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七哭得更厉害了,才知道自己即便有了别的人孩子,尹长宁都没打算抛弃她,她把头抵到尹长宁的胸口,犹豫了好一会,才道:“将军爷,七七还有话想讲,不知道将军爷想不想听,相不相信?”
尹长宁听了用手抬起七七的下巴道:“除了不许为他们求情,别的话我都听、都信!”
七七哭了一会犹豫了一下才道:“我到了符城总是头晕、腹胀,郎中看了才知道自己有了两个多身孕!”
尹长宁先是愣了一下,然后一把抱过七七问:“你是什么时候到符城的?”
七七忍着眼泪道:“离开大漠就到了符城!”
尹长宁一下抱紧七七生气地道:“七七你想告诉我什么,为什么到现在才肯告诉我!”
七七摇摇头道:“将军爷,将军爷,七七只是一个安分守己的人,在乌衣巷长大,没见过太大的世面,那些事情七七不明白,七七也没打算把他弄明白。”七七顿了一下才道:“七七只想告诉将军爷,七七到了符城的时候,就有已经了身孕,也是在街上晕倒后才遇上在符城游荡的王大庆。可以这么说,如果没有王大庆,身无分文的七七只会被饿死,更惶况是生下小八小九!”七七当时捏着那个装了毒药的玉瓶,但她尽量把自己讲得可怜一点,希望尹长宁一感激就把王大庆给放了出来,于是继续很可怜地道:“生下小八小九后,七七又找不到将军爷,一个女人家也不敢跟别人讲小八小九是自己的孩子,带着两个孩子也不知道怎么才能生存下去,想到乌衣巷自己比较熟悉,会有一些机会,所以就回了乌衣巷,又让王大庆把小八小九扔在巷口,自己当着几个外人的面捡回家,对外称是自己捡的孩子!”
尹长宁听了狠狠地把七七往自己的怀里揉着,好一会才狠狠地道:“我尹长宁的女人,我尹长宁的女人受的是什么样的罪?这事我要彻查,一定要彻查!”
七七一听彻查又开始后悔自己讲了真话,急忙小声道:“将军爷,请万万不要动怒,七七本是个卑微的人,将军爷的事是大事,有些事确实不能因为七七而耽误了将军爷!”
尹长宁哼了一声道:“你胡说八道什么,没有七七,将军爷这些年过的都不知道叫什么日子!”说完松开七七问:“告诉我,你是怎么离开大漠的,那些事情是尹宋还是管丰干的?”
七七一看尹长宁真要查这事,连忙反抱住尹长宁道:“能找到将军爷,七七已经没有任何遗憾,只求将军爷不要去查这事了,那过去的事就让他过去,好不好?”
尹长宁用手把七七的头发捋到耳后道:“七七小黑奴长大了,好象还想替将军爷分忧解仇了!”说完忽又激动地抱着七七在地上转了好几圈叫道:“小八小九是我尹长宁的儿子,真的是我们在‘川马塘子’有的儿子,听小北讲那小八小九极有意思,尤其是小九,没想到竟然是我尹长宁的儿子,真是太好了!”
七七一听脸一下红了,只得比较含蓄地点点头,尹长宁放下七七狠狠地在床边上捶了一拳闭上眼道:“尹宋和管丰可真够,连七七为朕诞下麟儿这样的大事都敢隐着不报,那还有什么事不敢做!”
七七忙抱住尹长宁道:“将军爷,将军爷,这些真的跟管大人没有关系,求将军爷不要疑心管大人。”
第十一章 入宫救人5
尹长宁哼了一声道:“跟他没有关系,怕关系大着吧,不过你不想告诉我,我自不会勉强你!”说完看向七七有些心痛地道:“可怜的七七,我如何才能消这心头之恨!”
七七自己想念尹长宁,只敢心里想想,她与尹长宁总的来说也是聚少离多,尹长宁身边各种各样的女人也不少,在形式上自己也只能算她身边的女人之一,虽七七觉得自己在尹长宁的心目中与别的女人有些不同,但是从没听到尹长宁承诺过什么,就算上次被自己非礼之前讲的那番话稍微动容一些,但他除了要带自己进宫,也没有承诺过什么,在七七心目中尹长宁还是属于那种阴沉不定、凶狠毒辣的人,她于是也只敢在心里想想尹长宁,而这会儿,少有讲这些个承诺话的尹长宁却象开了闸一样,七七有些不好意思,不知道尹长宁是分开四年的缘故还是因为小八小九的缘故?
尹长宁慢慢从激动和愤恨中平息了下来,伸手反搂住七七道:“七七,听到你死了,你知道我最最后悔的是什么吗?”
七七摇摇头,尹长宁便道:“虽然那具尸体,我看不出一点你的痕迹,但我最最后悔地就是没有告诉七七,我中意七七,喜欢七七,想把七七留在身边,一身一世!”
七七呆住了,虽知道尹长宁当自己与别的女人不一样,但没想到不一样到了这种地步了,如果让她留在尹长宁身边一生一世,她已经心满意足,别无所求了,于是七七眼圈又红了,尹长宁把七七的头按入自己的怀里道:“七七不许哭,将军爷讲的这些都是真心的话,也是将军爷这四年想得最多的话,可是唯一遗憾的是将军爷一直没有机会再对七七讲出来,今天可了了将军爷这遗憾了!”
七七虽然拼命地告诉自己要忍住,但她还是哭出了声,尹长宁却真的滔滔不绝起来:“讲了小黑奴不许哭,还哭,将军爷可要以毒攻毒了!”说完抬起七七的脸用嘴唇吻了吻七七的泪水才道:“小八小九会很安全的,你就不用操心了,过些日子自会回到你身边,你先在我身边把身子调理好。”说完又有些自言自语地道“有些事情我还没安排妥当,你暂时不呆在宫里,现在又多了小八小九,我还得再考虑周全一些。”
七七听到小八小九会安全悬着的一颗心终于回去了,流着泪点点头,只听尹长宁又道:“七七还先用以前的面目继续在‘百花楼’玩吧,不管他们谁找到你,你不要承认自己进过宫,将军爷讲的,小黑奴可听明白了,记清了?我绝不能让小黑奴白吃这些苦的!”
七七虽完全没听明白,但知道尹长宁没让她当什么义女,到底放下心来,只是有些惭愧到底把管丰给卖了,她自己有什么四长五短都无所谓,只是小八小九平日有那么一星半点的委屈自己都受不了,何况是性命之忧。
于是七七开始安慰起自己来:出卖就出卖了吧,而且听他的口气,分明是对管丰极是不满的了,说不准自己不供出来,管丰已经做了什么让他不满呢,所以这事管丰实在不该惯怨自己!
七七为自己所作所为开托完,就倦倦地爬在尹长宁怀里,尹长宁忽道:“晚上什么也没吃吧!”
又累又饿又倦的七七听了直接晕在尹长宁怀里了,尹长宁慌忙吩咐传太医,喂了药醒转过来,又赶紧喂些粥,七七才有精神些,只是天热又哭了几场,身上汗濡濡的不舒服,尹长宁见了忙吩咐人打了热水过来,给七七擦了脸,又伸手解七七的衣服道:“这天热,你身子弱,就擦擦身子好了!”
七七一下不好意思起来,忙用手护住衣服,尹长宁却笑道:“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在山庄里将军爷都侍候了七八日了!”说完又怪道:“说来也真是的了,小黑奴过了这么多年,性子还是当年那么急躁,听到你吐血,我真的也快吐血了,你有多少血经得起那么吐!”尹长宁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把七七身上穿的那件棉帛布的衣服解开,七七还是扭捏着不肯松手,尹长宁拿开七七的手,将那衫子剥了下来,露出一具肤色有些苍白削瘦的身体来,尹长宁叹了口气拿着帕子轻轻地、细细地擦了起来,然后又小声道:“将军爷可得花些精力把这具身体好好调理一番,怎么也不能差于当年的珠圆玉润!”说着连手指脚指都没放过,开昨七七痒痒的,七七要不是体弱身虚,非得有各种各样的反应。
尹长宁不急不忙地擦干净后,拿了一件干净的棉帛衣服给七七穿好,七七看着尹长宁忽用手擦了一下眼泪道:“七七还想非礼将军爷!”
尹长宁听了笑了起来道:“难不成刚才将军爷擦身子擦得轻重得当,擦得小黑奴动了春心,不过就算小黑奴动了春心,也得等身子骨恢复了再来非礼也不迟呀!”
七七一听脸一下通红,便撒赖道:“这阵就要,除非你不喜欢七七了!”
尹长宁听了往床上一仰道:“来吧!将军爷可是求之不得、甘之若饴呀!”
七七一听立刻扑到尹长宁身上,尹长宁搂过七七道:“七七的心意,将军爷都明白,身子刚恢复,将军爷就不让你非礼了,好好休息吧!”
七七更不自然,语气一硬道:“七七今天偏要非礼将军爷!”说完就伸手去抓尹长宁的衣服,尹长宁笑了起来,七七越发不好意思,尹长宁抱着七七一下从床上翻到了地上,七七只听到尹长宁得意地道:“好吧,好吧,恭敬不如从命,将军爷就遂了小黑奴的心愿!”
但七七只是嘴硬,身上确实没有一丝力气了,在尹长宁身上蹭了几下就又累了,然后安安心心地睡了几天以来难得的好觉!
第十二章 柳暗花明1
七七非礼尹长宁的计策失败后,只能在尹长宁身边安心地养好了身体,然后就开开心心地回了“百花楼”。
七七一走进“百花楼”,那帐房及一干人等就感觉特别不对劲,这二当家似乎改头换了面,以前都是萎靡不振、一步三喘的模样;今天除了精神抖擞、气喘是顺了,分明还象多了许多依恃,一扫往日猥琐萎靡的气色。
大家仔细一看那七七手里拿了一柄看上去很有些值钱的扇子,扇坠绿油油地摇来晃去,在这“百花楼”混的人都能瞧出是极值钱的东西;身上穿了一件从没见她穿过的极是上等冰蚕丝的袍子,那袍子摆明也是件值钱的东西,最难得的是与那扇坠一样地绿。要知道冰蚕丝除了贵重,极不易上色,即便能穿得起的人也是麟毛凤角,基本还都是穿本色,而七七那一身均匀的翠绿,那要花少银子去染呀?七七往那得意地一站,整个一棵竹子,如果在大热天那就非常养眼了,只是眼下这天气似乎已经有些转凉了,看着太清凉了些。
但这些并不影响七七一进门就尖声叫道:“怎么回事,怎么回事?我两天不在这里,就乱七八糟没了章法吗?”
帐房看到这样的七七顿时也有了依恃,眼一热就迎了上去小声道:“二当家可不是两日没在这里了,一走就是半个多月不见人影,大家都以为,都以为二当家卷了细软远走他乡了!”
七七一听将手中的扇子狠狠地敲了帐房的头一下道:“混帐东西,别的不见你有什么能耐,这散布谣言你一个可以顶两个,二当家要是卷了细软远走他乡,还把那两箱银子搬这里来做什么?”
帐房连忙点头带着哭腔道:“二当家讲的是,二当家讲的是,只是二当家十余日没回来也罢了,偏生这十余日大当家却回来过两回,二当家再不回来,小的真的要卷被子远走他乡了!”
七七一听方珍珠来过,知道又来拿银子填无底洞去了,心里又生起气来:那帛瑗不是都走得了吗,怎么还要来拿银子?自己这没有远走高飞得成,一时半刻也不考虑与孙少白、王大庆去什么金乌、银乌了,难不成这方珍珠倒生了拿了银子与帛瑗远走高飞了的念头?要双飞就趁早飞呀,把自己这些年辛辛苦苦赚的银子九成送进了帛瑗那张口里,才想到远走高飞,那帛瑗也太无耻了吧?
想到自己的银子又被帛瑗吃了个七七八八,这方珍珠还不放过自己,七七恨不得立刻找到方珍珠,把那个帛瑗揪出来交官家处置了算了。
帐房见着这个穿着有点单薄却趾高气昂的七七,虽抓狂急躁的模样,心里就莫名地安心,睁着眼安心地等着七七一通大骂再猛拍一阵头,然后再毛毛燥燥跑出去,没几日就想办法变出一堆白花花亮晃晃的东西。
七七没想到在尹长宁身边调养身子的那几日,正好遇着金乌进贡的上好的冰蚕丝两匹,一匹是本色灰色,另一匹是极罕见的着了绿色,按尹长宁的讲法是非常珍稀,连尹长宁都讲珍稀,那肯定是好东西,七七于是便要了那匹绿色的,在尹长宁极是惊异的眼光中做了里外一身新的衣服外加一顶帽子,尹长宁实在看不过那顶帽子,干预了一下,七七才非常不心甘地放弃了那顶帽子,这会贴在身上确实有些凉意,但七七的心因为布料的珍稀一直火热着,只是做梦也没想到养得有些个珠圆玉润了,回到“百花楼”又得面对没有银子的苦恼,早知道这样,应该好好地挑上些面额比较大的银票倒比这身衣服实在些!
帐房和红玉那一干人等都眼巴巴地看着七七,似乎都在盼着七七别老抖她身上那身衣服,最好一翻手就把银子都变出来,七七只得尴尬地笑笑,大家正失望的时候,忽听有人问:“楼里现在做生意吗?”
七七一听“生意”两字立刻迎了上去,却见一个不认识的男子,连忙点头道:“做,当然做!”
那男子便道:“你那‘凤梧屋’包一天一夜是多少银子?”
七七一听面前的男子开口就问“凤梧屋”,显然是个实力派,有些激动地道:“只包房间,一天一百五十两!”
那帐房一听七七顺势就涨了五成,生怕七七就把人家吓跑了,忙想开口阻止,没想到那男子便道:“那包一年要多少银子?”
七七一听差点吐血晕倒了,连咳了两声,人家都说做啥生意也没窑子来钱快,她撑了四年,做得那个才叫呕心沥血,终于遇着人家说的那种来得快的状况了,难道真是苦日子到头了,遇上了有钱人,一开口就要包“凤梧屋”一年,七七连忙非常大气量地道:“包一年就五万四千两,给您打个折,去个零头五万两就好!”
那人听了立刻掏出银票道:“这是三万两的订金,就从今日起算!备好茶水点心,我家主人晚上酉时会过来!”
七七一把抢过银票,可惜那银票不象银子金子那样可以用牙试真假,这有点遗憾,但看着上面有“嘉禾钱庄”的字样和上寅官家的大印,七七松了一口气,连忙道:“客官放心好了,一切都会准备妥当!”
七七松口气,那帐房也松了口气,又心疼七七白白地把那四千两银子打折了,只见七七一挥手很有气势地道:“回了吧,该干啥都干啥去!”
有了银票,七七讲话做事腰杆都粗壮了几分了,指手划脚了半天才上了楼往方珍珠的房间去了,看着自己这里外一身新的衣服,感觉就是舒服,七七得意地往方珍珠的床上一躺,没想到自己时来运转,就连带这“百花楼”的生意也跟着好转了起来,小八小九有尹长宁罩着,也不用她操心了,银子也有了着落,心里一宽,竟然躺床上睡着了。
第十二章 柳暗花明2
七七是被红玉叫醒的,原来她一觉睡到了天黑,人家包“凤梧屋”的贵客来了,七七一听贵客来了,赶紧翻身就起来了,收拾利落立刻就摇着扇子往“凤梧屋”走去,一推门进去,刚要开口要把日常说得顺口听话送上:“客官,有没有熟悉的或者是喜欢的姑娘?”话还没出口,却见尹长宁站在窗边,七七忙用手抚了一下胸口,好在那话没出口,否则尹长宁手一挥,让她找一堆喜欢的姑娘,她得伤心死,但看到是尹长宁包房,一颗小心肝又有些失望,本以为“百花楼”的生意也走上了正轨,弄了半天是尹长宁来照顾她的生意了,手中本来有些趾高气昂的扇子一下耸拉下来。
尹长宁回过头看着七七那失望的脸,忍不住问:“怎么了,看到是我很失望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