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晌贪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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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晌贪欢-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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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她失声惊叫,紧窒的喉间发出挣扎的低呼,“樵……别……呃……”单喻的眼光逐渐涣散,极度缺氧的身子仿佛飘浮在半空中……
  她不要死!不要不要啊!她的宝宝……她和楚樵的爱情结晶……
  忽地,黑楚樵放开她,颓然往后跌坐,双手捂住面孔,低声轻泣。
  “咳咳……”从鬼门关侥幸回来的单喻困难的喘气。
  豁然起身,黑楚樵抹去泪痕,走到柜架旁拿出早已预备妥当的离婚协议书。
  他将已经签好名、盖好印章的离婚协议书丢到地上,冷硬说道:“签上你的名字,盖好指纹印,从今而后你和我不再是夫妻,我们只是陌生人,以后也不必虚伪以对。”他恨她的叛离,恨她的不知自重。
  “咳……楚樵你要离婚?”他怎么可以如此不分青红皂白?
  “哼!像你这种人尽可夫的贱人我不屑!你的外貌无懈可击,但是你的身体、灵魂污秽不堪,丑陋到极点!我不能容许你这种自甘作践的女人!单喻,你不配当黑太太!”
  “黑楚樵!你可以不要我,但你不能误解我,我没有对不起你……”她没有背叛他,更不是他口中“人尽可夫”的贱人!
  “楚楚可怜呵!单小姐,你没有进演艺圈发展还真是可惜。”只有狠厉的攻击才能稍减他纠心扯肺的剧痛!
  “不管我如何解释,你也不愿相信?”即使说出子晏的感情倾向,恐怕他也只当她是搪塞借口。
  她不解他为什么这么残忍的判她的罪刑?为什么她要担负这种莫名的冤气?
  她已经受够被误解的有苦难言了!
  “还眷恋黑太太的位置?哼,这位置被你污辱得够彻底了。”他拿起桌几上备妥的红印泥和钢笔,丢到离婚协议书上,冷冷道:“你应该感激我放了你!只要你签个宇,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和那个野男人厮混苟合!”心底的酸苦要比任何酷刑还令他支持不住,他口不择言的伤害单喻以护卫他残破的尊严。
  够了!单喻的悲痛使她不假思索的拿起笔签上名字,盖好指印,完成之后,单喻仿佛全身虚脱似的软坐于地。
  黑楚樵却是呆瞪着已经生效的离婚协议书,他的眸光愈来愈深沉,忽而勾起一抹残笑,他道:“想必你非常感激我的成全,原来你是如此迫不及待的想脱离我的掌握。”
  原以为无论如何逼迫她也绝对不会签下名字……
  但是这期待却落了空,她是那么毅然决然的选择与他绝裂,宁可抛弃他对她的爱。
  对这婚姻有所眷恋的竟然只有他一个人!这出感情剧原来只有他一人唱着可笑的独脚戏!
  “很好!单小姐,从今天起,我们就老死不相往来,至于你要如何靡烂、如何与人偷情都不干我的事了。好自为之。”
  缓慢而艰辛的站起来,单喻挺直脊背,面容冷凝。她认命了,只淡然一笑,“谢谢你放了我!我会好自为之,把日子过得很好。黑先生,我们已经结束了!”
  “永不相见!请便。”送客的口吻中隐藏深不可测的依依不舍。他多想留她在身边,但是他不是圣贤,他无法亲见最深爱的人与别人有染而无动于衷。
  “永、不、相、见。”她说完便转身离开。
  即使痛不欲生,她也得坚强,必须以潇洒的姿态斩断纠缠的情丝。
  曾经狂情的激爱从此画下句点。
  流着泪微笑是不是自律神经失调错乱?
  季暖暖恐惧的嗫嚅问道:“单喻你还好吧?发生什么事了?你……你可别吓我!今天不是四月一日愚人节呀。”
  “为了刻骨铭心的爱情而付出所有……这种代价值得吗?”心力交瘁的单喻好想大哭一场,哭尽她所有的情份,可是她居然无法放声大哭,只能任由泪水爬满腮。
  “黑楚樵和你吵架了?哎,夫妻床头吵、床尾和,偶尔吵吵小架增添一下生活情趣也不赖,吵完了抱一抱还更恩爱呢。”
  “爱情?多么脆弱的不堪一击。”心灰意冷的单喻觉得自己的魂魄都去了一半。
  “有这么严重喽?喻!你一向最潇洒淡然的,怎么忽然像个哀戚的小女子?这样好了,我去找黑楚樵谈,帮你们夫妻俩当和事佬。”
  “我和他已经没有关系了。”
  “嘎?”茶水差点呛到喉间,季暖暖大感诧异的提高声调,“你在说什么东东啊,不过是夫妻闹闹小别扭。”
  “我们刚刚离婚了,一个小时之前。”
  这下子季暖暖不禁呛进茶水,惊问:“你们才结婚没几个月耶!搞什么嘛,闪电结婚就算了,怎么还来个闪电离婚!喻,你可别开玩笑。”
  “你觉得成为下堂妻的称谓好听么?”单喻无力地自我调佩。
  “真……真的呀?”
  她点点头,不禁又悲从中来。
  “喻!你不要这样!不要伤心……”身为事业合伙人兼知己好友的她应该怎么安慰才好?
  想了想,她拍拍单喻的肩膀,“失婚并不是见不得人的事,只是多了一个历练罢了。而且……哎,单喻,你是我们女人最引以自豪的骄傲还是享誉东南亚的命理学大师耶。”
  单喻感叹的摇头,“我可以算尽别人的沧桑变幻,却算不出我的坎坷情路,真是可笑。”
  “为什么非离婚不可?有没有转圈的余地?季暖暖问道。
  “如果婚姻里没有了爱和信任,还要它做什么?名存实亡的假象不是更悲哀?他对婚姻一点也不留恋,我难道要死守着一纸婚约?”
  单喻开了一瓶白酒,从不沾酒的她决定要大醉一场。麻痹也好、逃避也罢,她需要酒精使她不致疯掉。
  季暖暖从未见过单喻情绪失控,她有些不知所措,只得陪着单喻喝酒,一边安慰她。
  “离婚对于女人来说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你依然可以好好经营你的人生,不用依靠男人的情爱来肯定自己的价值。”
  单喻微醉了,拼命地点着头,漾起灿烂的笑靥。
  “你说得没错,去他的黑楚樵!这个婚姻原本就是他强要的,也是他执意砸毁的,我根本没有选择……我决定要恨他……我恨死他了!”
  “黑楚樵究竟为什么忽然放弃这个婚姻!仅仅是一个口角呀?”
  “因为项子晏……”
  “项子晏?你们离婚干他啥事?”
  “今天下午你恰巧不在……子晏打了电话求救,身为朋友的我只好……然后……嗯,就这样……”单喻的
  身子有点儿摇晃,她一边把烈酒当茶水猛喝狂饮,一边断断续续说明原因。
  “你要跟黑楚樵解释清楚呀,他不能乱扣你帽子!”
  “说了也于事无补他根本不肯相信我……”她在他心中的评价低得可怜,他的不信任才是真正使她心灰意冷的致命伤。
  “可是百年修得共枕眠,你们的缘份得来不易耶。”季暖暖仍是准备撮合这对冤家夫妻,她在心中暗自打算。
  醉意已浓,单喻噙着泪水醉卧榻上,没一会儿就昏昏入睡。
  第八章
  “你们离婚了!”
  刚归国的黑晋和单雍没想到两个月不在家就发生这种事。
  冷淡以对的黑楚樵径自练习他的鹤拳。
  “怎么可以!是谁给你们擅自离异的权力!我们黑家不允许这种胡来的事!”黑晋气得直跳脚。
  “孙女婿啊,你不能把喻儿休掉,喻儿是钻石,是无价之宝啊。”单雍没力气的站起身,他以哀求恳切的眼神企图使他的孙女婿改变心意。
  “单爷爷,恕我无礼,这是我个人的事。”
  “楚樵!”他真不敢相信会发生这种事。
  黑晋极尽所能的大吼,“立刻把我的孙媳妇带回来!要不然我就和你断绝祖孙关系。”他就不相信楚樵胆敢忤逆他这个一手拉拔他长大的亲爷爷。
  “悉听尊便。”
  “你!”好哇,竟然一副能奈我何的态势,一点都不把他放在眼里。
  “不孝!不孝孙!先警告你在先,黑家只承认喻儿是唯一的孙媳妇!你要是再婚,哼,休想再喊我一声爷爷。”
  “爷爷,您认为威胁对我管用吗?”楚樵练完功,自在的喝起矿泉水来。
  “大逆不道!”黑晋大喝。他有高血压啊,楚樵居然不怕他中风或是有个意外。咦,他该不会是气他和单雍当年拿他当赌注?
  为了保全孙媳妇,黑晋决定豁出去了。他道:“十年前那一夜的始作俑者是我和单雍,喻儿完全不知情,你别错怪她。”
  “真是您和单爷爷下的春药?”他的臆测无误,单喻
  果然不是心机深沉的设计者,但是……
  “十年前的谜团虽然解开,但是我和单喻已经不可能重续情缘,您们两位长辈不必再劝说了,我决定的事绝不更改。”他实在无法原谅单喻琵琶别抱。
  一闭上眼,他的脑海里便出现单喻和那个高大的野男人相拥亲密的画面,单喻体内方成形的生命竟是偷人苟合而来的!
  “那你倒是说清楚,为什么要和我的孙女儿离婚?”单雍要索讨一个公道。
  “问单喻吧。我不便启齿,也不屑!”
  “你说什么……”单雍老眼凸瞪,全身发抖,他不能任由孙女儿遭人践踏。
  “单喻是我的过去式了,我不想再多费口舌。”如果叫他说,就像是在他的伤口上抹盐。
  “楚樵!你可别后悔!”单雍转向一旁猛拍胸口粗喘大气的黑晋。
  “兄弟,我们的亲家关系无缘了,是我单家的孙女儿匹配不上你们黑家的血脉,我这就离开上武馆!后会无期。”
  站在楼梯口一直未出声的单戈终于开口,“黑楚樵!我姓单,我要跟着我妈妈,你欺负我妈妈就是欺负我,你是我最讨厌、最讨厌的人。”
  黑楚樵冷眉一凝,半响,他故作轻松的一面拿毛巾拭汗、一面回道:“随你高兴,反正我们父子之见的感情比白开水还无味。况且,你也从未喊我一声爸爸。”
  单戈淡淡的点一下头,他走下楼梯,搀扶起他的曾爷爷,安慰的说:“曾爷爷,我们一块去找妈妈,不要再待下去了。和两位曾爷爷出国游玩的时候我曾经想过,只要黑楚樵对妈妈好,只要他不要完全霸占妈妈对我的爱,我可以和他和平相处,可是黑楚樵却趁我们出国的时候把妈妈赶走,他太坏了,我们和他绝交!”
  “绝交!”黑楚樵冷笑。
  “对!永远不和好。”单戈愤怒的直挥拳头,他大声喊道:“不要以为你柔道六段就了不起,几年以后我一定会打败你,狠狠的把你摔昏。”
  “欢迎你的挑战,我非常期待。”但愿儿子比他还强。
  剑拔弩张的单戈扶着单雍的臂膀准备离开。
  “我的曾孙,宝贝心肝……”无奈的看着单戈离去的黑晋揉胸顿足,号哭得仿佛是世界末日来临。
  “怎么会这样?早晓得楚樵这孩子会和喻儿离婚,我们就不出国了。弄得想挽回的余地也没有……呜呜,人老了就遭嫌弃,连一手养大的孙子都要欺负我这个将进棺木,没几年好活的老人家。”
  “爷爷,我还有课要教!”恕不奉陪了。“
  “楚樵!不孝的孙子!枉费啊枉费!呜……哇……”
  五十坪大的客厅只剩下黑晋一个人独自哭泣。
  “喻儿乖孙女,爷爷对不起你。”
  “爷爷,喝茶。”已经看开的单喻专心一致的品闻茶香。
  “黑楚樵姓黑,哼,果然是黑心黑肝黑肠!薄情寡义的臭小子。”单雍忿忿不平的咒骂。
  “孙女儿你放心,爷爷的遗产一半赠与慈善机构,另一半给你和我的好曾外孙,就算黑楚樵抛弃你也不用怕,爷爷留下的财产足够你俩这辈子吃喝不完。”
  “爷爷,我自己可以自力更生,不必依靠任何人。”单喻柔柔一笑。
  “说得也是。”单雍的老脸皮终于放松,他直笑着,“单大名师精通命盘解析以及卜卦运算,你的‘无常’命理馆又这么的远近驰名,确实不劳我这做爷爷的操心。”
  “不过,讽刺的是,我居然料不到自己的婚姻只维持几个月而已。”企图表现出毫不在乎的豁达,可是她的心仍是纠痛着。
  “妈妈。”一旁的单戈好心疼母亲所受的罪,然而年仅十岁的他不晓得应该怎样安慰母亲。他恼恨得攒拳,咬牙道:“黑楚樵是个坏蛋!”
  “不准批评黑楚樵,他是你的父亲。”
  “但是他欺负你啊,趁我和两个曾爷爷出国的时候把你赶走,他根本是故意的……”
  “单戈。”单喻轻轻一喝,她轻拍打儿子的拳头,叹了口气。“这是我们大人之间的恩怨。妈妈知道你爱我,为我难过,可是他毕竟是你的亲生父亲啊……恶……”
  一阵晕呛感漫天袭地的涌来,单喻只手捂嘴,连忙冲向浴室内干呕了起来。
  单雍和单戈同时跳起身,随后冲往浴室门,紧张的同时开口问道:“你怎么了?”
  抹了下面容,单喻虚弱地微笑,“没什么……”顿了半晌,她决定坦诚以告, “只不过,我有了一个多月的身孕。”
  “什么?”单雍大悦。
  “啊?”单戈怔愣了。
  走出浴室,单喻往起居间走去,他们也慌张的跟上。
  单雍问道:“黑楚樵知道你怀孕的事吗?”
  “我昨天跟他说了。”
  “你昨天跟他说你怀孕的事?然后他就跟你离婚?难道姓黑的不管你肚子里的骨肉?真是岂有此理!就算他不要你,也不能不顾及你们尚未出生的孩子啊。”他
  吹胡子瞪眼,实在太生气了。
  “黑楚樵认为我背叛他,玩弄他的感情……既然他看轻我,又怎么会在乎我和他的骨肉?何况,他并不相信这是他的小孩。爷爷,不要逼我回黑家,我仅有的骄傲已经没有了,我不愿意再承受任何的污辱。”而且她累了,爱得好累!
  单雍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黑家人无情在先,我们也不用再和他攀亲带故。喻儿,这个小生命是我们单家的,哼!黑晋要是知晓他又有一个曾孙不能姓黑,他肯定会心脏病发,脑血管进裂。也好,我又多了一个曾外孙来疼爱。”
  单戈也连忙附和,“对!不管妈妈肚子里的是弟弟或是妹妹,我都会疼爱的,我也可以照顾啊。”
  “单戈,妈妈对不起你,没给你一个真正的身份,也没能让你享有父爱的温暖。”幸好有单戈,他是她唯一的安慰。
  “我才不希罕什么鬼父爱!”黑楚樵根本只喜欢激怒、冷讽他,他要和妈妈站在同一阵线。
  “好!我们向黑家人宣战,即使哪天黑楚樵回头,我们也别跟他讲和。”单雍声如洪钟的指天立誓。
  而单喻则佯作坚强的将哀伤的情深深埋藏……
  “嗨!季美人。”朱少燕笑意盎然的打招呼。
  “黑楚樵人呢?”季暖暖开门见山的说明来意;
  “楚樵最近勤练剑道,他大概在后院力草坪上练剑吧。”
  “谢了。”微微颔首,季暖暖满腹怒气的往上武馆的后院走去。
  当她走到大草坪上,愤懑正盛的一个箭步冲向正在练剑的黑楚樵。
  “刀剑无眼,你如果想受伤的话,也不必劳烦我的剑吧。”他紧急收住剑势,冷然的嘲谑一笑。
  “枉费是最有身价的超优男人!不管你有多么好的条件,你依旧是世界上最可恶的人!”纤纤食指不客气的指向他。
  但是俊挺的黑楚樵只是骄气的撇了抹漠视的轻笑。
  “我很忙,如果没别的事,恕不奉陪。”
  闻言,季暖暖为之气结,“你这人真会使人吐血!”
  黑楚樵露着一抹冷笑,“既然如此,季小姐何不识相点赶快离开?”
  “不用你赶,我也不想待在这儿!黑楚樵你听着,我来只是要告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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