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怖的人狼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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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怖的人狼城- 第1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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萝丝把头抬起来,“就算不看我也知道不,应该说,就是因为我知道,所以我才不想看。罗兰德的悲伤,我连一分都不想再多了解。”

“我再问你一次。”兰子凝视着萝丝,“你为什么要我看这些日记呢?”

萝丝的视线又回到走廊。她的姿势仿佛正准备着随时逃离这里,“我是被你强烈的精神力和灵魂的光辉吸引过来这里的。”

“我的?”

“希尔狄卡多生前曾经向我提过你。她用塔罗牌算出你的运势,大奥秘告诉我们你的存在。你的十二行星用光芒包覆着七行星月亮。我自己已经确认过这一点了。

二阶堂小姐,你是被‘红色星星’保护的人。这颗战斗之星就在你头顶上闪耀着。除此之外,你还有掌管星界的‘女帝’之相。你是一名诞生在独一无二的命运与灵知之下的女人。你是女教皇琼安(译注:传说于九世纪时在位之女性罗马教皇)的转世!只有你才有资格拥有‘Faustus’!”

兰子以毅然的态度反问萝丝:“你说我受到谁的祝福?”

我询问修培亚老先生后,才知道所谓的“Faustus”,意思是指“受到祝福的人”。

但是,萝丝的眼中流下了斗大的泪珠,仿佛梦呓般地继续说道:“喔,伊希斯,身为自然之母的伟大女神呀,请帮助罗兰德、救赎他的灵魂、请拯救他。二阶堂小姐,只有你,对你未来必须完成的使命而言,这本日记将是一个重要的指标。无论如何,请你一定要读完它。这里面记载着你必须走的路。请你以它为线索,毁灭那些恶魔;请用你的光芒,消除掉恶魔的黑暗。没有时间了,已经有太多人流血了,这一点你应该也知道。

“二阶堂小姐,这是恳求。请你听听我的心愿,请你拾起人们的希望,请带给这片大地和平与秩序!能做到这些的,就只有你一个人!拥有‘预知梦’能力的我只能看到这些。我的梦全部都是一片灰色,就要被一股邪恶力量给毁坏殆尽!恶魔的邪恶力量实在是太强了!”

“萝丝小姐,冷静一点!”兰子对她说,同时向她伸出手。

然而萝丝却往后退了一步,激烈地摇着头,发狂似地大喊:“不,请不要靠近我!你体内散发出的光芒会让我的心蒙上阴影。那道光芒实在是太强烈了,会让我变得盲目!”

“萝丝小姐?”

“我必须离开了!”萝丝的眼中流露出打从心底而来的恐惧。她迅速地转过身,“请让我走吧!所有的事,那本日记都会告诉你一切。透过我最爱的人的叙述”

“慢着,萝丝小姐。我们还有事情想请你说清楚。”兰子全心全意的呼唤她,但丝毫没有作用。

最后,萝丝大喊出一连串像是咒语的话——在我听来,好像是“嘿,荷巴布荷!嘿,荷优德!”——她在声音尚未完全消失时,便扬起长头巾的下摆,宛如脱兔地冲出房间。我们被她那句话吓得愣住,等到反应事态的骤变时,已经太迟了,她的身影早就已消失无踪。

“糟了!”

我把日记本塞到兰子的胸前,与修培亚老先生一同火速地冲出去追她。然而却来不及了,走廊和玄关都已经看不到萝丝的踪影,当然,她也不在其他房间里。我们从玄关大门跑到大雨滂沱的屋外,但也到处找不到她。

“被她逃走了。”

我们回到屋内,向兰子报告。她拿着烛台和日记本,在玄关等我们。

“没办法。”她面无表情地点点头,脸上也没有什么血色。

“那是什么?”修培亚老先生用手帕擦拭着被雨淋湿的头发,不悦地说。

兰子盯着手中的日记本,确信地说:“那是启示,是天赐的启示。我们或许是幸运吧!透过这两本日记,我们一定能获得非常重要的讯息。”

“你该不会相信那些鬼话吧,兰子?”

“就是因为那些话不寻常,所以我才相信。因为一个人如果想骗人,应该会编出一些更像一回事的故事。反过来说,说出那种鬼话连篇的人至少是真心相信。”

“总之,你认为那两本日记,或是日记的主人,可能和人狼城事件有关联?”

“对呀。萨尔河就是流经人狼城前溪谷的那条河——我记得那条河应该叫做柯顿河吧—的下游。”

“可是,刚才那个女人说不定是敌人为了误导我们而派出的手下。”修培亚老先生依旧相当小心谨慎。

“就算是,也没有关系。”兰子微笑道,“修培亚先生,请您回想一下,我们在来德国之前,生岛副参事不是说过,史特拉斯堡好像也发生了一件奇妙的事件吗?”

“喔,原来如此。刚才那个女人来自史特拉斯堡。”修培亚老先生恍然大悟。

兰子带着严肃的眼神点点头,“没错。这两者之间一定有什么关联。”

“那我们该怎么办呢?”修培亚老先生交互地望着兰子和我。

兰子面向着我们,眼睛闪闪发光,“我们要回去法国。然后立刻翻译这两本日记,确认这里面写了些什么。我们有义务读完这些,不管内容是记载着多么可怕的事情。”

于是,我们在一九七一年四月一日夜晚搭乘飞机,从法兰克福回到法国巴黎。

第十一章  某历史学家的遗产

1

“是的。当然老爷是一位非常了不起的人,很多人都把他当成父亲一般地仰慕他。自从兹尔玛夫人因病去世后,老爷就把余生全部投注在研究学问上,他不断挑战新的课题,专心致志地从事研究。老爷的确十分顽固,他心无旁骛地钻研着历史,把自己的生活和幸福全部抛在脑后然而,他却因为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就丧失了宝贵的生命。啊,神哪他明明还不到死亡的岁数啊”老女管家走在又长又暗的走廊上,长年在这间宅邸工作的她如此说道。

被绵绵细雨淋湿的玻璃窗外,可以看见种植着灌木的中庭一隅,以及围绕着中庭、爬满常春藤的红砖外墙。热泪盈眶的女管家用手帕擦拭着眼角,她的侧脸隐没在昏暗的影子里。

这座宅邸自从失去主人后,便一直大门深锁。与其说是安静,倒不如用寂寥来形容更为贴切。空气像泥沼般地不再流动,除了我们的脚步声以及打在屋檐上的雨声外,四周一片沉寂。或许是因为没有人住在这里的关系,即使大厅和走廊都被打扫得很干净,但却让人有种盖着一层薄灰的感觉。

“老爷真的很了不起。他的精神崇高。他不知发表过多少历史新发现、新解释没错,他在大学和各种机构,更获得好几次荣誉非凡的表扬。”

这位名叫安露伊优的瘦小女管家,在带领我们进入宅邸内部的同时,也不断小声地诉说着她对已故主人的回忆。她的年纪比修培亚老先生小,但是看起来却非常老迈。在她年轻时,只要好好打扮一番,应该也是个美女,但是现在却给人一种了无生气的感觉。

“没错,老爷他最近的确常说假牙不太合,或是膝盖因风湿而疼痛。不久前,他还因为感冒而卧床休养了一个星期呢!即使我做了特制的蛋酒喂他喝,用生姜贴布贴在他的胸口,但去年的感冒病毒真是顽强。听说好像是香港还是哪里传来的流行性感冒幸好,老爷还是痊愈了。老爷痊愈后,便表示要到卢昂调查什么研究课题。我告诉他,他才刚大病初愈,实在不宜出远门。但是老爷却叫我不必担心没想到最后竟然发生了那种事”安露伊优管家在走廊尽头的一扇门前停下脚步,接着,仿佛有点犹豫似地握住老旧而不再光亮的镜面门把,“这里就是老爷的房间。从那时候起,我就没碰过任何一样东西。整理这房间实在是太令我感伤”

那扇门和整幢建筑一样,具有老旧且厚重的感觉。门把和铰链都发出了细微的磨轧声。

由于面向南边庭院的落地窗前有一面天鹅绒的厚窗帘,所以室内几乎一片漆黑。我们走进房内,站在房门前观望四周。我嗅到一股夹杂着淡淡霉味和老旧纸张的味道。这里的空气比走廊还要冷。左边的墙壁是一个嵌入式的书柜,而书柜前方则摆着一张厚实的书桌。

安露伊优管家绕过我们身旁,避开布面的客用椅子,走向窗边。她静静地拉开一边的窗帘,房内随之变得稍微明亮了一些。玻璃窗外就像结满水珠的水槽一样潮湿,弯弯曲曲往下流的雨水影子映照在地上,看起来宛如一群灰色的老鼠。

老女管家回头,虽然因为背光的关系,让她的整张脸都隐没在黑影中,但可看到她的脸颊上确实又有泪珠流下,“老爷去世的那一天,也下着这样的雨,只不过当时是快要入冬”如此喃喃说道的她,带着充满悲情的眼神,望向窗外被雨淋湿的庭院。

“请问那是何时的事情?”兰子沉静的问话语气宛如也在哀悼对方的悲伤。

“去年的十一月底”安露伊优管家低下头,用手帕擦了擦眼角。她发出一阵微弱的呜咽后说:“老爷的遗体埋葬在拉雪兹墓园,你们应该知道吧?那是一座非常大、非常漂亮的墓地但是在这么湿冷的雨水中真是可怜”

兰子靠近安露伊优管家一步,轻轻地从她的后面,将手搭在她纤弱的肩上,然后小声地问:“安露伊优小姐,你很爱他吧?”

安露伊优管家瘦小的肩膀微微地震动了一下。她咬着唇,转身背对着窗户,“胡、胡说你在说什么当然,我是很敬爱他的”

从屋檐上溢出的雨水,滴滴答答地打在庭院灌木的叶子上,盖过老女管家微弱的呜咽声。她瘦弱的肩膀再度轻轻颤抖,“我服侍老爷已经四十年了。我那个当鞋匠的丈夫,在新婚不久后,就因病去世了,我那时根本不知道该怎么活下去。正当我无计可施时,好心的夫人雇用我我真的、真的非常感谢她”

除了兰子以外,没有人知道该对这位老女管家说些什么。我们可以很容易想像出安露伊优的出身,她大概就像左拉的《酒店》中的贫困下层阶级。

“原来是这样,看来是我误会了。”兰子担心地道歉。

“嗯,你误会了。”这是老女管家竭尽全力所说出的答案。但是,这样就够了。因为她对贝鲁纳尔教授深深的思念,已经完全传达给我和修培亚老先生。



巴黎已经连续好几天,下着像现在这样的绵绵细雨。

这种小雨不适合春天,令人觉得感伤。

如果是骤雨还好。但是,这种连绵不断的朦胧细雨,却让色彩缤纷的巴黎街道、在路上行走的行人、公园里翠绿的树木,还有花坛中美丽的花花草草,全都蒙上一层灰色。就算是待在饭店里,心情也总是低落。因为室外混沌空虚的氛围,会与窗外褪色的风景一同侵入。

我们从德国回到法国的那一天,就已经开始下雨了。而回到法国后,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翻译罗兰德律师的日记——那位叫做萝丝·巴尔德的谜样年轻女性,在法兰克福的“占卜之家”,交给我们的那两本日记。由于日记内容是用德文以速记的方式写下,因此我们看不懂。兰子拜托法国文化部的玛斯卡尔,帮我们找人翻译日记内容。

我们被告知,这类翻译就算以最急件处理,也必须花上两、三天才能翻译好。因此我们决定利用这段空档,先去解决另一件重要的事情——找巴黎大学的西蒙·贝鲁纳尔教授。他是可能已在银狼城中遇害的费拉古德教授的共同研究者。与他预约时间见面的事情,也是透过玛斯卡尔先生进行。

然而,巴黎大学的紧急回覆,却大大的冲击我们。

因为贝鲁纳尔教授已经死了。

没错。又是最坏的情况。

我在德国时,突然涌上心头的那股不祥预感,竟然成真了。

当玛斯卡尔告知我们这个消息时,我们惊讶得几乎被击溃,就连兰子也顿时说不出话来。

“玛斯卡尔先生,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兰子严肃的质问,让玛斯卡尔吓了一跳。他紧张地戴上黑框眼镜,拿出大学寄来的回覆,“呃,是是这样的,二阶堂小姐。这个嘛巴黎大学表示那位教授在去年年底突然生了一场病,然后就过世了。”

“是什么病?死因是什么?”

我相信兰子一定也在怀疑他是不是被谋杀。

玛斯卡尔连忙读出回信的内容,“这个嘛好像是得了破伤风。信上写着,贝鲁纳尔教授后来病情加重,引起败血症。败血症才是主要死因。”

“破伤风?”

“是、是的。”

“在巴黎?”

“不、不是。”玛斯卡尔用食指顶着眼镜,摇摇头,“贝鲁纳尔教授当时到卢昂旅游,结果被牧场栅栏上突出的铁钉刮伤手腕,破伤风细菌好像就是这样从伤口跑进体内。之后,他便一直发高烧,在旅馆休养。他曾被送进附近的医院,不过三天后就因为症状恶化而陷入病危,最后在医院过世。”

“贝鲁纳尔教授几岁?”

“七十五岁。”

我记得在银狼城死去的费拉古德教授,应该是七十岁,因此贝鲁纳尔教授稍微年长一些。虽然他也不年轻,但是对某些人而言,在这个年纪死亡,确实是早了一点。

“贝鲁纳尔教授是何时过世的?”兰子问道,她皱起的眉头以示她的可疑。

“这个嘛是去年十一月。”玛斯卡尔说。

“知道正确的日期吗?”兰子微微扬起她右边的柳叶眉。

“呃对不起,我会再问巴黎大学的秘书处。”

兰子稍微思索了一会儿,“好的。麻烦你了。还有,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也能拿到他的死亡证明或医生的诊断书。”

“了解。”

“等等,兰子。”我插嘴,“所以,你认为贝鲁纳尔教授的死亡是可疑的?”

“也没有证据证明完全没有疑点。”

“说得也是。”

兰子再度转向玛斯卡尔,“贝鲁纳尔教授的学术研究成果和资料如何处理?有人继承吗?”

“有关他的研究成果以及附属的各种书籍、资料等,现在应该都由巴黎大学管理。不过由于学校的人手不足,而教授的专攻研究又只有他懂,所以研究成果好像也只是放在学校。总之,应该没有直接继承者!”

“他家在哪里?还在吗?”

“贝鲁纳尔教授的房子就在巴黎大学的后面。至于他的财产则由一位住在马赛的远亲继承,不过对方似乎对历史学不感兴趣,因此那幢房子一直保持原来的状况。”

“如果到他家去看看,说不定就能了解他所学的东西,还有他所做的研究吧?”

“是的,确实是这样没错。”

“那么,我们可以去他家里看看吗?”

“可是,为什么呢?人都已经死了啊”玛斯卡尔畏惧地说。

兰子用坚定的视线望着他,“就是因为人都死了,无法亲自说些什么,所以只好由他所留下的东西,来代替他说话。透过学术上交流,贝鲁纳尔教授一定也知道一些关于人狼城被掩埋在历史中的秘密,说不定也察觉到那份恐惧。所以,藉由那些残留的资料,或许也能找出他的见解呢!我很想知道那些见解到底是什么。”

2

包括玛斯卡尔在内,我们—行四人在贝鲁纳尔教授寂静的大书房里四处察看。由于空气已很久没有流通,因此潮湿的空气中,还混着灰尘与霉菌的味道。原本想要将窗户打开,但因为下雨的关系还是作罢。

兰子静静地走向房间深处,拉开另一扇窗户的窗帘。这样一来,室内就变得相当明亮了。安露伊优管家告诉我们,房里有一扇门可以通往图书室。

这间建造于十九世纪的书房带有浓厚的岁月痕迹。天花板被煤炭和香烟的烟熏黑,已褪色的丝质壁纸的角落有几处剥落。书桌后方的墙壁是一整面书柜,上面摆满以皮革为书皮的精装书籍。此外,在书柜与书的缝隙中也塞满了资料和笔记。

背对着书柜的是一张红木书桌。书桌和窗户中间还摆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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