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七忙冲了进去道:“芳小主,那裙子是奴婢不小心让水冲走了,您要罚就罚奴婢吧!”
倚芳见着七七哼了一声道:“怎么,你觉得我不敢罚你吗?”说完便道:“管事,这奴才弄掉了主子的衣服,应该怎么罚?”
那管事一听,知道七七被雷仁叫出去说过话,又去了上房,犹豫一下道:“应该罚跪,罚不许吃饭!”
倚芳哼了一声道:“怎么规矩改了,没有罚鞭子吗,不是按物的价格折算鞭子的吗?”
七七有点带嘲笑地道:“芳小主好象挺了解规矩的,鞭子也好,罚跪也好,罚不吃饭也好,奴婢甘愿受罚!”
七七凭自己的感觉倚芳喜欢雷仁,雷仁突然到尹长宁那里求亲,弄得满城风雨,倚芳在长公主身边不可能不知道的,所以七七对于自己在这当口弄丢了倚芳的裙子,只能自认倒霉受什么样的罚都认了。
七七对于挨打已经有一定的经验了,知道这第二天反是最痛的时候,好在那个管事以为她有什么靠得上的人,大约觉得雷仁是她靠得上的人,暗里做了手脚,那顿鞭子抽得远不如在尹长宁那里挨的几顿抽狠;说是罚饭,暗里那个小丫头偷偷送了窝头之类,所以七七这次受罚是极轻的。
爬在床上,七七一边咳着一边哼哼唧唧的,那管事的见了不仅没安排差事,反而还宽慰了几句,这让七七从心里感激雷仁,这次受罚跟上了天堂一样,心情一好就哼起了带着咳嗽的小曲,但一想到尹长宁要给自己找个又老又丑又残的男人,小曲终于是哼不下去了,把自己能够看得到的,形象不怎么样的男人一一过滤了一遍,不知道自己这朵狗尾巴“花”会“花”落到谁家:小丫头讲的后面的猪舍有个老头已经八十了,性格有点怪僻,一直没成亲,现在老得都动不了了,七七觉得这个挺好,嫁过去最多跟照顾姥姥一样;管事讲厨房有个烧火奴,力气挺大,模样不怎么样,有把好力气,七七觉得这个有点不太好,万一要打架,自己似乎没有对付二牛子那时的身手了;还有人说做面点那个大叔有五十来岁了,做了一手好面点,经常得主子打赏,七七觉得这个不错,有一手好艺,走哪都不愁,但转念一想,这么好的人似乎尹长宁那厮不会便宜了自己,于是七七更哼不出来了,不得不开始为着将来嫁人的事担忧起来。
尹长宁站在门口好一会,没听到哼曲的声音和咳嗽的声音,急忙推开门,见七七一手托着腮,两眼盯着半空悬着的一个空蓝子正在出神,三个月没见,七七脸上的褶子越来越平整了,除了黑点,侧面看着竟有两分俏丽,尹长宁觉得这两分俏丽十分眼熟,他发了誓不想再理这个油盐不进的苏七七,但忍不住还是吩咐人不要给七七分派太多的事,刚才刘管事有意无意地说七七丢了裙子被长公主身边的芳小主罚了鞭子,尹长宁还是按捺不住来了这里。
七七望着那空蓝子正出神地想着自己会“花”落谁家,忽觉得有人进来了,七七一回头见是尹长宁,她生怕尹长宁见她舒服了,他就不舒服,连忙“哎哟”“哎哟”地呻吟个不停,表示自己真的非常非常地痛苦,还有超过在尹长宁受责罚之势,尹长宁哼了一声走了进来,忍不住用手扇了一下鼻子问:“苏七七你的屋子能不能收拾得干净一点!”
七七连忙道:“将军爷,奴婢等身子一好立刻就收拾!”
尹长宁皱着眉道:“真跟个狗窝一样!”
七七连忙真诚地假笑道:“做奴婢的如果住进了金银银窝,早就让人扒了皮了!”
尹长宁看着苏七七好一会才道:“看样子,你挺喜欢眼下这日子的?”
七七一听连忙分辩道:“奴婢的将军爷,奴婢怎么会喜欢眼下的日子呢,这住的哪有给将军爷捂被窝好,吃的哪有吃将军爷剩的好,但奴婢是奴,不喜欢又能怎么样呢!”
尹长宁听了哼了一声道:“不过两三个月你就忘了被本王奸污的事了!”
七七立刻讨好地说:“将军爷那是奴婢愚钝,奴婢是个人尽可妻的人,还能被将军爷看入眼给奸污了,那是天大的荣幸,”七七话声还未落,脸上便挨了一耳光,七七伸手捂着脸觉得火辣辣的倒胜过屁股上的鞭刑,七七倒没有勇气把未讲完的话再继续讲完了,捂着脸低下头看着床沿。
尹长宁一巴掌打了却有些后悔了,收回手吩咐道:“收拾一下,搬回我房间!”
七七倔倔地捂着脸没动,尹长宁见了有两分气道:“怎么本王讲话又不听了!”
七七捂着脸怕尹长宁再打她,往后退了一下,又扯着屁股上的伤,终是忍不住叫道:“将军爷既然这么讨厌奴婢,干脆打死奴婢算了!”
尹长宁一听也生气了道:“我几时有讨厌过你,你简直是睁着眼说瞎话!”
七七一下没语言了,自己是天雪的时候,尹长宁对自己是极残忍的,但做为孙小菱出现在尹长宁身边,说句良心话,如果不是这个自己太折腾,尹长宁对她倒真没什么太出格的举动。
第七章 重归于好2
七七想到尹长宁三个月前作贱自己的事来,尹长宁是手脚比较狠,但与对付天雪的手段比起来,那还是有天壤之别。
尹长宁见七七回过神来便道:“想清楚明白了,我几时有讨厌过你!”
七七低着头又觉得不对劲:就算你尹长宁这次作贱我与作贱天雪有天壤之别,但是我苏七七是不是该给你作贱的!后又想到自己是跟尹长宁签了一世生死契约的奴仆,命都是人家的,何况只作贱一下,而自己的大计是要报仇,这个都忍不了,还谈什么报仇!
想得清楚明白的七七连忙道:“将军爷,奴婢知道错了,奴婢以后都不敢了,只是求将军爷别把奴婢许给太老的人了!”
尹长宁听了恨不得再给七七屁股上一巴掌,然后恶狠狠地道:“看样子还真是春心不死,还怕许个年纪大的,你要怕冷清了,本王每夜让你不消停!”
七七一听又想跟尹长宁拼了,不过考虑到自己眼下所处实在不算什么优势,悲哀又有点灰溜溜地收手了,尹长宁见七七把手收回去一伸手抓住道:“这只手也是不老实,整天不是想着怎么侍候好本王,讨本王欢心,就想着如何打本王!”
七七心里想:我苏七七最想的是用这双手杀了你,杀不了你,我苏七七也要借刀杀你!
七七本以为是回自己的小房间,没想到尹长宁让人直接抬到他的房间去了,然后让人抬了一桶热水进来,摒退人,伸手就脱七七的衣服,七七大惊忙伸手抓住胸口的衣服,尹长宁见了眉一挑道:“又不是看过一次两次了,摸也摸过,作贱也作贱过了,还有什么不能脱的!”
七七一听这话,真后悔要报什么仇,尹长宁见七七依旧紧紧抓住胸口的衣服,哼了一声不紧不慢地从靴中取出一把薄刃刀,手起刀落就把七七的衣服从后背割开了,七七感到背后一凉,连忙大叫一声:“将军爷,奴婢的衣服,这衣服是将军爷送给奴婢的,奴婢最喜欢了!”
尹长宁哼了一声道:“我还送给你过玉牌,也没见你多珍惜,一套穿得又臭又破的衣服,说得倒是感情深厚的样子,鬼才信你!”说完凑近七七的脸小声道:“你对我也没见得有多珍惜,怎么独独珍惜起我送你这件破衣服!”
七七一时不知如何反驳,尹长宁却一下将衣服扯了下来,七七吓得松开一只手去抓裤子,尹长宁见了邪邪一笑道:“别说,你是不是故意提醒了我,裤子还没脱!”
七七听了只恨没再长出一只手,给尹长宁一个耳光,尹长宁见七七的模样笑了起来,又如法炮制地对付了七七的那条棉裤,只剥那凝了血痂的伤口时放轻了手脚,没一会,七七一下让尹长宁剥了个光溜溜的,她一得了解脱蹬着腿就往被子里钻,尹长宁一把抓住她道:“一点也不爱好,做女人做到你这地步,真让作贱过你的男人觉得耻辱!”说完尹长宁伸手点了七七的穴,七七听了那话差点又想撞死算了,却听人禀道:“王爷,天香公主请安来了!”
尹长宁嗯了一声,外面就没了声音,七七有些紧张,这个样子如果被天香瞧了去,那自己从此以后是浑身长嘴也说不清了,但自己想跟她说清什么呢?
尹长宁将七七从被窝里扯到身边将背朝上放好,然后把帕子绞干,从七七的脖子开始慢慢往下擦,七七紧张得呀呀呀地又叫不出来,但尹长宁的手脚很轻,帕子又软又舒服,让紧张的七七没一会就觉得舒服,但随着尹长宁的帕子越往下,她不由得紧张起来了,然后听尹长宁道了声:“真脏,我怎么就容忍得了你!”
尹长宁见七七的伤誓不是太重,便将她翻过来,见七七那难为情样子,笑了一下道:“你就知足吧,我还没侍候过女人,何况是你这么臭这么脏的女人,说你是女人还真夸了你,我都没难为情,你难为情做什么!”
七七更窘,尹长宁得意地下了番功夫把七七清理干净,给七七换了干净的丝棉寝衣,才道:“你歇着吧!”说完伸手给七七解了穴,七七忙想撑起来,刚解穴手脚还软,所以一下没得逞,尹长宁见了便戏谑地道:“我要去和美人调情,你激动什么?”
七七忽然一用劲就扑到尹长宁怀里,有些恨意地道:“我就是不让你去!”
尹长宁听了没由得舒心道:“那你说你喜欢本王,本王就考虑一下不去了!”
七七一听一下推开尹长宁道了一声:“你去死吧!”
尹长宁听了伸手狠狠地刮了七七的鼻子一下,才转身走了。
七七的鞭伤本来也不太狠,没几天就可以下地了,依旧一身白色的袍子,一把绢扇,人似乎比以前更孱弱了,举止却比以前要嚣张许多,那些护卫都不知道七七是不是得了尹长宁什么许诺,看那举动或许改天就会成为另一个主子。
七七被尹长宁重新接回身边,名不正方不顺地住在了尹长宁的床上,又加上七七每天都是一副男子打扮,甚至有人传尹长宁不喜欢女人喜欢男人,有断袖之好。七七是不知道外界传言的,其实她这次回到尹长宁身边,那张床基本都是她一个人使着,尹长宁每天夜里都呆在“伊香阁”,与“伊得阁”的天香小美人把那小日子过得即丰富又滋润,“伊香阁”常有丝竹之声若隐若现的,十分勾人心魄,七七心里才恨呀,本是一门心思想报复天香的,没想到到洗衣房呆了一圈回转过来,那天香反而把尹长宁那厮勾引得没了魂魄,似乎一夜都离不了了。于是七七就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到了长公主身上,总盼着那个长公主能传唤自己,自己好添油加醋地打点天香的小报告。
七七真没想到自己这么差劲,真见着天香,却只能用这样的方法来报仇雪恨。
第八章 公主大寿1
这样的日子过了十来天,到了四月,七七几次厚着脸皮去“伊香阁”都被人拦在外,不许她进去,七七是奴,自然知道自己的身份,不让进,她也无计可施,但心里又不舒服,这尹长宁的书房和寝房,她都可以随便出入,怎么这“伊香阁”就那么宝贵,偏不许她踏足。
四月中旬,王府忽然又张灯结彩、花红柳绿地装扮起来,百无聊籁的七七坐在依栏上,摇着扇子,嗑着瓜子,见刘管事从自己面前来来回回已经过了十几趟了,忍不住叫道:“刘管事,能不能歇会?”
刘管事一听看着七七道:“本官可没你这么好的命,每日啥也不做,游手好闲的!”
七七笑道:“那奴婢问问,今天是啥日子,府里搞得这么热闹?”
刘管事一听便道:“今天是长公主的大寿,自然是府里的大事!”
七七一听便道:“那刘管事您忙,您忙!”其实七七还有更想问的,就是这次回来似乎没有看到过管丰,她挺纳闷的,管丰比自己还象块狗皮膏,把尹长宁粘得更紧,这会怎么舍得丢下主子找地方逍遥快活去了,但七七也知道这话就算自己问出来,刘管事也不会回自己的话的,自己算哪棵葱想也想得到。
眨眼长公主的大寿就到了,久不归寝房的尹长宁终于在七七一个早睡还未醒的时候回来了,由人侍候着收拾打扮停当,把七七也收拾得干干净净,给七七换了一件紫色的袍子,然后带着被紫袍子衬得更黑的七七去了搭了戏台子的“漱沁殿”,七七才发现各路人马都来齐了,穿得大红大绿的长公主,打扮得极是得体又不失高雅的天香,还有两个花般的侍姬倚芳、盼兮映衬着,也算得上济济一堂。
大家行礼后,尹长宁在居中左首位置坐下了,右首坐了长公主,长公主身后跪坐着倚芳,两人两手边还有位置大约是给客人留的,左下首坐着天香公主,她身后跪坐着李尚仪,七七有些纳闷没瞧见盼兮坐着,原来长公主不许她坐在正席上,只许她跪在殿外侍候,七七真佩服长公主的醋意,这盼兮自从进了这上寅王府后,别说侍候尹长宁,怕连面都没见过,这长公主还那么大股子醋意。
长公主看了七七一眼,七七老老实实地在尹长宁身后跪坐了下来,倚芳横了她一眼,七七一想也是自己现在与倚芳的身份相差何止云泥,居然敢与她平起平坐,横自己一眼已经算好的发,七七尽量收敛着躬腰驼背的显得渺小一些,刚一坐好,就听有人报:“韵王、韵王妃驾到!”“尹相爷驾到!”“”
七七听得耳膜“嗡嗡”地响,一拨一拨地人报了,就是没听到太子来,一边奇怪着这种热闹怎么能缺了那个白面团,一边心里又遗憾不能见着青裳,尹长宁及长公主听到尹相与帛瑗还是都起身迎客,于是坐在位上的众人都纷纷站立了起来。
帛瑗夫妇,七七是见过了,也不算生人了,知道这对夫妻男的俊女的俏不差于尹长宁与天香,但就是看上去不太对劲,至少那尹妃的举止象一种木制的玩偶,只是见到尹长宁,眼里才生出一丝光彩。
七七没想到的是那尹相虽人至中年,却生得仪表人才的,还是个谦谦君子,几人叙了礼,帛瑗、尹相都文绉绉讲了几句礼福的词,帛瑗夫妇便在尹长宁左手的空位上坐了下来,尹相也在长公主右手旁的空位坐了下来。
七七听尹长宁称尹相为义父,才知尹长宁与尹妃不是亲兄妹,怪说不得在桐城的韵王府,两人私会,举止不象一般的兄妹,但七七见过苏子儒与天香是亲兄妹,好象举止也亲昵过寻常人,大约有钱有势人家的亲兄妹与寻常人家的亲兄妹是有些不同的。
那个尹相人生得好,举止优雅得体,谈吐更是不凡,因为七七都听不明白,所以知道一定是很高深的东西,所以一定不凡,只是那淡漠的声音似乎有些耳熟,但七七一时记不得这声音自己在哪里听过了。
大家虚假地寒喧了一会,台上的节目终于开始了,第一个节目叫个“麻姑仙寿”,又敲锣又打鼓的整得台子上一片热闹,七七见长公主很满意,看样子长公主是个爱热闹的人,七七又见那尹妃看了尹长宁好几眼,天香一双妙止似乎也不停地在尹长宁身上扫来扫去,看来这个尹长宁果然是招人喜爱的。
长公主好热闹,七七更好热闹,这些主子有零食、果子吃着,她没有,她就只能睁大眼看着台上了,那麻姑显然不是个特别漂亮的女子扮演的,但演技却非常高,身段很柔软,估摸能吸引长公主,不一定能吸引尹长宁,七七见尹长宁似乎心思也真没在这上,好象眼神是冲着天香的,又好象胆冲着尹妃的,于是弄得天香与尹妃都心神不宁的,眼神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