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位忠心耿耿的老者,纪欣月对他的尊敬也是丝毫不逊于别人!看着儿子第一次哭得那么伤心,美眸越来越红,一边哽咽的哄着许平一边也是忍不住掉下了两行哀伤的泪水。
最后母子俩在柳叔的灵前,忍坐在地上抱在一起哭成了一团!凄厉的痛哭让巧儿她们无不动容,一位家奴下人。竟然有当今太子和皇后为他哭灵,也不枉人世走此一遭。
许平哭得有几次都晕厥了过去,纪欣月也并不好受!本就娇弱的她更是泪湿了衣裳,几度都摇摇欲坠要倒下去。
最后,还是朱允文看不下去了!派了纪静月过来将她先接走的,纪静月过来的时候看见许平这副伤心欲绝的模样。心里的疼痛一点都不亚于纪欣月,难得温声的劝慰了几句,赶紧将已经有点虚脱的纪欣月接回宫去了。
对于任何人的劝说,许平已经听不进去了!哭得泪水都流光了,浮肿的双眼已经不知道在思索什么。颓废的坐在了地上,双眼空洞的看着柳叔的灵位,声音嘶哑的问:“什么时候出灵!”
刘紫衣一看许平沉默了半天第一次说话,赶紧递过来一杯茶水让他润润嗓子,一边哀伤的说:“明天,圣上请人算过了!明天有个今年最好的入土吉时。”
“知道了!”许平将茶水一饮而尽后,冷着脸问:“事情到底是怎么发生的,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为什么一路上还瞒着我!”
刘紫衣混身一颤,从认识许平到现在第一次看爱郎如此的冷酷的一面。慌忙跪了下去,战战兢兢的说:“奴婢看那时您的身体不好就没敢说!”
巧儿也跪地哀求道:“主子,求您别责怪师傅了好么!她也不是有意隐瞒的。”
许平长长的叹了口气,自责说:“都起来吧,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也没办法怪谁。怪只怪自己一时大意,连累了柳叔,我真该死呀。”
“太子爷!”魔教众人无不声泪具下的跪地,毕竟他们大多都是孤儿浪子,走投无路的时候全凭着柳叔的收留才有了活命之路,哪怕是一饭之恩对他们来说都永生难忘的,对于柳叔无一不是滴水之恩涌泉相报,试问一个江湖草莽能让皇家如此重视,天下又有几人。
“把事情的经过和我说一下。”许平撑了起来坐在了椅子上,只是说话的时候双眼还是那样的空洞哀伤。
刘紫衣喝退了众人,将所有的经过!包括纪龙手下的高手们强势的攻打太子府,又不顾一切的派人阻截闹得京城大乱。妙音在府门破的一刻力压群雄的风采,吕镇丰半路而至的血腥开路!包括了陈奇和楼九的救援全都说得一清二楚,没敢落下半点的细节。
听完这些,许平闭上了眼什么都没说。良久以后长长的叹了口气:“知道了,你们都出去吧!”
正文 第142章:送葬(下)
众人知道许平想为柳叔守这一夜的灵,想想这倒不算出格!马上默默的退出了门外,将门严实的关上后有些担心的守在了门口。
这一夜,宫里的小美人全都赶了过来!楼九等人也是担心的守在了门口,赵猛赵铃兄妹俩来不及诉说兄妹间的思念之情,也一脸严色的守在了灵堂外边,虽然都在担心许平,但没一个人敢去敲门。
最后实在担心得不行,只能进宫去请示一下。朱允文只是长叹了一口气,说了声:“随他去吧!”
月色一直高挂,除了在场的人外还有宫里的风水先生在掐算着时辰!等子时一过时辰差不多的时候,赵铃这才壮着胆子,轻轻的敲了敲门,小声的说:“平哥哥,柳叔入土的吉时快到了。”
灵堂里依旧沉默着,过了好一会后许平这才开了门,满眼的血丝显得极其的颓废,面色疲惫的朝赵铃说:“铃儿,柳叔生前最是疼你,你们全穿上孝衣!送柳叔最后一程。”
说完许平没去看众人关怀的下目光,自己延着走廊先走了出来,几乎无视担忧的众人,径直的走到了门外。
“师傅,您看!”巧儿小声的嘀咕了一下,指了指灵堂内。
众人顺着她的视线看去,灵堂的旁边整齐的叠放着一套还散发着体温的孝衣麻披。柳叔的棺木前也有两个深深的跪印,再一看许平走路着有些打摆的膝盖,谁都明白他为柳叔披麻带孝的跪了一夜。但这时候也不会有人说出更不敢去深问,谁也不会去追究这孝衣是谁偷偷送进去的。
灵堂里立刻忙活开了,所有人都小心翼翼的为柳叔收敛着尸身!许平走出了门外后长叹了一声,有气无力的说:“师姐!谢谢你了。”
院外的树边,妙音倚靠在了树边一脸沉静的看着许平!小巧可爱的身躯,飘逸的裙带随风飘舞更显可爱。不过她也是一脸的沉寂,思索了一下,有些不解的问:“有必要么。他只是个江湖草莽而已!”
许平笑着摇了摇头,什么都没说,满眼的血丝一脸的悲伤,惆怅中却隐隐透露着仇恨的怒火,让人一看就觉得不寒而栗!
妙音没想到柳叔的死会对许平的打击这么大,幽幽的叹了口气,说:“二师兄也算了时辰,宫里安排的时间是入土的吉时!地方他也看过了,说是上佳的风水之地,他会做一下法让雷鬼来世必保安康一生。”
“替我谢谢他!”许平说话的时候丢过来一卷古朴的画轴:“第四张草皮书图在这,希望你们能早日找到冢之所在!”
妙音接过画轴,脸上并没有任何的惊喜,反而是看着许平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很是难受。劝慰说:“师弟,人死亦如灯灭。谁都逃不过一个生老病死的轮回,他能尽忠走得应该也是安心,你也无需过于自责!”
“我知道!”许平说话的时候头也不回的朝外走去。
妙音长长的叹了口气,从许平冷酷的态度已经不难看出他满呛的怨恨和愧疚!这些安慰的话自己也是多说无益,这些事还是得他自己想通才行!
小巧的身影突然一闪,像没人知道她怎么来的一样,也没人知道她怎么走的就消失在了太子府里。
众人默默的抬着柳叔的棺木出来府外,一出门许平顿时有些惊讶。火把的亮光竟然照亮了半个京城的黑夜,门外熙熙攘攘的人披麻带孝的,朝廷的文武百官竟然也全都来送葬!而再看礼部的人,繁琐的规矩下却是用王爷的规格来为柳叔办理丧事!心里明白这一切都是老爹默许的,许平顿时感觉到一阵的欣慰。
“爷!”怯生生的一声轻唤,郭文文带着郭香儿身着孝女的白衣也走了过来,看到许平如此憔悴的模样她们也是吓得不敢说话。
“太子!”露出了狰狞的獠牙,一直忙着向纪龙余党挥舞屠刀。郭敬浩这时候的脸色也有些憔悴,不过纪龙不在了他已经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自然是站在了百官的最前面,温声的劝慰着:“逝者西去,请节哀顺便!您不能执孝子之礼,由我们臣子来代你带孝!为了他九泉之下能够瞑目,您必须振作起来。”
许平看了看他,自然明白还没成婚他就把两个女儿带到这来!是为了在百官之前炫耀他贵位当朝首辅,将来又是皇亲国戚的不可一世!不过也没多说什么,有些愤怒的瞪了他一眼后,默默的走上前去为柳叔扶棺!
郭敬浩自然是明白许平的不满,不过人老成精的他也是权衡了利弊才敢这么做的!再加上京城之乱时许平手里几乎谁都不知道的人马让他也吃了一惊,估量之下肯定这位国之来君绝对是一代枭雄,所以他也就彻底的从犹豫不定中坚决的站到了皇家的一边。
一众小美女全都默默的跟在身后,即使还没过门。但也代替了许平用孝女之礼隆重的送着柳叔,一路上灯火宛如长长的盘龙一样,风风光光的送着这位德高望重的老者,隆重的仪式惊得京城的百姓纷纷猜测死的到底是什么大官。
百官里难免会有不懂的人,嘀咕说死个管家干嘛那么大的阵仗!许平脸色一冷,如果不是为了好好的送走柳叔不闹出事端,早动手就杀了他们。许平的神色郭敬浩全收眼底,心里冷哼了一声,这些敢于私语的人自然也逃不过他的屠刀。
柳叔的目的就选在了京城南郊,祖皇朱元章的皇陵旁边!如此的殊荣也是为了表彰他一生默默无闻的忠心,在朱允文首肯之下,礼部的人也不敢再找任何的晦气了,无奈的同意将这位没有功名在身的江湖草莽葬在祖皇的身边。
有聪明的也明白,不同意的话等待他们的只能是屠刀而已!毕竟皇家之事很多也是他们不能理解的!
三天三夜的大做法事,在礼部的主持下显得隆重而又庄严。银纸蜡烛几乎烧红了半片天!百官回朝以后许平依然在这寸步不离的守着,众女孩虽然有的娇弱,但也是默默无语的帮柳叔烧着纸钱!
三天三夜滴水未进,一向柔软的郭文文和赵铃是撑不下去了,晕倒在地被赶紧抬回宫去治疗。到了第三夜的法事做完时,原本就有伤在身的许平也是顶不住了,面无血色的颤抖着,满脸虚汗的看着柳叔的坟墓。突然眼前一黑,在众人的惊叫声中晕厥过去!
太子率家眷亲自扶灵,文武百官半夜送行!行王爷之礼只为送走一位江湖草莽,甚至太子还滴水未进的晕厥在他的墓前,这事一出立刻传得沸沸扬扬,惹得百姓是议论纷纷,都有些搞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了。
而那些明白个中原因的人无不感动落泪,包括因为纪龙逃往津门,已经开始收集情报的魔教众人,自然也包裹了从小无依无靠,这时候为了大局无法前来奔丧,视柳叔为爷爷的现魔教教主柳如雪!
京城的十月,经过半个月左右的平息才勉强恢复了繁荣!内乱的消息已经有些按不住了,举天之下都知道当今一人之下的丞相纪龙造反!失败后举家逃往了津门,在其妹夫的帮忙下控制了津门的驻,开始联络他在各地的其他势力共某大事,叛逆之心已经是人尽皆知。
开国大将,唯一的异姓王,东北如狼似虎的饿狼营!这一切的身份都让纪龙造反变得很有底气,甚至还光明正大的派出人联络地方的地方官员,试图策反更多的人一起对抗朝廷。
对于这一切,朱允文并不在意!就是地方官答应了又能怎么样,他最担心的还是在纪中云的态度,毕竟各地的驻军错综复杂,呈着犬牙交错的状态,即使他纪龙有能耐策反一半的人,但也无法轻易的威胁到京城的安全。
相比他大张旗鼓的招兵买马,在东北线上的饿狼营才是朝廷的心腹大患!虽然已经二十年无战事,但纪中云的可怕和饿狼营的战斗力根本没人敢去忽视!这位铁血王爷虽然忠心耿耿,但他的儿子已经造反了,保不准他无奈之下也会举兵。
为此朱允文还特地调动了从未挪过一寸地的破军营北上,驻扎到了直隶随时盯防着饿狼营的动静!确实现在还有能力与其一战的也就是纪镇刚手上的破军营,虽然江南可能会不稳,但这也是无不得以的办法。
柳叔的丧事依然在大操大办,国之乱事也与他礼部无关,所以礼部的人也乐得不去管这些祸乱!经过一段时间对纪龙党羽余孽的清洗,再加上郭敬浩已经倒向了许平这边,基本上朝廷上下已经没了任何反对的声音。
而郭敬浩也不愧是一只老狐狸,清杀了那么多的党羽后却没去窥视空出来的权利空间。反而力推恩科选出来的那些人才,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是在讨好许平。
这段时间,许平想了很多,也差不多从柳叔遇害的阴影中摆脱出来!其实回头一想这可能也不是坏事,自己的失踪逼得一向沉稳的纪龙也沉不住气了,提前的造反他的准备也不充足,现在开打也好过等他羽翼丰满的时候。
只是想起柳叔的和蔼慈爱,许平也不免唉声叹气!
御花房里,所有的下人全都被喝退!朱允文一边品着茶,一边面带愁色的说:“平儿,老实告诉为父你现在手上的兵马怎么样。你那恶鬼营看起来似乎不错,但毕竟还没上过沙场!留在京城可能也不会有大的作用,不如返师河北去,还能遏制一下其他地方可能出现的骚扰。”
许平脸色依旧平淡,不过前段时间沉得吓人的阴霾已经不见了!随手拿出一封密信:“老爹,我手上的人你先别管。这个你打算怎么处理??”
朱允文满面疑惑的接过来一看,顿时苦笑了一下:“你小子现在是越来越放肆了,搞情报都搞到我头上来了,什么时候六部里你已经插了那么多人。”
原本这份情报是刘紫衣刚递交的!内容上大致是此次清洗纪龙党羽,刑部和大理寺已经从他们身上压榨了多达八百两之巨的家财,现在已经全入了国库。
许平两眼一瞪,没好气的说:”我能不在意吗?现在满天下全是火药味!你一边偷偷往回捞钱,一边还找人去和张庆和要银子,是不是有点过份了!“
朱允文不以为意的摆了摆手,笑呵呵的说:“毕竟这兵马一动全都要钱嘛,我现在留一点在国库也是为了防止不时之需,这有什么过份的。”
“靠,你哄小孩啊!”许平猛的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气呼呼的说:“这边真要开战的话,那我的商部就没办法运转了。我就不相信你没收到什么情报,山西驻军是纪龙的人,西北一线的贸易全停了。纪中云又摆在了东北,刘东那边也是动弹不得,拖得久的话我连自己的军队都养不起,哪还有钱给你啊。”
“确实啊!”朱允文拍了拍脑袋尴尬的笑了笑。一副你不说我还想不到的样子,气得许平咬着牙啊!
妈的明明是条老狐狸你给老子装什么清纯可爱,就在昨晚刘东还硬着头皮找到许平这哭穷来了,现在好不容易贸易才成规模,他们也加大了商队的投入。猛的这么一停下,人工成本对他们来说也是很大的压力,而其他地方的人也不好过,眼看就要兵荒马乱的,运起货来战战兢兢,胆子小的都已经停了生意,这让商部的运转差点就瘫痪了。
“我不管了!”许平猛的一挥手:“东北这一线我是不指望了,但山西那边不能拖!掐死了西北线再这样下去我也没办法养家活口,你不打的话我去打,干掉他个B养的也算敲山震虎。”
“平儿!”朱允文板起了脸喝道:“你闹什么,你嫌你失踪的这段时间闹得还不够吗?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想法,想自己带兵去前线断不可能!”
许平瞪着眼看着他,不屑的说:“谁告诉你我要自己带兵去了,老子得在家享清福呢。山西驻军也就那一万多人,还大多是草包废物!值得我自己去嘛,你未免也太抬举他们了。”
朱允文无奈的琢磨起来,良久以后还是点了点头,说:“算了,既然你坚持要打的话随你!不过别找我要军饷钱粮,这些事你自己想办法解决。”
“日你!说得像是你给过我钱一样!”许平笑骂了一声,转身就走了。
出了皇宫许平并没有直接回府,而是速度的去了一趟商部。短短的十天时间啊,各地的贸易线全都被打乱了。于庆在广东那边做的通番贸易算是最好的,基本上不和内陆有什么交集,有的话也是少数进点货而已,他受的影响是最小的,但也害怕银子一运过来会在半路上被劫,所以目前商部的运转也算是滞住了。
“主子!”张庆和早早的等在了门口,着急的走来走去左右的张望着。
“别行礼了!”许平下了马车后摆了摆手,快步的走了进去。在张庆和的引导下走到了一间密室里,着急的问:“怎么样,银两凑到了吧!”
张庆和自信的笑了笑:“犬子不负所托,前日里已经运回了此次收征之银,您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