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怖的人狼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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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怖的人狼城- 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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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瑟的目光瞥过身后的佩达。然而,即使他想出手袭击此人,手腕却疼痛着,对方看来也无可乘之机。

“抱歉。”他喃喃地说,“珍妮,别再说了走吧!”

两人拖着沉重的脚步往楼梯走去,途中,传来铁门被关上的声音。两人再度跟杀人魔一起被禁闭在幽寂的城堡当中——

3

治疗过受伤的地方之后,两人感到十分疲惫,便到雷瑟的寝室,相拥而眠。约莫经过了好几个小时,雷瑟因手腕的痛楚和血管剧烈脉动的不适感,朦胧地睁开双眼。不知是否太阳已西沉,窗户的缝隙呈现一片漆黑;只有小茶几上的油灯兀自燃着微弱的火焰。

身体沉重,脑袋好像塞满了铅块;口干舌燥,手脚出奇地冰冷,但觉头晕目眩。

珍妮在他的胸口发出微微的酣息,眼睛周围满是泪渍。

雷瑟无法一直睁着眼睛。思绪像笼上一层迷雾。昏暗中,他一直徘徊在清醒和幻觉之间。

过了一会儿,在他变换姿势时,珍妮好像察觉到这个动静。她慢慢睁开眼皮,环住雷瑟腰间的手微微施力;仿佛想确认他是否还在

“雷瑟”珍妮抬起头,用破碎的声音低语。

雷瑟像要挥散眼前迷雾般做了个深呼吸。但将自己拉回现实的速度,似乎比以往要来得迟缓。

“不好意思,吵醒你了吗?”他连声音也显得虚软无力。

“不。我其实不太睡得着总觉得很不安觉得非常害怕”

雷瑟用缠上绷带的右手轻抚她的头。肩膀痉挛般地疼着,手指甲也有种钝痛感。

“担心也没用。还是好好提起精神。”

“我知道。但还是无能为力。总之好害怕、好害怕”

雷瑟知道她正在发抖。

“珍妮”

“雷瑟,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真的会有人来救我们吗?伯爵到底什么时候回来?”

“至少佩达拜托过镇上的店家来修理城门。还有,阿玛迪斯室内乐团应该也会再度来访。会有人——会有警察——注意到这场灾难的。”

“但是”

“别担心,一定会来的”

但他自己对这些可能性完全不抱期待。要质疑起来的话,处处都有疑点。即使佩达说他去镇上叫人过来,也只是他的一面之词。而邀室内乐团表演一事也不过是从福登或班克斯管家那里听来。雷瑟等人完全无法确认这些事。

“珍妮——”雷瑟心想,若不做些什么,只会徒然助长她的不安。

“我们再去城塔一趟!”

“咦?”珍妮也在床沿坐起来,“可是如果像刚才那样被攻击”

“要与外面取得联系,还是只有那里才可行。已经是晚上了,如果对面城里有人在,应该看得到光线吧!反过来说,对面理当也能看到这边的光线。所以,我们可以用油灯打摩斯密码求救!只有这个方法了。”

“你知道摩斯密码吗?”

“不知道。不过圆书室里有百科全书,里面应该会记载吧!武器房里也有足够的武器。不论是石弓或其他东西都好,我们多带点武器在身上。”

珍妮轻轻点头,“我明白了。”

“那就走吧!”

雷瑟硬是将自己沉重的躯体从床上拖起来,腰腿的关节就像久未上油的绞链般吱吱作响;珍妮的身体也一样动弹不得,两人互搀着肩站起来。

雷瑟将油灯的火光调强了一些,拿出怀表确认时间。

晚上七点十分今天是几号?好像忘了什么事。某件非常重要的事

“我们可睡了好长的一场午觉!”为了驱散自己的情绪,雷瑟特意用开朗的声音说。

“真的怪怪的”

“什么怪怪的?”

“脑袋迷迷糊糊的,身体也不太舒服,好像是感冒了”

“有可能。晚上没睡好,食物又有一顿没一顿的。”

“没错。”

“走吧!”

雷瑟将油灯交给珍妮,自己拿着石弓。肩膀和手部窜过一阵疼痛。

“雷瑟?”

“没事。只是有点痛。换成这样拿就不要紧了。”

他将石弓的底座抵在自己的腹部上。

他们倾耳倾听、窥视过走廊的情况后,才走到外面。

漆黑一片的走廊万籁俱寂,仿佛连续虐杀的情节只是一场骗局。两人慢慢迈开步伐,从西边的楼梯下到一楼,进入图书室。从四散的书堆里找出百科全书,查看关于摩斯密码的项目。

“有了!”

珍妮将厚重的书本摊在膝上,用灯照着那个符合他们需求的地方。雷瑟也趋前看了一看。

“把这页撕下来带走!”

接着他们进入武器房。室内惨遭破坏的模样依然如故。珍妮想看费拉古德教授的遗体,便进入房间内部。他的尸体也像当时一样,以凄惨的状态被放在原处。那双混浊而兀自瞠开的眼睛,深切地向他们诉说那份悔恨与不甘。

珍妮小声地祷告着,在胸前划了个十字。

“费拉古德教授实在是个好人!”

“嗯。”

珍妮回过头,将脸埋在雷瑟胸口嘤嘤啜泣。

接下来他们找寻石弓用的长箭,插进箭筒;还找到两把轻薄短小而便于挥动的短剑,各自藏进衣服底下。

“再来呢?”

“尽量多带走几盏油灯或手提灯吧!在传送讯号后,将它们全部点上,让城塔的窗子尽可能地明亮。”

两人还查看了骑士厅等处,总共拿了四盏油灯。

“到西南城塔去吧!”雷瑟提议道。

如果可以,他们实在不想再走上白天被谜样黑头巾男子攻击的东南城塔;何况那里还有布洛克的尸体。然而,西南城塔的方形阶梯却被上锁,无法进入。

“被摆了一道。没办法,还是上东南城塔去吧!”

莫妮卡的尸体也依然横陈在大厅。两人快步穿过了那里。

东南城塔的方形阶梯是能进去的。雷瑟认为这也许是个陷阱,但如今也只能硬着头皮前进了。

在展望室前方躺着布洛克的尸体。至少有一点是值得庆幸的,他的眼睛是合上的。两人月过他的尸体旁边,珍妮短暂停下脚步,为他祷告。

雷瑟感到心痛。到处都是尸体城里已然化为停尸间。

一爬上楼梯,一股烟熏的臭味就强烈扑上来。墙壁就像晕染上一层烟似的。

室内的烟熏味相当浓重,连墙壁也被烟尘弄黑了。窗户几乎都被烧焦成炭条,微微沾附在生锈的铰链上。雷瑟扣上了阶梯门的门闩,接着靠近窗边。

“对面有光线吗?”他对先看到外面的珍妮询问。

“没有,什么也看不见。”

外头微微起风。看向夜空,只见云霭当空,星月无踪。四下十分黑暗,连耸立在对面城壁上的城堡,也不过是一片黑蒙蒙的巨大阴影。

“云移动了!”珍妮回过头说。

“把灯拿来吧!”

雷瑟将石弓和油灯放在地上,珍妮将带在身上的那页百科全书摊开。

接着很长一段时间里,两人将油灯放在窗边,一再传送着求救的摩斯密码信号——在油灯上将准备好的黑色天鹅绒布一时盖上、一时拿开。他们衷心期盼森林当中、或对面的城里有人会目击这样的情况,察觉到他们的困境。

乌黑厚重的云层被风吹散。月亮仿佛正位于天顶,透出云间绽放着暧暧的光芒;当厚厚的云朵再度移动到月亮正下方,旋即又形成一片漆黑。偶尔,似乎能隐约朦胧地看见青狼城寂然的身影。

“雷瑟,”珍妮在一旁担心地抬首望着他,“你怎么了?还好吗?你脸色很难看,而且还流汗”

雷瑟反射性地用袖子擦着额头的汗珠,“不,没什么不要紧的。”

其实并非不要紧。他的身体奇异地燥热起来。有如得了疟疾般,身体开始微微发起抖来。浑身不舒服。

“也许真的感冒了”雷瑟脚步踉跄地离开窗边。

“雷瑟!”珍妮突然尖声叫道,并紧紧抓住他,一脸恐惧地看向门口。

雷瑟也听到了。喀锵喀锵的金属片撞击声,以及金属和石头敲在一起的声响,渐渐逼近。

金属的脚步声!

那与费拉古德教授在武器房被杀害前、自己所听到的声音是一样的!但也有不一样的地方。这次的脚步声竟是两人的!

“是穿着铠甲的幽灵”

雷瑟的声音害怕得颤抖起来。他连忙捡起石弓。

“珍妮,拿着短剑!尽量退到后面!不要担心!门上扣着门闩!”

门上突然传来一阵巨大的撞击和声响,并不断重复。门板随即裂开,门闩下方的木板出现一道大大的裂痕。

“雷瑟——他们用斧头把门劈开了!”珍妮在窗边叫道。

雷瑟站在她前面,看着门的正前方,架妥了石弓。

“不要进来!”雷瑟对门外的敌人喝道,“否则不放过你们!”

但敌人的攻势并未稍缓,门渐渐毁坏。终于,斧头的利刃贯穿室内,撑住门闩的金属零件四下飞散,门闩的横木也快折断了。

“住手!”

木头的碎裂声响起,门闩折成了两段。门板上也有好几处被劈开的大洞。门的另一边,金属铠甲闪耀着微弱的光芒。

再过一会儿,门就会被打开了——

雷瑟和珍妮都因这无尽的恐惧而动弹不得,甚至无法颤抖。门的另一边到底是什么东西?是人吗?还是动物?亡灵?幽灵?怪物?星光体?人狼?或者,会是完全未知的东西?

他们感到一股令人害怕的憎恶。那些家伙毫不回应叫喝,默默地、毫不留情地破坏门扉。他们已一一杀害了城里的人。不论那股邪恶的执念出于何种恶魔般的动机,难道他们真能如此放肆地遂行残酷恶行?

无处可逃。已经不行了。

就在这时——

室内倏然被一片森然的光芒照亮。两人身后的窗户洒进了皎洁的月光。雷瑟连眼前的危机也忘了,急急转身向后——

青狼城在眼前的断崖上鲜明可见。在高高的天际,一轮绽放着强烈光芒的满月,正傲然浮现云霭间!

哇啊啊啊啊啊啊!

雷瑟手上的石弓掉落,发出惊恐的叫声,紧抱住头。他口中不断叫着,膝盖跪落在地。

“雷瑟!”珍妮悲痛的叫声勉强才能传到他的耳边。

雷瑟全身被一阵激越的痛楚贯穿,那是比被闪电击中还要厉害的剧痛!

“珍妮!”

眼睛无法张开,身体好像快被扯裂。头、眼、耳、鼻、齿、喉、舌、骨、肉——

“今今天是几号?”

雷瑟只能吐出这句话。他的血液沸腾,神经断裂,肌肉也灼热滚烫,痛得让他满地乱滚,在满布脏污煤灰的地上与没烧完的壁毯之间滚来滚去。

“满满月,今天是满月”

抬头仰望,从窗外看出去,可见到黑暗中清楚浮现的一轮神秘月亮。月亮、月亮、月亮、月亮、月亮、月亮、月亮、月亮、月亮、月亮、月亮、月亮、月亮、月亮、月亮、月亮、月亮、月亮、月亮、月亮、月亮、月亮、月亮、月亮、月亮、月亮、月亮、月亮、月亮、月亮、月亮、月亮、月亮、月亮、月亮、月亮、月亮、月亮、月亮、是满月、满月——啊!我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了!

雷瑟拼命搜寻自己胸前的口袋。体内来回窜流的剧痛却阻碍了他的行动。

“我我忘了!”

哇啊啊啊啊!

雷瑟从喉咙发出不似人类的声音,那是有如要呕血的声音。

“雷瑟——”

就连珍妮半陷入狂乱的呼喊,他也无力回应了。他试图从口袋取出药瓶,但瓶子却从发抖的手上掉落到地上。

“雷瑟?”珍妮奔近他,将滚落到地上的瓶子捡起来,放进他手中,“怎么了?到底是怎么回事!振作一点!这是什么东西?”

“是是药。”雷瑟用手压着喉咙,扭曲身子勉强回答,“放放进我嘴里!”

雷瑟咬住珍妮拿着药瓶的手,珍妮发出惊呼。药丸从瓶口滚进了他嘴里,苦涩、腥臭的气味在口中散开来。但全身的痛苦不但没缓和,反而愈发强烈。

“这是吉吉普赛人的药”雷瑟咬紧牙关说明,“就是为了预防发生这种事的药”

“发生这种事?那是什么药!啊!雷瑟!不行!糟了!他们进来了!”

珍妮错乱地摇晃着雷瑟的身子,拼命叫唤。接下来,她终于发出惊恐的叫声,凝视门口,惊跳起来。

几乎被斧头破坏殆尽的门,被门外的人用尽全力踢破了!

两个穿着钢铁铠甲的骑士,以不带感情、令人毛骨悚然的姿态,出现在门口。

第二十二章  最后的悲剧

1

身披铠甲的钢铁之躯在火光映照下,看来好似熊熊燃烧着。前方那个骑士提着油灯,左手提着一把黝黑粗大的斧头。后方那个骑士则抱着一具在箭镞前端点上火的石弓。他们的身材都有如巨人般高大。

“停!别过来!”

吓得六神无主的珍妮胡乱叫道。她拾起扔在地上的石弓,急急摆好戒备的姿势。恐惧令她不停颤抖。雷瑟伏在她脚边,正疯了似地叫嚷、挣扎,充血的眼睛变得赤红,翻起白眼,嘴里吐出了白沫,脸上布满了斗大的汗珠。

这是梦!是梦!不是现实。不会是现实的!幻想!幻想!这是幻想!一定是幻想

“求求你们、不要过来了!进来的话,我就射人了!”珍妮含泪瞪着对方。

但钢铁骑士们毫无迟疑,钻过门口似地长驱直入。硬质的金属脚步声响起。由于对方的盔罩拉到面颊上,看不清他们的脸,但可以感受到面罩的细缝里散发出强烈的憎恶。铠甲骑士们无言而冷酷地朝两人靠近。

别过来!

站住!

雷瑟从喉咙深处发出喃喃,拼命想站起来。他四肢趴伏,斜睨向铠甲骑士们。但是,下一个瞬间,他的手却无法再撑住身体,重重地趴倒在地上。

月、月亮、月亮、月亮、月亮、月亮、月亮、月亮、月亮、月亮、月亮、月亮、月亮、月亮、月亮、月亮、月亮、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月亮、月亮、月亮、月亮、月亮、月亮、月亮、月亮、月亮、月亮、月亮、月亮、月亮、月亮、月亮、月亮、月亮、月亮、月、月、月、月、月、月、月、月、月、月、月、月、月、月、月、月、月、月、月、月、月、月、月、月、月、月、月、月、月、月、月、月、月、月、月、月、月、月、月?月、月亮、月亮、月亮、月亮、月亮、月亮、月亮、月亮、月亮、月亮、月亮、月亮、月亮、月亮、月亮、月亮、月亮、月亮、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是月亮的缘故。满月的光、光、光、光、光、光、光、光、光、光、光、光、改变、变、变、变、变、变、变、变、变、变——变了我!

这是梦的残影!是恶梦!恶梦!是恶梦!恶梦!恶梦!恶梦!是恶梦!是恶梦!一定是恶梦!那轮像幽灵般朦胧的月!黄色的月光!恐怖的骚动!

“不要过来!拜托——”

珍妮悲痛地叫着,在雷瑟的脑中,那叫声就像礼拜堂的钟声一样,在耳边隆隆作响。他可以感受到绕行在全身血管中的那股强烈脉动。

不、不要、过来——不要、接近、珍妮!

前方的骑士将拿在左手的斧头举到肩膀附近,向他们逼近。

那家伙就要杀害我跟珍妮了。雷瑟倾尽全身力气。一定要站起来才行!为了保护珍妮!

“雷瑟!”

珍妮跑向委顿在地的雷瑟,并拿起石弓发射。长箭挟着凌厉之势掠过前方铠甲骑士的侧腹,撞在石壁上反弹回来。

后方的骑士站到前面,形成两人并列的情势。他将箭镞正燃烧的石弓稳稳对准了珍妮。

雷瑟的双眼被恐惧、惊愕、和绝望所冻结。

住——手——珍——妮——快——逃——

脸侧趴、倒卧在地的雷瑟,亲眼目击了这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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