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远,你知道我是什么时候爱上你的吗?”
“想你现在告诉我。”
“今天。”
“此前不爱?”
“以前呀,喜欢你,也想念你,但没有爱的感觉。”姬咏也不明白爱为何会在以前没有,这一天却一见面就爱上了,这或许就是一见钟情,当然广州的那次见面就不算了。
“嗯,我是一见面就爱上你了,只是终于在今天见到你,也拥有了全部的你。”张致远有点后怕地说道,“我在想,如果真错过了,上帝一定不会原谅我的错误——如果让应该配对的男女擦肩而过。那天,你离开广州时,我想起的诗歌是徐志摩的《再别康桥》,没猜出来吧”
姬咏温柔地说:“你现在不会是康桥的一片云了。你现在是天空,是姬咏的天空。无论我们走到那里,你都包围着我。”
第38章 蜜蜂不爱蜘蛛
姬咏和张致远依依不舍地穿衣起床。两人手牵着手,漫步在云水市的街头。霓虹灯眨眼般地闪烁,把城市装妆扮得流光溢彩。两人经过几小时的恣意狂欢,加上没吃啥东西,此时感到真正饿了,于是打车来到温泉大饭店,这里的自助餐不错,姬咏平日里来过,环境幽雅,可以随意吃,悠悠地吃,很有意境。
姬咏首先取了云水鱼丸,给了张致远两粒,自己也来一粒。鱼丸乃云水特产,是将鱼肉去刺捣烂,再与面粉混匀制成,以清汤煮熟了,鱼丸膨胀起来,极光滑而有弹性,清香可口。姬咏领着张致远吃完了鱼丸,肚子里有东西垫底,就可以不慌不忙地开始真正品赏自助餐里的美味佳肴。
两人一起去取了好多品种的菜肴回来,螺、虾、蟹、鱼,青菜,每人满满的拿了两个碟子。
张致远在剥着一只大明虾,他的动作优美耐看。张致远用左手准确地捏住虾颈,右手轻轻一折,表面那层硬壳就去掉了,它那没有多少食用价值的虾头与它的身体说再见。紧接着,张致远用食指和中指抵住虾的脊背和侧边,拇指合力轻轻一扭,那干净完整的虾肉就蹦出来,这等利落让姬咏看为观止。
姬咏来到云水后喜欢上海鲜海味,尤其是喜欢虾,姬咏认为虾营养价值很高,口感好,只不过,纤纤细手的姬咏对于剥虾壳的过程总是掌握得不理想,她自认为剥虾壳的动作缺少美感,所以在不太熟悉的场合,姬咏就干脆只吃少许几个吓,以保持淑女形象,可谓忍痛害爱。
在姬咏欣赏和感慨的时候,张致远将沾了醋的虾肉送到姬咏的唇边。姬咏吃着虾,感觉比以往更甜更可口。
“今天吃虾真够味,致远,你先吃点东西吧,我这回吃虾可过瘾了。”姬咏轻轻地握住张致远的手腕,同时递了餐巾纸给他。
姬咏已经吃了二十多只虾,她很满足地对张致远说:“来,我们干杯,为你的云水之行,为你的虾。”
“好,干杯!”两人将杯中红葡萄酒一饮而尽。
“但愿你永远喜欢吃虾。”张致远将杯子放下后说道。
“会的,不过,我永远喜欢吃剥好了的虾。”姬咏说完靠向张致远,两人的脚在桌下交织含情脉脉。
“不过,我今天可不能喝太多酒,明天要那个。”张致远这会并没忘记重要的捐赠骨髓一事。
“对,你要捐骨髓了,少喝点好。你再喝一杯,剩下的我全喝了。”
“你行吗?姬咏,你可不要醉了走不了路。”
“我就是想喝呀,和你在一起实在太高兴了!走不动了你可以背我呀。”
“那可不行!”
“为什么呀,你还这么郑重其事的样子?”
“你喝醉了,待会谁和我去看夜景呀。”
“我呀。不会醉成那样的了。”
姬咏高估了自己的酒量,面对知己,面对自己挚爱的人,酒是玉液琼浆,她平生第一次喝醉。尽管醉了,姬咏的头脑清醒得很,一定要陪张致远去逛街,然而如果没有了张致远的搀扶,她根本没法站立。张致远知道这晚的逛街只能取消,于是打了个的士,回到云水师范大学。
一夜无话,姬咏在张致远的怀抱中甜甜地睡了。
第二天上午8点,张致远按照血液科主任的安排,来到协和医院血液科注射惠尔血。姬咏陪同张致远前来。
护士给张致远注射了惠尔血后,姬咏说想看看那个等待做骨髓移植的小孩。血液科主任陪同他们前往陈晶的病房,但是因为陈晶住在层流病房,要尽可能减少污染,因此他们只能隔着病房的玻璃看了陈晶一眼。姬咏在心中感叹生命过程中的无奈。
张致远和姬咏走出协和医院,时间尚早,上午八点半,后面的时间属于张致远和姬咏。姬咏对云水非常熟悉,那是因为前些年和初恋男友好着的时候,两人的足迹踏遍了云水的山山水水。想到那个男生,姬咏心头挥不去的往事浮现在眼前。
快2年了,可那个闷热的夏日总时常在她的脑海中出现。那天中午,她收到了男友从邮局寄过来的一封信,当时她很高兴,因为已经有半个月没有见到他了。可信里只有短短的几句话:咏,我去美国了,对不起。咏!我永远爱你!希望你会理解一个男人对于事业成功的强烈渴望。
往事不会轻易被忘记,触景难免生情,只不过每个人受影响和程度不同而已,生活总要继续,沉溺往事于已于人都毫无益处。姬咏并不是爱怀旧的人,但男友突然离开对她的生活所造成的变化非常之大,最起码她将没有感情成份的性放在了买卖的天平上。
爱,说不清楚道不明白,却常常有震憾心灵的感觉。爱,让人欢喜、让人忧愁,让人执着,让人忠诚,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灵。
爱是无形的力量,象电场和磁场,看不见摸不着,但每个人在不同的时候、不同的阶段或多或少地会感觉到爱情的存在。
这次,因为有张致远的陪伴,姬咏坦然进入曾经不敢再次面对的云水胜境。
张致远兴致勃勃,一边观赏美景,一边和姬咏聊《华南杂论》编辑部里的趣事,比如有人来找熟人,想发关系稿或是不让发批评稿,还有一些夫妻闹离婚之类找错地方,再就是讲好笑的手机短信,说是蜜蜂拒绝了蜘蛛的求爱,蜜蜂的理由是:我妈说了,凡是成天在网上呆着的都不是好东西。
姬咏听了大笑不止:“致远,真有你的。这不打击一大片吗?网上呆着的人可多呀。我现在在电脑上工作的时候,也总是在网上挂着,想查什么资料或是看点新闻,发个邮件,要多方便就有多方便。”
“对,网络是一个很好的传播媒介。”
“是呀,我就弄不明白,为何有那么多人去反对网络。作为一个传播专业的学生,我觉得现在一些主管部门喜欢简单粗暴的干预方式,不去想网络上的人需要什么,只是来一个这不允许那不允许。”
“真正具备执政为民的思想,才能真正为人民服务。”
“人是多样化的,需要也是各不相同,全面地考虑市场和社会需求,并包含充分的人性化精神,这些问题就会很好解决。社会良性循环的原则应该是开放、互动和自由。”
“开放、互动和自由——很好的主题,姬咏,你可以多想一下,查点资料,好好写写,这个论题发我们杂志没问题。”
“是要给我走后门吗?我可不想哟。”
“我是打算给你走后门,不过,在我们杂志,想走后门呀——好象还真的没有过先例。你的文章现在就是我的文章。”
“好,谢谢张编辑的指导,我一定认真完成。”姬咏说笑间,轻轻挠了挠张致远的手心,张致远用劲地揽住了姬咏圆润的肩头。
第39章 永远爱
张致远和姬咏走走停停,说说笑笑,两人很是开心。走过几条街后,他们来到南后街。南后街地处云水繁华闹市区,熙熙攘攘,摩肩接踵,因为是老街旧城区,尽管做了些改造,但不知是由于人越来越多,还是云水的人气越来越旺,反正这里的拥挤程度一年胜似一年。不过这样也好,南后街的知名度自然越来越大。在云水生活工作的人倘有外地的朋友来了,必定会领着朋友去南后街逛逛,领略这里明清建筑群的风彩依旧,日复一日,南后街始终是云水市真正的中心城区黄金地带。
姬咏用双手环扣着张致远的腰部,胸部粘贴在张致远的脊背上,与张致远亦步亦趋,成为一个共栖体。如此走路,纯粹是动态的融合。街四周飘荡着音乐与叫卖声,加之汽车声、人声、鞋子触地的声音,以及冬天的风在人流中穿梭移动的声音,构成城市的音乐多重奏。
姬咏就这样推动着张致远,由南后街自北向南,来到一条古街,人称“澳门路”。澳门路两侧的大榕树枝繁叶茂,树上垂下的气生根,象极了年历画寿星下巴的长须,树冠则如一把撑开的巨伞,浓荫蔽日。
有一株榕树的几个大枝用水泥柱子给支撑着,显然是颇有了些年月,水泥柱子的灰色与树皮颜色正相吻合,浑然一体,更添大榕树磅礴现代的气势。榕树叶片交叉着生长,深绿而光亮,其形如一个个倒放的鸡蛋,伸手触摸,如同那种质感很好的羊革衣服。
“这里的榕树挺不错,有点西双版纳榕树园的味道。”张致远夸道。
“怎么?不够好吗?你要知道你是在云水的地盘上呢。云水的主人在你身边。”
“哦,莫非得罪主人了?”
“有点。”
“你家不是在东北吗?离这远着。”
“我家在东北,这话是没错。不过我的大学时光和现在的研究生学习全是在这里进行的,云水已经成为我的家了。”
“要背叛了?”
“不能这么说吧,我依然爱我的东北家乡,我同样非常喜爱这个生活快六年的城市,这是一个值得为之奋斗和努力的城市。对了,你知道云水为何叫榕城吗?”
“不知道。”张致远心想肯定是因为榕树的原因,但由于对云水历来关心不是太多,这是第一次来,来了就和姬咏呆在一起,的确还没多一点去了解云水,于是干脆来一个否定。
“是因为呀现在没时间说这个,我们已经到林则徐纪念馆了,先进去参观。晚上回去再和你说。”
林则徐纪念馆临街门墙为暗红色,配上绿色的琉璃瓦,掩映在茂盛的榕树之中,显得醒目而又庄重。张致远和姬咏缓缓步入大门,就见栩栩如生的“虎门销烟”群雕浮像,将他们带到了鸦片战争的硝烟中。展览厅内详尽地介绍了林则徐富有传奇色彩的一生:为官清正,报国爱民;放眼世界,师夷制夷,抵抗侵略。
穿过展览厅就来到了“树得堂”,“树得堂”庄重肃穆,左右两侧楹柱上有一幅对联“功业辉煌苟利国家生死以,神州浩荡岂因祸福避趋之”。张致远和姬咏都对这幅对联感到亲切,亲切的原因是他们想起了总理在记者招待会上引用了这句名言“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
从林则徐纪念馆出来,姬咏陪着张致远前往参观黄花岗七十二烈士之一林觉民的故居。在故居里,两人重读了林觉民烈士的《与妻书》——一封写进了中学教材的感人家书,文中洋溢着浓浓的爱情、亲情,以及报效国家和民族的豪迈与悲壮之情。人是容易动情的,在烈士遗书面前,姬咏的眼睛被情不自禁的泪水所滋润。作为女人,姬咏在仰慕烈士的同时,同时在心里有和种渴望,那就是一定要象烈士与他的爱妻一样,让她与张致远拥有一份至死忠贞和美丽无比的永远爱情。爱是女人生活的最大幸福。
夜幕完全降临后,张致远和姬咏去湘菜馆就餐,改革开放就是好,哪里都有许多特色餐馆,让人尽享口福。两人在湘菜馆点了湘菜馆中的名菜剁辣椒鱼头,足以吃透湘菜之色香味俱全。
酒足饭饱后,张致远与姬咏回到云水云水师范大学——姬咏的宿舍是最好的招待所,对张致远来说,此次来云水捐献骨髓干细胞,有如此美女作伴,试问还有哪家高级宾馆能够提供呀?当然,最重要的是,美女爱他,他同样爱这个美女。
姬咏先去洗漱,张致远在客厅里呆着,他看见桌上的一幅云水游览地图,只见上面有一段文字“云水欢迎你:云水是具有2200多年历史的文化名城,汉初闽越王在此建都;唐朝开元年间,始称云水;五代时,因城内有屏山、乌山、于山,故别称‘三山’;北宋时,城内遍植榕树,绿荫满城,暑不张盖,又称‘榕城’。”
姬咏从浴室里出来,只着了薄薄的睡衣,身材着火惹人,婀娜多姿她走到张致远身边。
张致远亲吻了姬吻的脸颊,有点心急火燎地说:“我去洗澡。”
张致远朝着到门口时,姬咏说:“我先告诉你榕城的由来吧。”
张致远停住脚步说:“我说给你听,看对不对。”张致远就象背台词一样将刚才看到的云水介绍背了一遍。
“哼,你骗人,你不是说不知道吗?现在又这么一清而楚。”姬咏嗔怒,不过充满了好奇,“你怎么知道的?”
张致远用眼睛领着姬咏看到了桌上的地图,姬咏明白了是怎么回事情。
“你真坏!今天你也累了。你洗澡吧,我们待会早些休息,明天你还要去捐骨髓。”
张致远洗澡出来,姬咏迎上前去,两人吻不够似的紧紧抱着,如梦如幻地感受那从唇里传递的深情爱意。
第40章 血癌治疗新方法
电话不识时务地响起,姬咏与张致远不愿就此中断激情的吻,任由它响着。电话响铃终于停了。
张致远和姬咏深入着彼此,一步一步挪向里面的卧房,而后缓缓地倒向了床上。
电话再次响起,张致远想起曾答应过血液科主任,有事就随时打他电话,或许就是主任打来的电话,可不能言而无信,就打算接电话。
张致远慢慢地退出了他的深入,轻轻地拍拍姬咏的后背和肩,对她说:“我去接一下电话,可能是主任有事找我。”
果然是协和医院血液科主任的电话。
“作家你好,现在有个事要征求你的意见。”
“主任,你说。”
“干细胞移植在全国还处于起步阶段,在云水乃至本省更是首次开展,省电视台的朋友建议我们进行现场报道,我想听一下你的看法。我们的想法是,如果能够借助这件事情,促进省骨髓库的完善和发展,就是造福百姓的好事情了。”
“完全没有问题。请问,我需要作些什么准备?”
“没什么特别要准备的,主要就是心中先有一个底吧,到时记者们会对你进行现场采访,你只要给予配合,回答一些他们提出的相关问题就行。”
“好的,明天我会准时到达。”
“谢谢你,作家,你早点休息。”
进行骨髓移植的这一天,省电视台记者早上8时30分来到协和医院血液科病房,按照采访步骤,他们先行采访血液科主任,这位德高望重的医学名家,他的助手们站立在主任的后面,形成一个强有力的团队形象。
“请问主任:干细胞移植和普通骨髓移植有何异同?”一个男记者率先发问。
“可以认为这是同一件事情的两个不同说法。两者是基于同样的治疗目的,即借助外源性造血细胞,为经过化疗之后的白血病患者建立健康的造血系统。相对于普通骨髓移植来说,干细胞移植对技术要求更高,当然,它的优点是损伤轻,成功率高。因此,近些年来,干细胞移植在国际国内得到广泛应用。今天要进行的造血干细胞移植是本省第一例。如果成功的话,在国内也属领先地位,目前全国仅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