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少白愣了一下,然后有两分不自在地道:“这两年,我一直在找你,知道你被苏太子做为诱饵引诱过歆王,歆王被捕后,一直没有听说你的消息,所以我想你一定还在苏太子手里,而苏太子与帛瑗合伙抓住歆王后,不知怎么又翻了脸,帛瑗又要杀苏子儒,苏子儒就利用与金乌公主的关系,藏进了大岐与金乌边界的大山里,我得了消息就一直在这附近找你!”
七七听了眼睛又红了,她从来不喜欢孙少白,甚至连点好感也没有,但孙少白却这么执着地找着自己,七七不由得又羞又愧,孙少白没发现七七的表情变化,又继续道:“总算是功夫不费有心人,终是找着了你!”
七七羞了愧了,张张嘴,却不知道讲什么才好,孙少白见了便道:“你好好歇一夜吧,明天我来接你!”
七七用手擦了一下眼睛忍不住又问:“为什么这个不大的小镇,会很复杂?”
孙少白便道:“苏太子躲进了大岐与金乌的大山里,帛瑗扳倒了歆王,自然会花精力来对付苏太子、管大人、雷将军他们!”
七七便点点头道:“韵王一下要对付这么多人,也够累的了!”
孙少白听了笑了一下道:“这个道理连小苹都明白,但韵王却总不明白,他觉得他拥有大周最精锐的兵力,有力量对付,但这两年,他真忙得焦头烂额,其实歆王才拥大周最精锐的部队!”孙少白说到这里顿了一下又道:“早点休息,明天一早来接你!”
七七点点头,看着孙少白出了门,七七小心地关上门,然后无力地坐到床上,自己回乌衣巷是对的,尹长宁也那么巧是在桐城被砍头的,自己回去,如果可以找得到他的坟墓,是不是应该给他上一柱香?如果是这样,自己又眼巴巴地害他做甚么?
七七基本是一夜未眠,在床上翻来覆去,天又热,后半夜就呆呆地坐在床边,一直坐到天亮,听到敲门声,七七一开门,孙少白便道:“走吧!”
七七本也没什么家当,于是跟着孙少白急急地下了楼,看到有四五个骑马的人和一辆不大的马车等在那里,那四五个人显然是听孙少白的,孙少白简单地吩咐了一下,就扶七七上了马车,然后离开了大岐西南边的小镇。
孙少白自己驾车,马车不仅不大还有些破旧,甚至还比较颠簸,七七坐在车上,让孙少白几摇几晃,居然睡着了,坐在孙少白的马车里,路上真有小毛贼,都让孙少白带的人打发了。
孙少白大约知道哪些路好走,哪些路不好走,所以一会官道,一会山路,一会沿河,一会又穿洞的,最后终于来了梧城,但孙少白不知是不是考虑到七七的心境,没有进梧城,只是绕过梧城继续向北,只是走了不久就下了官道,一直任由孙少白北行的七七终于忍不住问:“哥,你这是要去哪儿?”
孙少白便道:“我在桐城以东靠海的地方有片地,我们就去那里吧!”
七七便道:“我哪也不想去,到桐城就把我放下来吧,随我生之灭之!”
孙少白听了有几分伤心地道:“是不是因为他在桐城行刑的?”
七七摇摇头很坚决地道:“不是!”
孙少白便问:“那为什么一定要在桐城?”
七七便道:“因为我只对那里熟悉!”
孙少白非常固执地道:“你撒谎!”
七七也不退步地道:“如果你不放我下去,我就跳车!”
孙少白只得应了一声道:“好,我放你下去,只是桐城现在也非常乱!”
七七便道:“我也要去!”
孙少听了便不作声了,重新打马上了官道继续往正北的方向走,七七才松了口气,象这样让她生了离尹长宁越来越近的感觉,但她又不知道为什么偏想与尹长宁更近才好。
一路上打尖住宿,孙少白没有再讲过话,只是奋力地赶车,走了十来日,七七终于看到阔别了有些年头的桐城城门,她眼睛一下就湿了,也不知道是游子归家还是因为别的。
孙少白送七七到门口附近才小声道:“恕为兄只能送你到这里了,如果桐城不好,就到金牙山来找我!”说完从腰间取下一块木牌递给七七,七七拿着木牌看着孙少白,孙少白已打着马转身走了,犹豫一会还是回来道:“他没有墓,帛瑗为了羞辱他,用他的衣服立了个黑魔寺,去那里的多是去骂他的自己保重!”说完孙少白丢了一个小袋子给七七,才打着马转过身走了。
七七捏着那袋子,可以捏出来是她从小到大都非常中意的银子,自从出卖了尹长宁,七七发现自己的财路变得非常地好,到处都有人送银子,拿着袋子,七七望着孙少白越来越小的背影,苦笑了一下!
第二章 身世之谜1
到了城门口,七七才知道为什么孙少白把自己送到城门口都不进去,原以为是孙少白被自己伤了心,狠了心扔下她不管,但走到城门口,看着城门口贴着几张非常大的通缉画像就明白了,那些画像即使让风吹雨打已经破旧的纸张,依旧能看出是管丰、雷仁、刘颖正、孙少白,另外还有一些小的通缉画像,好在没有她苏七七,否则抓她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毕竟战争已经结束两年了,进城出城没有战争时卡得那么严,守城的士兵只是对着那通缉画像一一对应,见不是就放行了,七七的模样与画像上的四个人出入太大,所以那守城的一见就挥手让赶快进,别挡了路,七七赶紧走了进去。
桐城在七七的记忆里是富庶的,但这一次怎么都让七七觉得走错了地方,街道的格局没有的变化,只是街道两边的楼房倒塌的,破烂的比比皆目,街上的人也稀少,大约这场大战,尹长宁真的杀戳太重,把人都杀光了,所以桐城在七七面前呈现出一派冷清破旧,行人也匆匆忙忙,似乎没事有事谁也不会在街上瞎逛。
七七来到了阔别了近五年的乌衣巷,同样是觉得更旧了,她的心情有些激动,又有些不安,生怕一到以前住的地方就看到了姥姥,又怕到了住的地方不见姥姥,七七带着矛盾的心情来到了自己家门口,那院子不象当年自己匆匆离去的那样,罐瓶歪倒,时有被饿死的毒虫尸体,小院子收拾得非常干净,没那些毒虫却养上了花草,七七愣了一下,难不成自己走后,这院子被别人霸占了,但被这样喜欢花草的人霸占,七七觉得那算得上好事,如果是这样自己就看一眼,然后就不过打挠住户了,至少知道小院子落到了一个爱花人的手里,自己也不用那么牵肠挂肚了。
想透彻了,七七轻轻敲了一下院门,没人应,院门虚掩,七七想到自己是房主,就推门而入,以前姥姥坐着侍弄毒虫的石桌石椅上晒着干的豆子,显然住户不是什么富有的人,七七犹豫了一下推开屋门,见屋里也收拾得干净整洁,姥姥那些书都被人收拾好了放在几个木架子上,那几个木架子是屋中唯一的奢侈品了,七七很感动,自己手头紧自不会想到买架子给姥姥放书,手头宽裕也没想到过给姥姥买架子放书。
走到书架前,七七伸手摸着书那些自己从小就熟悉却不认识的书,本准备是看一眼就走,但这会她决定给屋主倒个谢再走,于是就到院子中间那张石凳上坐了下来。
七七略等了一下就听有个熟悉得有些陌生的声音传过来:“谢谢您,狗娃他娘,我自己能行!”
七七一下站了起来,见院门被推开,一个人拄着拐摸索着走了进来,一边摸一边有些纳闷地道:“出去的时候,我把门带好的,怎么是开着的!”
七七怎么也没想到当年失踪的青姨会出现在自家的小院里,急忙走了过去扶住叫了一声:“青姨!”
青姨听了如遭雷击,好一会才叫了出来:“是七七,是七七小黑奴吗?”说完便伸手摸起七七来,七七抱住青姨就象小孩子一样哭了起来,青姨连忙扶住道:“七七,你怎么会来这里?来青姨看看,仔细看看!”
七七把自己忍了几十天的眼泪都哭干了,才抽抽噎噎地止住了哭问:“青姨,我们找了你好久,一直都在找!”
青姨听了叹了口气,七七又连珠炮地问:“青姨,你是不是被苏子儒偷偷运出了‘嘉禾’客栈,为什么我们找不到你?”
青姨摇了摇头道:“没有,听到有人来救我,那些人给我下了药,不过后来我解开了,趁大家打得不可开交的时候,我躲到了床底,大家没找床底,大约认为我眼瞎不会做那样的事,都以为我失踪了,然后又出去打了,我躲了大半夜,听到外面没有声音,才悄悄爬了出来,走出客栈,然后一路要饭来了桐城!”
七七听了有些吃惊地问:“青姨是自己走出来的,那青姨知道宁爷有多着急吗,对,青姨怎么知道这里是七七的家?”
青姨听了叹了口了道:“是你告诉我,你住在桐城的乌衣巷!”
七七点点头道:“是奴婢告诉青姨的,但没告诉青姨住在哪个院子呀?”
青姨笑了一下道:“你有个会养毒虫的姥姥,一打听连五六岁的小孩子都知道你家!”
七七愣了一下,随后问:“青姨你认识奴婢的姥姥!”
青姨用空洞的眼睛看向七七,好一会才点点头道:“不仅认识,而且很熟!”
七七一听一下扑到青姨怀里叫了一声:“青姨,能告诉奴婢,奴婢的姥姥在哪里去了?”
青姨摇摇头道:“青姨不知道,但青姨却想给你讲个故事!”
七七虽并不想听什么故事,但知道这个故事一定与自己有关,弄不好与尹长宁与有关,非常言不由衷的点点头道:“青姨,奴婢最喜欢听故事!”
青姨便缓缓道:“青姨出身在大岐一个官宦之家,及笄那年进了宫里,岐国有个规矩三品上人家的女儿都要进宫当差三年!”
七七凭感觉青姨口中的岐国不是大岐国,才知道青姨不是一般的官宦子女,青姨讲到这里的时候笑了一下道:“想这宫中的规矩,大约是一种为皇子和王亲贵族提供更多的择偶机会,青姨大约生得有两分模样又有两分机灵被圣元皇后选中,从此便一直在皇后身边侍候,当时圣元皇后只有一子,青姨进宫的时候,刚满六岁,却生得极是机灵,还顽皮得很,特别喜欢捉弄人。”
七七心里猜测这个六岁的皇子会不就是尹长宁,但她没有打断完全沉浸到了回忆中去的青姨,安静地听着。
青姨又道:“岐国之所以国运昌盛,据说是有西蕃国的圣女护国之功,而且还有传闻,岐国的开国皇上将很大一部分财宝埋到了西蕃圣宫中,所以西蕃圣女在岐国是极为神秘的,除了因为圣女的美貌还有就是这个圣女背后的财宝,都是引人垂涎的。”
七七不太明白,青姨怎么又从她入宫突然转到了什么圣女身上,但毕竟跟了尹长宁很长时间,知道有这么一个圣女,而且似乎跟自己还有一些渊缘,便一言不发地继续听着。
第二章 身世之谜2
青姨又接着道:“就在青姨入宫没有多久,西蕃国的圣女也被西蕃圣宫送到了宫中为皇上祈福,西蕃国的圣女每隔三年要为大岐祈一次福,青姨也有幸见了那个有着神秘光环的圣女,除了觉得她年仅十岁就有与众不不同的美貌,对人友善,使一手好箭法,除了喜欢与毒虫打交道,实在没什么神秘的。那小圣女祈完福后,最喜欢做的事就是欺侮六岁的小皇子,圣元皇后特别喜欢冰雪聪颖的小圣女,并向西蕃圣宫请求留活泼的小圣女在桐城住一段日子,又怕她吃住不惯,又将她安排在自己的宫里,留在自己身边照顾,谁知道圣元皇后却为自己种下了一枚苦果。先皇那时正值青春,对圣元皇后的宠爱已衰,并在宫中蓄宠过千人,每日笙歌艳舞,极尽淫麋奢华,使岐国呈现出空前繁盛。而随着圣女的长大,他的目光转到了圣女身上,圣女小住一段日子后,他没有将圣女放回西蕃,找各样的借口留下了圣女!”
七七听了不仅有些为那个圣元皇后的前景担忧,青姨又道:“当时皇宫还有两个传奇人物,一个是岐国首富苏兰安,一个大将军帛欣,为了维持皇上巨麋的花费,国库被耗空,为了解决国库无银的困状,有人建议用富甲一方的苏兰安为相,先皇不顾圣元皇后的阻止,召入宫中,委了左相一职,圣元皇后对此深为担忧,不得不倚靠手握大权的大将军帛欣,朝中逐渐形成了苏派与皇后派。”
七七才知道自己的亲爹曾经是岐国的首富又当过臣相,虽这臣相当得有些不太光彩,她还是有点沾沾自喜地想自己是不是也算得上是官宦子女了,青姨又道:“苏兰安除了有经商的头脑,生得极是美貌,小皇子初见他时才只有四岁,小皇子不太喜欢讲话,见着苏兰安居然道:男人生成这个样子不是好事!”
七七听了有些脸红,那青姨又道:“圣女入宫的时候,苏兰安已为相两年,除了饱襄中私,淫乱后宫,听人讲与皇上似乎也不清不白,皇上对他更是言听计从,对国家没有任何建设性的帮助,而就这个时候圣女到了宫中,在朝中后宫都占据了相当地位的苏兰安忽地改变了他的麋烂生活,开始好好为相,专心治国,甚至给先皇提了一些圣元皇后都称赞的中恳建议,但先皇经过几年的犬色生活,精神萎麋,什么都吩咐苏兰安与帛欣去处理,当时北方有野蛮部落,苏兰安趁机耸恿先皇派帛欣上寅一带驻扎布防,先皇对苏兰安已经是言听计从,立刻将帛欣派去了上寅,帛欣不敢抗旨带着担忧离开了桐城,桐城所有的一切都成了苏兰安讲话算数的局式!帛欣一离开桐城,苏兰安便手段残忍地陷害亲近圣元皇后的大臣,一时弄得桐城人人自危!”
青姨看了七七一眼道:“我不是有意要这样讲他,当时就是这样的!”
七七忽感到青姨能到这里,她与自己的母亲不知什么交往,甚至还知道自己的身世,连忙摇摇头道:“青姨不必顾虑,七七从小长大,没见过父母!”
青姨便道:“苏兰安权势迅速扩张,圣女也逐渐长大,少有来皇后宫里的先皇突然常常光临,而到皇后这里的目光经常就停在圣女身上,圣元皇后日夜担忧,朝中担忧苏兰安的权势膨胀,后宫担忧圣女误国,她不得不责令圣女搬离后宫,也就在小皇子八岁那年,先皇在听了苏兰安的建议,为了耳根清静,将圣元皇后打入冷宫,不久又责令圣元皇后回旧都梧城,不经召见永不许回桐城,圣元皇后不得不遵从圣旨离开了桐城,并且与圣女的交好也因此中止,走前她送信与帛欣,并将她唯一的亲弟弟年仅十四岁的尹宋托付给了帛欣!”
七七愣了一下想到大周国的尹相,也知道青姨出于某种原因没有讲“奸臣苏兰安”,青姨摇摇头道:“圣元皇后在为着岐国前景担忧的时候,却没有放松对小皇子的培养,除了为小皇子寻找名师教习他兵法、文书,还找了一个江湖异人为他教习武功。而日渐长大的圣女没对条件优越处处过人的苏兰安产生情愫,反对处于弱势的先皇产生了感情,先皇治国经商很多方面不如苏兰安,但他写了一手好字,尤其是行书南北称赞,朝中的年青人都以临蓦先皇的行书为时尚,除了写一手好字,吟诗作词也是岐国的典范,并且不似苏兰安那般清高,对自己中意的女子可以低声下气讨好取乐,反而不象高高在上的皇上,也不知道先皇与圣女是如何生了情愫的,等苏兰安发现,圣女对他已经极是反感,甚至认为苏兰安接近她是不怀好意,连见着也烦,也就在圣女十四岁这一年,先皇听了苏兰安的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