梦到了什么?是不是、是不是谁出事了?”

“没有!”唐离身体僵了下,瞬间便恢复了正常,斩钉截铁地否认道:“我们谁都没有出事!”

“那你。。。。。。”秦麦狐疑地审视唐离,想要从中辨别她的话的真伪。

唐离忽地展颜而笑,伸手轻轻地抚摸秦麦消瘦的脸颊,凌乱的短须和伤痕让他看起来有些沧桑憔悴,却别有一番迷人的味道,唐离真想就这样看他一辈子,甚至连哪怕眨一眨眼睛都舍不得。

“你知道吗,那梦可怕极了,可是有你陪在我身边,我就不再害怕了。”唐离柔声喃喃道,“可是每当我想到或许有一天我会离开你,我的心。。。。。。好疼啊。”

秦麦仔细端详唐离良久,只看到浓得化不开的留恋和不舍,却没有丝毫悲伤恐惧,心头变得柔软,将唐离揽入怀中,深情地低声道:“傻瓜,我怎么舍得让你离开我!这一辈我也绝不会放开你的手!”

“可是我们总有一天会死的。”唐离呢喃着,仿佛疲惫到了极点,“我不怕死,只怕孤单,所以。。。。。。死在你的怀里是最幸福的,这里好温暖啊。”

对于相爱的人们,总梦想着地久天长,能够永远地长相厮守,秦麦暗笑唐离天真,却深深地为她这份真情感动,只觉得老天对自己实在厚爱之至,把唐离送到了自己的身边。

唐离的声音越来越低,说到后来已经轻不可闻,秦麦等了半晌再没听到她说话,却听到她均匀的呼吸声,低头一看,唐离竟然又睡了过去。

秦麦不禁哑然失笑,竟没来得及询问唐离究竟都梦到了什么。

看了眼时间,凌晨五点,天色已然明亮通透起来,只是阳光无法射入谷底,四周仍旧是一片幽暗深邃,他轻轻地将唐离的头放在腿上,闭目养神。

唐离悄悄地睁开眼睛,静静地注视着秦麦的脸庞,火光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熄灭了,微光中,唐离的眼神痴然迷离,两颗豆大泪珠无声滚落。

她没有对秦麦说实话,在梦里她看到意西沃向着众人举起了枪,枪声响起,她倒在了秦麦的怀里。

唐离知道那不是梦,梦与预感唯有她自己才能分辨清楚,她刚才所看到的一切是未来即将发生的,就像她预感到从湖底禁宫脱险一样,最终发生的事实与她的预感完全相符,毫厘不爽。

“嘿!嘿!都醒醒了,太阳晒到屁股啦!”铁莘反常地第一个醒来,看到其他人还都沉睡,别提多得意了,跳起来高声嚷道,“咦,你俩昨晚干啥了?咋睡一块了?”他见唐离枕着秦麦的腿,坏笑着问道。

唐离俏脸通红,白了眼铁莘唾道:“无聊!”站起身快步走到江边洗脸,秦麦的腿却因为长时间气血不畅而酸麻无力,不由得皱了下眉头,发出一声轻哼。

铁莘眯着眼睛朝秦麦挑了挑眉梢,嘿嘿笑道:“麦子,你小子累坏了吧?啧啧,这男人和女人就是不一样,你看唐大小姐容光焕发,可你就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悠着点啊。”

秦麦活动了几下,麻木的腿恢复了正常,闻言作势要提铁莘,把他吓得远远跳开,大叫君子动口不动手,秦麦没好气地晒笑道:“你也算君子?你这辈子除了做了次你老爹的儿子,充其量就算个男子!”

铁莘嘎嘎怪笑着瞥了眼睡眼惺忪,打着哈欠的郝韵道:“将来等我有了儿子,我还是老子呢!”

秦麦心里记挂着唐离梦境的内容,懒得和铁莘废话,随手将长枪丢了过去,挥手命令了道:“去!搞点早饭去。”

铁莘睡眠充足,神清气爽,学着电影里看到的美国大兵的做派,撅起屁股敬了个礼,“瞧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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