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地危言耸听道:“可是浪大哥那个人的个性你是知道的,他向来就不按牌理出牌,谁知道他会不会提前回来突擎检查,所以你碓定你不要先回去将那些铁定堆积如山的公文批一批,否则浪大哥一旦发现你偷溜,那你……”
随著她那一长串带著幸炎乐祸的话,严家裕的眉头是愈皱愈紧。
唉!此刻他脑海中蓦地浮现了自己被梆在一叠厚厚公文面前的模檬,整个人简直都僵了。
垂下了双肩,他再也没有心情对任何人事物有上一丁点的好奇,低垂著头,他一句话也不说地踏著沮丧的步伐往大门口走去。
情风见状,对他判若两人的样子诧异的扬眉,将疑问的眼神扫向琉璃,而后者只是扔给她一个“待会儿再说”的眼神。
琉璃开心地朝著严家裕的背影说道:“大哥慢走,希望你未来的日子不会太难过呵!”
见著眼前这怪异的景象,纵是情风的心性再淡然,也忍不住地好奇了起来。
据她所知,严家裕和殿琉璃这对兄妹是含著金汤匙出生的富家子女,照理说应该有著不可一世的骄傲,可就她此刻眼见,他们不但没有天地不怕,反而还挺怕那个什么浪大哥的,为什么?
“琉璃,你们为什么道么怕那个叫什么浪大哥的啊?”她将心中的疑问提了出来。
琉璃先是一愣,将她的好奇当成是关心,随即开心的捉著她,向她解释著浪少云为啥会成为他们兄妹俩命里的魔星。
在一串言简意赅的解释之后,情风终于懂了的点了点头,然后做出了令人诧异的结论。
“所以说,你们会这么怕他,完全是因为怕他若是被你们气跑了,就没有人能帮你们做牛做马,这样你们逍遥的日子就会过不下去了?”
她的语气带著点不可思议和不敢置信,水眸直勾勾地望著琉璃,商埸上的豪门恩怨听多了,她还真的有些不能接受竟然有人如此视金钱、权势如粪土,巴不得将它们全往外推。
她望著琉璃的目光中带著一点崭新的评量,连带的,她心中方才对严家裕那隐隐然的憎恶也淡去不少。
“呵呵,情风姐真骢明。”琉璃笑得一脸璀璨。
事实上,要不是浪大哥的脑袋僵硬如顽石,心裎早里定了他的所做所为皆属报恩,所以不愿多取任何不该属于他的东西,否则他们兄妹还真想把东平集团双手奉上。
他们都知道,在天堂的爹地早就视浪大哥为自己的孩子了,他们更知道只有浪大哥才能替父亲完成他的遗愿,将东平集围推向国际。
所以将东平发扬光大的任务舍浪大哥其谁,可偏偏他就是食古不化,硬是要将自己视为一个小小的特助,然后逼著志不在此的大哥和她继承家业。
唉,其实哪里只是大哥头痛而已,事实上她也苦脑极了。
“你们……”听到那肯定的答案,情风的心里骤然为浪少云打抱不平起来,觉得他们兄妹俩著实有些不负责任。
可是转念一想,这并不关她的事,她也没有管闲事的心情,所以最末她只是耸了耸肩,然后将话题转回。
“其实,这次的设计图并不是我画的,你应孩也察觉出这些设计图的风格和我之前的迥异。”
“咦,那这次的设计图是谁画的?能画得那么棒的人,在台湾应该也算小有名气才是,那他为什么要用你的名字来发表?”
琉璃闻言露出一抹惊异的神情,因为兴奋而连珠炮似的问个不停。
“她是一个没有任何设计背景的人,我原先怕你们不接受,所以……”情风含笑解释,对于琉璃的反应,她很是开心,因为她知道这代表著平心即将跨出人生很重要的一步。
如果这一次真的成功了,那么平心就不用那么辛苦的摆地摊了呵!
“啪”地一聱,一份厚重的报纸重重的跌到了桌面上。
浪少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所看到的,向来严肃的他忍不住的抬手揉了揉眼。
但眼前荒谬的一切却没有消失,他闭上了眼,报纸上那斗大的标题和内文还是清清楚楚地浮现在他的脑际——
企业之子征婚,作媒全国总动员!
举凡设籍台湾年满二十岁,对商业有独到见解,拥有大家闺秀的气质,且有自信能让东平集团总裁严家裕成为一个认真负责的继承人的女性,皆有资格参与遴选……
睁开眼叹了一口气,他一脸不知该哭还是该笑的无奈。
这就是秦扬天的方法,难怪昨夜他的眸中狡黠之光闪闪,而他竟粗心大意的没有防备。
天啊!
正当他为了秦扬天的天才行为仰天长叹之隙,办公室的门突地“砰”地一声被人重重地推了开来。
“这是怎么一回事?”总是笑脸迎人的脸上如今怖满了铁青,严家裕手里紧捉著一份报纸,气急败壤的瞪著浪少云,质问道。
“这……”浪少云试著开口想要解释,但他却已经抢先一步的打断他的话。
“浪大哥,我知道我很不负责任,也知道自己不该为了兴趣而将集团里的重责大任都推给你,但你应该知道,我本来就志不在此,你又何必用这种方法来恶搞我呢?”
简直已经气到口不择言的地步,严家裕在数落的同时,完全没有瞧见浪少云的神色从原本的歉疚转为气怒,还是继续说了下去。
“我要的不是这碍手绑脚的事业,更不是一个没有一丁点感情基础的妻子,而是自由,你懂吗?”
双手环胸,浪少云看著长篇大论的严家裕,心中忍不住泛起了一股腾腾的怒火。
他懂吗?!
这真是个该死的好问题,他怎么会不知道那种渴望自由的奢望?
只是他更知道“负责”两个字要怎么写!
“家裕。”浪少云开口打断了他的责问,一双利眼炯炯地望著他,以著不容更改的语气,坚决地给他两个选择。
“放弃摄影,结婚,你自己选一样吧!”
“我不选。”
“那我走!”浪少云神情不动,给了他第三个选择。“或许真该是时候让你学习负责任了,你该清楚东平集团是你的责任,不是我的。”
他的威胁来得很突然又很直接,也让严家裕惊愕。
他诧然地望著浪少云好一会儿,眼神中充满著不可置信舆愤怒。
他一直以为浪大哥会是严家一辈子的家人与倚靠,所以才敢这般恣意而大瞻的享受著自己的生命与自由,可如今……
显然,他是铁了心的要终结自己的自由了。
不,他不能屈服!
“好,我选,我选结婚,可是人选必须由我自己决定,我才不要像只种马一样让女人挑选。”他气急败坏的低吼道,然后霍地回身,如同来时般像是一阵飓风似的旋了出去。
望著他离去的背影,浪少云忍不住的揉了揉酸疼的眉间。
希望呵!
这样的方式,真能让家裕长大些,否别,他真的只能用“束手无策”来形容自己的处境了。
因为在心里面他很明白,如果家裕不屈服,那么他势必无法放手,如果真是那样的话,就注定了他得因为恩情而困守东平一辈子了。
唉!
第二章
结婚?!
这是世界上最愚蠢的发明之一。
踏著愤愤的步伐,显然动怒的严家裕此刻胸臆间荡漾著一股想要杀人的欲望。
他气,他恨,他更不懂为什么他视如亲兄弟的浪大哥就是不懂,青菜罗卜各有所好的道理呢?
他就是不喜欢商埸上的尔虞我诈,更是不喜欢那种身负万人生计的压力。
这点浪大哥明明可以做得很好,他干么不继续做下去,一定要逼他呢?
他一丁点也不想继承家业,更不想结婚,可问题是自浪大哥坚定的眼神中,他看得出来这次他是玩真的。
厚,他现在究竟该怎么瓣啊?他是绝对不可能放弃他最心爱的摄影,也不可能结婚,那……
突然间,耳边响起了一阵尖锐的哨子声,引起他的注意,顺著那阵嘈杂声望过去,眼前的一幕令他惊奇。
几乎傻眼的瞧著一个穿著牛仔裤及布鞋的女人,以著极度粗鲁的姿势,快速的打包著一堆摊在地上的衣服。
然后她一把将那一大包几乎足以将那纤躯压垮的衣服扛上了肩,接下来便是拔腿就跑。
摊贩躲警察,这原本没啥稀奇的,这戏码几乎天天都在台北的街头上演,可问题是,那纤细身躯所爆发出来的气力和狠劲,简直是严家裕前所未见,紧接著,有两群警察追在那个女孩的身后跑著。
不由自主的,严家裕的步伐也跟在他们的后头跑去。
在你追我跑之间,他们不知不觉的跑了两条街,就连那原本想要创造“业绩”的警察都已经停下了脚步,可严家裕卸依然追著那个女孩。
莫名其妙的一阵追逐,他自己也搞不清楚为什么要追她,总之,先追上了再说。
终于,气力用尽了,跑得几乎快要断气的关平心停下了疲惫的脚步。
随手将肩上的大布包一甩,她双手虚软地撑著自己的膝盖,不停地大口喘著气,口里还粗鲁地朝严家裕低咒了一句,“该死的……你该死的干么……追我……”
“我……”
严家裕一样的气喘吁吁,他才一张口想要说话,剧烈的喘息遇上了冷空气之后,便是一阵狼狈的狂咳。
“老娘没空和你穷蘑菇,我的时间可宝贵了,都得拿来赚钱。”
虽然早就习惯了你追我跑的阵仗,平心的恢愎期自然较严家裕来得快多了。
只见她再次将大布包给扛上了肩,俐落的头一回,就要走人。
在走之前,她撂下话来,“我警告你,别再跟著我,我可是空手道七段,柔道八段,若是想对我心怀不轨,我肯定打得你满地找牙。”
哇,这个女人真是够狠也够粗鲁的了,著实令严家裕这从小便在上流社会打转的公子哥儿开了眼界。
他愣愣地望著她的背影,腮海中突然一抹露光闪现。
如果……只是如果……那……
他愈想愈觉得可行,兴奋的他哪里还管得了方才人家恶狠狠的警告,几个箭步追上前去,伸手拍上了她的肩头……
接下来发生的事就彷佛是功夫电影似的,那个看似娇小的女人,竟在转瞬之间扔下了肩头的大布包,然后纤手搭上了他搁在她肩膀上的手臂,紧紧的握住之后,跟著便是一记既狠且准的过肩摔。
“砰”地一声巨响在两人的耳际响起,严家裕惊愕地抬眸向上望去,就见她居高临下的睨著已经在地上躺平的自己。
“这可是你自找的,毕竟我已经警告过你了,你竟然还敢毛手毛脚的,这是教会你懂得‘尊重’两字怎写。”
俐落地拍了拍自己的双手,平心再次准备走人。
即使方才的那记遇肩摔让他全身痛得要人命,可他仍奋力坐起,不屈不挠的朝著她的背影喊道:“我不是想要非礼你,我只是想跟你谈个交易而已。”
他说他的,那纤细的背影完全不理会他的低呼,步履踩得又稳又快。
随著她的身影愈离愈远,严家裕的脑子也愈转愈快,终于就在平心即将踏出他的视线之外的那一刻,他又扬声喊道——
“至少跟我谈一谈,我发誓我付你钱,而且我保证让你不会觉得得自己在浪费时间。”
他察觉到在他提到钱的那一刻,她的身影明显的顿了一下,于是他又加了把劲。
“我保证我绝对不是坏人,我只不过是想请你帮个忙罢了。”
终于,平心脚步完全的停了下来,但却没有回身,她背著严家裕问道:“多少?”
“什么多少?”这没头没尾的问题,问得他一愣一愣地。
“你要付我多少钱?”虽然今天没被条子追著,没有被开罚单,但没摆到地摊赚到钱也是让她损失惨重。
所以阻止她离去步伐的,不是严家裕的诚心,而是钱。
“一……不,两万!”他开出了高价。
听到这个数目,她倏地回身,双眸绽放著闪闪的光亮。“真的只是谈谈?”
“对,只是只是谈谈。”严家裕肯定的黠黠头,没有错过她眸中的光芒。
看来,这个女孩很爱钱,所以他的计画或许可行呵!
平心长这么大,还没有听过道么荒谬的事情,也无法相信这个世界上竟然有道么无聊的人种。
她瞪大了眼,听著严家裕拉拉杂杂一连串的解释,被蛋糕塞得满满的嘴忍不住的大张。
“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要你帮我的忙。”
“帮你一起去骗人?”她不以为然的皱眉,心中总觉得这些有钱人真无聊。
“不是去骗人,只是希望你能帮我拖延一点时间。”
“然后呢?”她望著眼前这个堪称俊逸的男人,却丝毫不为他的贵气所动,她闪亮亮的眸子现下看得进去的只有金钱。
“你别忘了,俗话说得好,拖得了一时拖不了一世,我就算装蠢,也有个极限啊。”
要不是这个男人答应给她两万块,她才懒得在这儿听这种有钱公子哥儿无病呻吟呢!
她宁愿把这些时间拿去赚钱,至少还能让院里的孩子多吃两口饭,这不是比较实际吗?
“反正拖得一时是一时嘛!”面对她的实事求是,严家裕只是很鸵鸟的含糊道。
他只是要一些时间罢了,如果多了这些时间,搞不好他就能想出瓣法来说服浪少云别拿他的婚姻来玩他了啊!
“你……”面对他这种拖得一时是一时的态度,平心忍不住翻起了白眼,话都懒得再说一句。
她是个认真过生活的人,所以自然对他这种完全不懂“认真”两字怎么写的公子哥,没多大的好感。
她的不屑和不耐,全都清楚的写在脸上,严家裕就算再笨,也能一目了然,于是他软下声调,哀求道:“我拜托你,帮我这个忙,这对你应该不是一件难事吧!”毕竟她的确够粗鲁,跟个男人婆似的。
她睨了他一眼,然后决定把他的话当成称赞,不和他记较。
的确,这对她而言不是什么难事,毕竟粗鲁就是她的本质,身负重任的她可没有那个闲工夫去学那些千金小姐,装气质、装娇弱。
结论是,她既然忙得连赚钱的时间都不够了,干么还去淌这有钱人的浑水呢?
她又不是吃饱了撑著!
眼见著她的头又要开始摇晃,严家裕立时又捕了一句,“我可以承诺你很丰厚的酬劳。”
有了方才她听到有钱赚就留下来的经验,他这次自然知道该拿什么来吸引她。
果不其然,他的嘴里才吐出了酬劳这两个字,平心的双眸就是一亮,但她只是懒洋洋的问道:“多少酬劳?”嘴里这么问著,她的心里已经快速的拨著算盘,算了算利弊得失,然后衡量出一个数字。
“一个月十万。”从不缺钱的严家裕哪里知道该说多少,只好随口说了一个数字。
她一听,心中暗暗窃喜不已,但眉宇之间却是不动声色。
开玩笑,摆地摊这么多年,她关平心什么没学到,就学到了跑警察和讨价还价,看这公子哥儿显然是钱多得没处花,既然是头肥羊,那么不宰一宰好像太对不起自己。
“这样吧,你给我二十万,然后车马费、餐费另外支付。”算得上是狮子大开口了,但她却喊得脸不红、气不喘。
多的就算是劫富清贫吧!反正她相信他也不缺这么点钱。
“成交!”简直连考虑都没有,严家裕就答应了,然后提醒道:“记得要演得像一些,我们爱得死去活来的,然后要忘记气质这种见鬼的东西,然后……”
没好气的瞟了瞟啰哩巴唆的他一眼,她直截了常的道:“反正就是要我演粗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