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一直在忙么,等我注意到时间,正准备给你打电话时,你已经打电话过来了你现在饿了吧?我去把饭菜热一热?”
听说他也是准备给自己打电话的,周凌心里这才舒服了,恢复了理智便对自己为一点小事就哭的行为感到不好意思起来,连忙抬起头,拿纸巾擦干脸道:“晚上的时候我煮了碗面吃,你要吃点东西再睡么?”
“我不饿。”吴言看她哭得鼻子红红的,眼睛微肿还带着水光,突然觉得她这模样格外可爱,便向她俯下身去。
检讨
今年的天气有些反常,秋天本来应该是秋高气爽,穿长袖单衣的时候也应该至少有两个月,结果刚十月初就开始天天下雨,气温也是骤降,周凌不得不把外套翻出来穿上。还好她不大出门,这反常的天气对她的影响倒也不大,就是衣服不容易干罢了。
只是这天周凌却发现吴言走路有些奇怪,动作完全不像平日矫健,似乎有些不得劲的感觉。仔细看了半天,看得吴言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军容不整了,问:“小凌,怎么了?”
“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她问。
吴言怔了怔,道:“没事,我好的很,怎么会不舒服呢。”
周凌怀疑地看了他一会儿,点点头不再说什么。不想这天晚上,周凌就接到一个陌生号码的电话:“嫂子,中队长受伤了,在医疗室。”
轰的一声,周凌觉得脑子里炸开了,变得一片空白。也不知道那边在说些什么,她一边奇怪自己竟然还记得拿钥匙,一边趿着鞋子就往外跑,下楼时几次都差点绊倒。只是她却完全没注意自己的动作这么慌乱,甚至完全不知道自己脑子里想了些什么,只是直冲冲地朝医疗室跑去。
值班的医生还记得她,看见她跑进来便朝她一笑:“二中队在里面第二个房间。”
周凌走到病房前,突然不敢伸手去推开那扇门,以前看过的一些战争片警匪片里那些“英雄”受伤甚至死亡的画面一直在眼前出现,越发的不敢进去了。
她还在犹豫着,门却突然打开了,两个人都吃了一惊。门里那个立刻就叫了起来:“嫂子来了?中队,嫂子看你来了。”
周凌这才想起来这个中尉是吴言队里的人,便朝他僵硬地扯出个笑脸,几乎是同手同脚地走了进去。
好几个战士围了床坐着,吴言躺在床上与他们说话,却看不出伤在了哪儿。他看见周凌进来,便白了旁边那位上尉一眼,道:“是你给她打的电话吧?小凌,我没事,只是一点小伤,别担心。”
周凌走过去就要掀被子查看,几个战士对视了一眼,蹑手蹑脚地出去了。吴言连忙拿手按住被子道:“真的没事,你放心吧,晚上回去我还能给你做饭呢。”
周凌瞪着他道:“真要我放心就让我看看伤,省得我胡思乱想。”
“伤口很丑的,我怕吓到你。”
“你觉得我是那种很胆小的么?”周凌白了他一眼,硬是掰开他的手,要知道她可是大爱法医小说,连法医教科书这种东西都看过,还怕他这小小的伤口?
她没有看到伤口,只见他右腿大腿中部被纱布包裹得严严实实,隐约还能看到一点血渍。周凌不敢去解纱布,只好罢了。吴言松了口气,笑道:“都说没事了,就是剐破了一点皮,是他们大惊小怪的。”
门外却突然伸进一个脑袋道:“嫂子,可不是我们大惊小怪,这几天天天下雨,中队的旧伤发作也不休息,还跟着训练,这才会出事的,我们不过是让中队借机休息几天。”
“旧伤发作?”周凌皱起眉,“我今天问你的时候,你就是旧伤发作了疼的难受么?那你还去训练?”
吴言干笑了一下:“你听他们胡说呢,真的没什么,就是关节有点酸。”
周凌却不相信只是用点酸能让这个特种兵走路别扭到让她看出来,也不多问了,干脆地道:“我问医生去。”
“二中队的右腿中过弹,左臂受过刀伤,右背受过撞伤,这几个地方的伤都比较严重,如今虽然痊愈,但到了阴雨天就会酸疼。他总是不按时吃药换药,又不注意保养,这样下去只怕早晚要复发了。”医生的脸色不是很好看,任谁摊上这样一个不听话的病人,脸色都不会好的看的。
周凌锁上门,打开空调,向吴言道:“把衣服都脱了。”
吴言怔住,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我说,你把衣服都脱了如果不方便的话我可以帮忙。”
“为什么?”他差点就想歪,以为她是要OOXX了。
“我看看你的伤。”周凌不耐,直接上手开始扒他的衣服。
吴言不敢反抗,就像刚才她掰他的手一样。她的力量太弱,手也太细太软,他怕自己一用力就会伤到她,只能任由她把自己扒了个精光。
周凌觉得自己真的是太自私了,自私到平日跟他亲热的时候也没好好看过他。这么久了,她竟然没发现吴言身上有这么多伤疤,更没关心过他的身体。细细的把他从头看到脚,轻轻抚摸着他每一处伤痕。
“这是什么伤?”她抚摸着一条细长狰狞的疤痕问。
吴言看了一下,道:“训练的时候被破了的酒瓶划的。”
“这块呢?”离心脏不到五厘米,偏上一点她可能就不会认识他了。
“这是枪伤,几年前被毒贩伤的。”
她摩挲着那块圆圆的伤疤,鼻子突然一酸,道:“当时肯定很危险吧,就差那么一点点。”
手突然被握住,吴言的声音带着点喘息:“小凌,别动。”
周凌的注意力被拉了出来,眼角扫过某处半硬不硬的地方,突然意识到自己一直抚摸的是他左边的凸起,脸刷地就红了,连忙夺回自己的手道:“以后身体不舒服不许自己忍着,一定要跟我说,也一定要好好休息医治。你已经不是一个人了,我还想着老了以后还能跟你一起出去旅游呢,如果你的身体垮了,我怎么办?”
吴言再次握住她的手,柔声道:“好,等我们老了再一起去旅游。”他顿了一下,又道,“我现在就不舒服。”
周凌大急,忙问:“哪儿不舒服?要不要叫医生?”
“你就是医生啊,”他把她的手按在某处,“专治这儿的医生。”
周凌吓了一跳,连忙缩回手,下意识地回头去看房门,一边小声急道:“要死了,被人看见了怎么办?”
“锁着门呢,我也暂时不用换药,不会有人进来的。小凌,我这儿难受,你说的,难受要说。”
周凌又气又好笑,她可没说是这种难受啊。
要说她看肉文最喜欢看野战的了,什么在地铁啊,餐馆用手摸摸啊之类的,可现在让她亲自上阵,她还真是不敢,何况吴言这还伤着呢,万一碰裂了伤口,这传出去她还要不要活了?
“好小凌,我想要。”他又拉着她的手往那儿按。
周凌叹了口气,厚着脸皮把他的手也往自己下边按:“我也没办法啊,你还是忍着吧。”
吴言的眼中全沮丧,想了想还是不甘心,看着那半硬的东西道:“那你还用手帮我摸摸吧,好不好?”要说他的娃娃脸要用来装可怜真是太适合不过了,可惜他是个面瘫,如果表情丰富一点,眼睛再弄得水汪汪的,那可就真是要秒杀某人了。
就这样,某人也还是抵挡不住呢,叹着气就伸手握住小吴言,又是摸又是搓又是捏的忙活起来。小吴言被抚摸的很高兴,蹦跳着长大了许多,只是太喜欢吐口水了,不讲卫生。
小别
吴言在医疗室勉强待了一夜就非要回家住去,周凌无奈,想想如果他的伤势真的很重应该会被送到医院去,而且医生也没说什么,便只好同意了。只是不许他走动太多,更不许他动手做家务什么的,至于出门甚至去部队,那更是想都不要想。
在驻地待了几天,周凌虽然不太出门,但有几个嫂子在,却也大概知道了周围的环境。这儿倒不像她想象的那么荒凉,附近也是有村子的,绝不是小猫两三只,烟囱四五家那种。想着吴言受了伤需要补补身体,便拿了钱直奔附近村庄。
她其实还是第一次自己离开军营,上次跟着吴言出来也不过是路过罢了,基本上只在车里看见两、三间破旧老屋。她在村子里转了一圈,除了一家杂货店外,什么都没看见。没办法,她只得向一个看起来老实和善的中年妇女道:“大嫂,我想买土鸡,请问你知道谁家有卖吗?”
那大嫂似乎不太会说普通话,重复了好几遍周凌才听明白她家就有,要35块一斤。周凌记得之前在家里的时候老妈买的是25块一斤,虽然不是同一个地方,但都是乡下,应该不会相差太多才是,便道:“不是25块吗?”
大嫂子愣了愣,有些惊讶地笑道:“25块不行,我这可是正宗土鸡,”她指了指前边几只正在找食的母鸡,“你看看,都是吃野食的,最多吃些剩饭剩菜,你看看那脚,哪是那些吃饲料的鸡能比的。”
“吃饲料的鸡才几块钱一斤呢,土鸡就是这个价,我又不是没买过。要说这个价钱已经算高的了,我自己也是乡下人,不是你以为的城里人,我没说20块就不错了。”周凌有些不耐烦,她向来不会讲价,也最讨厌讲价,可不代表她会愿意让人当傻瓜宰,“你要愿意卖,我吃完了还来,还叫别人也来买,要是不愿意,我就去找别人了。”
“好吧好吧,你这妹子真是太会讲价了,我今天可真是亏了,”大嫂笑道,“以后可要多叫人一起来啊。你要多大只的?”
周凌想了想道:“当然是越大越好了,你能帮忙杀吗?”
大嫂子手脚利落地抓了只卢花大母鸡,道:“今天没时间了,要去给我家里那个送饭,你下次来我再帮你杀吧。”
看来还是得找吴言了,她自己能收拾,却不敢杀,想来吴言杀只鸡是没问题的:“那好吧,不过你的称要准啊,我回去要复称的。”
“你就放心吧,自家养的鸡,不会做这种少称的事你来看,三斤二两。”
周凌凑过去看了一眼,道:“这鸡动个不停,怎么也要比一动不动重些吧,算三斤就得了。”
“二两就五块啊,可少不得这么多,已经便宜给你了。”大嫂子用稻草把鸡翅膀和脚都绑得结结实实,“正好八十五块,可不能再少了。”
周凌不想为几块钱再说什么,付了钱拎着鸡就走。
吴言看见她拎着鸡进来,有些惊讶:“你出去了?怎么不叫我陪你一起去?”
“又不远,就外面村子买的。”她晃了晃手里的鸡,“买只土鸡褒汤喝。你来杀一下吧,我去烧点开水好拔毛。”
还没等她走开,吴言接过鸡,一手抓住脖子,也没见他怎么用力,只听见咔嚓一声——或许是她的幻觉——鸡就干净利落地直奔西天了。她抚了抚胳膊上的鸡皮疙瘩,嗔道:“你就不会等我没看见的时候再杀吗?真是的。”她最怕这个了,连鱼都不敢杀。可老妈总是把她当男孩子用,有死老鼠啊什么的总是找她。有一回老爸杀鸡时突发奇想,也不知道从哪听来的,说不出血的杀法更有营养,偏又急着出门,就把只鸡吊着脖子挂在门前的树上。等鸡断气时,拉着两只脚,只差没伸舌头了。老妈不敢去摸,就把她叫了过来。当时手摸到那还温热却有些僵硬的鸡尸时,那种毛骨悚然的感觉现在还记得。
“哼哼,你吓了我,就罚你来收拾这只鸡了。”
吴言拎着鸡,显然有些手足无措,听见周凌这么说,连忙点头。他的动作很快,周凌虽然会收拾,但从没自己一个人操作过,最多给老妈打打下手什么的,她觉得自己来弄的话至少要两个小时,但吴言不到一个小时就把鸡收拾的干干净净,还把它剁成了块,只等着下锅了。
周凌放了香菇进去,用电砂锅炖了几个小时,到晚饭的时候盛出来,香气四溢。盛了一大碗放在吴言面前:“多喝些,医生说你要多休息,要好好补补。”
吴言也盛了一碗放到她面前:“你也喝,看你瘦得这样。”
周凌看着油花花的汤,撅着嘴道:“我哪里瘦了,我这是苗条!别说你喜欢肥胖的。”
“胡说,瘦的骨头都硌人了还苗条呢,胖点好,健康,抱着也舒服。”吴言不由分说,“快吃!”
周凌气哼哼地白了他一眼,用筷子挑着里面的香菇吃,她最怕油腻了。
一只□十五块呢,煮出来其实真没多少,她自己的身体自己有数,瘦归瘦,其实好的很。倒是吴言,看着健壮,却不知道隐藏了多少毛病,真的得好好补补。
吃完饭,周凌到底还是把自己那碗汤推给了吴言。
原想让吴言多休息几天,好好给他补一补身体,不想第三天一大早,吴言接了个电话就告诉她要离开几天。周凌虽然想阻拦,但看到他严肃的表情和一直立正应“是”的姿态,显然上面来的电话,也只好撅着嘴放行,一边把药放进他随身的包里道:“一定要记得按时吃药,能给你打电话吗?”
吴言想了想道:“如果允许用手机,有空的时候我会给你打的。”
周凌点点头,把他送到门口,想了想,突然拉住他的袖子。吴言惊讶地转身,她踮起脚,用力把他的脑袋拉下来,在他唇上亲了一下,道:“一切小心,记得吃药。”虽然两个人什么事都做过了,这么一个小小的亲吻却让两个人的脸都红了。
吴言用力抱了她一下,行了个军礼,转身大步走了。这是周凌随军后第一次送他出任务,心里是一种说不出的五味杂陈。她以前总觉得,自己喜欢自由,嫁给军人正好,结了婚还可以像以前一样的自由,现在吴言出任务了,她又回到了结婚前的日子,可为什么心里这么揪的慌呢?就是刚结婚,吴言就出任务的那个月,她虽然有些牵挂,可也没这么紧张呀。
她从来就不是那种没了男人就不能过日子的人,干脆地回到电脑前开始码字,用忙碌来把心里的紧张与不舍压下去。周凌不是那些人肉打字机,一个小时四五千五六千的,她很难得能集中精神,时不时就分心看文、聊天、吃零食什么的,常常坐在电脑前大半天才能码出一章来。今天她却如有神助,坐在那儿不过五个小时,竟然码了一万字出来。她向来是不存稿的,从来都是码了多少更多少,于是短短半天时间三更出去,读者们在讨论区兴奋了,沸腾了
面对她们的疑问与兴奋,周凌苦笑。虽然大爆发是好事,可她为什么高兴不起来呢?难道她什么时候也变成那种菟丝花一样的女人了?
吴言不在的日子
周凌早早的就醒了,看看时间,也不过六点钟。她叹了口气,本来想着至少十点再起呢,没想到这么几天的功夫,生物钟就形成了。想着前些天为了睡觉和起床的时候,没少跟吴言扯皮生气,这会儿人家不在了,她倒自动起床了,真是TNND郁闷。
顺手打开电脑,晃晃悠悠的去卫生间洗漱,端着杯水在电脑前坐下,打开淘宝看看今天有没有什么好的特价宝贝值得买的。随便扫了一眼,都没什么价廉物美的好东西,真是没劲!她嘟噜着关上淘宝,又到收藏夹转了一圈,也没哪篇文更新了,这才想起来昨天晚上就已经把更新都看完了。榜上这些都什么文啊?这么雷还摆出来,不是种马就是后宫或者万能男主皇帝总裁,也不腻味。
好无聊啊,书荒啊!
她烦躁地站起来,在屋子里转了两圈,翻了翻抽屉,又翻了翻冰箱,准备找些零食吃。但除了昨天剩的鸡汤,什么都没有了,连菜都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