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飞道:“她说她母亲洋野夫人要她去日本,最主要的目的并非为了治病,而是为了想把她许配给当地一个富商的儿子。那个富商是白氏集团旗下多间企业的合作伙伴,他所在的公司是当地颇有名气的商业集团。本来两家联姻,既是门当户对,又可借机挽求白氏集团设在日本那间出现严重经济危机的家族企业。可惜白灵却死活不肯答应这门亲事。”
欧倩道:“为什么?”
丁飞道:“你应该知道为什么。”
欧倩道:“难道她还没能放下她跟谢小楼之间的感情?”
丁飞道:“如果她能够放得下,就不会远在异国他乡,隔着千山万水,还给谢小楼寄来的这么多封信了。她在信中处处流露出她对当初还没有查清事实真相就跟谢小楼提出分手的悔恨与内疚;她终日茶饭不思,以泪洗面,无时不刻不在牵挂着谢小楼,思念着谢小楼!”
丁飞说这番话时,欧倩有意无意地拿开了手机,并将音量调到最大。
因此这番话,也一字不漏地钻进了秦芳的耳朵里。
秦芳听得坐卧不安,脸色阵青阵白,连牙根也因为咬得太紧而格格作响,仿佛忍住泪水需要用尽全身的力量。
忽然间,丁飞的话音变得说不出的刺耳,不论谁都能从他的语气当中听出他的仇恨与妒忌:“天啊,天底下怎么会有这样的爱情,明明知道不可能结合,却依然苦苦相恋,苦苦纠缠着对方,而且还要周围的人陪他们一块悲伤,一起失望?
欧倩似乎笑了笑道,“道,丁先生,你大可以放心,你很快就不会再有这种感觉了。只要你把那些信交给我,我保证谢小楼一定会死了这条心的。那样的话,只要白灵一日未嫁,你就仍有一日机会去追求她。至于你所应得的报酬,我一分钱也不会少付你给的。”
丁飞沉默片刻,问道:“那些信你几时要?”
欧倩道:“当然是越快越好。”
信,很快全都到了秦芳的手里。
三十多封满载离愁别绪的信件,每一处字里行间,都诉说着忧伤、痛苦与思念。
不知道是命运的捉弄,还是天意的安排,竟要让它们统统都被付之一炬。
看着那一个个精美的信封,那一张张洁白的信纸,被慢慢地、慢慢地投入火中,秦芳脸上露出了一种残酷的笑容。
这刹那间她似已变了,变成了魔鬼的化身,正在挖掘一个用来埋葬爱情的坟;而她那只被火光映得通红的手,显然就是邪恶的象征。
片刻,三十多封信只剩下最后一封,其余都已化为灰烬。
就在这时候,欧倩突然扣住秦芳的手。
“芳姐,别——”
“为什么?”
“你瞧这封信,上面满是泪痕,可想而知白灵当时是怀着怎样一种心情去写这封信的。那么,看在你跟谢小楼曾经拥有过的感情份上,就请给他们之间的爱情留下一个证明,给他们之间的故事留下一点回忆吧,好吗?”
正文 第二十八章 情书(四)
更新时间:2008…6…24 15:04:18 本章字数:1450
秦芳咬着嘴唇,不言不语,却又黯然低头去看这封信。
洁白的信纸上墨痕点点,泪痕斑斑,白灵写的每一个字都是那么均匀得体,娟秀端庄。
她在信中这样写道——
“小楼:
前面那封信全部收到了吗,怎么连一封都没有复我?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
小楼,为了消除我们之间的误会,为了即使相隔遥远也能够和你冰释前嫌,我费尽思量,却想不出什么好法子,而你的电话又总是打不通,我只好不停地给你写信,向你诉说我近来的遭遇与心情。每次在提笔之前,我心里都在迫切期盼着你的回音,等待着你的来信,希望你有一天会在信中告诉我,你已经宽恕我当初的冷漠无情,你能够体谅我当时的迫不得已。
正如现在你所知道的那样,小楼,导致你我分开两地、远隔重洋的是一个骗局,一个又阴险又可怕的骗局:母亲当初是以治病为由要我陪她一块去日本的,然而,我后来才发现事实并非如此,母亲原来是受了我爸的指使,合演了那场戏,把我骗来日本,逼我嫁给当地一户有钱人家的少爷为妻,以此作为交换条件,好挽救白氏集团设在日本那间难以维持下去的亏损企业。天啊,我做梦也没有想到他们竟会如此残忍,为了金钱居然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可以出卖!
可是,小楼,我不会屈服!半年前我屈服过一次,使我到现在还一直后悔;而这一次,不管周围的人如何劝阻,无论父母怎样威逼利诱,我都决不会屈服!只是婚期将至,只剩下不到两个月时间,他们就要逼我过门,嫁入佐川家族。眼看着日子一天天逼近,我真的好害怕自己会独力难支,会无法坚持。小楼,你一定要给我勇气和信心,让我可以像为你守住贞操那样守住我们的爱情!
小楼,能够遇上你是我这辈子最快乐的事。我早已确定今生不能没有你,失去你我的生命将会变得毫无意义,因此我爱你胜过爱我自己!小楼,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也许正在设想我们的将来,也许正在回忆我们的过去。总之我在每一个孤独无助的失眠夜晚,都会这样深深地把你想起,默默地为你哭泣。
小楼,你知道吗,虽然北海道有世界上最美丽的夜景,虽然佐川家族是一个财雄势粗的大家族,但这一切对我来说都已完全不重要。眼下如何想方设法躲过这场婚姻,已经成了我每天必须要做的事情。相信再过些日子我们就能够相见,像从前那样开开心心、快快乐乐地度过每一天。
请相信我吧,小楼,我一定可以做到。我早已把自己的一切都交给了你,我只属于你,而你是我的唯一,永远不变的唯一。所以,你一定要为了我好好地活下去。
小楼,我爱你,永远爱你,此生不变,此情不渝!
白灵亲笔
0三、七、二十七”
秦芳看完这封信,泪水渐渐蓄满眼眶。
可是她的眼神,却骤然变得怨毒和残忍。
“丁飞说得对。”她含着泪凝神注视脚下的火盆,对着未熄的余烬自言自语,“这世上不可能有这样的爱情,这两个人在一起是不会有幸福的,不会,永远也不会”
她一连说了五六遍“不会”,手吊在半空,犹犹疑疑地颤抖着,但始终没有放开指间的信。深宵的风不停呼啸,刮得信纸猎猎作响。
欧倩衣鬓皆乱,低着头,沉着脸,竭力回避秦芳的眼光。
可是她凝望远方的那双眸子却比什么都明亮,正在黑暗中闪动着异样的光芒
正文 第二十九章 顽疾(一)
更新时间:2008…6…24 15:04:18 本章字数:1996
天终于亮了。
一缕阳光从窗户缝隙斜照进来,向天花板上投去些光怪陆离的碎影。
谢小楼几乎快要睁不开眼睛。
他昏昏欲睡,却无法入睡,脑海里一片混乱。
床铺也是凌乱不堪,处处显露出颓废与疯狂的迹象。
颓废与疯狂过后,只留下一个麻木、虚脱、早已冷却了的躯壳。
谢小楼打了个呵欠,稍稍挪动一下僵硬的四肢,从搁在窗台上的烟盒里取出一支香烟,用火机点燃了,便大口大口的吸着。
一支烟很快就吸完了,谢小楼只觉得有些飘飘然,比刚才舒服了许多。
但是昨晚发生的那件事情,仍会令他感到心有余悸,只要一想起,他就会忍不住浑身战栗。
他忽然抬高手,自床头上方的入墙柜内拿下一瓶已被喝剩不到一半的红酒来喝,接着又点起支烟,大口大口地吸着。
烟雾混合酒精,溶入他的血液,使他有种酣畅淋漓的快感,眼前充斥着各种新鲜刺激的奇异幻想。
然而烟一吸完,酒一喝光,不到片刻工夫,他心里又变得空空荡荡,痴痴呆呆,迷迷惘惘。
为什么会这样?
难道那些香烟,真的就是毒品?
“不,不会的”谢小楼不停打着呵欠,一个劲在想,“芳姐是个好人,她绝不会害我的”
没有一丝儿风,沉闷的空气使人烦躁不安。
谢小楼百无聊赖地披衣起坐,翘起二郎腿,背贴着墙,又准备开始抽烟。
正在这时,他突然发现一件事:软绵绵的枕头底下好像少了样什么东西——纸钱,对,就是纸钱!
谢小楼心里禁不住一阵紧张,额头、背脊,甚至连手心都已沁出了冷汗。
他急忙一屁股滑下床,战战兢兢地掀起枕头来看。
那叠厚厚的纸钱,果然已经消头不见!!
是谁?究竟是谁偷走了那叠纸钱?
他昨晚一整夜都没有离开过房间。
那么,那叠纸钱是的何时不翼而飞的?
或者是否可以说,那叠纸钱根本就从来存在过?
如果这种假设能够成立,那么昨晚发生的事情就可以全盘否定。如此一来,这一切就变得更加不可思议了!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谢小楼满腹狐疑。
他百思不得其解,越想脑子就越糊涂。
但无论如何,这场风波总算已经告一段落。他不愿再想下去了,反正再想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
烟是不敢再抽了;他全身黏乎乎的,决定先洗个澡再说。
于是他转身打开衣柜,从中取出一套西装,走出客厅,进了浴室。
临关门前,他无意间瞥了客厅墙上的挂钟一眼,这才发觉那挂钟的时针正指着四点。
而眼下天已大亮,早过了拂晓,时针应该指在七、八点钟的位置上才对。
“差了三四个钟头”谢小楼一边关门一边喃喃自语,“看来得赶快给它换个新电池了。”
说完这句话,他就侧转过身去照镜子。
他不照则已,这一照之下,又是吓得瞠目结舌!
但见镜中反照出来的谢小楼,面容枯槁,形销骨立,一副营养不良、萎靡不振的样子,乍看上去,眼眶黑了一大圈,身体瘦了一大圈,犹像一个已经死了大半的病痨鬼似的。
霎时之间,谢小楼感觉到自己的胃在拼命抽搐,嘴里发酸发苦,忍不住弯下腰去呕吐。
可惜他腹中空空如也,除了一些胃液和胆汁外什么也吐不出。
他进了浴室之后还不曾沾过一滴水,但是此刻他浑身竟完全湿透,仿佛刚刚才喝下去的酒,都已经变成了汗珠。
黄豆般大的汗珠,一颗连着一颗,从他身上籁籁而落;他整个人都似已虚脱。
热!他吐完之后站起身来只觉得头晕乏力,胸闷气短,视力一片模糊;紧接而来的,就是热!
他急忙打开水阀,让清凉的自来水从头顶上的水洒里尽情落下。
哗哗的流水声中,他边脱衣服边洗身子。
等衣服全脱光了,他便开始对自己身上各个部位逐一冲洗,务求洗得干净彻底。这点对像他干这种行当的人来说,是十分重要的。
可是洗着洗着,谢小楼就赫然发现自己下身(作者删去109字)
谢小楼吃惊不已,叫苦不迭。
他搞不懂这些肉瘤究竟是什么,但有一点是敢肯定的:他患上性病了!
这种事非同小可。他于是匆匆洗好澡,拿纸巾擦掉脓血,穿好衣服裤子就出了门,往医院方向径直赶去。
正文 第二十九章 顽疾(二)
更新时间:2008…6…24 15:04:18 本章字数:2834
上午九点五十五分,谢小楼气喘吁吁地赶到长龙医院,排队挂了号之后,便直奔门诊大楼三0六室,去看男性生殖泌尿系统专科。
这个专科隔壁就是不育不孕专科,两个科室看病的人都不少,其中竟以女的居多。
谢小楼害怕在此遇见相识的人,于是耷拉着头,像条哈巴狗似的无精打采地半蹲半坐在门口。
等了大半个小时,总算轮到自己。谢小楼面无表情地走了进去,这才发现这个专科的主治医生,居然是个年过半百的老女人!
这女医生不等谢小楼完全说明来意,就把他带到了观察室,并且要求他脱裤子。
观察室内除了这女医生之外,还有一位女护士。
谢小楼顿时手足无措,脸色刷的一下变得惨白,连声音也跟着哆嗦:“医生,我我能不能不脱?”
女医生摇了摇头说:“不能,你不脱我怎么看!”
“一一定要看吗?”
“废话!看病看病,不看咋能治病?”
“我我”
“你还等什么?别浪费时间,后边还有人等着呢!”女医生看样子是不耐烦了。
谢小楼无计可施,只得松了腰带,解了裤子,照医生吩咐把裤头拉到膝盖,让下身在她们面前暴露无遗。
不论谁碰到这种情形,姿势和动作都难免会因为难为情而变得笨拙,甚至有点滑稽。
那位年轻的女护士就站在谢小楼的对面,此刻已是忍俊不禁,掩嘴偷笑。
谢小楼更加不好意思了,一张脸立即涨得通红,一直红到耳根。
再瞧那个女医生,却早就洗过了双手,戴好了手套,用镊子夹了团棉花,走上前来,蹲下身去,(作者删去28个字)。摆弄了好一阵子,女医生竟讪讪地冷笑起来。
这笑声听得谢小楼心里直发毛。他低着头,擦着汗,忍不住问道:“你笑啥,医生?”
女医生道:“本来嘛,年轻人身强力壮,血气方刚,偶尔到外面玩玩也无可厚非。可你小子玩得也太过火了,居然把身体弄成这样!”
谢小楼道:“这样是咋样?“
女医生道:“小伙子,你得了啥病知道吗?你得的是淋病,还有尖锐湿疣,外生殖器和尿路系统、内分泌系统都受到了严重感染,而这些症状,通常是由于不洁**引起的。”
谢小楼浑身一震,道:“什么不洁**?”
女医生道:“嗯,除此之外,你身上还有神经衰弱、气血两亏的毛病。根据我几十年的研究经验判断,你一定是房事过多,长期睡眠不足,从而导致虚火上升,肝肾受损,假若再不注意休息、好好调养,你的身体恐怕就要从此垮掉!”
谢小楼道:“真的有这么严重吗?”
女医生道:“难道我还会骗你不成?小伙子,听我一句劝——色字头上一把刀,男女之事,你以后还是少碰一点好。”
谢小楼唯唯诺诺地点头称是,正想俯下身去提裤子,却被女医生拦着道:“哎哎哎,干嘛这么猴急,我还没跟你做手术哩。”
谢小楼愕然道:“手术做啥手术?”
女医生道:“切割手术——割掉上面的肉瘤子,另外还要给你消毒。这手术必须尽早做,否则你这玩意会很容易就废了!”
谢小楼一听,差点没“啊”的叫出声来。这时一直站在谢小楼对面没有开口的那位女护士忍不住说道:“只不过是个小手术而已,不会很疼。先生你用不着紧张,更用不着害怕。”
女医生道:“对对对,这只是一个小手术罢了,就像切个包皮那么简单,你只需要往病床上一躺就行,别的啥事也不用理。”
谢小楼无可奈何,又只得照做。
他光着屁股躺在病床上,歪着脑袋,斜着眼睛,只等着看这两个女人如何处理他(作者删去5个字)。
但见那护士已打亮病床上方的聚光灯,推来一个载着各种手术器材、工具、药物和消毒用品的手推车,关了门,洗了手,戴上口罩和手套之后,就开始配合医生开刀,(作者删去16个字)。
手术果真进行得很快,不过两支烟的工夫,那些肉瘤子已全给医生切除下来;化验用的玻璃皿里,满满盛着一滩秽物,血肉模糊。
再看谢小楼(作者删去5个字),经过千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