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路(古代年下虐心,冷清高傲强受,渣攻,he,师兄弟)作者:爆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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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路(古代年下虐心,冷清高傲强受,渣攻,he,师兄弟)作者:爆琦-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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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止不住潸然而下。
  他这辈子,都不想再看到怀中人如此伤痕累累的模样。





  第八章

  黎笑行紊乱的呼吸又唤回谢云扬的哀思,他张口柔声叫了几声「师兄」,低头温柔舔去男子额前与脸颊渗出的粒粒冷汗,再次对上怀中人俊美如昔的容颜,还有那头有如姣好月色般的柔软银发,心里的痛楚猛然狂涌。
  深深将头埋在黎笑行银白带紫的发间,拚命嗅着对方身上熟悉的清爽味道,感知师兄还活在人间的证明,谢云扬拥着怀中这具剧烈颤抖的温暖身体,再也舍不得放下了。
  他知道的,他比谁都清楚,黎笑行为什么不愿意练「忘尘诀」,而选择这种危险又折磨自身的方法救黎笑语。在他那样没心没肺地伤了师兄的心之后,对方也不愿因此割舍他们之间的情感,不愿与他形同陌路。
  哪怕黎笑行自己也心知肚明,这样的情感仅是单方面的付出。然而就算是这种一直折磨着他的感情,黎笑行也不愿意轻易丢弃。
  那样骄傲的师兄,嘴里绝对不会承认这一点。谢云扬完全可以猜出如果黎笑行将毒全部清除以后,对方说不定会维持尊严再也不会搭理他,但男人心中会一直惦记着他,也会一直回忆与他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哪怕这些回忆中的痛苦远远胜过快乐。
  不!此时的情形怎么会是师兄单方面的爱?绝对不能让黎笑行再有这样的想法!因为,他还要带师兄走出这片雪山,清除对方身上的剧毒,然后去做应该做的事,最终与师兄好好在一块生活。
  「唔。你走开,别、别逼我,恨你。」黎笑行气息难平,身心皆损,他知道今日毒发,没有劲力力摆脱师弟的双臂,眼神越发涣散,脾性也跟着变得暴戾。
  「笑行,你忍着点,我就在你身边。」谢云扬听见了,他没有退却,反而紧了紧臂膀让怀中人与他贴得更近,爱怜无限的宽慰,将他的担忧暴露无遗。
  黎笑行完完全全呆住,因为谢云扬以前从未叫过他的名字,抱着他的这个男人固执地将亲密的称呼留给了弟弟,对方仅会温柔地呼唤黎笑语的名字,就算那日酒醉后与他欢好,师弟嘴里叫着的也只不过是「师兄」两个字而已。
  那现在算什么呢?可怜他吗?同情他吗?当他此时此刻是个废物而萌生出一点点的怜爱吗?
  谢云扬怎会看不懂黎笑行的神情,不过此时的情况不容他再用好言相哄,他牢牢拥住黎笑行,似乎打算借此来打消怀里人所有的痛苦与漫无边际的胡乱猜测。他很想帮黎笑行运功逼毒,可惜黎笑语曾经告诉过他,孔雀胆已经移到黎笑行体内,只能靠师兄自己的内力化解,其他人若输内力进入黎笑行体内,反而会加重毒性的蔓延。
  谢云扬非常痛恨他的无能为力,自怨间肩头陡然一痛。谢云扬知道是黎笑行控制不住体内的真气,不得发泄之下张口咬在了他身上。吃痛之下,谢云扬不躲反迎,将怀中人搂拥得更紧,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只要能制止黎笑行自残,让对方在毒发时身体不再受到伤害,就算师兄将他身上的肉一块块全咬下来,他也毫无怨言。
  黎笑行最初不愿在谢云扬面前示弱,但是无法让体内克制毒性的真气发泄出来的痛苦,让他的神智逐渐模糊,他只能遵从本能去适应游走翻腾的内力,不能把握好牙齿咬物的力道。
  谢云扬默默承受这份痛楚,想着黎笑行当年默默看着他时,心里是否也像现在这般又苦又痛?
  不知道这样过了多久,黎笑行体内的真气终于压制住毒性,他心神松懈,一口气转不过来就此晕了过去。
  谢云扬能感到怀中人渐渐松开了牙齿,冷风拂过,他的肩膀痛得厉害,看来黎笑行咬得非常深,但他仍然保持一动不动的姿势,生恐惊醒了好不容易才平静下来的人。
  又过了一会儿,谢云扬俯身凑在黎笑行胸前,听着师兄慢慢恢复平稳的心跳声,谢云扬一直绷着的心才稍稍放下了一些,热泪几乎再次夺眶而出。他昂头,定了定神,将黎笑行抱起来,打量山洞的情况。
  洞内深处似乎有风吹拂过来,可见里面定然别有洞天。谢云扬思忖片刻,抬脚向山洞内部走去,他的步伐又平又稳,很快穿过石壁,再转了几道弯,眼前出现了一个更加宽敞的洞穴,此地正中有一处咕咕向上冒着热气的温泉。
  果然又证实了黎笑语所料,师兄选的雪山附近必有温泉,因为每次用内力压制毒性以后,排出的汗水里含有微量的毒素需要及时清理。谢云扬如今见到这眼泉水心中自是欢喜,连忙将他和黎笑行的衣衫除下,抱着男人小心滑入泉水。
  「很快就没事了,我还要尽快带你赶回去。」谢云扬像是想起什么事般说着,他低头温柔亲了亲黎笑行轻闭的双唇,怜惜地滑过师兄蜜色坚韧躯体上遍布的瘀青印痕。
  他二人肌肤相贴气息交缠,谢云扬瞧着黎笑行银发遮掩下的半张俊美脸庞:高挺的鼻梁,还有那没什么血色却线条完美的薄唇,蓦然间竟有些心跳加速,身体不知是不是因为温泉的热度变得无端烦躁。
  该死的,他竟然在这种时候对如此虚弱的师兄发起情来?难道是四年来禁欲的后果,是四年来只想着这个人的原因吗?谢云扬用力甩甩头,赶走涌上心来的烫意,自己也不知道刚才明明仅是一个吻,怎么会挑起欲望?
  收敛心神,谢云扬逼他老老实实为黎笑行沐浴净身,然后为师兄穿戴整齐了,自个儿才披好衣衫抱着怀中人跃到泉边不远处的石块上坐着,右臂依旧牢牢锁着他寻找了四年的人,左手慢慢抚摸黎笑行十指间的伤口;眼里,除了浓浓的心疼与深深的愧疚之外,还游离着一股莫名的光芒。
  慢慢的,黎笑行在谢云扬深切的凝视里再次睁开了眼睛。
  「笑行,你刚刚骂得好狠,以前你不会这样对我的!」谢云扬收回一动不动投在黎笑行脸上的目光,微笑着叫屈,「我整整找了你四年啊,你真舍得赶我走?」
  黎笑行怔住,他这些年独自居住忍受剧毒的折磨,已经很久没有与人交谈,更不用说此时谢云扬用的还是这种故作委屈,向他撒娇的熟悉说话方式。再听到之时,百般滋味齐齐涌上心头,他一时间也不知如何开口,干脆静静看着谢云扬,暂且选择了沉默。
  「很奇怪我这样叫你吗?笑行!」谢云扬低头在男人耳边轻声说道:「以后我都要这样称呼你,叫你一辈子。」
  黎笑行怔怔看着眼前更成熟、身形也更高大的师弟,看着对方脸上笃定自信的神情,回想到多年前谢云扬面对他时挂着的表情也是如此,眼里的冷意禁不住渐渐浮现。
  「笑行,和我回去吧。我请了曾神医,他医术高超一定可以将你治好。」
  「不用了。」黎笑行歇过气,推开谢云扬,立起了修长的身躯。
  怀中骤然失温一空,这样的感觉让谢云扬极为不适也相当不舍,但见到神情淡漠的黎笑行,他满腹的话也说不出口。
  「孔雀胆还会发作两次,我就可以将毒全然排出了,你走吧。」想到他最狼狈的模样让谢云扬看到,再加上以前受到的伤害,黎笑行不愿和眼前这个男子多说话。
  然而,刚才在半晕半醒之时,谢云扬的脸似乎一直在他面前晃动,那熟悉的语声还一直在温柔的呼唤他。
  「笑行」、「笑行」,那声声的呼唤让黎笑行心中震颤,胸口发怵;现在身体干爽也应是谢云扬费心为他清洗之故,再加上他知道之前咬得师弟有多痛。如此一来,黎笑行又怎能硬下心,按着先前预想的那样,毫不客气地驱赶对方离去?
  「笑行,回去让曾神医给你看看,我不放心你体内的积毒,再说笑语」谢云扬话到此处蓦然打住。
  「笑语如何?」黎笑行扬了扬眉毛,转头凝视话未说完的谢云扬。
  「你别多心,我提到笑语,只是想说他也非常想你,很希望我能找到你,和你一块回去。」谢云扬连忙解释,目光里闪着焦急。
  淡然看了谢云扬一眼,黎笑行没有什么情绪波动,就像刚才他轻易接受谢云扬直呼他的名字,如今听到黎笑语之时,也没有体会到以前那样的苦涩了。他只是微觉好笑,难道谢云扬认为此时的他,还会像四年前那样在意了吗?
  有些事想明白了,看清透了,就不会再执着,心,也会慢慢凉去。
  「回去吧,我的毒清了以后,自然会回到中原。」黎笑行说着,举步向洞外走去。
  谢云扬一楞之下立即跟上,他知道黎笑行说的仅是回到中原,并没有答应与他一块回到苍门。
  「笑行,你每次毒发都这样痛苦,身边有人照料,应该会好一点儿。」
  「你很奇怪。」黎笑行淡淡出声打断谢云扬的话。
  谢云扬停口不语,他疑惑地看向前方负手而立的师兄,心里竟对男人接下去要说的话感到有些不安。
  「你找我?要我回去?」黎笑行的语气冷傲而平淡,「为什么?」
  「我想你,笑行,我是真的好想你!」
  「你此时是清醒的吧?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黎笑行脚步不停,说出这句话时他身上力气渐长,很快走到山洞口。
  谢云扬由后赶上,伸手紧紧抓住黎笑行的胳膊。他不敢贸然拥抱情绪不佳的师兄,但是很怕此时若不做些什么,这个人会在他眼前再次消失。
  「笑行,我想得很清楚,自从你离开那日我就明白了,我真正想要的是什么!」谢云扬真诚地说道,语声有些发颤,「如果我没有蠢到让你断然抽身离去,我也不会体会到这一点。」
  「是吗?」黎笑行冷冰冰地应道,他的另一只手也被谢云扬捧了起来。
  「我知道我这人不识好歹又自以为是,一次次让笑行伤心难过,最后还害得你这般惨。早知如此,我宁愿天天为笑语输送内力续命,等曾神医来救治他。」谢云扬用力握着黎笑行的手掌,好像打算将它们捂热,让男人身上的寒意消退。
  「我只是救自己的弟弟,并不是为了什么人。」黎笑行终于长叹一声,语气平缓的开口,意思是让谢云扬不必如此自责,因为他已经不在意了。
  「我不会再对你道歉!我只想抛去过往与你重新开始。笑行,请你再相信我一次,用你的心来感受我。」谢云扬说着,将捏在掌中的那双手使劲再向他这边拉了拉。
  黎笑行默默看着谢云扬,眼前这个高大的青年似乎与以前不一样了,他非常轻易的从对方眼中读出真诚与执意,他也体会到了师弟这次没有言不由衷随口敷衍,但他如今身心皆疲,不愿再面对这段或许一开始就是错误的感情。
  漠然掀起形状完好的唇角,黎笑行缩回了手,谢云扬不好阻止,因为对方运用了内力。
  「不知道你此时对我的愧疚可以持续多久?」留下这一句不轻不重的问话,黎笑行飘然向前掠去。
  谢云扬只得纵身跟上,他当然明白师兄的意思,不怪黎笑行不肯轻易相信他,这是他当年用情不专造成的恶果,谁让他每回都头脑发热,在关键时刻背弃这个男人?
  尽管沮丧但谢云扬不会放弃。无论如何,他一定要把黎笑行带回去!解决好一些事后,他才能够安心。此刻,他必须再加把劲,让男人把气消了乖乖随他回中原。
  谢云扬目光游离闪烁,心中暗自盘算,脚下运劲跟上黎笑行,两人一前一后落在雪山松林间的一幢小木屋门前。
  瞧着木屋外那圈破旧的木栏以及四周简陋的环境,谢云扬不敢进屋再看,想到师兄以前在江湖中一呼百应,处处受人尊崇的情形,心中忍不住再次一酸。
  「笑行,这些年你就住在这里?」
  「我没入苍门被那些无聊的家伙推为『武林第一人』之前,不也是这么过的吗?这种可以遮避风雪的地方对我来说已经足够了。」黎笑行淡淡开口,目光瞟向屋前院落内那几株完全怒放的火红花朵身上,「你还不走?」
  谢云扬心里微涩,他能感到黎笑行心里还是有他的,否则对方也不会在意毒发时的狼狈景象被他看到了。但他要怎么做,才能让这个人心软?
  「我也是会累的。」蓦然间,四年前,黎笑行曾经对他说过的话再次浮现在脑海里,谢云扬只觉胸口一阵钝痛。他找不到话题,只能顺着黎笑行的目光向那些在雪地上开放的奇异花朵望过去。
  「这是火赤花,仅在严寒的雪山上生长。」黎笑行发现了谢云扬的动作,沉声开口说道。
  「这就是传说中可以解孔雀胆之毒的火赤花吗?」谢云扬惊道,他知道师兄耐着性子对他解释,也只不过是想让他不用担心,从而有理由堂皇赶他离去。
  「要不是这些花和这里的气候,我想此时我大概已经不在人世了。」黎笑行双目凝视在冰天雪地里傲然直立的花朵,「今晚最后一次开花,只要明早采下服用,再留着一些,以后两次毒发时服下便无事了。」
  谢云扬点头,黎笑语也曾经让他在雪山附近留意火赤花,他被告知,像黎笑行这种中了孔雀胆之后,尚能用内力护住性命的高手,只要在每次毒性发作时运功驱毒再将毒汗擦净,接着入定调息一晚,服下火赤花之后就可以减少毒性。如此依法逐渐缓解孔雀胆之毒,直至完全清除。
  「你快下山吧,再晚路就不好走了了。」黎笑行语声淡淡,说完这句话后转身进屋掩好了木门。
  谢云扬虽从师兄嘴里听出一丝掩不住的关怀,但对方毕竟是在赶他离去,心中的滋味也不怎么好受。他抬头看了看天色,知道晚上在雪山过夜很危险,黎笑行又没有邀请他进屋,最终权衡片刻,他只好向山下掠去。
  黎笑行听见谢云扬的脚步消失,心里不知是松了一口气还是微微有些怅惘,他理不清与师弟这段孽缘,每每想到都觉心烦意乱,自己暗恨面对感情之时没有平日行事洒脱的风范。
  深深叹了一口气,黎笑行坐在床上盘膝闭起了双眼。今晚是火赤花绽放的关键时刻,他偏偏要入定调息。看外面的天色或许会有风暴,火赤花虽然不畏严寒,但是也禁不住大风雪的袭击。
  很想在这一夜护住那些珍贵的花朵,但是黎笑行分身乏术,他不愿开口求助谢云扬,心中盘算如果火赤花冻死,大不了他再花上几年的时间排除余毒。就算身体再多受折磨,他也不愿接受谢云扬因同情和歉意给予的帮助。
  努力屏去满腹的杂念,黎笑行渐渐陷入一片宁静之中。入定时他五感皆封,不能感觉外界的动向,不知不觉间,真气运转全身三十六周天,再次睁开双眼之时,屋外淡淡的阳光已从破了些口子的窗户里透了进来。
  又要补这扇窗户了,否则下次降雪的时候屋子里会冻得厉害。黎笑行心里想着,下了床向屋外走去。如果火赤花被昨晚的风雪摧毁,那么他也只好再多忍受几年的痛苦折磨了。
  黎笑行推开屋门,谢云扬一动不动杵立的高大身影跃入了他的眼帘。
  「你?」黎笑行看着谢云扬身上那层厚厚的积雪,还有那双稳如盘石与地面牢牢相贴的腿脚,真正感到诧异起来。
  谢云扬似乎有些费力地抬头,脸色有些恍惚,当他看清黎笑行之后立即露出灿烂如昔的笑容,然后掀开狐裘披风,露出小心护围的那几株火赤花。
  「我问过猎户知道昨晚天气有变,所以上山来看着它们。」谢云扬说着,抬脚打算向黎笑行走去。
  「别动。」黎笑行脚下轻点落在谢云扬身边,伸手按着师弟的肩膀阻止他行走,手指微微发颤,「你就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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