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娜笑了笑道:「不用了吧,明天我来开,反正最多也就四个小时的路程。」
被牛乃夫称为「小滑头」的那个郑总只是个三十岁不到的家伙,油头粉面一
幅纨绔子弟的模样,他接手自己父亲这家规模并不算大的家族企业纯属阴错阳差,
正值壮年的父亲因为突发脑溢血造成偏瘫而不得不把企业交给了连他自己都不放
心的儿子,可就是这个纨绔子弟样的「小滑头」却是个极其精明的货色,虽然在
经营管理上并无什么过人之处,但颇能算计,这一点牛乃夫深有体会。
双方的见面自然是毫无例外的热情融洽,接下来便是各倒诸如眼下资金周转
紧张、有几笔业务急需注资、银行催着还贷之类苦水的虚与委蛇,但牛乃夫坚持
要「小滑头」先至少还掉300——380万,余款商定日期白纸黑字后可以宽
延。「小滑头」一口一个牛哥,一再恳求牛乃夫看在与他父亲多年交情的份上照
顾照顾他,等手头一有资金肯定立刻全部还上。
牛乃夫与「小滑头」的父亲的确有着多年交情,而且很欣赏他的豪爽热情,
恰在这时「小滑头」的父亲给牛乃夫打来了电话,那有些含混不清显得很是苍老
的声音让牛乃夫心里不觉一阵发酸。「小滑头」的父亲也向牛乃夫述说了一番企
业眼前遇到的种种困难,临了又对「小滑头」说牛总来一趟也不容易,既然牛总
亲自来了无论如何一定要给付一些。娜娜一再对牛乃夫暗使眼色,但吃情的牛乃
夫还是看在「小滑头」父亲的面子上态度有些软了。
「小滑头」趁热打铁,见天色已开始转暗,便提议大家先去吃晚饭边吃边商
议还款事宜。席间「小滑头」代表他父亲频频向牛乃夫敬酒,还把「牛哥」的称
呼谦恭地变成了「牛叔」,他父亲也再次给牛乃夫打来电话说这次给你添这么大
的麻烦心里实在过意不去,因为身体不便不能陪老朋友好好喝几口了,实在非常
抱歉啊。这样的情形一再击退着牛乃夫的心理底线,一番象征性的讨价还价后,
达成了这次带走150万支票剩余的330万八个月内分两次付清的协议。
在回宾馆的车上,娜娜看着身旁已酩酊作鼾的牛乃夫只能摇头苦笑,心里暗
暗说道:你啊你啊,被那父子两个卖掉了也不知道啊!
很久以后的某一天从牛乃夫别的生意伙伴处传来的讯息验证了娜娜的猜测,
郑氏父子其实早就不想再把企业经营下去,绝大部分的资金已转移到「炒房」上
了,这样的结果导致了牛乃夫剩余的330万最后是通过费事耗力的司法诉讼才
得以讨回
十九、烟消云散
「老牛,快来啊,小兰出事啦!」莲的声音像是被蝎子蛰了一般,很是惊惶
无措。
当牛乃夫火急火燎地赶到那家叫「德和」的茶室时,偌大的包间居然挤满了
人,但却没有声息。莲和鄢然、婷婷以及同小兰一起开美容院的那两个女人都在,
鄢然的身边还坐着一个剃着存头一看就是「玩社会」的男人。每个人的脸色都阴
沉着。
「怎么啦?」牛乃夫被眼前压抑的氛围弄得心里也有些发毛。小兰低着头蜷
缩在莲的身边,原本就瘦小的身形仿佛被榨过汁的甘蔗般显得有些干瘪,头发和
衣装凌乱着像是刚刚遭遇强暴,肩膀一耸一耸的,是在不停地抽泣,地上已散落
了一堆擦拭过的纸巾。莲指了指桌上的几张彩色纸。
几张彩色喷墨打印纸上不堪的画面让牛乃夫大惊失色,也让他对眼前的情景
恍然大悟。那是小兰被人偷拍的性爱照片,有一脸淫靡替人口交的,有一脸迷离
被人抽插的,特别是其中一张很是令人惊愕。这张照片是在湖边一块礁石上白天
拍摄的,十分清晰。小兰赤身裸体被牢牢捆绑成了M字型,绳索杂乱地嵌进肉里
将原本白皙的肌肤勒出一块块的紫酱色,两只塑料夹子死死地咬着两个乳头,一
个没有面目的男人在身后揪着小兰的头发使她满是涕泪的脸高高扬起,眼神充满
着屈辱与惊恐,而完全张开的阴部处还有一双男人的手将她的两瓣阴唇向两边扯
得很开,褶皱着的微微泛红的阴道嫩肉都有些翻出,肛门里居然还插着一枝很粗
大的黑色肛栓,两边大腿内侧分别写着刺眼的红字「骚货」、「欠操」
鄢然招招手示意牛乃夫坐到她身边,拍了拍寸头男对牛乃夫小声说道:「这
是我老公。」牛乃夫早就听说鄢然的男人是混社会的,专门为一些酒吧、KTV
护场子,颇有些实力。
莲简单地说了下那些照片的来历,一边说还一边不住地抚摸安慰身旁的小兰,
小兰瑟瑟发抖把头埋得更低了。原来小兰两个月前在酒吧结识了一位比她小十多
岁的「帅哥」,并很快就打得火热,没想到那个小家伙是专干「钓鱼」勾当的,
先是用偷拍的艳照要讹10万元,被小兰拒绝后竟然伙同一帮人将她绑了,现在
开口索要50万,还威胁说如果一周内不交钱就把那些照片发到网上以及她住的
小区和她儿子的学校。
「我打听过了,那帮小家伙都是老K手下的。」鄢然的老公见牛乃夫有些茫
然,便继续说道,「老K他们是去年才冒出来的盱眙帮,但势力不小,几乎垄断
了全市的龙虾生意,老K手下的那些小家伙都是些亡命之徒,而且都是外地人,
很难弄的!」
牛乃夫平时很少和社会上的那些人来往,即便认识几个也不作深交,因而对
那个什么老K自然是闻所未闻。牛乃夫很客气地对鄢然的老公说这事只能拜托你
了,但鄢然的老公却说他和老K也不认识,牛乃夫忽然想起了自己的「兄弟」小
七。
小七很快就赶到,他和鄢然的老公也熟识,彼此热情地打了招呼,而在听了
牛乃夫的介绍后却不由得皱起了眉,半晌才说道:「老K我打过几次交道,不过
这种事麻烦啊,不出点血肯定摆不平的,而且这种事屁股是很难擦干净的,现在
的小家伙根本就不讲规矩,以后说不定还会拿照片来诈的!」
「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你看看能不能先把眼前这事给缓一缓?」牛乃夫
对小七虽然说话的声音轻柔,但神情却是要小七非帮不可的。
小七看了看牛乃夫,又看了看小兰,咧着嘴苦笑了一下:「好吧,既然牛哥
吩咐了,我就试试看!」他当场就联系上了老K,简单地说了一下事情后,就和
老K约好晚上在喜莱顿大酒店面谈。牛乃夫扔给小七一万元钱:「晚上我就不去
了,你和他们谈吧,有消息及时告诉我!」小七犹豫了一下,还是把钱收下了,
鄢然的老公主动说晚上他一起去。
小七刚走出门,一直低着头的小兰抬起了头泪眼婆娑地看着牛乃夫,脸上的
表情像是溺水者忽然踩到岸滩般:「牛哥,谢谢谢你啊!」牛乃夫觉得眼前
的这个女人有些可怜又有些可笑,叹了口气说道:「唉,还不知道晚上能谈到什
么样啊!」满屋的人再次陷入沉默,小兰又开始抽泣起来。
一群人决定就在茶室里等天黑,反正这茶室也供应各种的点心和小吃,鄢然
的老公说要再找两个兄弟就先走了,牛乃夫准备先回公司晚上再过来,这时娜娜
来了一条信息:我在春江宾馆312,有事找你!牛乃夫感到意外,听着小兰的
抽泣声心里不觉有些七上八下
当娜娜轻轻开启312房间的门时,眼前的情景更是让牛乃夫大吃一惊,几
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娜娜只围着一条浴巾,线条柔和的脸上和白皙性感的双
肩还挂着水珠,宛若娇艳的出水芙蓉,她淡淡地笑着,笑容中却似乎又隐藏着什
么心事。
牛乃夫没能一下回过神来,甚至都忘了随手关上房门,直到娜娜走到他面前
伸手去关房门两个人的身体轻轻触碰的那一瞬间,牛乃夫才猛然惊醒,一把抱住
了娜娜。浴巾无声地滑落,她软软地倒进他的怀里,头轻轻地靠在他的肩上,仿
佛不经意般微微叹息了一声
娜娜今天是那么的充满柔情,像只猫似地趴在牛乃夫的身上,舌尖一遍又一
遍地滑过他的每一寸肌肤,温软而很有质感的掌心弱柳扶风般地在他的胯间不停
地轻轻抚弄,亢奋很快就如电流般传导到每一根神经末梢,牛乃夫的呼吸急促起
来,此时娜娜的舌尖又触向肉棒的顶端,肉棒随着舌的游走在掌心跳动着,忽然
她一下将它含到了嘴里直达咽喉,紧紧地吮住像是要把它融化入自己的身体,黏
滑温热的感觉让牛乃夫不由自主地低吟了一声
娜娜面对着牛乃夫,跨过一条腿握着早已挺拔了的肉棒慢慢地坐下,湿润紧
致的皱褶缓缓滑过龟头将整个茎体密密匝匝地包裹起来。她轻柔地起落着,像是
要让他细致而清晰地感受到每一次茎体的穿行所带来的快感,让他细致而清晰地
品味到身体上的这个人所能给予他的温情。当牛乃夫的手抚向娜娜饱满而丰润的
双乳时,她开始激情的起落,肉棒一次一次快速地进入到花蕊的最深处,触碰得
猛烈而又热辣,潮涌般的快感在两个人的周身飞溅交融
当绯红渐渐褪去,娜娜的脸上又布满了心事。「怎么啦?」牛乃夫抚摸着她
的背,问道。
「他回来了!」
牛乃夫明白娜娜说的「他」是谁,也终于明白了娜娜今天所给予他的前所未
有的温情,而这前所未有的温情或许意味着自己将要失去这份温情了。牛乃夫忽
然觉得身上有些发冷。
「我我决定跟他出去了,不为别的,就为了女儿,他也是为了女儿才回
来的!」娜娜说这些话的时候,就像在说一件和自己毫不相干的事一般。
牛乃夫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也搞不清此刻自己的心情究竟是怎样,只感觉到
抚在娜娜背上的手有些微微发颤。娜娜将头靠在了他的胸口,两个人就这么无语
地依偎着
再次来到「德和」茶室天已经黑了,一群人看上去都有些疲惫不堪。包间内
弥漫着焦躁的气氛,时间仿佛停止了似的让每个人都感到抑郁。小兰趴在桌上睡
着了,一天来的惊恐不安已使她心力交瘁。直到将近八点小七才打来电话,牛乃
夫的手机铃声让所有人都一下瞪大了眼睛,小兰也猛地从桌子上抬起头来。
「喂,牛哥啊,老K说了至少要十万块,否则那些小家伙不会听话的!牛哥,
你看怎么办啊?」手机的声音很是嘈杂,显然那帮家伙喝得正酣。
「小七,就这样吧!」虽然十万块的价码比牛乃夫预想的要多,但他不想再
节外生枝了,「但你要跟老K说清楚,给了钱如果再有什么事的话,就别怪大家
都翻脸!」
「放心吧,牛哥,老K说了只要给了钱就不会再有任何的事,毕竟大家还都
要一起混的!不过,牛哥,你你怎么会和那种女人搞到一起的啊?」
「哈哈,放你的狗屁,我今天是纯粹被拉来帮忙打酱油的!」
「哈哈,那就好,牛哥,你也要当心点啊,别老是想着去爬人家的墙,当心
也被人拍了艳照啊,哈哈」
挂上电话,牛乃夫把小七的意思复述了一遍,众人长出了一口气,但小兰依
然哭丧着脸:「我我一时拿不出那么多钱啊!」
牛乃夫刚想张口说什么,鄢然在桌子下面轻轻踢了踢他,莲也在小兰身后给
他暗暗使了个眼色,牛乃夫就把想说的话咽了回去。
「要不这样吧,你把你的股份转给我,我明天一早就把钱给你!」和小兰一
起开美容院的两个女人中的一个出主意道。
「是啊,兰子,你也别开美容院什么的了,好好收收心,安安稳稳上上班吧,
别再去惹上什么事了!」莲也附和道,在说别再惹事这句话时还故意瞟了牛乃夫
一眼。小兰眼下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点头答应。
牛乃夫见十万块钱有了着落,便打电话让小七与老K他们约好交钱的时间地
点,并且要小七明天替小兰出面。当一切事情都交代妥当,牛乃夫忽然觉得肚子
很饿
大结局
当多日之后,牛乃夫在无人的时候再次站到那张空荡荡的桌子前,仿佛依然
能够听到她的衣服在椅子上摩擦发出的窸窣之声,而她的飘忽不定的影子在眼前
不停地摇曳,就像遗留在桌面上的那只空了的香水瓶还在散发着的若有若无的气
息一般。这样的时刻,牛乃夫的内心总是会处在某种焦灼不安之中。
娜娜走得悄无声息,连一个象征性的告别也没有,在离开春江宾馆的第二天
的午后牛乃夫就打不通她的电话了,他确定她已经离开这个城市,就像她第一次
来到他面前一样,没有任何的预言。公司里的所有人在听到牛乃夫宣布娜娜主动
离职的消息时,眼光里都流露出很隐晦的狐疑,这让他的额头莫名其妙地渗出了
一层细汗。
娴已经完全康复,曾经的楚楚动人和纤柔身姿没有受到丝毫的影响,可在牛
乃夫看来她似乎是另外一个女人了。他照例会隔三岔五地到她那儿去,但时间却
可以用短暂来描述,而在每一次短暂的过程中他连要和她做爱的念头都几乎没有
生成过,尽管过去他和娴在一起时总像个性亢奋症患者。现在,他只是想得到答
案,得到关于小红所说的那一切的答案。她什么也没有对他说,并且看上去她根
本就没有要主动告诉他点什么的打算。
其实,牛乃夫曾经设想过一种结果,那就是只要娴亲口告诉他那一切,他会
很大度地接受,哪怕娴立刻想要离开他,他也会为她送上祝福,甚至还准备给她
一笔钱。但她的脸上依然挂着过去那种清新迷人的笑容,仿佛在牛乃夫看不到的
地方并没有发生过什么,只是好几次手机铃声响了,她神色紧张地跑进厨房或厕
所去接,而且一接就是好半天,出来后总是千篇一律地说是老家父母或弟弟打来
的。
这样不断重复着的景象,如同一把不动声色的锉刀一点一点地将她在他身体
上灵魂上刻画出的一系列温謦之感以及爱怜之感慢慢锉成粉末,并开始让他深刻
地怀疑起她其后可能有的种种动机,而这些情绪终于在某一天转化成了怒火,那
一刻牛乃夫竟然无比清晰地回想起了一部忘记了名字的小说里的一句话——我的
弱点是总不愿意把女人想得很坏尤其是漂亮的女人!
那天,娴用很坦诚的表情和语气对牛乃夫说老家马上就农忙了,她要回家帮
父母干活,估计要待上一段时间。牛乃夫心里对如此漏洞百出的理由发出了冷笑,
但表面上还是微笑着一丝不苟地注视着她,要她注意身体干活别太累了,还问她
要不要再带些钱回去。娴吻了他一下,说不用了反正是在家干活,等收完稻子就
回来的。牛乃夫感觉到娴的吻是冰冷的毫无生气的,于是一个疯狂的阴谋不可阻
挡地生成了。
在娴离开的这一段日子里,牛乃夫一遍又一遍地预想着实施阴谋的每一个细
节,甚至连这个阴谋最后如愿以偿地呈现到娴的面前时都被想象出了好几个版本,
而娴在这一段日子里从没主动给牛乃夫来过电话和信息,也更使得他对于自己的
阴谋不再动摇
娜娜的离开让公司里的许多琐事都像水闸开启后河面忽然泛起的垃圾一般,
让牛乃夫感到了不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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