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骗倒阎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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骗倒阎王-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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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咻的一声,一道破空声音白头顶呼啸而过,射进朱见沅的金穗束冠,力道大得将束冠连带穿刺在座位后方的墙面上,要不是束冠的带子断了,恐怕连他也要一并震飞。
  朱见沅一头灰黑长发倾落,却无惧地看向门口。
  “……你居然逃出来了?”他极为意外。
  知道他武功底子不差,所以派守在牢房外的皆是大内高手,想不到他居然可以毫发无伤且在无惊动护卫的情况下,出现在偏厅里。
  “再不松手,待会打穿的会是你的脑门!”清冷男音犹似地府鬼魅,冷声说。
  他缓缓地松开手,一得自由,阎夕央二话不说地闪开,抱走茶几上的髹盒,回身奔到来人身旁。
  阎占夜单臂搂住她,她蓦地发觉身旁男人竟有些发颤,抬眼,瞥见他檀发倾落两侧,却遮掩不住冷肃杀气,让她心头一惊。
  “占夜哥哥……不要,他是皇亲国戚,杀不得……”
  “皇亲国戚杀不得?咱们就得要像蝼蚁般任人一捏即碎?”他得要花费多大的心力去忍住体内的杀气,就为了让这混账再多活一天?
  如果他没有适巧经过偏厅,夕央是不是就要任这混蛋予取予求了?
  他不断地退让,舍弃手刃复仇,只为了让夕央全身而退,可若夕央有了差池,他何需再忍?
  “哥哥,别、别……”别因为她而杀人,别为了她犯下罪不可赦的罪,别让命中注定的生死关真应了验。
  “你以为你逃得了吗?”朱见沅冷眼瞅着他。“阎占夜,你在江南被人喻为阎王,本王还以为你是什么三头六臂之人,如今瞧来不过尔尔,怎配得上阎王之名?本王比你还像个阎王,本王若要谁死。谁能不死?”
  将他押回王爷府的当头,他便已派人去打听夔字号的来历,以及背后的阎门。阎门的名气太大,他不需费上太多时间,使得到欲知的消息。
  阎占夜不语,只拿深潭似的瞳眸睇着。
  半晌后,他终于开口,“你以为,你要便能得到我的命吗?你以为我真是无力反抗才让你押回的?八王爷,你愚蠢得让我想笑。”
  朱见沅顿时震怒,“你说什么?”
  “愚不可及!”阎占夜终究忍住了这口气,搂住夕央反身要离去。
  “你以为你走得了吗?来人啊,有刺客!”他起身高呼,倏地听见整齐划一的脚步声涌至。“本王要将你旗下的阎门彻底瓦解,与之相关者,全都斩首示众,要让你知道,得罪本王——”
  “王爷,左军都督伴随宫内大总管前来,说是皇上要见夔字号的玉商一面。”管事淌了一身急汗,冲进偏厅打断他的话。
  “皇上?”朱见沅一愣。
  “是啊。”管事朝后头看了眼,左军都督和大总管已经驾到。
  “奴才见过八王爷,皇上有令,要宣见夔字号玉商,奴才前往品玩赏,才知道人给王爷带回府里,所以特地赶来,还请王爷让奴才回去交个差。”大总管福了福身,一脸笑盈盈,似乎未觉偏厅外已停满护卫。
  朱见沅眼角抽动。“善泉,这人假玉商之名要行刺本王,本王正要拿他治罪,还请你回去禀报皇上。此人是刺客,不宜入宫面圣。”
  “八王爷,是刺客不是刺客,末将可自行判断。”左军都督徐威前后看了一圈后,拱拳道:“王爷。这偏厅并无打斗痕迹,何来刺客之说?”
  “徐威,你眼睛瞎了吗?难道没瞧见本王的束冠被打落,连着匕首穿刺在后头墙上……”朱见沅回头,愣住。
  墙面哪来的匕首?那是一支玉簪,穿刺束冠没入墙面。
  “王爷的品味向来出众,以簪穿冠,打在墙面装饰,实在让奴才开了眼界。”大总管善泉笑道:“但还是请王爷行个方便,让奴才交差,否则皇上怪罪下来,奴才可是承受不起。”
  九拐十八弯的话语,其实只是在警告朱见沅。这是皇上下的旨,谁违逆,就是谁抗旨。
  接着善泉身子一转,大手一摆,左军都督随即向前,护送着阎占夜和阎夕央离开八王爷府。
  “用皇上压本王?可恶的阉狗!”朱见沅气恼地踢开一旁的茶几。
  面圣是假,在八王爷府里上演的不过是一出早已预谋好的戏,差一点就因为阎夕央的出现而产生变化。
  回到客栈,东方尽和厉风行早已候着,崔桃花更是急到快掉泪,见两人平安归来却面色凝重,深知现下不宜问清事情始末。于是摸摸鼻子,和东方尽及厉风行一同退出门,各自回房。
  “……你生气了?”
  回房后,阎占夜闷不吭声地坐在床上,未着灯的房里,窗外几许月光在他脸上落下深深浅浅的光痕。
  “占夜哥哥……”阎夕央捧着髹盒缓步地来到他面前,满脸不解。
  “我做错了吗?我担心你啊,我怕八王爷是因为我而找你麻烦,我怕你出事,我怕……”
  直到现在,她双腿都还在打颤,惊魂未甫。
  “我不是说了,不准你踏出房门一步?”
  “可是……”
  “我说了不是吗?”他厉声暴咆,垂在两侧的拳紧握着。
  阎夕央一惊,垂下脸。“对不起、对不起……”泪水像是断线的珍珠,斗大剔亮地落在他的玄农上
  阎占夜缓缓抬眼,冷峻眉眼直睐着她,而后深深叹气,轻轻将她搂进怀里。
  “夕央,别让我担心,别让我……觉得爱上你像件蠢事。”他埋在她的肩上,低哑沉喃着。
  他一向不留把柄,没有弱点,不给人威胁的机会,却偏偏爱上她,明知道这等于替自己开了条死路,他还是爱得不顾一切。
  “我……”他不要她了?
  “别让我挂心,别让我害怕,别让我……不能呼吸。”八王爷强搂住她的那一幕,几乎让他绝了心跳。
  若八王爷真对她出手,依她的性子怕是宁死也不肯活了,她若不肯活,要他怎么活?就算是亲手将八王爷千刀万剐又如何?也换不回一个愿意与他齐白首的阎夕央了。
  “占夜哥哥……对不起,我是想去救你的。”她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但做什么都好,就是别要她待在屋里担心受怕,可她不知道……原来,他也会害怕。
  “你手无缚鸡之力,要怎么救我?怎么就不等东方或风行回来?”
  “我等不下去,我慌透了,慌得不知道该怎么办,突地想起两年前王老爷子说过八王爷喜欢玉棋,我想他应该也会喜欢我手制的玉风铃,虽说这是要送给你的,但我想先拿去救你。”
  “傻瓜。”他攒紧眉,略拉开距离,凝睇着她惹人怜惜的泪眼。“要送我的,就是我的,怎能拿去赠人?”
  “玉怎比得上你的命?”
  “我的命,怎么值得上你的命?”他轻轻吻去她的泪。
  “我的命是你给的,是你的。”
  “知道是我的,往后就要听我的,不准再不听话。”
  “嗯。”她用力点头,不小心刷过他的唇,猛地往后一缩。
  阎占夜为她闪躲的动作身形一僵。“那混账亲你了吗?”
  她用力摇着头,小脸略红地咕哝着,“我……难为情。”
  “难为情吗?”他一笑,又亲了亲她的唇。“你讨厌我这么做吗?”
  她又用力摇摇头。
  阎占夜加深了吻,带着几分霸气融入唇齿间。她闭上眼,任由他阳刚的气息灌入她的唇腔中。让他的吻替她驱散那人作呕的气味,直到他的手不知何时钻入她的衣衫底下。
  “哥哥?”她惊诧低喊。
  “你怕吗?”
  她蓦地漾笑,羞怯地喃道:
  “是难为情。”然后,她瞧见他也漾开了笑,笑意缠上那双终年埋在冰霜下的乌瞳,暴戾杀气尽褪,只余诉不尽的深情柔光。
  “夕央。”他托上她不盈一握的腰,让她跨坐在他腿上。
  “哥哥!”她惊呼。虽说她私底下也不算端庄,但跨坐这个动作实在是……想抗议,他却不给她机会言语,唇麻栗着她的知觉,软纱夏衫塞窄响着,转瞬间便被褪下。体温熨烫着彼此,他解开她的发钗,任由檀发倾落,衬着她肤白似雪。
  妖娆惹火的娇躯在他的凝视下泛着艳红,他吻上每一寸肌肤,烙上他的气味,亲吻着她左背上的桃花状胎记。
  随着彼此的结合,难以言喻的快意似雷般在体内窜起,酥麻铺天盖地落下,汗湿的身子交叠,浅长的气息交缠着。
  阎夕央笑着,啄吻着身前人,不说今日朱见沅对她说了什么令她心惊的话。
  阎占夜笑眯眼,追逐着她的吻,不说今日在八王爷府里瞧见了那幅画。
  他们心里都藏了个秘密,因为爱,所以把秘密藏得匿深。
  第7章(1)
  夏末的阳光不再燥热强烈,温和的光线穿过客房窗棂,筛落满地细碎光末。
  细微的清脆撞击声在耳边响起,恍若细雨敲打玉瓦,又像是有人在她耳边轻拨琴弦,阎夕央如扇长睫眨呀眨的几下后,张开了眼,瞧见她的男人背对着她,正把玩着她精心为他打造的玉风铃。
  “占夜。”她唤,才发觉向来的软嗓竟泛着哑声。
  他回过身,上身赤裸,光线勾勒出他骨架修长的身形,精实无赘的体魄,俊颜正噙着浓腻的笑。
  “我吵醒你了。”他缓步走到床畔坐下,一手还提着玉风铃。
  “不是。”她笑着,爱娇地趴伏在他腿上,未觉丝被已滑下赤裸的上身。
  阎占夜眸色黯了下,大手抚上她细腻如脂的美背,停留在那桃花状的粉色胎记上头。
  “这玉风铃就是你在来京城的船上时,躲躲藏藏的主因?”他问。
  “……我哪有躲躲藏藏?”她像是餍足的猫咪,由着他的长指在她背上游移,发出细软的慵懒娇喃。“别把人家说得像是在做坏事。”
  “坏事?”光只是以指轻抚,似乎满足不了他贪婪的心,他俯身吻上她纤细的肩头。“是谁把要送给我的礼物转送给人?”
  感觉肩头细碎的吻转成了轻啮,她难受地扭动身子。
  “哥哥,我是在救人哪……”真是的,昨晚放过她不追问,还以为他开始变得通情达理了。哪知道他是记在心里,等着天亮一道算账。
  “救人?就凭你?”他哼着,已经放弃矫正她的称呼。“你肩不能挑,手不能提,连救自已都不能,还想要救人?”
  他大手微提,将她提抱在怀,吻沿着细致的锁骨滑落在丰润的胸口。
  “哥哥……”她倒抽口气,抓着他的肩。
  “嗯?”他笑勾几分邪味。
  “……天亮了。”瞧,亮到她都能算得出他浓密的眼睫到底有几根了。“今天是品玩赏最后一天,你不去吗?”
  “什么?”他佯傻反问。
  品玩赏不过是他拿来诱朱见沅出现的场地,既然目的已经达成,还去做什么?
  “你、你不可以……”
  “为什么我不可以?”他反问,张口吻着那嫩白的娇躯,让她情难自禁地娇吟出口,浑身轻颤,一股酥麻顺着他的唇舌逐下蔓延。
  “……什么东西不可以?”他低喃。
  她的脑袋乱哄哄,听不太清楚他问了什么,该推拒的也忘了,直到门板被推开的瞬间——
  她还搞不清楚状况,便听见门板被用力关上所发出的巨响,被子在瞬间把她盖得死紧,还没挣扎,便听见他低咆,“谁准你们进来的?”
  她心头一窒,脸红似血。
  完蛋了,被撞见了、被撞见了!她一定会被当成失德荡妇,天都亮了还缠着哥哥不放!阎夕央恨不得干脆拿被子把自己给闷死算了。
  门外的厉风行震慑得说不出话,虽然他什么都没看见,但光是瞧见爷还赤裸着上身,他就猜得到昨晚发生什么事。
  他身旁的东方尽也愣得说不出话,因为他看见了。不经意的一瞥,尽管爷的动作迅速,他还是看见了夕央左背上的胎记。
  桃花状的粉色胎记,印在她如羊脂玉般的美背上头,盛开的花瓣极尽妖冶,让他心头泛起不安,像是有什么正在他脑袋里慢慢成形,却一时还抓不准。
  “东方,你在发什么呆?爷在问你话!”厉风行侧眼瞪着震愕不已的伙伴,蓦地眯眼。“傻这么久,你该不会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东西吧?”
  当时东方尽走在前头,负责关门的也是他,天晓得他是不是看见了夕央……
  “你是不是——”
  “闭嘴!你那颗脑袋就只装得进那些?”东方尽压低嗓骂着,收整气息,随即朝着房内歉声道:“爷,崔爷想见你。”
  房内的阎占夜思量一番。“他在哪?”
  “在桃花的小宅。”
  半个时辰后,阎占夜带着阎夕央来到桃花小宅。
  东方尽一路上若有所思,可瞥见厉风行挡着他的视线,不让他打量阎夕央的模样,不禁好气又好笑。
  “世伯,许久不见。”进入小宅厅里,阎占夜牵着阎夕央向坐在主位上的长者问好。
  双鬓已白的崔世激动起身打量着他,想要上前,但似乎碍于什么而不敢轻举妄动,反倒是阎占夜主动上前。
  “世伯,多谢你替我拿到了房置图。”
  “不、不,那是我该做的。”他面有愧意地垂颜。“以桃花劫为由退了婚约,确实是为你好,但我无法对阎门伸出援手,我——”
  “世伯,这位是我的妻子。”阎占夜打断了他,牵着阎夕央来到跟前,转移他的注意力。“夕央,这位是桃花的爹,叫世伯。”
  他话一出口,阎夕央和东方尽不约而同地看向他。两人眸色不同,一个笑颜展露,一个心思黯沉。
  “世伯。”她甜声叫人。
  “你娶妻了?”崔世没看向她,而是惊诧地直睇着他,心想当年术士说的话八成是胡诌一通。关于阎夕央的事,他已经听女儿说过,知道她是在商船上让阎占夜给捡到的。
  “尚未,缺个长辈主婚。”他意有所指地轻笑。
  崔世看向阎夕央。“缺长辈主婚?这小姑娘的双亲……”看清她的脸,他突地顿住,再也说不出话,像是没了呼吸,眼睛都看得发直了,让一旁的崔桃花用力地推了又推。
  “爹,早跟你说过夕央长得极艳,你也不能看成这样子啊,身为长辈,你这样子……”
  “丫头,你在胡说什么?你以为我是瞧她的美色给瞧直了眼?”他没好气地瞪了女儿一眼。
  “不然呢?”崔桃花细瞧。还好爹的眼神还算是光明磊落,否则就怕添了点遐思,就会被占夜给直接埋了。
  “她长得好像二十年前的京城花魁,几乎是一模一样。”
  “啥?”
  “那样的绝色,见过的人是绝对忘不了的。”崔世注视着阎夕央,但是纯粹欣赏,并无意淫之意。
  “桃花,你忘了吗?那时我还高价买下一幅她的画像,让你娘给烧了呢。”
  “啊……难怪我老觉得在哪见过夕央,原来是这样。”崔桃花低吟,跟着打量起她。
  面对崔氏父女的目光,阎夕央浑身不对劲,可是却下意识想要知道更多。
  “传闻,京城花魁洛仙生下了一女,难不成就是你?”崔世问:“洛仙在十二年前离开京城。时间上极为吻合呢。”
  阎夕央只能苦笑连连。“抱歉,我不记得了。”可是洛仙这个名字……和八王爷错唤她时的名字一模一样。
  “是呀,听说你没了记忆,这下子可就没法子验证了——”崔世扼腕。
  “世伯,那一点都不重要。”阎占夜淡淡打断他,大手紧握住阎夕央微热的小手,垂眼看向她。“夕央,你在意吗?你想知道自己的身世吗?”
  犹豫了一下,她抬眼笑。“就算我想知道也没线索呀。”
  他浓眉微扬,觉得她在拐弯抹角要线索。随即,便听见崔世接着说:“也许可以到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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